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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9章 V79.首富千金

病王溺宠公主狂妃 九步天涯 11730 2021-04-02 18:48

  黑衣人头子显然是没想到殷解忧身边的人居然还有这等本事,立即道:“都给我上,杀不了她老子杀了你们!”刺客们劲头越发的足,拼尽全力向屋中招呼。

  殷解忧正巧进食完毕,手中还拿着拭手的帕子,闻言挑了挑眉,随手一挥,帕子像涨了眼睛一样打在了那头领手腕上,立时响起一声哀嚎。

  头领还没看清攻击自己的对象,只觉一股绵柔内力袭来,脖颈一紧,整个人被扯到了屋内,余下众多黑衣人也多被流离绯烟二人解决。

  黑衣人头子眼眸满是惊惧,怎么也没想到自己这次居然会看走了眼,可惜已经太迟了。

  殷解忧姿态悠闲的坐在圆凳上,手中扯着捆仙索,另外一头却分明缠在黑衣人的脖子上,“真是可惜,不只是他们,连你也不能杀了我。”

  黑衣人阴狠的瞪了殷解忧一眼,不多废话,正要咬碎毒药自尽,绯烟却早早捏碎他下颌骨,将口中毒药搜了出来。

  殷解忧心中暗赞一声利索,手中却将捆仙索忽然收紧,“我不会让你死的,你从哪里来,我就会送你到哪里去。”

  黑衣人瞳孔一缩,他任务失败又暴露了自己,要是被送回去,绝对死无全尸,甚至还会牵连他的家人,这……这女人好生狠毒。

  绯烟下手利索的将那黑衣人提了出去,很快便转了回来。

  流离皱眉道:“想不到我们刚出京,就被人围杀。”

  殷解忧将捆仙索盘好放在袖中,“此地不宜久留,我们连夜离开。”

  “是。”

  流离绯烟二人话音刚落,却听外面忽然传来打斗之声,只听声音大小来判断,该是在街市之上。

  殷解忧三人对看一眼,很快掠了出去。

  大街上,百姓因为方才那围杀四散逃命,一片慌乱,殷解忧极目扫视,很快发现,在客栈西南不远处的阁楼顶上,有两个身影打的不可开交。

  那两人一个身形健硕高大,一个身形曼妙玲珑,脸蒙黑纱,虽看不清楚脸庞,但该是一男一女。两人身手都是极快,拆了十数招也是不相上下,那男子侧身躲开女子攻势,顺手变掌为爪,抓住了女子软鞭鞭尾,月光照射在那男子的脸上,殷解忧对这张脸,竟然十分的熟悉。

  “白泽?!”

  流离已经失声低呼。

  那方白泽微微凝目,这一分神之间,那女子忽然洒出一把药粉,在白泽挥手格挡瞬间溜之大吉。

  白泽挥散药粉,眉头紧缩的瞪着那女子消失的方向,默了默,视线落到流离的身上。流离显然也发现自己又做了错事,红唇张合好几次,咳嗽两声,“那个,我不是故意的。”

  白泽面无表情,从阁楼顶上一跃而下,轻飘飘落到了地面上。

  “见过郡主。”

  “嗯。”殷解忧微微点头,扬眉看向阁楼边上的檐角,“都没什么好戏可看了,你还不下来?”

  几人凝目去看,只见飞翘的檐角之上,不知什么时候出现了一个一身红衣的俊美男子,这男子姿态潇洒肆意,长眸晶亮促狭,玉石为骨的折扇一摆一摆,正是烈炎其人。

  烈炎轻声笑道:“我们这缘分真是不浅,居然能在这种小地方也遇到。”话落,足尖轻点,旋落在地,“你怎么来了?”

  “自然是有事。”

  烈炎扬眉:“看来你的麻烦不小啊,今夜这群人就是冲着你来的?可查出是谁的人马?”

