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茉莉被称为歌舞双绝, 面戴轻纱露出背影, 旋转之后盘腿弹奏一曲。
边弹边唱, 歌声清亮, 洋洋盈耳。
“莫道妆成断客肠, 粉胸绵手白莲香。烟分顶上三层绿, 剑截眸中一寸光。舞胜柳枝腰更软, 歌嫌珠贯曲犹长。虽然不似王孙女,解爱临邛卖赋郎。锦里芬芳少佩兰,风流全占似君难。心迷晓梦窗犹暗, 粉落香肌汗未干。两脸夭桃从镜发,一眸春水照人寒。自嗟此地非吾土,不得如花岁岁看。”
唐代诗人崔珏的有赠一诗, 并不是第一回被传唱。只是在白茉莉这里, 却唱出一种另类的,略带哀婉的音色来。
一曲唱罢, 众人还没从余音袅袅中回过神来, 便见乐声再起。
白茉莉露出一双赤足, 应声而舞。而舞动之中, 面纱飘落, 一个停顿的亮相动作,正好将她绝美的容色显露人前。
就连女人这里都听到了吸气声, 更不用提男人那边。
持续的旋转之间,引得众人纷纷叫好。就连十分看不起这等人的淳安县主也不得不点头, “盛名之下, 果无虚士。”
宁璇叫了赏,各位夫人纷纷解囊,男人那边更是随手一扔就是一块金锭子,也有风雅些的,比如忠庆王就是解下了自己随身带的玉佩。
燕王看了忠庆王一眼,“王叔,这是不是太贵重了,改明儿婶婶叫侄儿去问话,我可怎么答。”
忠庆王哈哈大笑,“不过是件物什,又值得什么了,若是觉得贵重,一会儿让美人儿给我请个安,也就值了。”
若是别人说这话,没准还是开个玩笑,但若是忠庆王开口,那必然就是意有所指。
大家能想到的,最不堪的,正是忠庆王所想。
在场几个,颇有几个流露出不忿之色。如此美人儿,就算收用,也该让美人儿心甘情愿,然后正正经经抬进府里,方不唐突佳人。
忠庆王这般,就是声色场中,也只能归为下下品,污浊不堪的色中恶鬼。
硬于他的身份,又是燕王府中,谁也不敢多说什么,只希望燕王做个惜花之人,而非摧花之人。
燕王长笑一声,对书童道:“去转告白茉莉。”
然后转头看向忠庆王,一摊手,“王叔,我也只能帮你到这里了。”
忠庆王笑了,只要白茉莉下午在王府,他还怕找不到人吗?
这一回,他可不是单枪匹马。
另一边的观景亭,忠庆王妃已经问道:“舞姿真是绝妙,不知道这位小姐是跳一曲便走,便是下午还有幸再看一曲。”
“自然是留下来,晚宴时还有一场。”宁璇热心的解答。
中午吃过饭,许多人都有小憩一会儿的习惯。宁璇给大家安排了屋子,如果不想休息的,随便在院子里逛逛也可以。
“但一定要王府的丫鬟带着路,王府里头的路,就是我,有时候也走不明白的。”宁璇捂了嘴笑。
“你别说,逛别人家的院子都是兴致渤渤,轮到自己家,就兴致缺缺。有一年我心血来潮在府里的一角建了一排竹屋,说是夏天可以去纳凉。结果做好了到现在,我竟然一次也没有去过。”
王家的世子妃笑着,她中午是要小憩的,这会儿便催着大家伙动身。
宁璇亲自领了他们去院子里,又留了足够的丫鬟守着。手里挽着罗杜若,自然是要她去自己屋里说话。
两个人说了几句,见罗杜若犯困,赶紧安排了隔壁的屋子给她躺下,“睡足了咱们再说话,现在什么都不如你肚子里那个重要。”
“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别的还好,能吃能喝,就是犯困犯的不行。”罗杜若还说着话呢,最后一句的时候,已经歪着了。
除了罗杜若的丫鬟,宁璇还让晓枫也守在这里,“不管发生什么事,可别惊了九少奶奶。”
“是,王妃放心。”晓枫赶紧应下,拉着罗杜若的丫鬟坐到门口,自有小丫头给他们奉茶奉点心。
忠庆王妃进屋,不仅没有睡下,反正让身边的嬷嬷出去打听,“问一问,看看白茉莉在哪儿屋里休息。然后……”
“是,老奴明白。”忠庆王妃身边的嬷嬷出去,看到外头的一个婆子,笑呵呵摸出一个荷包塞到她的怀里,“跟老姐姐打听个事。”
中午时分,主子们都休息了,王府里的丫鬟婆子都保持着安静,但也还是有人担着差事跑来跑去。
“白小姐可在?”一位嬷嬷到了一处僻静的院子里,果然看到了白茉莉身边的丫鬟,却还装模作样的问道。
