佟皓飞被钟晁夫妇的态度激怒,一拍桌子站起来,刚要发表意见,就被门外传来的声音打断。
他的声音刚传进来,人就进来了。钟雨茜一个箭步迎了上去,给了他一个熊抱,嘴里喊着:“三哥,你不是看你师傅去了嘛,怎么这么快就回来啦?”看她兴奋的样子,跟见了救星似的。
进来的汉子,浓眉大眼,虎背熊腰,一看就是肌肉男。佟皓飞是武功高手,保镖这两年的路上,啥人没见过,但是看着眼前站着这位,也有点儿眼晕。正常长成这样的人多少都会有点莽撞,但眼前这位一看就是满肚子心眼儿。
这人正是燕国三王子钟柯,脸上挂满宠爱的表情看着钟雨茜,说:“师傅跟朋友游玩去了,我到那儿没见到他就回来了,所以很快呗。”
稍稍推开钟雨茜,看了看屋子里的人,先给钟晁夫妇请了安。走到柳卿卿面前,说:“我们是不是见过的?哦,对了,你是雨茜的师妹,对吧?”柳卿卿飘然起身见礼,说:“正是,我叫柳卿卿。”
钟柯笑着抱拳:“我想起来了,那年你来过王宫,跟你师傅。在下钟柯。”柳卿卿又施了个礼。
钟柯走到佟皓飞面前,伸手拍在他的肩膀上,说:“你就是我妹夫吧?小子,叫什么名字?家住哪里啊?”
佟皓飞事先想到了他这一掌可能会用力,已经做了防备,还是被他拍得身子一歪,心想:这人功夫了得呀,有这人在,自己想杀掉钟雨茜恐怕是不太可能了。惹不起,我还是先躲了吧。想到这,便说:“谁是你妹夫?我只是,只是来做客的。”
钟柯转向叔叔和婶婶,疑惑地看着他们,等待回答。
钟晁夫妇好不容易看到养了二十年的女儿今天就要嫁出去了,还是这么优秀的人,怎么会轻易放走他。钟将军说:“贤婿,小女的绣球已经砸中你了,你走到哪儿都是我钟晁的女婿了!”钟夫人补充道:“对,这女婿我认定了!”
佟皓飞还没说话,钟雨茜先急了:“爹、娘,我是你们亲生的吗?你们就这么盼着把我嫁出去?他都恨死我了,你们就不怕他把我杀了?”佟皓飞狠盯着钟雨茜,牙关紧咬,心想:你还知道啊?
钟柯的熊掌又拍了佟皓飞的肩膀一下,还用手指捏了捏,佟皓飞疼得差点没叫出来,咬牙忍着。钟柯皮笑肉不笑地说:“怎么地?你想杀了我妹?”
佟皓飞抬手打开他的手,说:“要不是她给了赵逸忘忧散,我的灵儿怎么会和赵逸拜堂?是他害得我失去了未婚妻,我不杀她难解我心头之恨!”
钟柯抱着双臂说:“我刚刚在门外都听见了。那你为什么不去找赵逸报仇呢?”佟皓飞说:“我……我没找到机会。等我先杀了她,再去找赵逸,即使和赵逸拼个鱼死网破,我也死而无憾了!”
钟柯一副原来如此的表情看着佟皓飞说:“你没机会杀掉赵逸,那你以为你就有机会杀掉我妹了?那还得看看你的本事!”说着大拳头就冲着佟皓飞砸过来。
佟皓飞一闪身躲过,知道他力气大没敢硬接。佟皓飞知道自己硬碰硬是肯定打不过他的,如果使用轻功消耗他的体力,可能会事半功倍。想着,身体便往旁边一窜,脚刚落地一回头,差点没吓死,钟柯紧跟着就到了他身后了。
看来此人虽然身形庞大,但是轻功也不弱。佟皓飞只好硬着头皮接招了,俩人窜到院子里打了起来。
宾客们正喝喜酒呢,一看怎么打起来了,稀里哗啦,桌子都翻了,大家一哄而散,赶紧逃命去了。可苦了佟皓飞了,想甩开他逃走都做不到。每接一招震得身体都快散架了,打到人家身上竟然啥反应都没有。
满院子的酒席变成一地狼藉的时候,佟皓飞被再一次打倒在地,这回他是说什么也不起来了,因为实在没体力爬起来了。
钟柯只是微微带喘,看着地上躺着的佟皓飞说:“起来呀?看是你的骨头硬,还是我的拳头硬?你不是要杀我妹吗?你来呀?”佟皓飞抬起头想爬起来,努力了半天,颓废地又趴下了。
钟柯掸掸袖子,露出轻蔑一笑:“就这两下子,还想报仇?你再学个十年八年的吧!”佟皓飞连生气反驳的力气都没有了,这顿拳头把他打惨了。
看着俩人不打了,钟雨茜走到他哥面前,一副得意洋洋的表情看着佟皓飞。柳卿卿心有不忍,她对佟皓飞的印象还是不错的,对他也充满了愧疚。看着她师姐的样子,有点生气地说:“师姐!是咱们对不起他在先,你还……唉!”说完走过去想扶起佟皓飞。
佟皓飞推开她的手,也不说话,只是趴在地上。柳卿卿看见他眼里流出了泪水,心里的愧疚感更浓了。当初要不是自己找师姐去帮赵逸,怎么会害得佟皓飞伤心失意,结果自己也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
看着拒绝自己帮助的佟皓飞,柳卿卿使出了激将法:“你认输了?你准备等死了?你不打算找赵逸报仇了?”
