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清素的事情就这样掠过去了。
接下来的日子里,沈槐除了窝在自己的院子里吃喝玩乐,就是寻几个貌美的宫女在一旁跳舞给自己看。
召徽有事没事也会来沈槐这里蹭些东西吃,亦或是和沈槐一道听那些个宫女唱曲跳舞,好不逍遥。
直至某一日,一只灰扑扑的鸽子停在了沈槐的窗棱上。
沈槐一眼就将那鸽子认了出来,这不正是她平素里和乔白等人沟通联络的鸽子吗。
沈槐抬手将鸽子捧了进来,又去取了桌子上的糕点掰碎了来喂它。
趁着那鸽子吃糕点的空隙,沈槐用完好的右手将那鸽子腿上系着的字条解了下来。
那字条上只写了寥寥数字,沈槐看完后却是一脸的喜色。
乔白和舒舒等人竟然已经到王城了。
“姝儿,姝儿!”沈槐仰起脑袋朝着屋外朗声喊道。
姝儿这几日一直都因为沈槐左手上的伤口而提心吊胆。
现在乍然听到沈槐唤她,慌忙放下手中的东西走进来。
“小姐,可是伤口又疼了?”姝儿神情紧张地看着沈槐。
沈槐却是满脸喜色地瞧着姝儿,“阿凛现在可是快回来了?”
姝儿瞧了眼屋外的天色,不明所以地点了点头。
这个点,王爷是快回来了。
不过以往王爷回来的时候怎不见小姐这么兴奋,今日这是怎么了?
“姝儿,替我梳个发髻,一会我要出趟宫。”沈槐勾唇笑道,眼中皆是暖意。
姝儿眨眨眼,自梳妆匣里挑挑拣拣,最终挑了根朴素的银簪,松松垮垮地给沈槐绾了个发髻。
她知晓小姐向来不喜那些繁复的妆容,索性也就没再寻那些步摇等饰物出来,只用了这根簪子将发髻固定住。
“小姐一会可是要和王爷出去玩?”即使知道回到卫国,齐凛那王爷的称谓已经不复存在了,姝儿还是很难改口。
沈槐留给姝儿一个神秘的眼神,只说她一会随自己出去就知道了。
待到齐凛回来后,沈槐扯着人草草地用完午膳就出去了。
其实她是想过自己一人出去的,但是碍于前不久赵清素找人刺杀她的事情齐凛还没有淡忘,沈槐也就不敢再将齐凛扔下,一个人出门了。
不然齐凛又该慌神了。
“阿凛,你可知到这城中最大的茶楼在哪?”沈槐拉着齐凛在街上晃悠了好几圈,也未能找到乔白在信中所提及的那栋茶楼。无奈之下,沈槐只能选择求助齐凛。
齐凛沉默了一会,他虽然是在这城中长大,但是自十五岁以后他就一直留在北临,未曾回来过。
对于沈槐所说的那茶楼,他也有些记不得了。
“静远。”
沈槐忽然就听到齐凛喊了一声。
然后一直隐藏在暗处的静远就出现在了二人面前。
“去问路。”
“???”静远。
最终沈槐等人在一众热心群众的指路下成功找到了那栋茶楼,见着了乔白和舒舒二人。
“阿槐!”宫舒舒隔了老远就看见了沈槐,临到沈槐走至跟前,舒舒自是兴奋地提起裙摆小跑到沈槐面前。
沈槐见到宫舒舒,面上也很是愉悦。
跟在沈槐身后的姝儿看到宫舒舒,心下也是泛起了喜悦之情。
“舒舒姐姐。”姝儿抑制不住地唤了她一声。
宫舒舒抬起头来看向姝儿,冲她打了声招呼,“姝儿。”
乔白则是双手环在胸前,嘴角含笑地看着眼前的几人。
等到众人坐下来之后,又是好一阵地互诉衷肠。
沈槐和齐凛这才知道墨云本是随着他们一起过来的。只是不知道为什么,中途突然离开了,之后乔白和舒舒等人也一直未能联系上他。
听到这里,沈槐忍不住皱了皱眉,侧目看向齐凛。她知晓墨云对于齐凛来说的意义,现在墨云下落不明,就是是生是死都不知道。
换作是她,定是得着急。
齐凛稍稍偏过脑袋,对上了沈槐的视线,轻声说道:“不用担心他,他自有分寸。”
他和墨云相识相知多年,对于他还是了解的。
且不说他自己,便是他身边也是时时跟着人的,若是真出了什么事情,他也不至于一点消息都收不到。
沈槐得了齐凛这句话,也不再去担心墨云了。
“那商会的地址你们可是选好了?”
聊了许久,沈槐也没忘记她今日过来的正事。
乔白点了点头,犹豫道:“大致的地方是选好了,只是……”
乔白顿了顿,抬头看了眼齐凛,斟酌着说道:“只是中途被人横插了一脚,到现在也还没个具体的着落。”
沈槐闻言,双眸微微眯起,“何人?”