“我们小姐在的,您有什么吩咐。”王府里的奴才他们都得罪不起,更何况,这一位一看就是个有体面的嬷嬷。
“王妃有事问她,让她随我来吧。”嬷嬷威严的声音,让小丫头吓的一颤,赶紧进去报信。
几乎就在同一时间,楼大小姐没有带丫鬟,从休息的院子里悄悄溜了出去。二小姐从后窗跳出去,悄悄缀上。
而三小姐,跟在最后,一个缀一个,竟然半点没被人发现。
三小姐感慨自己的运气好,这一路多是长的繁茂的花丛,虽然大小姐一路回头,也没能发现他们两个人。
而二小姐压根没有回过头,因为她根本没想过,会有人跟着她。她只盯着前头的人,注意不要跟丢就好。
很快楼大小姐就和一位捧着衣裳的老嬷嬷碰了面,两个人进了一间没人的空院子。二小姐和三小姐在不同的地方隐蔽着,却几乎同时捂住了嘴。
只见楼大小姐换上的是白茉莉今天中午跳舞的白纱裙子,脸上还戴着面纱。老嬷嬷给大小姐指明了方向,就悄悄往回撤走。
二小姐和三小姐当然是等着忠庆王妃身边的嬷嬷走了,这才重新跟上。
能在嫡母手下讨生活的庶女,哪儿有真笨的。见长姐换了衣裳,便知道是怎么回事了。敢情这位嫡姐也怕燕王不待见他,直接假冒白茉莉送上门。
想来,哪个男人能拒绝白茉莉的魅力呢,自然是迫不及待的吃入肚中。若是别人,燕王还能赖了,楼家女有忠庆王和王妃撑腰,怎么说也得有个侧妃的位置相待吧。
宁璇斜签着身子歪在迎枕上,听着东初的回报,“老嬷嬷已经回去报信了,说一切顺利。”
“是啊,一群人在我们王府里如入无人之境,可不是顺利极了吗?”
宁璇笑笑,捡了一颗葡萄吃进嘴里,又甜汁水又多,赶紧叫他们,“一会儿收拾一篓子,给九少奶奶带回去。”
“是,不光有葡萄,还有厨娘腌的酸梅子,和玫瑰卤蜜,还有酸甜口的果酱,都备好了。”巧珠又笑着数出好几样,都是罗杜若爱吃的。
“对了,东初,继续说。”宁璇夸完巧珠,又叫东初坐着,慢慢说。
东初没坐,她本来就年纪小,个头也不高,再一坐下来,就真成小不点了。主子会一直拿她当孩子看,总觉得她没长大。
“白小姐已经扶回去了,现在就等着那三个人,看看最后能穿上白小姐衣裳的,会是谁。”
忠庆王妃的计划挺好,送白茉莉去忠庆王的房间,然后让自己侄女穿了白茉莉的衣裳去找燕王爷。
只要燕王动了心思,两人共处一室,再将这件事揭开,便成了。
今天来的这么多客人,都是有身份,有地位的人,怎么也遮掩不下去。加上有忠庆王的规劝,最后燕王就不得不以侧妃之位,迎楼氏女进门。
真是一出完美的大戏,人人都照顾周到。
忠庆王听到有人在外头禀告,“王爷,白小姐在外头,好像迷路了。”
什么,迷路了,万一迷路到别人房间可怎么是好。
“赶紧的,带我去看看。”忠庆王一听,起身就走。
三小姐整理着自己的衣裳,刚一走到附近,就有人迎过来,一副什么都懂,不必多说的表情,领着她往里走。三小姐心想幸好有这层面纱,不然肯定要露馅。
她眼睁睁看着二小姐拿帕子里的迷药迷晕了大小姐,然后将她拖到假山洞里藏了起来。三小姐见机,立刻上前,用藏在鼻烟壶里的迷药迷晕了二小姐。
她将鼻烟壶藏好,这东西还是她分给二小姐的,果然派上了用场。
最后,便是三小姐换上了白茉莉的衣裳和面纱,走到了前院。幸好有人接应,不然她还真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开口询问燕王的位置。
房间里燃着香,味道有点奇怪,三小姐正准备说话,就见这个领路侍从的人拿出一块白布,将她的眼睛遮住,在脑后系了一个结。
三小姐心里慌慌的,又不敢反抗,难不成,燕王有什么特殊的爱好不成。
但箭在弦上,也不得不发,只能顺从的被侍从推着,坐到了床沿。最后让她平躺下去,小声叮嘱道:“不要说太多话。”
三小姐猛的点头,双后搁在胸前,心里慌的呯呯直跳。
而鼻翼的香气也越来越冲,让她有一种恍恍惚惚的错觉,似乎有人进来了。
忠庆王出去没找到白茉莉,心里一顿焦躁。进来后,一口气喝下桌上变凉的茶水,然后发现香炉里的香料似乎变了。
这么短的时间,有人来过?