  “我入京之后也没得罪什么人,若有人要我性命,那也只有林太后了。”

  流离点点头,“他们所穿的衣服和所使用的兵器都十分的普通,身上也没有任何的印记,若不是早先宫里传来消息,我们根本就不知道这些人是什么来路。”

  绯烟稍微诧异,但是很快恢复正常,既然能把锦绣坊开遍全国,在宫中有些势力也不会让人意外了。

  烈炎轻扫绯烟一眼,“这位是……”

  殷解忧道:“姨母有点不放心我出来,所以让绯烟跟着我。”转向绯烟,道:“绯烟,见过烈世子。”

  “是,绯烟见过烈世子。”

  烈炎淡淡点了点头,看向殷解忧时眼神又变得戏谑,“太妃居然肯让你离京……据我所知,太妃娘娘可是除了辰王谁也不相信的,就不怕你在路上被人哄骗了去。”

  “别看我笑话了。”她要出京南下这件事情,太妃当然不肯,为此还争执不休了好半晌,最后,在她再三保证一定会平安归来之后,又以找寻独孤家玉佩为目的劝说了好一阵,才勉强放她离开,殷解忧白了他一眼,才道:“你们和那女子又是怎么回事?”

  烈炎道:“方才听到刀剑之声,便要白泽出来看看,却原来是你们三人,本打算待处理了那些黑衣人之后,再与你们会面,可却发现那黑纱女子行迹鬼祟,就打了起来,不过,她虽蒙着面,我倒是也认出了几分。”

  殷解忧眼眸微动,道:“你觉得她是谁?”

  “软鞭,使毒,媚术,若我猜得不错,她就是那臭名昭著的天下第一荡妇,鸳无对。”烈炎玩味的看向殷解忧,“说来也是好笑,素闻鸳无对专门拆人姻缘,勾搭有情男子,怎么会莫名其妙在你的周围窥视?”

  “你问我,我问谁?”殷解忧瞪了他一眼,又想了想,才道:“可能,她是为了别的什么事情来的吧。”如果独孤雍的手中没有玉佩,如今她又身负独孤家血脉,势必会被怀疑身怀家传玉佩,前些日子鸳无对藏身宫中行迹鬼祟,还曾在重华殿大火那夜夜探梅太妃的住所……如此一来,倒是也解释的通了。

  烈炎轻声疑惑:“她难道如今也不单单是个江湖人了。”

  “估计是。”殷解忧点点头:“今夜看来这里是不安生了,我们不如先离开再说吧。”

  “的确。”

  话落,几人立即收拾停当,待官兵赶到的时候,早已经是人去楼空。

  烈炎和殷解忧同乘一辆马车,一路上,便将梅太妃所述之事,与辰王百里玉被独孤雍多次暗杀的事情都与他说了一遍。

  烈炎扇柄轻拍掌心,“如果真是如你所说,那鸳无对在暗处窥视与你,就真是是为了那独孤家家传玉佩,只是,你手中并没有那玉佩,独孤雍也没有,却不知道这玉佩到底去了何处。当年独孤一族满门被灭,所牵涉的人也尽数不在人世了,要想查到玉佩的下落,的确有些费劲。”

  “你忘了一个人。”殷解忧清浅的眸子闪过一抹幽光,烈炎微怔:“你说的是——”

  “伍掠云。”殷解忧神色淡淡,却自有她独特风采,“伍掠云少年时期与独孤家的大公子交情极深,也是目前唯一一个与独孤家有联系,还活在人世的人。”

  “所以,这是你此行南下的目的。”

  殷解忧点点头。

  烈炎狭长的眸子定定看着殷解忧,轻叹了口气,“我还道你是来帮我寻药的呢,空欢喜一场。”

  殷解忧看着他那唉声叹气的样子,不由轻笑出声,“以你的本事还怕拿不到那赤焰幽兰……昨日不是还不喜欢带白泽在身边吗?行了,左右都是要南下,赤炎山又恰逢在甘州附近,我就先帮你寻药,你再帮我寻玉佩。”话到此处,她忽然想起那黑衣人交代的消息,烈炎南下为寻药本没几个人知道,那又是什么人,在赤炎山做埋伏呢?

