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老伯,我回来了。”许梦暖怀里抱着一撮野菜,斜身撞开院门。
叶老伯随意而问,“叶笑走了?”
“您不是都知道吗?”许梦暖吐了吐舌头,调皮捣蛋道。
“呵呵,你这丫头。”叶老伯被许梦暖逗笑了 ,无奈的摇摇头。
许梦暖晃了晃怀中的野菜,冲着叶老伯做了个鬼脸,便蹦蹦跳跳的离开,“嘻嘻,我去做饭了,刚刚看到新鲜的野菜就随便采了些。”
“哈哈哈。”叶老伯本惆怅的心扉被许梦暖这古灵精怪的一出,搞得瞬间好转。
他望着在厨房忙进忙出的娇小身影,靠在院中的躺椅上未雨绸缪起来。
哎,自己是快入土的人了,既然她是柳梦的女儿,临走前该教她一些防身之术。
……
“叶老伯,我们吃饭啦。”许梦暖做好饭菜,对着院中大喊。
“好嘞。”叶老伯起身拍了拍衣衫,向房内走去。
走到门口,他见正灵动盛饭的许梦暖,开怀大笑,只是心中却顿时涌出一道酸楚:若当初她没死,也跟暖暖一般大小了吧。
瞬即,他沧桑的眼眸变得惆怅,原本明亮的瞳孔变得浑浊,甚至眼眶中有着泪花涌动。
“叶老伯,你怎么了?”许梦暖望着站在门口突然之间变得苍老几许的叶老伯,心中莫名难过。
哎,叶老伯是因为叶笑的离去而伤感吧!
“没事 ,人老啦,眼睛容易迷沙子。”叶老伯擦掉眼中的泪花,淡笑着坐到桌旁。
看来真的老了,越来越容易伤感了。
叶老伯摇了摇头,拿起桌上的筷子,夹菜而食,只是他心中却翻江倒海,百般不是滋味。
俗话说得好:年轻时想功成名就,年老便想儿孙满堂,而如今我叶战却无人承欢膝下。可悲,可叹!
许梦暖端着米饭而来,放到桌上后抱着叶老伯的胳膊,撒娇道:“叶老伯放心,暖暖一定会好好孝顺您的,才不像叶笑那家伙,跑得远天远地呢。”
“好,叶老伯也得享享清福啊。”叶老伯听许梦暖之言,将十几年前的往事放下,拍了拍她的肩头。
世事无常,过去的就让它随之东流,珍惜眼前人,才是正事啊。
许梦暖开心的笑着,坐回自己的位置端碗吃饭。
在这位老人身边,她许梦暖会感到幸福快乐,而不是在许臣天面前般畏畏缩缩、胆战心惊。
同是三军统帅,可留给她许梦暖的气息,却完全不同。
若让她选择,她宁愿一辈子陪在叶老伯的身边,感受莫名的亲切感,而不要回去面对许臣天那张冰冷而强权的嘴脸。
许梦暖夹起一根野菜放到叶老伯碗中,叶老伯调笑道:“暖暖吃,你叶老伯还没老得夹不了菜呢。”
许梦暖露出了完美的笑靥,道:“才不是呢!暖暖要好好的孝顺叶老伯嘛。”
叶老伯一听,哈哈大笑。
半刻,他仿佛想到了什么,道:“暖暖啊,你不是想跟叶老伯学一些防身之术吗?我见你也有一些功夫底子 ,等收拾妥当后到院子来,叶老伯教你一些。”
许梦暖一喜,问道:“真的吗?”
叶老伯点点头。
“好耶,快点吃,吃完我好收拾。”许梦暖虽不知叶老伯为何突然有了这样的决定,但一想到即将跟第一军神学武功,心中就激动万分。
“你这孩子,慢点吃。”叶老伯见狼吞虎咽的丫头,无奈的摇摇头。
……
许梦暖飞快的吃完,便娴熟的收拾餐具。
一会儿,她开心的跑到屋内,拽着叶老伯就往外跑。
“你慢点儿,我这把老骨头都快被你拉散架了。”叶老伯心中感叹:今儿可是他最开心的日子。
虽然叶笑走了,难免有些惆怅,但少年郎必定有自己的路要走!而且今儿离开,是那最好的时机,否者,想离开就难了。
许梦暖和叶老伯来到屋檐下,见院中春意来袭,暖阳绯红。
“暖暖,你先让我看看你的功法。”
“好。”许梦暖应了声,便飞身到大院中,拿出精美的*练了起来。
刷刷刷!
招式冷厉,杀气腾腾,招招要人性命。
几招毕,许梦暖回到叶老伯身旁,讨巧道:“叶老伯,我练完了。”
“嗯,不错。你的招式属于暗杀之术吧?”
许梦暖点点头,“嗯,师傅当初道我乃女儿身,而暗杀之术更适合手无缚鸡之力的小女子。”
叶老伯点点头,道:“你师傅所言极是。这一套暗杀之术,冷厉绝妙,教你之人也非常人啊。”
“师傅只是一隐居的高人,暖暖也并不知其姓名。”
叶老伯心道:暖暖的师傅会是琴门中的谁呢?要比暗杀之术,非琴门一家独大啊!
他莞尔一笑,道:“但这些招式也只适合暗杀,并不适合正面打斗,叶老伯今儿教你一些打斗之术吧。”
许梦暖双手一礼,道:“感谢叶老伯!”
