我的意识又一次恍惚,当感觉再次跌进一个温暖的怀抱,我以为,状元郞又回来了!我想让他快点离开,因为那半兽人说过,鸡鸣之后他便再也回不了地府。可我的话还没有开口,便听到了一连串的鸡鸣之声。
“为什么?”我想问他,为什么要回来,是等不及来世,还是他害怕来世我们不能相遇。
“别说话!”
这个声音很小,小得就像轻风从耳畔刮过。却不似状元郞的细腻小心,
“你是来救我的吗?”我问。
“是!”他的声音还是很小,却带着几分声嘶力竭,似乎这简单的一个字,他已经用尽了全力。
“你嗓子怎么了?”
“不碍事!”他说不碍事,可那像被砂纸磨过的声音却听得我头皮发麻。
他抱着我刚走出两步,我便感觉脚腕一紧,这才想到,顾正熙怕我逃走用玄铁制成的镣铐锁住了我的脚腕,而那玄铁十分轻巧,我又不常活动,便忽略了它的存在。而这里漆黑一片,所以,他也没注意到我脚上还锁着镣铐。
“这玄铁铸成的镣铐刀砍不断,火烧不熔,除了顾正熙手里的钥匙,谁都打不开。”我对那人无所谓的一笑,虽然我知道,在这漆黑一片的暗牢,他并不会看到我笑了。“你还是快走吧,万一让顾正熙发现你闯进了地牢,就走不了了。”
“我陪你。”他将外袍脱下来铺在地上,把我放上去,又从怀里掏出一颗药丸,摸索着送到我的唇边。
“祛邪固阳丹!”看来我与丹药还真是有缘。不过是发个烧,竟动用了这万金难求的丹药。
我又问那人:“你与神医谷有何渊源?”华捎给我的甜豆豆还在沐雨小居。而这片大陆的祛邪固阳丹并非有钱便能得到,除了慕容山庄还有江湖几大名门世家,这祛邪固阳丹连各国皇族都难求。拥有祛邪固阳丹者,要么是江湖名门世家嫡系。要么,就是与神医谷关系密切之人。
他并没有回答我,而是轻轻的,用颤抖的双手将我拥住。这时,他脖子里似乎有东西滑了出来。我伸手握住,只觉得那东西冰凉,却是再熟悉不过。
“云诚,是你吗?”我抓住的是一只银哨,与我脖子里那只一模一样的银哨。莫谦告诉过我,这银哨名唤相思,被分别锁在两只银锁的蛊虫,是一对情人蛊。
他拥着我的身子一僵,却没有回答我的问题。我放开那银哨,伸手去触摸他的脸,却被他机警的挡开。我没再坚持,就这么任他拥着,直到那送饭的小太监像幽灵一样缓缓的从远处走过来,还没等我借着那微弱的火光看清他的轮廓,他便已经消失不见。
那小太监一走,他便重新出现。还是那么轻轻拥着我,让我不再感觉寒冷孤独。有一回我假装睡着,趁他不备,伸手抚上了他毫无遮掩的脸。
他惊了,我也惊了!我的手感觉不到这张脸的五官,触手全是凹凸不平的一片,我甚至都怀疑,我摸到的那是不是一张人脸。
云诚让我倚靠却从来不会这么抱着我,而且云诚常年戴着面具不见阳光皮肤比女子都要光洁白皙。还有他身上那淡淡的药香也非云诚所拥有。也许,这人并非云诚,可为什么他身上会有银哨?
“你的相思哨是哪儿来的?”我问。
“捡的!”
“不可能!云诚不可能将它随便丢弃。”因为云诚是永远不会放弃我的人,所以,他无论如何都不会丢弃这只银哨。
良久,他开口:“这哨子是我从一个死人身上取下来的,我还亲自刨了坟,将那人给埋了。”
“云诚不会死的!”云诚不过是去神医谷疗伤,怎么可能会死?他在说谎,一定是在说谎!
“那你为什么要来陪我?”我又问。
他说:“你一个人会害怕。”
除了云诚和状元郞,好像并没有谁知道我一个人的时候会害怕。状元郞已经不在了。那么除了云诚,这世上还谁知道我害怕一个人?
“你到底是谁?”我急切的想知道这个一直将我拥在怀里的男人到底是谁。“既然你不回答我,那以后请你不要再来了!”我用力推开他,或许,他真的只是一个陌生人,我却把他当成了云诚,才会任他抱我,可这实在太荒唐了!
“我不会伤害你。”
“那你告诉我你是谁!”
