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早晨,云思灵爬起来后,伸了个懒腰,胳膊还是痛痛的。喊了句:“来人!”过了一会儿,跑进来一个丫鬟,问:“二小姐有事吗?”“帮我梳头,还有,我要吃饭。”
待到云思灵坐到梳妆台前,丫鬟已经把水打好,帮她净了手脸,又用梳子蘸着水,一下一下地帮她梳头。
待吃过饭,百无聊赖,问丫头道:“翠儿,刘妈妈怎么还不来呢?”那小丫头一捂嘴,偷笑了一下,然后回话道:“回二小姐话,昨晚刘妈妈突然得了怪病,头肿得像猪头一样,讲话也听不清楚,一早就回了夫人,家去了,连工钱都没要。”
“怪病?”云思灵突然想起佟皓飞昨晚的话,明白了,应该是被下了毒了。也忍不住笑了。
晚上,佟皓飞又溜过来了。云思灵一见面就问:“皓飞,你给刘妈下得什么毒?”佟皓飞故作不知地说:“什么下毒,下什么毒?”云思灵一副你瞒不了我的样子:“跟我装,是吧?”佟皓飞笑了:“我也不记得给她用的哪种药了。”说着从怀里掏出一堆瓶瓶罐罐,还有小布包什么的。
云思灵像看外星人一样看着眼前的毒药,问:“这些都是用来整蛊人的?”佟皓飞一脸无辜地道:“别说那么难听,我这可都是好东西,花多少银子都买不到的。你知道我为了试验这些东西好不好用,挨了我爹多少打骂?”
云思灵才不管他如何得到这些东西的呢,她只关心这些东西都能干什么,“先不说那些,你先告诉我,这些东西都能用来干嘛?”
佟皓飞挠挠头,想了一下道:“我也记不太清了,好像是有让人发痒的,有让人流泪不止的,有让人喷嚏连连的,还有让人抽筋的,呃,好像还有撒哪儿哪儿就肿的,还有长脓疮的,还有长红疹的……太久不用了,真是记不得哪样是干什么的了。”
“这些东西用完了会不会死人呀?”云思灵小心地问。
“都是些小玩意儿,不会要人命的,中毒者过个三五天自然就好了,连解药都不用。如果撒上当时就知道,马上洗干净就没事了。”
听着他的介绍,这些毒药在云思灵眼里瞬间变成了无价之宝,贪婪地趴在桌上都搂进怀里:“小飞飞,这些都给我吧,我全都要了。我看以后谁还敢欺负我!”
看着她眼冒金光的样子,佟皓飞心里跟喝了蜜似的:“灵儿想要,尽管拿去,用没了,我再给你做些。”
“哇塞!你太讲究了!”云思灵从药堆上爬起来,跳过来就给了佟皓飞一个大大的熊抱。转身又去找东西要把这些宝贝收起来。佟皓飞被这突如其来的幸福弄得有点晕乎,傻站在那笑呵呵地看着她。
从此,有了这些宝贝的云思灵,苦日子是结束了,而那些对她不够友好的女师傅们可就倒霉了。
像刘妈那样掐人的,都只是小把戏,后面来的师傅,有爱用针扎的,有爱拿鸡毛掸子抽的,还有爱揪人头发的。真不知道那些女师傅是不是驯兽师投胎的,拿人家的小姐根本不当人看。
其实这些人也都是看人下菜碟的,对于那种娇惯孩子的人家,是不敢随便对孩子动粗的。奈何玄敏下的令是只看成效,不论方法,教好了有赏,所以这些师傅们就无所不用其极了。
随着云思灵报复行为的出现,那些师傅无缘无故地发各种病,竟传扬开来,说是公卿府小姐有神灵护体,不好管教的。慢慢的,再高的酬劳也请不到新师傅了。
在云思灵连着逼走了四位师傅后,玄敏坐不住了。这天,她来到云思灵这里准备兴师问罪。
云思灵正往她的药瓶上做记号:“这个是打喷嚏的……”听见翠儿在门外说:“奴婢见过夫人,给夫人请安。”云思灵愣了一下,瞬间反应过来应该是玄敏来了。赶紧把瓶瓶罐罐塞进枕头下方,做好端庄的样子拿起剪刀给桌子上的花剪叶子。
嘴里还说着:“这片叶子黄了,不剪掉不好看。等开了花儿,就给母亲大人送去,摆着好看。”
一脚门里一脚门外的玄敏听见这句话,心里起了一丝波动:这孩子还蛮孝顺的。本来的怒火减了一半。
“咳咳。”玄敏清了清喉咙,算是提醒云思灵她来了。
云思灵放下剪刀,回转身,故作开心地道:“灵儿给母亲请安,母亲请坐。”玄敏狐疑地打量了一下云思灵,心想怎么几天不见变得有规矩多了,看来教习师傅还是没白请的,心里剩下的怒气也都消了不少。端坐在桌边,看了看还保持着行礼姿势的云思灵道:“灵儿啊,这几天学规矩也挺辛苦的,你也坐吧。”
云思灵轻轻地回了句:“是。谢母亲体谅孩儿。”侧身在凳子上搭了半个屁股,坐直身姿,微低着头,真是眼观鼻,鼻观心。
玄敏越看心里越舒服,问道:“那些个师傅,怎么好端端的都不肯教你了呢?”