一回头,疑惑变成了惊喜。床上的白色身影,不是白茉莉又是谁。
白茉莉的眼睛上蒙着布条,忠庆王心里暗暗欢喜,女人办事果然比男人仔细,还知道把她的眼睛给蒙上。
反正等生米煮成熟饭,她就是知道上错了床,燕王变忠庆王,也没办法了。这等尤物,就该进他的王府,想到自己府中的诸多手段都可以用在这个美人儿身上,浑身的毛孔都开始火辣辣的往外冒着热气。
三小姐的脸越来越热,他知道这会儿燕王正坐在床沿看着她。她不敢动,更不敢说话,然后感觉到自己的手被人握住,轻轻揉捏。
腰带一松,白色的纱裙之下,是细腻光滑的皮肤。少女的肌肤,又怎么可能差得了。
只是,燕王怎么这么重,三小姐有点奇怪,而且压在自己身上的人,似乎也格外胖了些。
可是,她的身子越来越热,头脑也渐渐不清醒了起来。很快就把这些细微末节,抛到了脑后。
忠庆王是风月中的老手,最知道怎么撩拨女人。特别是这种初经人事的姑娘家,是他的最爱。一番揉搓之下,三姑娘早就浆糊成一团,芳门大开,任君直入。
忍不住疼痛的三姑娘轻哼出声,忠庆王哪里能够足性,和自己心念已久的美人,在别人家中偷情,光这份刺激,就叫人受不住。
架起白嫩的腰肢,又是一番轻摇慢捻,恨不得死在她身上才好。
等三姑娘得了趣,这声音便越发婉转悠长,也顾不得别人听见听不见了。反正她已经是燕王的人,而燕王这般模样显然是极喜欢她的。这么一样,她反而主动起来。
忠庆王更是喜不自胜,清倌人又如何,那里出来的姐儿,哪有一个是干净的。说是清倌人,个中之事,只怕早就学过八百遍。
整天绷着一张脸,装着一副冰山样,这才多大功夫,不就放开了。
隔壁闹起来了,似乎在找人。三姑娘听到吵闹声身子一抖,紧紧一绞。忠庆王被她绞的唉哟一下,在她的臀上打了一下,不轻不重的又摇了起来。
他才不管隔壁的怎么闹,反正他这会儿要够本才肯出去。
忠庆王妃和楼夫人当然是在找楼小姐,忠庆王妃抓着宁璇的手哭道:“小孩子家家的瞌睡少,我看她睡不着,就叫她去外头逛逛院子。逛完了,顺便进去找她姑父,帮我带个话。可怎么会不在呢,她能去哪儿呢?”
宁璇嘻笑道:“王府的院子这么大,也许是迷了路吧。我已经叫人去找了,相信很快就能找到。”
“不不不,我就不该让她到这里来找她姑父,我没想到,其他人也歇在这里。”忠庆王妃假意抹着泪,“怎么出了这么大的事,王爷却不出现。你带我去找王爷,我自己跟他说。”
“这样啊,不是太好吧。”宁璇目光闪烁着。
忠庆王妃一只手紧紧箍着她的手不放,“我好歹也算长辈,怎么就不好了,还是说,有什么是我们不能看到的?”
“就是啊,婶婶是长辈,怎么到你府上还推三阻四的。”闻讯赶来的康王妃房氏,腿脚不可谓不快。
“那好吧。”宁璇作无奈状。
然后宁璇看到忠庆王妃直接朝着一间屋子走进去,奇道:“您不是说要去找王爷吗?”
“王爷难道不是在这里吗?”忠庆王妃很是自信的一指房门,进去呆了这么久,不管成没成事,燕王府都得认这个帐。
“谁跟您说王爷在这里的,王爷当然不在这里。”宁璇微一蹙眉,不自然的说道。
忠庆王妃得意的一笑,“是吗?那看看又何妨。”
他们说话间,好几个男客起了身,看到女客跑到前院,还以为出了什么事,一问之下说是楼小姐不见了。一时间,相互除了对眼色,真是没什么可说的。
反正这种事对男人来说,也吃不了亏,他们倒也没有什么好担心的。唯一担心的就是听说燕王妃是个容不下人的,为了这事,怕是要闹上一阵。
“里头是什么声音。”忠庆王妃身边的老嬷嬷,惊讶的表情都快歪到天边去了。
“无耻。”忠庆王妃好像是被气坏了,一脚踢开房门,就往里头闯。
“别客气,都进去做个见证。”宁璇冲着几位赶来的男客,作了个请的手势。
都是男人,哪有不想看这种笑话的,有不好意思的摇头,也有真的跟进去的。
宁璇走在最后,听到里头传来了男男女女的惊声尖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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