佟皓飞用拳头无力地捶了一下地,带着哭腔说:“可是我谁都打不过!我怎么报仇啊?”
钟柯道:“小子,你搞搞清楚,抢了你媳妇儿的人是赵逸,不是我妹!叔叔拿妹妹顶给你当媳妇儿,是便宜了你小子。你还不识好歹,还想着找我妹报仇。我告诉你,有我在,你想都别想,除非你先把我放倒。”
钟晁夫妇赶紧走过来,上前扶起佟皓飞。钟将军说:“哎呀,柯儿,怎么下手这么重啊,这一会儿还怎么拜堂啊?”
钟雨茜说:“啊?还要拜堂啊?爹,你为啥非要我嫁给他呀?”她爹道:“能有个人娶你,你就偷着乐去吧!”她娘也白了她一眼:“小孩子家家的,听话!”
钟晁夫妇直接把佟皓飞搀到后堂,带进一间客房,扶他躺到床上。吩咐丫头去准备换洗衣裳,拿盆清水来清理伤口,又让小厮去请医治跌打损伤的大夫来。
很快,大夫来检查过了,都是一些皮外伤,看来钟柯手底下是留了情面的。清洗过,上过药,佟皓飞躺在床上休息。他琢磨着,钟柯的话也不是没有道理,自己的仇人是赵逸,钟雨茜顶多是个爪牙,罪不至死。自己要报仇,应该先去找赵逸才对。可是如果自己真的杀死赵逸,灵儿以后的日子要怎么过?王宫里的寡妇会怎样他很清楚。
正琢磨着,钟柯从外面进来了。脸上堆着笑:“妹夫,好受点儿没?”佟皓飞把头转向床里。
钟柯嘿嘿一笑:“男子汉大丈夫,别娘们儿家家的。”佟皓飞气大了,忽地坐起身形,浑身的伤口疼得他直吸气,狠狠地盯着钟柯,恨不得吃了他。
钟柯看他坐起来,说:“还能坐起来,看样子没啥大事儿。其实呢,我妹她就是有点淘气,爱闯个祸啥的,人没坏心。你娶了她,也不吃亏。”
佟皓飞道:“不可能,这辈子,我非灵儿不娶。娶不到灵儿,我宁可一辈子不娶。你那个‘有点淘气没坏心’的妹妹爱嫁给谁嫁给谁去吧,我要不起。”
门一开,钟雨茜进来了:“你不要,我还不想嫁呢!连媳妇儿都看不住,谁嫁你谁倒霉!”一句话戳中佟皓飞的痛处,他怒火中烧,伸手一指钟雨茜,道:“你!你再说一遍!”
钟柯伸手一拍他的胳膊,说:“怎么着,妹夫,这么一会儿功夫,皮又痒了?”佟皓飞无奈啊,真心打不过,干脆耍熊吧。一下子躺回枕头上,闭上眼睛,眼不见为净了。
偏偏钟雨茜不想让他清净,说:“起来,别装死啊。我有话问你呢!”佟皓飞不动。钟柯道:“我妹说有话问你呢。”佟皓飞从牙缝里挤出一个字:“说。”
钟雨茜说:“我想起一件事来,听说你也是善于用毒的,那你的用毒功夫是谁教的?是不是毒蝎子教的?”
佟皓飞睁眼看着钟雨茜,一下子想起师傅说过黑蜘蛛到处找他的话,便说:“以前有个高人,路过吴国梁城的时候,教了我一段日子,后来那人就走了,也没说去哪儿了。我也不知道他叫什么。”
钟雨茜点了点头不再追问。钟柯道:“小子,你说的可是实话?”佟皓飞看了他一眼,从鼻子里哼了一声算是回答。
钟晁夫妇也进来看佟皓飞了。钟夫人道:“贤婿啊,饿了吧,想吃点啥,我吩咐人做去。”钟晁道:“贤婿啊,我已经派人给天下镖局送信了,这大喜的事儿,怎么也得让他们给你爹传个消息啊。”
“什么?!”佟皓飞一激动又坐起来了:“钟伯父,您怎么可以自作主张呢?我根本就没接住绣球,算不上您的女婿。”
钟晁说:“砸到就算。你可不能抵赖呀!那么多宾客都喝完喜酒了,整个雨城都知道我女儿嫁给你了,你要不承认,你叫我女儿以后怎么做人啊?”
一旁的钟柯转着手腕,手指捏得咔咔直想,别有深意地看着佟皓飞。佟皓飞一阵头大,再次倒回床上。
钟夫人说:“这是好事儿,就这么定了,亲家公也一定会很开心的。贤婿现在有伤在身,不宜拜堂,等伤都好了,马上拜堂。”
钟雨茜说:“你们是我的亲爹亲娘吗?我不要嫁给他!我要去燕国!我不想耽误时间了!”
钟晁说:“那好办,你可以把皓飞一起带去,他的伤啥时候好利索了,你们就啥时候拜堂。”转向钟柯道:“柯儿,这事就交给你了。”钟柯道:“叔叔放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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