“这是我当年行军途中,自创招式。”叶老伯一边说,一边拿出了那把暗红色的短刃,向院内走去。
他身上顿时爆出浓浓的杀气,仿佛有着无形的血气,腾腾燃烧。
呼呼呼!
一招一式,杀气腾腾,不过这些招式与许梦暖招式的绝妙冷厉不同,而是一刺一削,毫不花哨。
“看清楚了吗?”叶老伯演示完,走到许梦暖身边亲切的问道。
“嗯。”许梦暖点点头,此时她还完全沉迷在叶老伯的招式当中。
这些招式好像完全是为她而准备,正适合她的身法。
“嗯 ,你练一遍给我看。”叶老伯看着许梦暖的痴迷样,心中极为高兴——看来啊,这套刀法有继承人了!
“嗯。”许梦暖点点头,拿着*走到院子,想着叶老伯刚刚舞动的招式,练了起来。
初始,一招一式慢慢比划着;接着,招式越来越快,同叶老伯方才的演示不相上下。
咚…
一颗血色吊坠如同黑夜中的星辰,缓缓下坠。
许梦暖大骇,停下了招式,一招海底捞月将其捡起。
而站在屋檐下的叶老伯却木讷无语,只是他的眼中已经涌出了泪花,十几年前的那一幕重现眼前——“梦儿,这是血泪宝石,孩子出生不知我能不能归来,我叶战愧对你们娘俩。”
他身体瑟瑟发抖,无力支撑,可转而,“嗖”的一个闪身便出现在许梦暖身边。
与此同时,许梦暖手中的那颗吊坠,已经抓在了他的手中。
她……她……她还活着!
自己的女儿还活着!!!
叶老伯心中一遍遍高吼,转头看着许梦暖的脸颊,泪流满面的哈哈大笑起来。
她,是我的女儿!
她,是我叶战的女儿。
我的女儿没有死,她还活着,还活着!哈哈……
许梦暖不明觉厉,道:“叶老伯,您怎么了?”
叶老伯忙掩饰道:“没事。暖暖,这个吊坠是你的吗?”
他一边说,一边颤抖的将之还给许梦暖。
许梦暖抓起吊坠,贴在心口,声音凄楚道:“这是我娘留给我的。”
她曾恨过命运:为何别人都有母亲,而自己没有;为何别人都有母亲疼爱,而自己却是父亲手中的棋子——一个天殇国细作,一个琴门杀手。
命运不公,天理不平,她许梦暖无人诉说,唯有夜半之时捧着这如同泪滴的吊坠思念未曾见过面的母亲。
毕竟,父亲说,母亲是为了生自己而死,她许梦暖又怎能责怪老天,要怪只能怪自己。
而命运如此,她只能好好的活着,替母亲好好的活着,在这个天地间,找到属于自己的使命。
许梦暖哭了,她内心的酸楚和难过随着热泪滚滚而出。
叶战见如同泪人般的丫头,心疼到:“孩子……过去的都过去了。叶老伯以后会好好疼你。只要你想学,叶老伯把自己的一身本事全部都教授给你。”
许梦暖闭目而笑,道:“虽然母亲不在我身边,但我能感觉到母亲对我的爱。”
叶老伯双手颤抖,挣扎着最后摸着她的头,温柔无比,“乖!”
“叶老伯,你怎么见到这吊坠就哭了,难道和这吊坠有何渊源?”许梦暖打开手掌,歪着头问道。
叶老伯再一次抓起吊坠,静静看着,眼神迷离。
“这,是你母亲怀你的时候,我送她的。”他声音沙哑,心中矛盾:究竟要不要说出当年的真相?不,不要,只要自己知道她还活着就好。既然许臣天当她是女儿,那就让真相随着自己掩埋在黄沙之下吧。
“原来这样啊。”许梦暖看着叶老伯的神情,知晓他并不会告知详情,便不多问。
许臣天将血色短刃同吊坠一起递给许梦暖,“这把短刃送你,你的那把*虽然不错,但并不适合这套招式。”
“叶老伯,这可是您的,我不能要。”许梦暖慌忙摆手,不敢接手这把短刃。
毕竟一代军神,已经将自己的兵器劫枪送给了叶笑,而又突然要将这短刃送人,总感觉突兀。
难道,是有什么不好的事儿即将发生?
“留在我这儿啊,也没用,你拿着正好可以发挥这套招式的最大威力。拿着吧!”叶老伯看着许梦暖拒绝,直接将两件东西硬塞到她手中。
“好吧,这短刃叫什么名字啊。”许梦暖抿了抿嘴,感激的望着叶老伯,问道。
“我也不知道这把短刃是何兵器。这是一次灭杀敌军所得的战利品,当时正好缺一把短兵,看着合眼缘,于是留了下来。既然给了你,你就给它取个名字。”
“嗯,我想一下。”许梦暖将吊坠挂在脖子上,细细的端详着短刃,突然眼中闪过一丝精光,喜道:“那就叫做血灵牙吧。”
“血灵牙?好名字。”叶老伯赞道,看向许梦暖的目光又自傲几分。
许梦暖“嘻嘻”一笑,拿着血灵牙练起功来,而叶老伯则站在旁边时不时的为她指点两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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