韦锦瑟刚走,男子就笑道:“好啦,姑娘继续说吧。”
庄梳疑惑,问道:“哈?说什么?”
“也许关于你说的那把配剑,我能帮上你的忙呢。”
庄梳连连摆手,她本就不习惯和生人接触,更何况受人恩惠。
她说:“没有必要吧,刚刚你要是不会功夫,你也许就因为我引来的敌人而死了,而我还袖手旁观。像我这样冷血的人你居然还不计前嫌想要帮忙呢。”
那男子缓缓站起,然后将琴负在背上,靠近庄梳说道:“其实你并不是个冷血的人,我说的对吗?”
庄梳耸肩,说:“也许吧,既然你这么说,那我也就不客气了。三天之后,墨桦镇有一场比武比赛,你应该知道,我想你功夫这么好,就当做去玩一下也挺好的,但是我的目标不是第一,而是第二。”
“哦?第二的那把鱼肠剑?”
庄梳点头说:“没错,这场比赛一定要求两人一组,其实我有一个算作是同伴的人,只是……嗯,那个,额,没什么……”
庄梳本来想提到郗清越,可是想到一般还是算了,毕竟他的身份特殊。
那个男子没有多做纠结,说道:“在下简瑟润,定当全力帮助姑娘。”
庄梳拱手道:“简兄,多谢了。”话刚落,她的肚子就开始唱空城计。
简瑟润笑着看了看庄梳僵硬的表情,说:“走吧,喝酒吃肉去,来纪念下我们的初识。”
庄梳没有拒绝,毕竟他还是要帮自己拿回鱼肠的人,她说:“我现去客栈门口等你吧,你先回房把琴放下。”
简瑟润点点头,然后就先离开了。
庄梳便前去了客栈的门前,结果就碰见牵着一匹白马正在找客栈的郗清越。
她犹豫了下,还是冲着已经看到自己的郗清越打了个招呼,说:“你怎么还没有落脚呢?”
郗清越指了指自己身边的白马,说:“我去找好马了,小黑给我,这马给你。”
庄梳有些不好意思地问道:“多少银两,下次等我有了钱再还给你吧。”
郗清越直接忽视,然后问道:“你还站在这干什么,带我进去吧。”
庄梳想了想,这种大将军肯定是不缺自己的这点小钱的,所以不在意吧。
毕竟,吃人嘴软,拿人手短,所以她很是殷勤地把郗清越带进了自己的客栈。
等到他们办好一切的时候,简瑟润正好下楼。
因为他没见过郗清越,所以以为只是一个路人而已,所以扯着庄梳的手腕就往外走,说:“庄姑娘,我知道一家上好的酒楼,平常就人多,现在再在不走,恐怕就吃不上了。”
郗清越看着自己身边的人被人扯走,不知道是因为潜意识,还是因为心里不悦,于是他伸手拉住了庄梳的另一个手腕,有些像命令道:“等我。”
庄梳因为那匹白马的人情,只好点头称好。
郗清越眼角瞟过简瑟润还握着庄梳的手腕,他装作不经意地移开了视线,可是他不得不承认,自己竟然真的有那么一点点不情愿。
这时简瑟润才注意到气度不凡的郗清越,刚刚他是怎么把这种人忽略掉的呢?而且他发现这个男人随身佩剑,功夫应该不错。不过庄梳既然认识这种人,为什么还要他帮忙呢?
莫非,郗清越就是那个庄梳欲言又止的对象啊。
三人来到一家看起来较为平凡的小酒家,可是没有想到,一进去的大厅里是人满为患。
有小二上来问道:“三位是打尖还是落脚?”
庄梳闻着菜香,一想到自己等下就有饭吃了,所以有些兴奋地说道:“打尖来的。”
小二有些为难地回头看了眼大厅,然后看着庄梳和郗清越都携有佩剑,所以有些小心地说道:“客官不如去别家店吧,您看这厅中景象,我们人手也不够,惶恐照顾不周啊。”
庄梳虽然极不情愿,但是她也不想让小二为难,就只好转身说道:“走吧。”
简瑟润笑了下,伸手拦住了庄梳,说:“既然是纪念我们初识,我自然不会让庄姑娘失望而归的,还请稍安勿躁。”说完之后他转身对小二掏出了一块不明来历的美玉,问道:“大厅没有没有位子了,那么雅阁呢?”
小二立马比之前还要卑躬屈膝,说道:“是小的有眼不识泰山,简公子快快楼上请。”
简瑟润摊手让庄梳先行,然后 冲着她眨了眨眼。
郗清越看着两人之间的眼神交流,心里略有些不屑。明明她才刚认识这个什么简瑟润,两个人就好像很熟的样子,一点都没有女儿家的矜持。
而且这个男人显得来头不小。
简瑟润熟门熟路地把两人带进了一个静谧的雅阁,和下面喧嚷的商业气息完全不同,自然能来到这雅阁的人身份也和下面的人有所不同。
他冲着小二说:“把你们这的招牌菜都上上来,不要客气。”
小二领会立马退了出去。
庄梳自然早就知道,每个酒家都会对有些客人特殊待遇,这还是她头一遭来到这种地方,她忍不住开口问道:“简公子你是哪里人?”