他又无语。默默退到远处,却并不离开。
又不知道过了多久,顾正熙来了,他看起来很生气。还没开口,便冲着我的胸口狠狠的揣了一脚。我被揣得跌到地上,一股腥甜拥上喉咙,血就不受控制的喷了出来。顾正熙却并不解气,又抓起墙上的鞭子劈头盖脸的就向我抽过来。
他的恼羞成怒让我读到一个信息,那就是,他并没有在小夜那里得到好处。也可以说,他的确高估了我在小夜心目中的份量。或者直接说,小夜已经不管我了!
也是,他曾经对我那么好,我却怀疑是他调包了我写给呼延灼的信。可是后来,我才现那“玲珑骰子安红豆,入骨相思知不知。”明明就是阮红芍的笔迹。是顾正熙以查看为由,将信从慕羽手上骗去调包,送回来时又用腊封了信口,慕羽从未怀疑过他,还当他是细心,便把信交给了小夜。小夜什么都不知道,却替他背了这个黑锅。
我又不问青红皂白便认定小夜与阮红芍做了苟且之事,还一掌打在他受伤的心口。现在想想,别说那件事是顾正熙令阮嫔以探望之名给阮红芍报信,让她栽赃小夜。就算小夜与阮红芍真有什么,也不过是一场你情我愿的男欢女爱,关我什么事!
如今小夜不管我也在情理之中。毕竟是我有负于他,而且还负了许多。不知道他现在怎么样了,伤好了没有,他洁癖得紧,要是伤口还未愈合就洗澡可就麻烦了!这个季节海上常起飓风,慕容山庄又在东海之上,他可千万别在这个时候偷跑出来玩呀。
我不声不响,任那鞭子一下又一下的抽在我身上,抽得我皮开肉绽。这时,一个黑巾蒙面的人不知道从什么地方突然现,一把将顾正熙手中皮鞭夺下,反手缠上了他的脖子。
那个蒙面人应该就是这几日陪着我的人吧!若他将蒙面的黑巾换成黄金面具,再加上那修长的身形和使用的招式,简直与云诚无二。
“好汉饶命!”顾正熙一下子就怂了,不知道是吓得还是被勒得脸色苍白,豆大的汗珠从额头往下滴,全身抖得像手机开了震动,声音颤抖道:“只要好汉不伤害朕…什么……条件尽管提…朕什么都答应你!”
“钥匙呢?”蒙面人问得自然是打开我脚上镣铐的钥匙。
“在…在…我身上。”
蒙面人稍稍放松了缠在顾正熙脖子上的鞭子,命令道:“拿出来!”
“是…是是!”顾正熙应着,伸手掏向怀中,果然拿出一把钥匙。
就在蒙面人接过钥匙的刹那,却见那钥匙上突然伸出一根小小的尖剌扎进了蒙面人的手掌,接着,蒙面人便像那日在状元郞墓地的莫谦一样,晃了两下就倒在了地上。
“哼!跟朕斗,你还嫩了点!”顾正熙说着,弯腰一把扯下那人的面巾。
我也终于看清了那人的脸,新旧伤痕密布,最深的那条疤从额头到颧骨切断鼻梁一直到耳根将他的脸一分为二,虽然这张脸已经面目全非,可我依旧分辨得出,他就是云诚,我的金面师傅!可云诚不是去神医谷医治手伤了吗?为什么手伤好了,脸却毁成了这样?
“这么丑,难怪要把脸蒙起来!”顾正熙厌恶的后退两步,挥手令人将云诚抬出去。
“等一下!”我对顾正熙道:“你囚了我无非是为财,这样,我给你十颗祛邪固阳丹,你饶他性命,如何?”
“祛邪固阳丹!”顾正熙听到这五个字,两眼顿时放光,“你有十颗?”
“没错!”这十颗祛邪固阳丹本来是我打算送给顾正熙的,后来发现他并非真心侍我,就把这事搁下了。不成想,这十颗丹药最后还是要落在他的手上。
“好!朕答应你。”顾正熙命人锁了云诚的手脚, “他不过是中了*,半个时辰便会清醒。”
我告诉顾正熙:“我梳妆台下面的抽屉里有五颗祛邪固阳丹。”
“另外五颗呢?”他问。
“我要两床被褥,还要一瓶伤药!等这两样东西到了,我自然告诉你剩下的五颗丹药藏在哪!”这两样东西并不值什么钱,却是在这冰凉的暗牢,受伤的我还有云诚最需要的东西。至于其它的就算我开口向顾正熙要,他也不会给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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