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死悬于一线,陈凌发出一声闷哼,硬挺着没有倒下。就在这一刹那,蒙轩的剑也已经刺出,只听得“啊——”的一声惨叫,持枪的贼子喉咙被刺穿,长枪脱手而倒下,眼看是死透了。
山贼头目见机不可失,抢在蒙轩回剑之前改变刀向,直往陈凌喉咙刺去。陈凌顾不得肩上的伤,急忙提剑拦挡,并一个侧身避过刀锋。山贼头目一刀刺空,连忙回刀砍来,正与蒙轩的长剑相接。刀剑相击,叮当作响。陈凌感激地看了蒙轩一眼,却丝毫不敢怠慢,一招横扫落叶,逼退刚涌上来的贼人,然后快步上前执起方才刺伤她的长枪,弃剑挥抢击杀贼人。
相比与佩剑,陈凌使起长枪更得心应手。她使的是赵云所教的百鸟朝凰枪,长枪在她手里舞得是虎虎生威,变幻无穷。只要敌人一靠近,便是一枪夺命,甚至一招杀数人。她不敢轻易使出盘蛇七探枪。此枪法虽然威力强大,却是非常消耗体力,而且还会对自身造成一定损伤,更何况现在她的身体受了重伤。众山贼被她的长枪震慑住,一时不敢靠近。不过因为失血过多,她的神智开始模糊。如果再这么耗下去,即使不被贼人杀死,她也快支持不住了。
蒙轩自是知道陈凌的情况,只求速战速决,刺向山贼头目的剑招招狠辣,直取命门。别看蒙轩平时略输于陈凌,其实都是他有意谦让,而且还“输”得恰到好处。如今情况危机,他岂会有所保留,一招翩若惊鸿便削去山贼头目的一只手臂。山贼头目惨叫了一声,连忙抓起身边一名山贼顶住蒙轩接下来一刺,然后捂着断臂处转身逃离。蒙轩岂会放过他,脚下用力一踢,将方才倒下的贼人手中的刀往他背后踢去。山贼头目也是久经杀戮,身子一斜,居然让他避开了。蒙轩又拾起落于身边的弓箭,佩剑插地,接着双手搭弓拉弦,羽剑对准山贼头目射去。这次贼人没能躲过羽箭,“噗”地一下口喷鲜血,然后直直倒地,眼看是不活了。
众山贼见头目已死,纷纷作鸟兽散。陈凌和蒙轩也不追赶。正所谓穷寇莫追,更何况陈凌身受重伤,必须赶快医治。蒙轩收剑快速走到她的身边。此时,陈凌正拄着长**撑身体,以不至于倒下。看到蒙轩过来,她勉强挤出一个苍白的笑容,接着身体一软,向他倒去。蒙轩在她倒下的一瞬间来到她的眼前,及时将她接住。
“凌,凌!”蒙轩连连叫唤了几声,却不见她睁开眼睛,心猛地一抽,几乎忘记了该怎么呼吸。他连忙将她拦腰横抱起,径自往周玉等人方向一路狂奔。如果陈凌有事,他也不会独活。当初在长安皇宫之中,他就已宣誓要誓死效忠于她。如今他活着唯一的理念,便是守护她一生!
周玉一直都在关注上面的战况,看到陈凌身负重伤,也是心焦如焚。陈凌和蒙轩对他与张馨有救命之恩,又相处了两天,早已将二人视作知己朋友。他见蒙轩抱着陈凌往这边奔跑,连忙打开包袱,将止血药物和纱布备好。这个包袱还是陈凌方才丢给他的。
蒙轩将陈凌抱至周玉面前,两人相视一眼,也不多话。周玉迅速用银针封住了陈凌的各个穴道,接着将止血散和纱布递给站在一旁的张馨,然后转身叮嘱张馨给她褪衣和止血。张馨虽是女子,却也见过血光,并没有畏首畏尾,操作起来干净利落,迅速处理了陈凌的伤口。
陈凌深度昏迷,只有紧紧皱着眉头显示了她正在遭受着极大的痛苦。蒙轩小心翼翼地抱着她,眼睛注视着她苍白的脸庞,生怕一不小心,她便撒手而去。
“凌,你一定要支持住啊!你不可以丢下我!”蒙轩在心里默默祈祷着。他很后悔,为什么不一开始就保护在她的左右?如果他在她的身边,她就不会受这么重的伤。现在的他除了懊恼还是懊恼!
陈凌昏迷了三天三夜,由于失去马车,途中皆由蒙轩背着走路。中途走走歇歇,本来一天的路程,却足足花了五天。
这天,他们来到了一个小镇,这小镇离长沙城只两天脚程了。几人寻了一间客栈,下榻歇息。陈凌虽然已经醒来,但是十分虚弱,就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此时,蒙轩端着一碗黑乎乎的药,一口一口地喂她。
“凌,我没能买到话梅,你就忍者点喝啊。”蒙轩见她的眉头都快皱成八字了,只好轻声哄道。
陈凌苦哈着脸,咽下最后一勺子药,抱怨道:“本公子以后都不要受伤了!周身疼不打紧,还要喝这又臭又苦的药。”
蒙轩既心痛又好笑,放下碗说道:“既然公子知道,以后就别撇下轩不要命地往敌人堆里冲,至少让轩保护左右。”
陈凌嘟起了小嘴,佯嗔道:“蒙属下,你管得也太宽了吧?本公子去找打,干嘛还拉着你?”
蒙轩眉角抽了抽,哪有人说自己找打的?陈凌终于憋不住,噗嗤一下笑出声来,却扯动了伤口,痛得直咧牙。
“怎么样了?是不是很疼?”蒙轩关切道。
陈凌点了点头,十分委屈地回道:“不是很疼,是非常非常地疼!”
蒙轩轻轻将她搂入怀中,心疼道:“都是轩不好,害你受了这么重的伤。”
陈凌贪恋地窝在他的怀里,佯嗔道:“就是你的错,本公子罚你明天还要背着我!”
蒙轩温柔地说道:“轩愿一辈子背着你!”
陈凌故作惊讶道:“什么?你想我的伤一辈子都好不了啊?”
蒙轩被她这么一惊,倒是慌了,连忙解释道:“轩无此意,轩是……”话还没说完,就见陈凌笑嘻嘻地看着他。这才明白是被愚弄了,真是哭笑不得。
“怎么不说啦?接着说啊,我听着呢?”陈凌依然嬉皮笑脸地看着他,这时倒是忘了身上的疼痛了。
蒙轩摆出一脸被打败地表情,实在是抵不过她。陈凌不过想令他心里放松些,如今目的达成,也不再多言,就这么静静地依偎着他,不久便睡着了。
蒙轩轻唤了两声,不见她回应,知道是真睡着了,于是轻轻将她放平,并小心为她盖好了被子。看着熟睡着的她,他的心不禁生出了万般柔情。他久久地凝望着她,细细地将这张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脸刻画入自己的脑海之中,生生世世不舍相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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