云思灵面不改色地说:“请母亲大人先恕女儿不谦之过,女儿以为,那些师傅,不过是讨口饭吃的,凭她们的本事,怎么能够教导公卿府的人学规矩?咱们的规矩都是跟母亲大人学的宫里的规矩,自是外面不可比的。她们教不好,自然找个托辞走人了。”
玄敏点点头,也觉得有理,被云思灵奉承了几句,心里的气也就没了。喝着丫鬟端上来的茶,忽然道:“这茶不好喝,一会儿叫翠儿去我那取点好的来。”云思灵站起身,盈盈下拜:“谢过母亲。”
玄敏嘴角挂上笑意道:“这屋子里的摆设自你离开以后就没换过,明天叫管家带匠人来好好修理一番,该换的赶紧都换掉。还有,再拨两个丫头过来伺候着。”
云思灵又行了屈膝礼,道:“谢母亲疼爱,劳母亲挂心了。灵儿一惯喜爱朴素,能用的还是将就些使用吧。”
玄敏一贯是发号施令的,根本没理云思灵的茬儿:“就这么办了,明天你可以先去轻羽的屋子里住着,等这边修整好了,你再搬回来。公卿府的小姐,怎么也不能太寒酸了。”
说完,玄敏起身就离开了,云思灵屈膝恭送。
看着玄敏走远了,云思灵终于放松下来:“还真累啊,这些个破规矩可真烦。”又去床边摆弄她的那些宝贝毒药去了。
云思灵终于安生了几天。没有走马灯式的师傅来教各种规矩,她的屋子也修缮一新。
这天晚间,佟皓飞又来了。
听云思灵说起这几日都没有人找她麻烦他也很开心。当云思灵提起玄敏对她主动示好时,佟皓飞觉得不大对劲儿,那只老狐狸可不是那么好相处的,这示好的下边不一定隐藏着什么阴谋诡计呢。忍不住提醒道:“灵儿,你可得小心点,别被她的虚情假意给骗了。”
云思灵毫不在意:“放心吧,我又不是小孩子,不会等她把我卖了我还帮她数钱的。”
“等她把你卖了,就什么都晚了,你哭都来不及,哪有心思数钱?”佟皓飞急道。
云思灵笑眯眯地看着佟皓飞,说道:“那你天天来看着我吧,如果她敢把我卖了,你把我救出去不就没事了?”
佟皓飞说:“我倒是想,可是你们家里那些守卫也不是吃素的,我每次都得很小心地来很小心地去,万一把我抓住送官,我就惨了。”
云思灵不假思索地说:“那你把我娶回去吧,就不用这么辛苦了。”佟皓飞顿时喜上眉梢,终于等到灵儿说愿意嫁给他了,竟然高兴地忘了接话。
“怎么,你不愿意啊?”云思灵假装生气,转过身去背对着他。“愿意,愿意,我愿意啊。”佟皓飞一把从背后抱住云思灵,使劲地吸着她发间传来的香气。
“那你明天来跟我爹提亲吧。”云思灵羞红了脸小声地说。“嗯。”佟皓飞有力地答道。
将云思灵搬过来正对着他:“灵儿,你还得耐心等几日,我给我爹通个信儿,让他来府上提亲,也显得正式一点儿。行么?”云思灵想了一下,也觉得应该这么办,就点头同意了。
从梁城到王城,一来一回,快马加鞭也得个十天八天的,况且佟天跃还得准备见面礼,这样算来,怎么也得半个月左右才能到公卿府提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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