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我发现自己有了害怕水这个心理阴影后,便开始畏惧海水,再也不愿去海边看海,也不愿意吹清凉的海风,即使是杨成每天外出打鱼,问我去不去,我都是一个劲儿的摇头,但他每次打鱼回来,去集市上卖鱼,我还是会跟他去的。
这天中午,我和杨成卖鱼回来,杨成就问我:“清儿,你的家在哪儿,可以告诉我吗?”我叹了口气,反正我现在已经沦落到如此境地,杨成多次帮助我,应该不是什么坏人,我现在能依靠的也只有他了,不然,在这靠近茫茫大海的鲤鱼镇,我该找谁去帮忙?
这个小镇叫鲤鱼镇,因为这里盛产鲤鱼,而且,这里的人都以打鱼为生,所以叫鲤鱼镇。
“实话告诉你吧,我是上海滩有名的丝绸大商顾天伟的女儿——顾清儿。”我淡淡的说出了这句话,仿佛这根本不关乎我的事一样,而杨成在听到我的话时,彻底瞠目结舌。
“你,真的是.......”杨成有点不敢相信。我从脖子上解下那枚吊坠,递给杨成看:“现在相信了吗?”所有人都知道,在上海滩最大的珠宝商行,顾天伟曾定做过一条月季珍珠吊坠特地送给他的女儿顾清儿,其做工设计无不令人惊奇,据说,这吊坠的款式是我爹自己设计的,然后画在图纸上,拿给珠宝商行。
“原来你是顾老板的女儿,我以前只听说他有两个女儿,但不知道她们的名字,你是他的哪个女儿?”杨成问出的这句话令我很反感,顾玲儿怎么可能来到这里,她有什么资格出国,又有什么资格让我爹帮她定做这么贵重的项链?在顾家,顾玲儿在我爹眼中,一直是可有可无的,这也是她们母女俩常常欺负我的原因。但杨成不知其中的内情,无知者无罪,我就没有计较了。
“我当然是他的长女顾清儿,我爹可是从来不看重我妹妹的。”嘴上称她是我妹妹,但我心里压根不承认我有个这样蛇蝎心肠的妹妹。
“为,为什么啊?”杨成被我这句话给说的摸不着头脑,同样是顾天伟的女儿,他为什么要偏心大女儿,而对小女儿不理不问?
“因为她是我继母的女儿,她和我是同父异母的姐妹,懂了吗?”我一字一顿的回答着杨成的问题,杨成点点头,若有所思,然后他又问了我海难的事,我把自己是怎么去往法国然后遭遇海难的全部过程都告诉了杨成。
我走到那张简陋的木桌前,打开来时带的行李箱,从箱子的最底层翻出了一张照片。照片的色彩还很鲜亮,是不久前刚洗出来的,这是一张全家福,是两年前拍的,父亲在我临走前又命黎叔去洗了一张出来,悄悄塞到我的行李箱里,当时我根本没有发现,上船后才发现的。
本来我带了和母亲一起的全家福,那个时候的我刚出生,母亲抱着我,爹搂着母亲,一起拍的,虽然已经泛黄,但对于我来说仍然珍贵。爹好像是嫌那张全家福旧了,就把一张新的给了我,但新的全家福里面没有我的母亲,可当时已经上船,这张照片也被我留下了。
我拿起照片,递到杨成面前,指着上面打扮妖娆的女人说:“这个,就是我的继母梁秀菊。”我又指了指站在我旁边的那个娇俏女孩,“这个,就是我所谓的同父异母的妹妹,也是我爹的次女顾玲儿。”
“清儿,你的继母看样子并不好惹吧,你一定受过她不少欺负吧?”杨成一个局外人都能看出梁秀菊心怀不善,想想我这继母是有多坏,连容貌都暴露了她内心的丑陋。
“清儿,原来你并不是我想象中那种衣食无忧的大小姐,而是生活在继母的欺辱之下的,以后,我杨成保证,当你遇到危险和困难,我一定是第一个保护你的人!”少年的眼中流露出坚定和不羁,但更多的是坚毅,他知道他此刻在说什么吗,他要保护我,这一句话便一语重千金,这样的责任,怎么可能是他一个十六岁的少年就能担当得起的?
