宣室。
这应当是陈煜办公的地方,张黧这样想着。
看着面前的笔墨纸砚,眼中忽现她站在一旁为他磨墨,红袖添香的画面。
哎?她怎么想到这个。
张黧想着却发现了另一个问题,接着像是被雷击中一般甩开陈煜的手,她竟是就这么握着他的手这么久!
怎么…觉得那么自然呢?
恩…不愧是皇上,皮肤很不错…
此刻张黧殊不知她的面色变幻莫测,一旁陈煜则颇有趣味的凝视她。
她在想着什么呢?
抬了抬手,遣散所有侍从,转眼殿内剩二人对坐。
陈煜有事对她说,她肯定。方才听他吟出后人诗篇,心中是狂喜的。可狂喜过后,但是不知道如何面对他了。近乡反情怯,在这种时空遇见算是“老乡”的人,更是情怯。
如果,他从前不是和她同一年代的人呢?要知道帝制结束后,中国还有民国时期,二战时期,*****时期,数不过来的时期…如果他们不是一个年代的人,又当如何?
张黧抬头看了看四周,道“为何把人都遣了?”
陈煜只是一笑,“若是有外人,你怎肯对我说实话?”
“我…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张黧道。
陈煜叹口气,看来她是要他先说了。
“我不是陈煜。我来自另一个世界,这样,你可愿意跟我说?”
张黧并没有太激动,这和她所想一样,又有何激动。只是用问句形式说了个陈述句,“你是说你也是穿越来的?”
“恩。不过听你这句‘你也是’,想必我猜对了,你也不是这个世界的。”
异世复生,相当于踩了狗屎运,现在碰上和自己一样穿越而来之人,相当于踩了狗屎运后掂起鞋子闻了闻,恩…这狗屎是香的。
既然话说到此,首先可以确认的,是他们两个一定来自一个国家,中国。
那么…
“你来自何年何月?”
“2016。”
哈?
狗屎运再升级,她可能是上辈子拯救了银河系的奥特之母吧…?
“巧了。我也是。”压制心中波澜,只是淡淡一句我也是。
此话一出,陈煜也不再说话。现在再来口便是终极问题了吧?
良久。
“你在2016年的中国,是否也叫张黧?”
是否也叫张黧?
是的,她也叫张黧。
只是在这个地方她却不能再做那个张黧。
千年时光!时间、空间都不同了。这岂是一个人类可跨越的呢?
听说人的一生,会死三次。第一次,是你心脏停跳的那一刻,那时你在物理意义上,已经死了:第二次,是你的亲朋为你召开追悼会,这个时候,在社会地位上,你已经死了:第三次,是在这世界上最后一个记得你的人离世之时,而这时,你是真的死了。
那么在那个世界,她是不是还算是活着呢?
就算在那个世界她依旧活在她亲朋的心中,可在这个世界,她又岂能活在众人心中?这里,根本不可能有人知道她。从前的那个张黧,已经死了。
已死之人,再提无济于事。而现在,她就只是陈煜的妃子,出身将军府的张黧!
“不。我以前不叫张黧。”
良久良久。
微乎其微,却又沉重无比,“与你一样,我之前也不叫陈煜。”
步履蹒跚,施施而行。
已然夕阳在山,方才艳阳普照,还以为今晚定是光风霁月,却没想到此时云迷雾锁。
她是怎么了?张黧自问。
明明是她自己下定决心不问前世过往,不苦于回忆,珍惜现下,怎么听到陈煜那句话,却是落荒而逃。
她逃什么?有什么好逃?
好在,陈煜没有跟上。否则,又当如何面对。
空气开始湿润起来,就是那种湿热湿热的感觉,骤雨将至。张黧不再多想,加紧步子,朝淡影楼走去。
远远看见有人手中拿伞步履匆忙,心道此人算是聪明,未雨绸缪。
只是既是拿伞,为何脚步还如此匆忙?
近了些才发现,这是一位公公,看他年龄应是与彩蝶相仿。脸蛋白生生的,分外清秀,却也不是电视剧演的那样娘里娘气。
谁知那公公竟是在她面前停下了。
“奴才白亦,见过娘娘。”
恩?
白亦?
不记得。
没印象。
“娘娘,奴才是淡影楼守夜奴才,平日里总是干些粗活,娘娘不记得奴才也正常。”
本身是记不得,白亦这么一说反倒是有了映象。内务府近期送来的侍从里好像是有一个年纪不大的十分勤快,极有眼力劲。好像...彩蝶跟他也有些关系,平日里见过二人攀谈。至于脸长什么样,张黧倒是真真没注意过,不过看这身影,倒像是白亦无疑。
“你如此慌张,可是出了什么事?”
白亦嘿嘿一笑,摸了摸后脑勺,“看天像是要落雨了,奴才想着给娘娘送把伞,别让娘娘淋了雨。”
张黧听此失笑,离开澜湖时她是与陈煜一起,假若真的下雨,她也断然不会淋了雨去。只是此时她一人逃着跑出来,对,就是逃跑,还真是有可能落个雨淋头。竟是还让他歪打正着了.. “恩..你有心了。”
似乎天气是故意的,这白亦方到,便开始落雨了。
白亦打开手中伞,撑在张黧头顶。当然,他是站在伞外的。
雨越下越大,可谓狂风暴雨倾盆而至,又伴着呼雷闪电。张黧看了看头顶的油纸伞,怕是抵挡不住这暴雨,眼珠子转了转,“白亦,收伞,跑回去!”
雨中二人奔跑,一前一后,看似狼狈,又怎能说不是一种洒脱?
俗话说急雨好晴,这前脚刚进了淡影楼,这后脚,雨竟是停了去。还来不及笑这落汤鸡之态,张黧便是愣住了……她..怎么在这里?
“大姐姐,怎的淋成这样,看的妹妹好生心疼,快进来擦擦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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