  “这么一来,我似乎有点吃亏。”

  “怎么亏了?我们不是一直如此互帮互助的吗?”殷解忧眨眨眼。

  烈炎无奈笑道:“你总是这么多歪理。”

  殷解忧伸了个懒腰,“不跟你说了,我先眯一会儿,到了地方你再叫我。”

  “嗯。”

  烈炎说罢,随手将一旁的白裘披风拽了过来,盖在殷解忧的身上,便也闭上了眼睛小憩。

  因为那夜的刺杀,几人出了小镇之后就隐匿了踪迹,一路走来倒也十分的消停,一直过了十几日时间,进入了甘州地界。

  甘州不愧是名满天下的商贾之地,城中规划与建筑都是别具一格,所到之处一片繁华景象。

  一行人浩浩荡荡的走在甘州最为繁华的街道之上。

  这一行人,有八个打头阵,举着回避的牌子,前后各八名带刀的护卫,簇拥着一顶红木制作的轿子,周围垂坠粉色轻纱,轻纱之上点缀晶石,十分的奢华别致,轿旁左右各跟着四个青衣小婢,妙的是,这些人从婢女到护卫再到轿夫,着装整齐划一,连身材都差别不大。

  路边有人啧啧出奇。

  “这是什么人,这么大的排场,就是甘州父母官也不过如此了。”

  “甘州首富千金白奈儿你都不识得吗?你是外地来的吧。”

  “原来是她……在下早先听过一些白家的事情,只是真正看到这等排场,还是十分的意外。”

  “白家在甘州地界多的就是钱,这点排场又算的了什么?”

  就在这时,那浩浩荡荡的队伍不知为何停了下来。

  众人抬眸望去,却见一辆马车正迎面而来,挡住了白奈儿轿子的去路。

  领头小厮高声道:“前面的马车,赶紧让开。”

  那马车却是纹丝不动。

  小厮有些不耐烦了,“你们难道没听到吗?这可是白家小姐白奈儿的轿子,你们还不赶紧走开?”

  马车之上,白泽手握缰绳,马车两侧,流离和绯烟骑着马,流离皱了皱眉,俯身低声道:“小姐,是甘州首富千金。”

  “嗯,让路。”殷解忧回应亦是淡淡,她自然不是怕什么甘州首富,只是他们刚到甘州,还是不宜太过招摇。

  流离点头应是,便和绯烟白泽将马车赶到了路边。

  招摇的白家人不由头昂的更高,浩浩荡荡从街道上通过,就在轿子到了马车边上的时候,也不知是何故,拉车的马忽然之间受了惊,竟人立而起,左右狂奔,围观的百姓有不少被马儿殃及。

  只听哐当一声,白奈儿那奢侈的轿子一边忽然落了地,纱帘围着的轿子里面也传来一声娇柔的惊呼,顷刻时间人仰马翻。

  白泽冷眸一眯,以最快的速度扯紧缰绳制服了马儿。

  流离连忙下马到了车前,询问道:“小姐,你还好吧。”

  车中传来殷解忧的声音,“没事。”

  丫鬟们惊呼着围了上去,“小姐,你没事吧,小姐,你还好吧。”领头的小厮怒声骂道:“岂有此理,你不让路便不让路,却让马儿来撞我家小姐轿子这样使坏,如果我家小姐有个什么,你们能担当得起吗?”

  流离回首冷声道:“马儿忽然受了惊,又不是我们指使着去撞人的,更何况,马儿压根没撞到你们的轿子,要怪也要怪你们的轿夫下盘不稳,碍着我们何事?”