倘若放在了以往,她可能还会顾忌些许,但是现在就不一样。
有齐凛这座靠山在,恐怕沈槐说要将商会建到宫内都没人反对。
“吏部尚书家的小公子。听说他瞧上了那块地方,说是要建成宅子供自己的那些个姬妾居住。”
“一个尚书家的公子哪来那么多银两买下那么大块地?”沈槐不无讽刺地说道。
买那么大块地只为了建座宅子给自己的莺莺燕燕居住,也亏的他说出口。
倒是齐凛,听到吏部尚书几字后眸子沉了沉,“那人,可是叫白未明?”
乔白下意识地看向齐凛,“你认识?”
齐凛忽地勾唇冷笑,并不回答。
何止是认识,那白家小公子可是放了狠话要诛他九族的。
这几日政事繁忙,齐凛也就暂时将这件事置于脑后,谁知现在突然得知这人竟然还妄图沾染阿槐看上的东西。
齐凛觉得,他回去后有必要将那吏部尚书喊进宫来,就他那儿子的问题好好讨论一番。
乔白一瞧见齐凛那瘆人的微笑,就知道那白家小公恐怕之前也招惹过齐凛,还招惹的不轻。
想到这,乔白就放心了。
既然齐凛会出面收拾那人,那他也就静静等着那块地重新回到自己手中便是。
“哗啦!”屋子里传来的剧烈响动吓得守在屋外的丫鬟身子颤了颤,脑袋垂的更低了。
自那日小姐被一队来路不明的流匪毁了容貌后,这脾气也就变得喜怒无常了。
而且也不知道是谁放出去的消息,现在大半个王城都知道赵清素遭遇流匪,容貌尽毁的事情。
这也就罢了,偏偏不知道是谁,将那些个流言渲染了一番,愈传愈是过分。
先前赵丞相还眼高于顶地拒绝了不少前来求娶赵清素的人,现在肠子都快悔青了。
赵夫人这几日也是为了赵清素的婚事忙的焦头烂额的,别说是嫁给大户人家做侧室,就是当一个普通的妾室他人都不肯要。
赵清素也不知收敛,反而在容貌毁了之后天天在自己的房间里打骂伺候的丫鬟,打砸房间里的物件。
单单数日里,她房间的丫鬟就换了好几个了。
“姐姐这是怎么了?这几日脾气越发地暴躁了?”赵清悦扶着一个小丫鬟的手,看着面前蓬头垢面,不修边幅的人,掩唇轻笑。
赵清素的左半边脸颊上有一道横亘半张脸的刀疤,配上她此刻凶神恶煞的表情更是显得狰狞。
“滚!你给我滚!”说着,赵清素就将一个瓷瓶摔在了赵清悦的面前。
“啧。”赵清悦轻啧一声,看着碎在她面前的那堆瓷片,“姐姐好大的脾气。”
赵清素此刻胸脯剧烈地起伏着,显然是气的不轻。
突然赵清悦往前走了几步,凑到赵清素身侧,小声说道:“姐姐往日不是说,姐姐这张脸生的比我的好看,大殿下只会喜欢姐姐,而不会瞧上我的吗。那么现在,姐姐觉得呢?”
说完,赵清悦看也不看赵清素一瞬间变得扭曲的面容,勾唇笑了起来,转身就欲离开。
熟知,赵清素突然发了疯似的揪住她的头发,将她往一侧拖拽而去。
赵清悦尖声叫了起来。
“住手!你这是在做什么?”赵夫人刚一踏入赵清素的院落就看见这让她胆战心惊的一幕,她的大女儿竟然将她的小女儿往碎瓷片上摔。
这是想毁了她的悦儿吗?
赵清悦一瞧见赵夫人,眼底一抹精光转瞬即逝,随即低低地哭泣起来。
不多时,就有人上前将二人分了开来。
赵清悦揪住赵夫人的衣袖,低眉垂目地低声哭泣起来。
“母亲,我只是想着姐姐毁了容貌,心情定是很难受,就来看看她……谁知道……”
赵清悦说到这里怎么也说不下去了,以袖掩面,抽噎起来。
赵夫人一面安抚着赵清悦,一面嫌恶地打量起站在她面前那个恍若疯子的赵清素来。
自打她容貌被毁,这府里就没有一天安生日子可过。先前打骂丫鬟也就算了,现在竟然想对自己的亲妹妹下手。她看她是得了失心疯了。
“将人带进屋里,锁起来。没有我和老爷的允许,谁都不准放她出来。”
赵清素不可置信地看着赵夫人,她不能相信这话是从一贯宠爱她的母亲嘴里说出来的。
“不!你们不能这样做!我要见殿下!我要去见齐凛!”赵清素甩开周围婆子的手,疯了似的往外跑。
赵夫人被她这突如其来的一幕吓得不轻,赶紧叫人将她按住,送回房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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