郗清越看着步行的庄梳,有些严肃地问道:“马呢?”
庄梳转了转眼珠说:“它它它它为主殉职了。”
“殉职?你连马都保护不好,你还要鱼肠剑做什么?”郗清越满腹火气,刚刚如果没看错的话庄梳可是主动抱了简瑟润吧。
庄梳听着郗清越说的话,好像真的是生气了。她挠挠头发说道:“话不能这么说,刚刚只是一个失误。”
郗清越气极反笑道:“误会?你干脆用误会解释所有你的行为好了。”
庄梳不理解郗清越居然为了一匹马竟然大发脾气,她没有解释,就问简瑟润道:“简兄我能上来吗?”
简瑟润拍了拍马上的空余,然后把手伸向庄梳说道:“上来吧。”
庄梳刚刚准备上马之时,就听见身后传来熟悉的蛇吐信子的声音。
天呐,她怎么忘了虚以委蛇就是一个虚字,自己掉以轻心了,还以为委蛇只是一个简单的幻象而已。
这时简瑟润伸向庄梳的手微妙地换了个方向,悬丝就不偏不倚地在委蛇一头上绕了个紧密的圈。
正当庄梳松口气的时候,可是委蛇却并没有消失在众人眼前。
郗清越眯眼,他利落地从袖中滑出绳镖,然后简瑟润手中银线就被郗清越掷出的绳镖斩断。
庄梳不由地有些感叹郗清越的判断力,他刚斩断简瑟润的悬丝是因为怕委蛇的毒顺着悬丝蔓延吧。然后她开口说道:“恐怕只有我们同时牵制住委蛇的两个脑袋,才有一线生机吧。”
简瑟润皱眉,重复道:“同时?”
同时听起来容易,可是在江湖是难得有可以同时出招的人,即使是配合多年的组合,出招的快慢一定是会不一样的,何况是都未交手过的四人。
天色渐渐暗了下来,草地中无端白烟袅袅,委蛇又变回了刚刚两个人类的样子出现在四人面前,似是挑衅的意思。
郗清越目光深邃地看了一眼庄梳,问道:“那招落日潇潇你会吗?”
庄梳点点头,说:“会的。”
郗清越没有犹豫翻身下马,然后就将自己的湛卢剑拔出。湛卢通体为黑,浑然无迹的长剑似夜色之眸。而庄梳之剑被称配蛟分承影,雁落忘归。
一为仁道之剑,另为优雅之剑。
郗清越走到庄梳身边问道:“是荆季教你的?”
“是啊,无意间学会的。”
他点点头,然后挥手示意温鹿仪和简瑟润退后了些,庄梳则屏气凝神,她要是拖了郗清越后腿可不行呐。
郗清越好像看出庄梳有些紧张的样子,于是安慰道:“放松,反正人必有一死。”只是他还有一句话没有说出口:能和你一起,也就值得了。
庄梳点点头,然后率先出招,先快速贴近对面其中一人用承影使出斜撩一势。流云万千之时,黑白交际一瞬,观战的简瑟润只见剑柄不见剑身,可是却感觉隐隐有剑光闪烁,庄梳身下也有剑影残存。有影无形承影剑果然名不虚传,这等名剑配她正好。
像极了她性格多变,却心思玲珑。也应了那句:挫其锐,解其纷,和其光,同其尘。既不人与亦云,也非同流合污。
而委蛇的化身却化成青烟,然后又幻化成有形,而郗清越却诡秘莫测地出现在了他的退路之上。
郗清越并没有马上出招,而是留了一点空隙地时间等庄梳出现在另一个目标前。在天地静穆之间,两人则同时上前斜劈、下扫,直到猎物们避无可避倒地,他们才收了凌冽的剑势。
庄梳笑了笑,说:“我还以为我这轻功应该没人可以跟得上呢。”
“哦,很快吗?我还以为是饭后散步呢。”郗清越故意刺激庄梳道。
庄梳耸耸肩,这种人就是不能顺着他的话继续说下去。
郗清越在庄梳转身离开的时候,嘴角忍不住翘起,他何尝不是感叹世上居然会有和他步伐一致的人。
可是他现在左臂上伤口却隐隐作痛,他只好忍着,只要找到庄梳他们进来的路口就好了。
他看着庄梳坐上简瑟润的马离开,心中也冷了下来,他跟自己说:郗清越,再忍忍吧。
简瑟润和庄梳在离开不久之后,在山中转了几圈,发现了一条有凌乱马蹄的小径,他们顺着走了下去,真的就看见了一个长满青苔的木屋。
庄梳抬头看了下太阳的方向,已经濒临日落了,这种时候不应该有很多人都从出口离开吗?怎么只有他们两个,莫非?
她仔细看了下木屋的房门,却不见有青苔的痕迹,她扯了扯简瑟润的衣角,简瑟润瞬间意会,然后调转马头快速离开了。
他笑道:“庄梳抱紧我哦。”
这是他第一次不以庄姑娘称呼她,庄梳还稍稍有些不适应。她只是扯住了简瑟润的衣角,然后回道:“这样就好了。”
简瑟润没有强求,而是换了个话题,说道:“庄梳你不觉得我们这样亡命天涯的感觉很浪漫吗?”
庄梳很给面子地笑起来,她以为简瑟润只是一句玩笑而已,所以并没有放在心上,她回道:“亡命天涯还是少点好,我怕我心脏吃不消。”
简瑟润撩了下自己的发丝,问道:“庄梳你以前经常和郗清越一起练武吗?”
“额,这个,没有啊,我都是偷偷练的。”
简瑟润点点头,意味深长地说了句“哦”。
在他们闲聊之时,竟然不经意地就从山中绕了出来,看着出来零稀的人,这山中果然不太平。
简瑟润和庄梳在登记完姓名之后,然后就准备去另一个出口等着郗清越他们。
巨大的橘黄落日已经开始缺了一角,可是郗清越和温鹿仪却还没有出来,庄梳不禁担心。
简瑟润拍了拍庄梳的肩,说:“他不会有事的。”
庄梳有些心慌,然后默念了几句,说:“是啊,他不会有事的。”
就当山中不知何处传来的禅钟暮鼓绕着归人的耳畔响了一遍又一遍,可是庄梳还是没有看见他的身影,她翻身下马就想往山中走去。
简瑟润看着庄梳决绝的背影,他也下马然后拉住了庄梳,忧虑地说:“天要黑了,山中太危险了。”
庄梳回头,眼中竟然有些泪花,她颇为激动地说:“我知道!可是他还在山里,他手还受伤了,我怎么可能就这样走?”
这时她身后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你是在担心我吗?”
庄梳用袖子抹了抹自己眼角的潸然,她抚开简瑟润的手,然后对郗清越说道:“你回来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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