  小厮愣了愣,没想到在甘州还有人敢对他们这样说话,不过很快反应过来,高声骂道:“你们这群外地蛮子,撞了我家小姐的轿子居然还敢这样大放厥词——”

  流离冷冷一哼,打断他的话,“何况,我家主人也在车上,若是我家主人有什么不适,你以为你们区区甘州首富,又能担待几分!”

  围观群众纷纷瞠目结舌。

  流离此话可谓嚣张至极,要知道在甘州地界上,白家开口说句话的分量比父母官还要重,眼看着流离也不过是个下人打扮,却敢放出这种话来,都开始好奇这车中之人到底是何等的身份。

  小厮再次愣住,甘州前些日子刚来了一位位极人臣的姚丞相,这车上的莫不是又是什么大人物?也是不敢再随便乱说话了。

  此时,丫鬟们七手八脚将白奈儿扶了起来。

  白奈儿是正宗白富美,身材曼妙,粉色裙摆之上缀着五彩的晶石,随着阳光照射发出彩色光芒,越发衬的她整个人透出几分仙气,分毫商家市侩俗气都没有,只是此时也因为惊吓而脸色微白,她是家中独女,素来骄纵,听闻流离此话,自然不依,轻喘道:“如果不是你们的马受了惊怎么会牵连这街道之上的无辜百姓,还害得我跌下轿子,你这一番话委实好没道理。”

  “我……”

  白奈儿又道:“你这车上主人也很是没有礼貌,自家马儿分明犯了大错,自己躲在马车之中不出来也便罢了,却还让身边人以身份来压人,这是不是有点仗势欺人了?”

  白家虽然排场很大,这位白家大小姐在甘州却是出了名的善良客气,百姓们立刻开始交头接耳,低低的议论声便响了起来。

  “这马车上不知道是个什么人物,自己的马儿撞到了人居然还这么理直气壮。”

  流离微微皱眉细想片刻,道:“犯错的是我家的马,又不是我家主子,为何要让我家主子出来?那以势压人的话是我说的,若是有说的不对的地方,我道歉便是,你不要什么都扯到我家主子身上去。”

  白奈儿没想到这少女还是个忠心护主的人,心中气愤稍减,“那这些伤患,你打算如何处理?”

  流离道:“若真是我或者我家马儿的错,那该付的费用我一样都不会少,当然,这些受害者中还有白小姐,你的那一份,也是不会少的。”

  白奈儿心中那些气愤还没压下去,又升了起来,“白家难道连帮助这些伤患的钱都没有?这位姑娘,你这道歉的态度也太差了些吧。”

  流离道:“还请白小姐稍等,我自会给你一个交代。”她知道马儿受惊是暗处有人做了手脚,那人也趁乱逃跑了,如今绯烟已追了过去,以她的身手,很快便该回来。

  果然,白奈儿刚要开口,一身黑衣的绯烟拎着一个粗衣汉子出现了。

  “找到了。”绯烟冷冷道。

  白奈儿美目微凝:“这是……”

  流离道:“这便是那暗中害得马儿受惊之人。”话落,上前几步,看着那粗衣汉子,道:“你为什么要打惊我们的马?”

  那汉子被绯烟丢到地上,呛了一口吐,连呸了两声,恶狠狠的看着白奈儿道:“为什么?我就要不想让白家人好过,最好马受了惊撞死她。”

  白奈儿微惊,“你……你为什么要这样做……”

  “为什么?”那汉子一字字道,满是灰尘的脸上全是恨意,“去问你那甘州首富的爹!如果不是他使了诡计骗了我的铺子去,我怎么可能落到这般下场。”想到自己所受欺骗,铺子丢了之后几乎家破人亡,眸中恨意满布,冷冷扯唇笑道:“你们现在既然抓到了我,我也没什么好怕的,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流离长长“哦”了一声,“原来如此。”

