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清小姐?”见我走神了,龚沐辉轻轻叫了我一声,我这才反应过来:“嗯?”龚沐辉见我反应过来了,微微一笑,把杯中的红酒一饮而尽。
“小清小姐,第一眼看到你的时候,我就觉得你和这里所有的舞女都不一样。”他的笑容和他的人一样英俊温柔,就像是三月里的春风一般,令人心旷神怡。
“此话怎讲?”我抿了一口酒,等着他把下面的话接下去。“怎么说呢,并不是说你的舞跳的比她们好,我就是觉得你身上有一种像千金小姐一样的气质,大方,有内涵。”不愧是去西方留过学的,真是好眼力,一眼就看出我不是这里的舞女,还差点看透了我千金小姐的身份。
“龚先生过奖了。”我展颜一笑,喝掉了杯里的酒。喝完酒后,龚沐辉又拉着我去跳了舞,跳完舞后,他便告辞了。但是他不知道的是,今晚过后,上海滩再也没有这个豪华的舞厅,再也没有一个叫做小清的舞女了。
看着那抹白色的影子渐渐隐没在喧闹的人群中,我深深的吸了一口气,还有两个小时就要开始行动了,凯旋门关门后,我得赶紧做准备。
漫长的两个小时终于过去,凯旋门关门后,我赶紧几步跑回了宿舍,现在是十一点一刻,再有半个小时,杨成他们就会来。我把棉被堆好,又换上了我来时的衣服,等下时间快到了,我就用偷来的那只打火机点燃被子和旗袍,制造混乱,不然他们不开门,我自己就被困在里面了。
时间像一支射出去的箭一般,毫不留情的向前飞奔着,时间差不多了,我从床铺下拿出那只银色的打火机,打火机是时下最流行的款式,上面雕刻着一朵鸢尾花,像一块银子一样,在灯光下闪着森寒的光芒。我叩开打火机的盖子,用手指轻轻一拧开关,一抹黄橙色的火焰飞速的串起,就像一朵盛开在风中的太阳花。
我看了一眼打火机,这么贵重的打火机就这样扔了的确可惜,但是,都到这个地步了,就顾不了那么多了,龚先生,我欠你一只打火机,真是抱歉呢。我在心里说完这句话,决绝的把打火机扔到了那堆被子以及那件旗袍中。
这里,我曾留下的一切痕迹都随着这场烈火灰飞烟灭吧,看着火势渐渐变大,我把那些碎步片拽出来在宿舍的每个角落里都扔了一些,整个宿舍瞬间就变成了火海。
我拉开窗帘,看到树丛里隐隐约约有几个人影,杨成和美玉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来到窗户边,轻轻敲打了一下我宿舍的窗户,杨成看到了宿舍里的火光,眼神中透露出了几分焦急,我向他们点点头,又回给杨成一个不用担心我的眼神,便离开了窗边。
我使劲拍打着门,尽量弄出大的动静:“不好了,着火了,快来救火啊!”不到一分钟的时间,凤霞便带着一帮人闯了进来,嘴里还骂骂咧咧的喊道:“怎么回事,你这里怎么天天出事?”话还没说完就看到了宿舍里的情形,她赶紧喊着让阿三阿四救火,自己在门边向我大喊赶紧出来,我几步跑了出来,脸上和身上全是灰。
我咳嗽了几声,正想提醒他们不要进去,但阿三和阿四提着水桶已经冲了进去,打火机里面的气体在这时烧的差不多了,正好爆炸,只听得“轰”的一声响,凤霞尖叫着跑到了走廊上,我迅速的闪到了门的侧面,阿三和阿四被当场炸死,凤霞气愤的扶着墙用一种可以杀死人的眼光看着我。
她向宿舍里看了一眼,里面早已一片狼藉,还有阿三阿四的尸体在里面。她几步向我走过来,正要伸手扯我的头发,这时,几个身穿制服的巡捕房人来到了走廊上。他们看到凤霞直接走了过来。
凤霞看到是巡捕房的人来了,脸色立刻变得惨白,但她没有办法,跑是肯定跑不了的,只能硬着头皮上去应付:“几位,这么晚了有事吗?”还是那副招牌式的笑容,但此刻显得有些虚假。“这里是凯旋门对吗,听说你们老板涉嫌拐骗女孩的案子,有这回事吗?”巡捕房的领头人一副公事公办的样子,问起凤霞来开门见山,不留一点情面,说话的语气也是冷冰冰的,没有一点感情。
凤霞依然强撑着她虚假的笑:“同志,你们找错了吧,我们是正当生意,怎么可能涉嫌这种案子呢?”巡捕房的人笑了笑,依旧是刚才的语气:“是不是搜了就知道了。”他一摆手,他身后的两个手下便开始在每个宿舍开始寻找证据。刚刚大火引起了不少舞女的围观,她们都被惊醒,一起来到了走廊上,本来大火已经够令她们震惊和令凤霞招架不住的了,现在又来了巡捕房的人,更是让他们雪上加霜。
“怎么了,什么事?”秦涛听到外面的动静,急吼吼的从办公室冲出来,看到几个巡捕房的人和走廊上一片乱的景象,脸色立马变得煞白,他知道一定是有人偷走了那个本子,把秘密泄露给了巡捕房的人,所以,他们今晚才会来凯旋门大肆搜捕,至于宿舍里为什么起火,秦涛已经顾不上想那么多了。
“长官,你看我们凯旋门做的是正当生意,你们怎么往我们这搜捕啊?”秦涛上前一脸讨好的笑,问那个巡捕房队长。都这个时候了,还能装的出来,我在心里愤愤的想。
正说着,那两巡捕房的警察查完了从一个宿舍里走了出来:“报告队长,什么也没有找到。”秦涛听罢,悄然松了口气,随即笑着向那队长说:“长官,你看,我说什么也没有吧?”
那队长不甘心,又问:“他的办公室搜了没?”队长指着秦涛,问他的手下。手下们点点头,表示还是一无所获。他们也不想想,最重要的东西已经被我拿走了,他们还能搜到什么呢?
“抱歉,给你们添乱了。”队长正准备要走,我绕过凤霞,站了出来:“几位请等一下。”秦涛和凤霞的目光立马像刀子一样向我射来,他们警戒的看着我,凤霞还和那个巡捕房队长笑着说:“她就是一个不懂事的小舞女,刚来不久,您别听她胡说。”但我分明看到凤霞眼里的惊慌,她越是这样,就表明她越是在此刻害怕我。
但巡捕房的队长可不听她的,看我叫住了他,还是用刚刚的语气问:“你还有什么说的?”我笑了笑,没有说什么,只是波澜不惊的对那个巡捕房的队长说:“请您跟我来。”队长沉吟了一下,向那两个手下摆摆手,示意大家一起跟着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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