简瑟润提起白玉茶壶为庄梳斟上茶,然后说道:“我是京城人。”
“ 那是做什么的呢?”庄梳继续问道。
简瑟润漫不经心地说:“做点小本生意而已,那庄姑娘和郗公子又是何许人也?”
庄梳一下子就慌了,没想到自己随口一问,却惹火烧身。
他们两个的身份可都说不得,她一紧张就容易结巴,半天都挤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简瑟润挑了下眉说道:“怎么?不方便说吗?无妨,反正我是和庄姑娘和郗公子做朋友,而不是和你们的身份打交道嘛。”
郗清越抿了一口茶,说:“没有什么不方便说,我随我父亲从商,她是我府上专门服侍我的丫头,她好面子才不肯说的。”他故意强调了专门服侍这四个字,这样他才心理平衡一点。
庄梳一惊,扭头对郗清越说:“哈?谁要面子?”
简瑟润忍俊不禁,说:“郗公子和庄姑娘还真没有主仆之分呢,想必关系很好吧?”
庄梳听到简瑟润这么说,不禁又觉得有些脸红,所以默不作声。同时她也有些窃喜,郗清越也没有去否定简瑟润的说法。
简瑟润觉着有点尴尬,于是开玩笑道:“庄姑娘你不如来我的府上做事吧,我给你的待遇不见得会比郗公子给的差哦。”
庄梳刚想拒绝,没想到就被郗清越先开口打断,他道:“正好,她脑子愚钝,不仅事情做不好,还经常顶撞主子。如果简公子不嫌弃那就把她请去吧,正好我看腻了。”
庄梳冷哼了一声,这个郗清越总是这样,一句话就灭了她的幻想。
简瑟润并不愚笨,庄梳和郗清越一看就是身怀武功之人,怎么可能是简单的生意人,虽然他自己是个身怀武功而简单的生意人。
半晌之后,菜都上齐了,郗清越有些疑惑地指了指一盘花生米,问道:“这是什么?”
庄梳拿起酒壶,摇了摇说:“下酒菜啊,花生米你没见过?”
“我在家没吃过这些。”郗清越筷子转向了另一盘菜,说:“我都没吃过……”
庄梳敲了一下他的筷子,说:“主子别装可怜,你现在吃就好了,不要浪费简兄的好意。”话落她向简瑟润敬了一杯黄酒,说:“先干为敬。”
简瑟润看庄梳豪爽饮酒的样子,分明就是个老江湖嘛,他自然不敢抹了庄梳的兴致,干了一杯之后,说:“庄姑娘好酒量,我理应干两杯。”于是他说完就继续斟了一杯。
庄梳嘟嘴道:“你不要小瞧女子,你两杯我也两杯。”她猛地把酒灌入吼中,黄酒很烈,酒一下肚,她马上就感觉脸上热热的,甚至有些迷糊了。
郗清越本来不想管,因为实在是觉得民间的饭菜竟然完全不输自己以前的琳琅珍品,他竟然没有办法收筷。可是看这两人越喝越起劲,他开口劝道:“你们两都少喝点,我没有心情收拾醉汉。”
庄梳不满地拍下桌子,说:“郗清越你凭什么管我!你是我什么人!”
郗清越知道庄梳已经醉了,再这样下去她这嘴不知道可以倒出多少秘密,他一把扯住庄梳,说:“你好大的胆子居然敢随便放肆,简兄你先回去吧,这酒钱我来付好了,我得好好教训我的下人。”
简瑟润脑子也有些迷糊了,没想到庄梳真的这么较真,没有多想就脚步凌乱地离开了,他冲着瘫在郗清越怀中的庄梳说:“庄姑娘,下次再聚!”
庄梳刚想起身,可是被郗清越用某种力道按着,她只好无力地点点头说:“好。”
当门合上的时候,郗清越埋怨道:“你喝这么多干什么,酒后失言你懂不懂,你把自己赔进去就算了,别把我也拉下水。”
庄梳估计真是醉了,在郗清越的胸膛拍了几巴掌,十分委屈地说道:“对啊,我就是低贱,我命就不如你的值钱。”
郗清越看着庄梳眼神朦胧,可是那种痛楚却异常清晰,他不止怎的就心软了。
他本想把庄梳搂进怀里,但是还是想了想,最后只是摸了摸她的头发说:“我不是这个意思,起来吧,我送你回去。”
“回去?回哪里?”庄梳抓住郗清越的衣角问道。
郗清越慢慢扶起庄梳,这样子毫不遮掩软弱的她竟然平常是个那么没心没肺的人。他想难道庄梳没有亲人吗?为什么他会有那么一点点的怜悯?
天下可怜的女人那么多,为什么唯独只对她心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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