  围观百姓交头接耳,白奈儿有些尴尬,她默默看着那倒在地上,脏兮兮的粗衣汉子,幽幽叹了口气,“我爹爹的事情……我也是不怎么知道的,不过,既然事情是这样子的,我又岂能追究你的责任……”白奈儿虽然是个善良客气的,只是这白奈儿的爹却是个标准的奸商,为了钱财利益几乎无所不用其极,白奈儿只是听了那男子几句,就明白他不会空穴来风,她看向那男子,“你如今家住何处,我让人送你回去……”

  那男子冷哼一声,“何苦来假惺惺。”话落,站起身来,一瘸一拐的走远了。

  百姓们亦是叽叽喳喳起来,叹息白奈儿这么个好人,怎么有白大富那么个奸商爹。

  白奈儿轻咬下唇,微微尴尬的看向流离,“抱歉,错怪姑娘了。”

  流离点了点头,翻身上马。

  白奈儿见她要走,忙道:“我会让人寻良驹两匹赔给姑娘,就不知道姑娘住在何处?”

  流离道:“不必了,你处理好这些伤患就是了。”

  话落,与白泽绯烟驾着马车离开了。

  白奈儿好奇的看着渐行渐远的马车,心中不无疑惑,也不知道这马车里的主人到底是什么样的人物,只一个手下就有这等气魄。

  马车内,殷解忧斜靠在软榻上,手中的竹简书一直在握,外面的事情没有影响她分毫。

  马车停了,流离低声道:“小姐,到了。”

  “唔。”殷解忧轻轻应了一声,下了马车。

  流离奇怪道:“烈世子呢?”

  殷解忧道:“他呀,方才就闪身出了马车,约莫是去找那个真正惊着马车的人了吧。”

  “哦……”流离点点头,其实那粗衣汉子不过是丢了马匹一块石头,本身又是手无缚鸡之力,哪里能惊得着马儿,也不过是给暗处的人做了替罪羊而已,想到此处,心中不由为那惊了马的小贼叹息,烈世子可是有个起床气的毛病,若是睡不够了,发起火来可够吓人的,就让那倒霉的家伙受着吧,她高兴的追上殷解忧的脚步,“小姐,我刚才那件事情处理的怎么样?”

  殷解忧笑道:“很好。”

  流离笑的有些得意。

  殷解忧又道:“看来非白最近把你调教的不错啊。”

  流离立即哭丧着脸,“小姐——”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

  素来冰冷的绯烟分神看了流离一眼,她一直以为流离是个大而化之的人,没想到有的时候却也有几分殷解忧冷静睿智的样子,约莫也是跟在殷解忧身边的时间久了,沾染了几分殷解忧的智慧。

  想到此处,不由对殷解忧更为佩服,只是,她有件事情,却是不吐不快。

  待到入了客栈上房之后,绯烟终于寻到了说话的机会。

  “小姐。”

  绯烟垂首在殷解忧身边,“属下有件事情,要同你说。”

  殷解忧眼脸微微垂了垂,心中已猜得几分,“什么?”

  绯烟略微迟疑,后眼神又渐渐变得坚定,“……主子是不是与烈世子走的太近了?”

  殷解忧淡淡一笑。

  “不过是个要好的朋友,绯烟太较真了吧?”

  绯烟道:“烈世子是皇亲国戚,对小姐也是极好,绯烟本不该在背后说三道四,可是,烈世子深得太后信任,太后又对梅主子,小姐,以及整个殷王府虎视眈眈,小姐不该对此人如此不设防,更何况,小姐是未嫁之身,和一个男子同乘一辆马车这么多日,若是让旁人知道了,小姐的清誉就毁于一旦了……”他们刚开始同乘一辆马车的时候,绯烟并不在意,只是他们一路上来隐藏行迹,有时露宿荒野,殷解忧与烈炎也是在一辆马车之中,这样哪里还有什么清白可言?她当时就想点明,又隐忍不说,此时却是半分也忍不住了,梅主子把郡主交给她,她怎么能如此坐视不理。