但是,就是因为杨成的这句话,从此以后,让我无比的信任他,从此对他放下戒备和猜疑,成为真正相互依赖,相互帮助的好朋友,如果说刘毅是我的兄弟,那杨成更像我的谋士,他每当我遇到困难和迈不过的坎儿,都会安慰我或者帮我出出主意,他的主意每次都会带我走出黑暗,见到黎明。
“嗯 ,以后,我们就是最好最好的朋友。”我展颜一笑,伸手握住杨成的手,好像一对共患难的战友一般,即使前面危机四伏,枪林弹雨,我们也永远不会退缩半步。
我转身去收拾行李箱,那几天因为伤心,又加上愤怒,没有顾及行李箱,今天给杨成看照片,才发现,箱子里早已乱七八糟的了。
我把那张崭新的照片压在箱子的最底下,不经意间,看到了那张早已泛黄的全家福。照片已经很老旧了,边缘由于长期摩擦,起了毛边,我拿起这张照片,看着照片里笑靥如花的母亲抱着怀里的我,眼前不禁模糊了。
杨成不知什么时候也凑了过来,他看到我手里的照片,不解的问:“这是谁的照片,这张照片上怎么也有顾老板啊?”我眨了眨眼睛,逼退了泪水,勉强扯出了一个笑:“这是,这是我们一家三口的照片,这个娟秀的女人是我娘,她怀里抱着的是我。”不知道为什么,虽然我从没见过母亲,但只要一说起她时,眼里和心里都是藏不住的高兴和欣喜,好像我的母亲是哪位女王,好像我的母亲是有多么出名,好像她还活着,一直在我身边一样。
“顾夫人真的很美啊,她的眼睛和你的一样,就好像夜里天上的星辰。”杨成看着那张泛黄的全家福,忘情的遐想着,好像我娘是他娘一样。我抽走他手里的照片,笑着放到行李箱里:“好了,我娘又不是什么名媛,你至于这么如痴如醉的看嘛?”杨成好像被我说的心虚了,脸上浮现出了浅浅的绯红,当即大声反驳起来:“我没有,我只是觉得,顾夫人身上有一股不同于凡俗的气质罢了!”我没有理他,转身自顾自的整理着行李箱。
在临走时爹和红姐帮我装在行李里的盘缠和手枪已经被那几个小偷偷走了,我现在是身无分文,只有脖子上的月季珍珠吊坠和一个小红布包里包着的一对银手镯是最值钱的东西了,可银手镯和月季珍珠吊坠都是爹送给我的礼物,一个有着我的回忆,是我从小戴到大的,一个是唯一能证明我身份的东西,不到万不得已,我绝不随便动用这两样东西。
我打开那个红色的布包,一对锃亮的银镯子便出现在眼前,上面的缠枝花纹繁复的盘旋在镯子上,年头有些久远,镯子的内部已经生出了一层细细的绿色铁锈,这是镯子长期暴露在空气中而产生的,不光是镯子,只要是用银制成的东西年代久了,都会变成这样。
确认镯子一个也没有丢,我把镯子用红布包起来。我把那个包着在我看来非常重要的红布包在手上掂了掂,转身问杨成:“杨成哥,你家里最隐秘的位置在什么地方?”是的,自从我开始信任起他来,便喊他杨成哥,不会再直呼其名。
杨成明白我话里的意思,指了指他放杂物和衣物的柜子底下:“那里。”这个柜子和乡下人们用的柜子差不多,外形大,里面可以放很多东西,老式的紫红色,显得非常质朴,这应该是杨成的爹娘留下来的东西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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