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清素嘴里不住地叫骂着,赵夫人在旁边听的脸色越发难看。
最终等到那房门被婆子重重地阖上,赵夫人脸上的神情才轻松些许。
赵清悦嘴角挽起一抹得逞的笑意,乖巧地扶着失神的赵夫人往正厅走去。
这母亲是知道姐姐疯了的事情,可是父亲还不知道呢。
果不其然,赵清悦扶着赵夫人来到前厅的时候,赵丞相正愁容满面地坐在那。
一见到赵夫人面上异样的神色和赵清悦眼角残留的红肿,赵丞相难免会出声询问几句。
还不等赵夫人将事情的来往经过说于赵丞相听,赵清悦就先哭了起来。
在得知了事情的经过之后,赵丞相自然是大发雷霆,默认了赵夫人将赵清素锁进屋里的做法。
“悦儿,你以后无事……还是少往你姐姐那里去了。”赵丞相欲言又止地看着赵清悦。
赵清悦低头拭泪,“我只是想着姐姐现在心情定是不好受,想去看看她,谁曾想……”
赵府此刻一片愁云惨淡的模样,沈槐这里却是和乐融融的,惬意的很。
临行前,乔白自袖中取出一株长的和野草似地植物,递到沈槐手中。
沈槐微微瞪眼,接过那药材。
“这是前不久才找到的,想着今日要来见你,就一起带来了。”乔白说的轻松,可是只有沈槐知道他要找到这味药材得花多少功夫。
“谢谢。”沈槐不无动容地说道。
乔白却是一副没心没肺的模样,“你若是真想谢谢我,这个月月底就多给我发些俸禄,我好给舒舒买簪子。”
宫舒舒闻言,自是嗔了乔白一眼。
几人又互相交代了几句话,就拜别了彼此。
在随着齐凛回去的途中,沈槐依旧难掩面上的喜色。
目前为止,她已经收集齐了四味药材,就差最后一味药材了。
“阿凛,你宫中可有用玉雕琢成的瓶子?”沈槐抬头看着齐凛,出声问道。
齐凛不假思索道:“有的。”
他的库房中金银珠宝,美玉一类的物什都快积灰了。
沈槐更开心了。
齐凛是不知道沈槐搜集药材一事,等回了宫中,齐凛出于好奇还是问了沈槐一句。
“阿槐,你搜集这些药材是有什么用处吗?”
沈槐面上笑容不改,“自是有大用处。”
“那可要我帮忙?”齐凛低头看着沈槐,问道。
齐凛怎么都没想到这药材是沈槐搜集来医治她双腿的,他还以为只是一般的珍贵药材。
沈槐摇了摇头,最后一味药材的下落她差不多已经有些眉目,倒是不需要齐凛的帮忙。
待到齐凛将沈槐需要的玉瓶拿来后,沈槐就开始忙活起来。
她将之前收集的那四味药材尽数取了出来,小心翼翼地装进那瓶子里。
“过几日,母后将会去云山上的寺庙祈福,你可要一同过去?”齐凛斟酌着问道。
其实他没有告诉沈槐的是,几天后的祈福只有皇室中人才可参加。
倘若沈槐随着一同过去,也就是承认了她的身份。
沈槐眨眨眼,回望着齐凛。
沈槐倒是没有想到齐凛竟然会瞒她,只以为是一场普通的出游,于是就应了下来。
齐凛的唇畔微微上扬,面上带了几分笑意。
是日夜里,沈槐就收到了齐凛命人送来的衣裙和首饰等一应物品。
沈槐出于好奇,上前在那托盘中翻了翻,发现齐凛竟是连胭脂水粉都送了好几盒过来。
一时间,沈槐的表情变得有些微妙。
阿凛他……从哪得来的这些胭脂水粉。
半个时辰前。
“阿槐她同意了?”燕语倚着美人榻懒懒地靠着,目露喜色地看着坐在下首的齐凛。
齐凛颔首。
熟知下一秒燕语就从美人榻上起身,火急火燎地将自己的贴身伺候的宫女喊了进来,附耳吩咐了几句。
那宫女神情稍变,但仍旧是面不改色地下去了。
不多时,齐凛就看见那宫女端着一个硕大的托盘走了进来。
托盘内赫然呈放着数盘时兴的胭脂,还有零零散散的其他一应物品,例如描眉用的碧螺黛,还有各式各样的口脂。
齐凛默默地接过自家母后的赏赐,连同自己一早准备好的衣裳首饰一同送了过去。
这就有了沈槐看到的一幕。
姝儿看到那堆衣裙饰物的时候,着实吃了一惊。
这般华美的衣裳,并非一朝一夕就能赶制出来的,想必王爷已经偷偷准备许久了。
“小姐,你可要试试?”姝儿显得比沈槐还要兴奋,一个劲地劝说沈槐试衣裳。
沈槐拗不过姝儿,便挑了几套衣裙进了内室。
层层叠叠的裙摆逶迤拖地,素白的裙衫上用正红色的绣线绣了朵朵凌霜傲雪的寒梅。
芊芊细腰教一条水红色梅花纹束腰束着。
