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远便瞧见陈煜负手而立,身上是傲然的王者之气,令人不寒而栗。
张黧加紧了步子,又抬手收了收袖中字画。
“回来了?”开口依旧是如温柔的风。
“…恩。”
“方才与他说了什么?”陈煜问。
张黧一愣,不知怎么回答,其实就是道别,也没说什么啊…“
没说什么。”
“恩。”从喉结处发出单音。
“可给了你什么东西?”
“没…没有啊…”陈煜的反常让张黧一时不知该说什么。
她撒谎了。
若是让他看见了那副字画的内容,岂不是更坏事?
“哦?是吗?”陈煜轻轻一笑,竟是有些失落,转身离去,“既然什么都没有,就赶紧走吧。”
“哎哎哎!…这是怎么了?!”张黧声音越来越小,说道最后已经没了声音,只剩嘟囔,不满的皱眉,跟了上去,坐上了马车。
陈煜的脸一直阴沉着,张黧只觉得气都出不顺畅了,只能开口问道,“怎么了?是不是魑魅阁的压力太大了?你也不要多想,俗话说车到山前必有路,船到桥头自然直…”
陈煜听完眉头锁的更重,眼底有大片冰冷,就像是冬日里锋利的冰凌,让人觉得冰冷又恐惧,“张黧,你当真不知我为何生气?”
“不…不知道啊…”她确实不知,这会子被看的心虚到不行,可还是不知。
陈煜冷笑一声。
张黧随侯天佑去了凉亭,他心里百般担忧便派凌夜暗中尾随。后来凌夜在张黧回来之前返回,报于他侯天佑送了张黧一副字画,聊了一会儿,没有其他事儿。果然她随后便到,于是他问,侯天佑有没有送给她什么东西,若是一副简单的字画,为何不大方承认?为什么要骗他说没有?他百般信任她,保护她,可她竟连这么一件小事都不肯承认?还是说,这画有什么他不能知道的?
“我再问你一次,最后一次,方才侯天佑有没有送与你什么东西?”
“这个真的很重要吗?!”张黧有点生气了,“问来问去做什么啊?送了怎样没送又怎样?没送!什么都没送!”
陈煜的脸上浮现出些许怒意,但又一直压制着。
话出口张黧有些后悔,她真是胆大包天啊!她这些话可是对着当今皇上说的啊!若不是他待她好…恐怕她有一百个脑袋也不够砍了!
若不是他待她好…对啊…他待她那么好…可她…
又开口,“相公…你是不是知道了什么啊?”既然知道了就解释给他听啊,反正也什么都没有。
却只听陈煜淡淡的一句,“没有。我什么都不知道。”
他也撒谎了。
两个人都撒谎,又怎能得到真正的答案?
.
清幽馆。
“黛儿。”熟悉的,邪魅的声音,勾人心魄。
“沂?”张黛慌忙向周围看去,找寻陈沂踪影,却只听“嗖!”的一声,一根银针串着一封信钉入一旁的墙壁。
“黛儿照信上所说行事便可。”语音一落,再无音讯。
张黛见四下无人,拆开了信封,越看下去,目光越是沉了,最终,眼中剩下的只有狠毒。
“呵呵,张黧,这次你还能躲开?”
.
接下来的行程陈煜一句话都不说,就连夜间都不再停歇,马车日夜兼程的跑。
只用了一天一夜又一天便到了皇宫,比之去的时候的时间整整减去一半。
张黧不知道是怎么下的马车,只觉浑浑噩噩,魂不附体。
难受…
太难受了…
回宫后她倒头便睡,这一睡,竟是整整三日才幽幽转醒。
只是这一醒,见到的人竟然不是彩蝶,而是…
“三…黛嫔妹妹?你怎么在这里?”
张黛柔柔一笑,“黧妃姐姐,黛儿搬出淡影楼之后竟是不曾见过姐姐,又听闻姐姐这几日一直在榻上未起,不由担心,便日日来探看,这下姐姐可算是醒来了。”
“那真是劳烦妹妹了,我也没什么事儿,就是太累了,睡的久了些。”
“睡了这么久,姐姐想必也是乏累极了,不如下床活动活动?”张黛的声音柔柔弱弱,“黧妃姐姐,你我同出太尉府,如今皇上这么多日不进后宫,妹妹也想着与姐姐作伴总是会好些。”
“皇上他…这么多天都没有进过后宫?”张黧问道,心中有些淡淡的失落。
从前她受伤,他寸步不离的守着她,她有一点小事,都惹得他万分慌张。如今,竟是这么久不来淡影楼…
“姐姐难道不知吗?”张黛一笑,“也对,姐姐睡了这么久,自然不知…”
“恩…”
“姐姐,别想得太多,皇上总会来的。”
“你到底要说什么?”提及陈煜,心都乱了。
张黛唇边笑容一僵,没想到张黧这么直接的说。
果然,操之过急了吗?
“兰妃姐姐,妹妹不过是来探望姐姐,顺便闲聊两句,若是姐姐不喜欢,妹妹便不说了。”说着说着,竟是委屈起来,眼眶都红了。
张黧见张黛如此,叹了口气,“原是姐姐的错,也没有别的意思,妹妹别多想就是了。”
“恩。妹妹怎敢怪姐姐?姐姐醒来不久,想必也是很多事没有处理,妹妹便告退了,明日再来探望。”
张黛走后,张黧才起,唤了彩蝶,让她准备洗澡水,身上乏的很,洗洗澡也许会好一些。
果真泡了花瓣澡后浑身上下轻松许多,舒服了些,就又开始乱想。
这空荡荡的淡影楼竟是让她悲从中来,她觉得淡影楼真的好大,大的显得她分外渺小,大的她…有些想念陈煜了…想念他抱着她睡的那些时光…
“他为什么不来看看我?”
又是一阵眩晕,慌乱中打翻手边茶盏,“嘭。”!
“娘娘!”彩蝶闻声前来,“娘娘,您怎么了?”
这会儿子张黧已经好了些许,摇摇头,“无妨,可能是泡的太久了,头有些晕…”
彩蝶扶起张黧,取了一条丝巾包裹住她,将她搀回寝宫。
“娘娘,找个太医来瞧瞧吧?”
“不!”张黧突然高声道。
彩蝶被吓了一大跳,却不知是怎么了,急忙跪下,“娘娘,娘娘息怒!奴婢…奴婢说错话了…”
张黧只觉得心口隐隐有些疼,在徐州的时候,她也是头晕,陈煜慌张的将她抱上榻,心疼到不顾一切的要带她回宫给太医瞧…
而现在…呵呵,请太医吗?请什么太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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