  殷解忧闻言倒是有些愣住,她只当所有人介意烈炎受太后信任所以把他列为不值得相信的人,怎么也没想到什么闺誉清白那里去。

  “我与烈世子之间,不是你想的那样。”殷解忧淡淡回了这一句,又道:“我要休息了,你也去休息吧。”

  绯烟欲言又止,终不是多话的人,一言不发退了出去。

  殷解忧看着绯烟合上了木门,难得失笑,她与烈炎相识十年,交情极深,对他的底细也很是清楚,这些人自然有防着他的理由,她也自然有信得过他的缘故。

  过了一会儿,烈炎一个人回了客栈。

  为防旁人打扰,一行人要了客栈后院的一个雅致小院落,殷解忧洗了热水澡,正在用饭,见他迈步进来,低声笑道:“不是去追那罪魁祸首了吗?怎的自己一个人回来了。”

  “我亲自出手,岂会追丢?”烈炎一屁股坐在凳子上,神色不快,“丢去了一个地方。”

  殷解忧好奇道:“丢去哪里了?”

  烈炎臭着脸:“赤炎山。”

  殷解忧一愣,烈炎又道:“我困的要死,先去补觉。”话落,起身离开,半口饭也没用。

  白泽一言不发的跟在他身后离开。

  流离呐呐道,“烈世子真是简单粗暴,那赤炎山可不是好地方,方圆百里都没有人烟,到处都是毒物迷障,丢去那里,还不如直接一刀杀了痛快!”想到此处,不由打了个寒噤,以后是无论如何也不能打扰烈世子睡觉。

  “你又不是才知道。”殷解忧好笑的看着她,喝完小盞中最后一口汤,站起身来,“我也去休息。”顿了顿,又道:“若有人来见我们,能避则避,避不了就回绝了。”

  “是。”流离应了一声,忽然有疑惑起来,这烈世子怎么也没问问那人是什么人派来的,为何要惊马?不过很快想到,等小姐和烈世子醒了,他们就该上赤炎山了,若那人还活着,抓过来问问不就知道了?顿时不再多想。

  殷解忧转身进了厢房,想着今天这一场,虽然没闹出什么大事,总归却是泄露了行踪,有些人只怕很快会找上门了。

  也不知怎的,殷解忧这一觉睡的并不踏实,躺在床上翻来覆去,伍掠云按说和他们差不多出发,如今也该到甘州了吧?那么……百里玉是不是也到了?

  出京的前夜,她收到了消息,辰王府忽然之间戒备森严,她发动京中势力查了整夜,得到消息,百里玉在伍掠云出京几乎同时,也便秘密出京,只是刚出京城,就失去了踪迹……他身染沉珂多年,素来深居简出,这次秘密出京,莫不是也来了甘州,帮伍掠云解决粮草问题?

  只是,他那么冷漠寡淡的人,会这样乐于助人?

  思来想去半晌,也不知是怎的,忽然来了睡意,等醒来的时候,外面天色都暗沉下来。

  殷解忧舒了舒筋骨,翻身下床,流离原本靠在椅子上打盹,忙道:“小姐你可醒了。”

  “什么时辰了?”

  “戌时了。”

  流离边说边吩咐绯烟将膳食传上来,便道:“烈世子那里还没信儿,估计还睡着呢。”

  殷解忧笑笑,“昨天在下棋,一直到马车入了甘州他才睡了不到半个时辰,又被那不识相的惊马贼给扰了,这一觉必定睡的时间长。”

  “烈世子好好一个人,却有这起床气的毛病,真是……”流离撇着嘴,忽然想起什么,“对了,小姐,你刚休息,就有人寻到了这里。”

  殷解忧并不意外,只“嗯”了一声,便慢慢进食。

  流离接着道:“他拿了一封手书,说是他家主子要求见小姐和烈世子,听闻你们都在休息,便离开了。”

  殷解忧接过手书,打开随意看了看,平静的放到一边,又继续进食。

  流离忍不住拿起那手书看了看,高挑起纤细柳眉,“小姐,你早知道姚丞相会来找我们啊。”

  殷解忧微微一笑,道:“让你去查的事情怎么样了?”

