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云山派了人去查问书画商人，萧鸾对书画对辨别一直很有一手，霍云山就带着他去看。
然后，最近书商人那里并没有出现有谁和如意娘子的画风一样的作品。
“难道说，他家境很富裕，并不会出去卖字画？”霍云山奇怪。
萧鸾摇头：“不，他五年前住在如意娘子隔壁，说明他五年前没有钱，书生若是想要发达，就得考中，他没有考中，就一定会出来卖字画。”
住在平康坊的都是穷书生，若是有钱的，也不会去那种鱼龙混杂的地方住的。
霍云山叹了口气：“难道说……他来了京城，骗了佟如意的钱？所以……就没有再来卖字画了？”
想要考取功名，于是就要一心读书，这个穷书生又没有钱，于是就让如意娘子去操持家务，去挣钱。
这也不是没有可能。
想到这里，霍云山眉头皱了皱。
萧鸾道：“请大将军开府设宴，令在京城的考生做画，就说……北州王爱画，考生若是能画了一幅画，得了北州王的喜欢，就能进三甲。”
霍云山笑了笑。
这主意不错。
如今京城的考生哪个不想和朝廷的权贵套个近乎，皇帝最亲厚的北州王能喜欢了自己的画，这难道不是一个机会？
再说，就算不能得上心，能见识见识大将军幕府的宴会，也是不错的。
穷书生连权贵的门都摸不到，若是能就此长长见识也不错。
“你要提前考？”小白抱臂看着霍云山。
霍云山道：“不考做文章，我就看看谁的画和如意的一样。”
小白道：“不行。”
“为什么！”霍云山生气，“我这也是为了查案子。”
小白按着他坐下：“祸祸，朝廷的科举是为了朝廷选士，朝廷命官，画画并不是考试的内容。那只是闲情逸致，不能用来治国，也不能造福百姓。”
他叹了口气，亲了亲霍云山：“你该懂得，这样一来，勤恳治学而不会画画的考生心里会怎么想，我是要取士，不是要招画师。”
霍云山无言以对。
他确实不应该这个时候去做这种事情，扰乱考生的心情。
可是……
这是萧鸾的心愿。
“你就不能通融一下么，萧鸾的心里一直委屈，若是我能为如意娘子申冤，他一定能好受点。”霍云山说。
小白心一软。
“他……最近和你一起查案子，看得出来他很上心。”小白说。
霍云山道：“小白，若是死的人是我，你会不会去做？”
“我当然会！”小白激动的说，“祸祸，我……”
霍云山道：“是啊，若是死的人是我，你一定会想尽办法为我申冤，可是……死的人是如意，便无人问津。小白，他很难过。＂
小白的心像是被什么重重的咋了一下，他觉得抓心挠肝的疼。
他对不起萧鸾，萧鸾那么喜欢孩子，他却不得不把他的孩子夺走。
他好不容易和越节相亲相爱，他又不得不让他们夫妻分离。
“小白，凡事都有例外，若是我开个宴会就能找到凶手，为什么不去试一试呢？”霍云山认真说。
小白低头搂着霍云山睡了：“让我想想，我明天再想说。”
第二天。
雪下了好几天了，萧鸾再院子里看了一会儿，觉得无聊，就又回去了。
小白推门进来。
他有些惊讶：“这个时辰，陛下怎么来了。”
小白轻声道：“我随意走走，恰好久到了这里。”
萧鸾点了点头:“坐吧，有什么事么？”
小白在火炉旁坐了，看着他：“萧兄，你的鞋子湿了，换一双鞋子吧。”
萧鸾笑了：“我的鞋子……没事，这鞋子很厚，只是外面湿了一点，一会儿就自己干了。”
小白叹了口气：“你跟祸祸说，可以开府设宴让考生作画？”
萧鸾一愣，他点了点头，想了一会儿，随即又道：“我也只是随意的说说，你莫要放在心上，我……我考虑不周全。”
小白道：“哪里不周全？”
萧鸾愣了一下，解释道：“我……我想了想，只怕考生的心情会因此而波动，影响他们的心情，是以，我觉得有欠妥当。”
小白甜甜的笑了笑，喝了一口茶。
他望着萧鸾：“萧兄，你怕我吗？”
萧鸾尴尬的笑了笑：“怎……怎么会呢？咱们……不是好朋友么？”
小白说：“你的鞋子湿了，你为什么不肯换鞋子？”
萧鸾的脸一白：“我……我说了，我鞋子厚，不要紧的。”
小白一把抓住了萧鸾的手腕。
萧鸾受惊，往后抽手，却没有抽回来。
小白握了很久才放开。
他轻声说：“你原来就想着要给如意姑娘查出凶手，你为什么要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
萧鸾道：“如意娘子死的冤枉，我自然是想要给她洗冤，只是我不会查案，等到小霍想要查案的时候，我当然就能帮他就帮他一点。”
小白摇头：“你骗我，你……根本就很想很想查出凶手，你为什么不告诉我！”
萧鸾道：“我不是……跟你说了么？”
小白激动道：“你没有说过，你同这个姑娘有旧。”
萧鸾笑了：“小白，你胡说什么呢，我怎么会同她认识呢？”
小白轻声说：“你同她没有交情，可是你喜欢她的画，在你的心里，你早就把她当成了朋友。”
萧鸾脸一白：“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
小白难受的说：“你为什么要骗我呢，萧兄，你的脚……受了那样的伤，你却不肯告诉我知道，你有什么事情，为什么不肯告诉我。”
萧鸾道：“我没有骗你什么，我也没有受什么伤。”
小白的手一抖：“我和祸祸把你带回京城的时候，你就受了伤，那时我们只是以为你扭伤了脚，我不知道你……”
萧鸾别过脸：“我真的没有什么，小白，不关你的事，我说了，是我不好，我不该任性的。”
小白道：“萧兄，你怨我么？”
萧鸾说：“我怎么会怨你呢，都是我自己不好，这一切都同你没有关系，是我做的不对，你已经是皇帝了，我不该教你为难。”
你再也不是我的小白了。
萧鸾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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