沈槐有些不适地低头看着着那长长的裙摆,眼波流转间,却是万般风情,容貌若桃李。
姝儿一见着沈槐的模样就知晓自己没有猜错,这件衣裳穿在小姐身上好看极了。
姝儿拉着沈槐坐到梳妆台前,兴致盎然地挑拣着首饰替沈槐妆点着。
披罗衣之璀粲兮,珥瑶碧之华琚。戴金翠之首饰,缀明珠以耀躯。践远游之文履,曳雾绡之轻裾。
沈槐挽着茶白色的宫绦,有些失神地看着铜镜中的自己。
姝儿站的远了些,端详着此刻的沈槐,心中不免起了些感慨。
若是小姐的腿好了,那这份姿色定然是世间难寻。
“阿凛。”忽然,沈槐透过铜镜瞧见站在门口处的人,扭头喊道。
齐凛对上沈槐的目光,遥遥一笑。
动作间,沈槐发间的钗环首饰泠泠作响,一串细小的流苏拂过她如玉的面庞。
齐凛走过来,摘下沈槐发间的簪子,满头青丝瞬间滑落,披散在沈槐的肩头。
姝儿看到眼前这一幕,乖觉地垂眉低首地走了出去,然后熟练地将房门阖上。
沈槐巧笑倩兮地望着齐凛,低低地唤了他一声,“阿凛。”
齐凛亦是轻轻地应了,缓缓低下头去。
沈槐看见,齐凛的眼里,尽数都是她的倒影。
召徽过来寻沈槐的时候,却发现姝儿正一脸不自在地守在门口。
“姝儿。”召徽朝姝儿打了声招呼,却不想下一刻姝儿张皇失措地看着她,嘴里呐呐着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召徽不由地心下起疑,快走几步上前,“姝儿,你家小姐呢?”
姝儿结结巴巴地应道:“在……在里面。”
对于姝儿的反应,召徽愈发起疑,作势要推门进去。
却不想姝儿一把将人拦了下来,两颊泛红地看着她。
“召徽姐姐还是……还是再等等再进去吧。”
召徽挑眉看着姝儿,不羁地答道:“无妨,我和沈槐都是女子,有什么见不得的。”
姝儿一下子拦不住召徽,眼见着她就要将房门推开,房门突然被人自里面打开了。
齐凛冷着张脸出来了,再看到召徽时,还不忘瞥了她一眼。
召徽悻悻地收回自己搭在门上的手。
她可算知道姝儿为什么拦着不让她进去了。
索性齐凛还有要事要去处理,当下就离开回了隔壁的房间。
召徽进去的时候,沈槐正坐在窗边……吹冷风。
啧。
召徽轻啧一声,一眼就瞄见了沈槐唇角的痕迹。
召徽再看向沈槐的时候,眼中满含戏谑。
沈槐对上召徽的视线,轻咳一声,问道:“寻我可是有什么事?”
召徽大马金刀地在沈槐的榻上坐下,翘着腿笑道:“怎么,打扰你和齐凛的事情了?”
沈槐凉凉地飞了个白眼过去。
她也知道。
召徽收到沈槐的视线后,朗声笑了起来。
“我是听齐寒说,七日后的祈福你也要参加?”
沈槐点了点头,“可有什么不妥?”
召徽的笑容愈发深沉。
她原是想着自己去不去,却不想齐寒这厮方才告诉她沈槐竟然也会去。
她是当真不知道这次祈福的意义吗?
召徽本是想将这次祈福背后隐含着的意义告诉沈槐,可是转念想到了齐凛。召徽突然就明白了什么,阖上嘴不再说话,只对沈槐笑的神秘莫测。
沈槐不解地皱眉看着召徽。
“既然你都去了,那我自然也得去了。”
不然,事后还不知道齐寒该怎么闹脾气。
沈槐点点头,应了一声。
心中却是对召徽的到来多了几分不理解。
她今日过来找她,就是为了说这事?
召徽本是计划着在沈槐这里在多待一会,毕竟沈槐这间院落原是齐凛居住的地方,坐北朝南,风景极好。
却不想没过多久,就有一个侍卫匆匆忙忙地跑了过来,说是齐寒寻她。
召徽看到那个侍卫,暗暗磨了磨牙,随着那人走了。
等到召徽走后,沈槐才得空去打理那堆衣裳首饰。
“殿下,这是白未明这些日子里的行踪调查。”静远躬身将一堆调查记录奉上。
齐凛取了,兀自翻看起来。
一时间,空旷的寝殿里只有翻动纸张的声音。
“明日,让齐远去请宫小姐进宫一趟,我有事问她。”齐凛阖上那堆信件,吩咐道。
静远垂首应了。
若说谁对宫家小姐怨念最深,恐怕就是三殿下了,偏偏殿下还让他去请宫小姐进宫。这怕是还记得上回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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