  “回小姐的话,我真的有认真的去查,但是伍将军的落脚点就是查不到……”

  殷解忧如画的眉目依旧就淡如水,她望着天上犹如银盘的月光……百里玉早已知道她的势力,若是有心躲避,她查不到也是有的,只是,伍掠云的行踪为何也是查不到?她的锦绣坊开遍全国,暗桩眼线数之不尽,且都是能力过人之人,难道如今对这两人是完全起不到作用?

  流离低声道:“或许是伍将军没走这条路吧……”

  殷解忧沉默半晌,道:“可能,你去收拾收拾,等烈炎起了,我们就上赤炎山。”

  “好。”

  这一等,一整夜便过去了。

  流离绯烟早收拾好了东西,期间又补了个觉,烈炎才神清气爽的出现在几人面前。

  “走吧。”

  烈炎看了看殷解忧,“你要带着这两个一起去?总得留人看东西吧。”

  流离忍不住道:“那就留白泽啊,我反正是不离开我家小姐半步。”绯烟冷冷道:“一样。”

  烈炎长眉微挑。

  “你们都留下吧。”殷解忧安慰的看了看流离,又看向绯烟,“赤炎山上毒物烟瘴众多,一般人根本无法承受,虽然你们都是武功高手,可对毒物并没有太多的抵御能力,为了安全起见,就留在客栈等我们。”

  “郡主……”绯烟皱眉,显然不答应。

  “好了。”殷解忧却抬手阻止,“你既是姨母派给我的人,我就是你的主子,难道你要抗命?更何况,我自小尝尽百草,可御百毒,你们不必为我担心。”

  绯烟张了张嘴,再说不出拒绝的话,流离遗憾的把备好的东西都交给殷解忧,“本来好想去赤炎山看看的,听说那赤炎幽兰的花可治病,叶能强身,是百年不遇的奇药……”

  殷解忧好笑道:“我会摘一片叶子带回来给你。”

  流离高兴道:“多谢小姐。”

  又絮叨了几句,烈炎殷解忧二人即刻启程,往赤炎山方向进发。赤炎山位于甘州西南方向,二人快马加鞭奔了一个多时辰,因已到了烟瘴边缘,于是下马步行向前。

  烈炎拿出两幅特制的纱幔面具,递给殷解忧,“这烟瘴虽然颜色尚浅,其中也含了毒素,莫要以为你自己是百毒不侵之身,就不把这些当回事,这是我用药草浸过的面具,转为抵御这里的各种毒素而制。”

  殷解忧点点头,心中感叹烈炎还是这么未雨绸缪,接过面具带好后,两人便进了满是烟瘴的树林,只一瞬,身影便消失在烟瘴之中。

  虽是正午时分,这树林之中却一片阴沉,到处弥漫这紫色的雾气,连周围树上的树叶都是深绿色。殷解忧拿出司南,测到了正确方位,二人便朝前进发,刚走了一会儿,殷解忧忽然眉目一眯,低喝道:“小心。”

  烈炎显然也发现了,且动作比殷解忧还要快。

  他几乎是在同时扯住了殷解忧手臂向后跃出数丈距离,与此同时,一条五彩斑斓的小蛇从草丛之中以极快的速度移动到了两人刚才所在的地方,烈炎随手打出一枚暗器,将那蛇钉死在原地。

  殷解忧丢给他一个多谢的眼神,抬步就走,烈炎却停步不前。

  “居然是极少见的彩虹赤练蛇。”烈炎眼中光芒一闪,戴上特质手套,很快杀蛇取丹,放进自己的背囊,殷解忧忍不住翻了个白眼,和大夫一起上路,尤其是在这种毒物遍布的地方,那便十分的困扰。

  要知道,毒物有时亦是药物,而这彩虹赤练蛇剧毒无比,堪称毒蛇中的战斗机,它的蛇胆经过处理之后要用价值等同五百年的灵芝,烈炎怎么可能放过。

  不过,烈炎这鬼医传人也不是什么都没见过,一路上除了那蛇胆之外,倒对别的毒物没怎么感兴趣,让殷解忧很是安慰,不然的话,何年何月才能爬上崖璧。

  两人走了一段之后,周围的烟瘴变成了幽蓝色,连周围的树叶都成了铁灰,殷解忧心中暗暗戒备,知道他们到了毒气聚集之地,方才那不过还是外围。

  就在这时,烈炎忽然道:“那是……”

  殷解忧凝目一看,却见那铁灰色树干上,赫然有一丝不一样的颜色呈现,似乎是……血迹。

  两人对视一眼,将周围都搜查了一遍,虽然那具尸体藏的隐秘,还是被两人给找到了,殷解忧掌风一扫,那尸体脸上灰土尽数吹去,烈炎皱眉凝目:“这个人我认识,就是暗中惊了马车的那人。”

  殷解忧一怔,“看起来,他像是先中了毒,后又被别人给杀了,藏的这样隐秘,约莫是那些人不喜欢我们看到吧。”话到此处,浑身一凛,有人比他们早一步到了这里,看来,这赤炎幽兰,今日并不是那么好取。

  烈炎正在看那人尸身,点点头。

  “的确,他的身上并没什么其他伤口,是一剑毙命,伤口的切面很整齐,他出手很快,是少见的使剑高手。”

  殷解忧想了想,将那日遇刺的时候那黑衣人所说有陷阱的事情说了出来,烈炎闻言,长眉微挑:“我们进林子的时候,你怎么没说?”

  殷解忧呐呐道:“忘记了……”

  烈炎默了默,忍住翻白眼的冲动,“大小姐,你都记得些什么事情。”

  “这件事情真的是忘记了,我原想着不过是寻药,谁那么无聊来设陷阱,便也没当回事……”话到此处,大眼看着烈炎,稍微献媚:“何况,有你烈大世子,鬼医传人在,难道还会怕什么陷阱不成。”

  烈炎痞痞的笑笑,“说的也是,你我素来没遇到过敌手,还会怕什么陷阱,走吧。”

  殷解忧心中暗道自恋,脚下跟了上去。

  虽然话是那样说,可是这两人行动起来,到底还是更为谨慎了。

  半个时辰之后,周围的幽兰雾气渐渐变淡,殷解忧明白,两人这是终于快要走出毒雾了。

  眼前,是巍峨高耸的赤炎山。

  赤炎山海拔六千多米,因为山体石头和土都是赤红,所以才名叫赤炎山,对于这座山,殷解忧原先看大乾地志的时候专门注意过,之所以石头和土都是红色,是因为这赤炎山在几百万年前是一座火山,喷出的岩浆堆积成了如今的山脉,只是数十万年以来,再也没有喷发过,这山上的气候也很是宜人,冬暖夏凉,山上生长的植物却都自带毒素。

  崖璧高耸入云,璧面却十分的光滑,只有徒手爬上去,才能采到赤炎幽兰,殷解忧拿出特制绳索,与烈炎一人一头捆在腰上,两人便使用短剑扣住光滑的石壁,向上攀去。

  两人都是轻功高手,尤其是殷解忧,前世为强身练武,各种运动都不放过,攀岩更是高手中的高手,如今又有轻功为助力,行动起来丝毫也不吃力。

  烈炎向上跃了一丈,看向殷解忧矫捷身影,“你还是比我快。”

  殷解忧回首微笑,“我知道是你让着我。”

  烈炎笑出声来。

  “你知道就好。”

  殷解忧又送了他一个白眼,只当做没听到。这说话的功夫,两人已经攀了很高,殷解忧抬眸一瞧,白云深处冒出点点幽兰淡绿,心中一喜:“我看到了,在百丈远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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