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都一瞬间红了脸,即便是清风从脸上抚过也吹不去那一团红晕。这一刻他们都在彼此的眼里看到了深深的情意,楚心玥先一步错开了眼神,只看着天空道:“快看,这么晚还有鸟在飞。”
沈子瑜可不管什么鸟不鸟的,他突然拉住了楚心玥挂在腰间的那个红色香囊轻轻一扯就把它扯了下来,楚心玥回过神来去夺:“喂,你干什么?”
沈子瑜将它拿在手里仔细看了看,这做工还不错,通体赤红的香囊,袋口用白线编了两根漂亮的结绳缨络,上面缀着几颗绿玉晶莹的翡翠;而香囊两面都用白线绣着漂亮的纸鸢和飞花,这是对自由的一种向往啊。
“是你自己做的吗?”沈子瑜一面看着一面问。
楚心玥点头:“当然了,每个姑娘身上侧佩戴的香囊都是自己做的吧。”
沈子瑜扯开那结绳口子,把香囊里面的东西倒了出来,原来是许多月季花瓣,看样子像是今天早上才摘下放到里面的,一倒出来便随着风吹散远去,却在空中残留下一道迷人的香味。
“怪不得你身上总那么香。”沈子瑜忍不住打趣。
楚心玥脸一红,只道:“这不过是每个姑娘都会随身带着的一点小玩意儿而已,有什么好惊讶的。还给我啦。”
沈子瑜却将香囊举高笑道:“喂,我早前送过你一串亮彩珍珠项链,前两天还送了你一支钗子,可你好像还没有送过我东西吧。”
楚心玥怔了怔,随即明白了他话外之意,却只道:“我一个下人哪里送得出什么好东西,即便是送了,你一个主子也看不上吧。”
“谁说的。”沈子瑜挑眉轻笑,却将那香囊放在鼻间闻了闻,一副很是享受的样子,“这个香囊我就挺中意的,送我了。”
“啊”楚心玥还没回过神来,沈子瑜已经将香囊收进了自己的腰包放好了。
沈子瑜看了一下还半扑就过来的楚心玥,笑道:“怎么,想在这屋顶上扑倒我啊?”
楚心玥脸上一红赶紧站了起去,被沈子瑜这么一说她突然有些不好意思了,看了看他收起香囊的地方道:“那什么,那个香囊是我用过的,你要是真想要我重新做一个给你吧。”
“不用了,这个就挺好。”沈子瑜却面带满足的笑道。
见他这副模样楚心玥心里也跟着泛起一股春潮,她有些害羞的低下了头。之前沈子瑜说想和自己喜欢的人一起走过所有的路,现在却又抢她的香囊,这是不是意味着他心里的那个人就是她呢!
屋顶一片暧昧不明的气氛,而将这一切尽收眼底的齐明哲没有像往常一样冲过去打断一切,他默然回头,选择了离开。
......
经过了一夜,虽然沈王爷默许了大夫人去给沈宏才上药,但是这一次要将沈宏才关禁闭的决心支是绝决而凝肯的。
大夫人伤心了很久,一整夜都没怎么合过眼,就想着沈宏才从小娇生惯养别说禁闭挨打了,从来骂虽然是骂他,但他半个手指头她也没碰过,如今哪里舍得沈宏才受这样大的苦。
一大清早,大夫人望着镜里自己浓重的黑眼圈,急急忙忙让丫鬟们给她上了个浓厚点的妆将黑眼圈给遮住。又亲自做了早餐给沈王爷送去,沈王爷一整夜也没怎么休息好,竟想着沈宏才捅出来的这些糟心事了。
大夫人把早餐送到他书房,还让人把屋里那瓶茉莉插瓶换上了新鲜的花。沈王爷一边吃早餐一边看着大夫人指使着丫鬟忙活,他只道:“书房里不必如此讲究,再说了我这边有伺候的人自会招呼他们去做的。”
大夫人微微苦笑,坐到桌边道:“老爷,这都过了一夜了,妾身想着该消的气也尽消了吧。仔细想想,除了丢了一回脸,其实我们沈王府也损失什么,连皇上也都帮忙压制着这事,没给宫宴带去什么不好的影响,再者才儿的性子你最了解不过了,他不可能有什么坏心思的,不过就是顽劣了点,不如就解了他的禁闭由我慢慢调教吧。”
窗外翠郁葱葱的大树上停着两只正高调调情的鸟儿,叽叽喳喳叫个不停,晨风从窗外呼啦进屋里,带来一片清爽。
可是沈王爷的眼神却十人凝重阴沉,他盯了大夫人一眼,仅这一眼却是把大夫人给看得心里慌慌的,她有些心虚的低下头去不敢跟沈王爷对视了。
沈王爷放下手中的汤匙看着大夫人道:“交给你调教?他从小不就是你教的,教成这样是你的得意之作吧,哼,还敢说这话,昨天我就跟你说过了,不要替这个孽子求情,若不是看在他是我亲生的面子上,我早就一刀杀了他了。”
“老爷,不要说这样重的话嘛,你知道的,才儿他......”大夫人带着哭腔显得有些有气无力。
“不要再说了。”沈王爷打断她的话,“这一切有多荒唐你不是不知道,更何况我这样做又何尝不是在救他?”
大夫人愣住了,沈王爷才道:“你也不想想,当着那么多人的面还有皇上在场,老太君怒得晕了过去。如果我不给他些教训只怕等老太君亲自出手的时候,你那个宝贝儿子还指不定要被怎么罚呢。你不是一向挺聪明的嘛,怎么这一回不好好动动脑子想想呢,出这么大的事,你以为皇帝压着真是看在我的面子上吗?”
“如果我没有严惩沈宏才,老太君那儿真能那么容易交待过去吗?”沈王爷冷哼,“真是妇人之见,还好意思来求情,自己回去好好想退路才是真的,一味的用强不冷静,最后什么都得不到。你总不会想到最后,眼睁睁看着什么都归了二房那边吧。”
一句话把像是给了大夫人一盆泼头冷水一般,由头发丝至脚趾尖,都透着冰凉的感觉。是了,如果沈宏才就此倒下,那沈王府的世子之位岂非要拱手他人,若沈王爷不狠戾一点,让老太君出手的话,指不定沈子瑜暗中怎么怂恿,到时候只怕就没有她才儿活命的机会了。
想到这些大夫人渐渐冷静了下来,她双目里透着狠劲,只道:“老爷,我突然想起,早前才儿的身边也从没见过那如花如玉二人,这两个人是怎么突然到才儿身边的,会不会......”
这个时候大夫人才终于回过味儿来,一切都太蹊跷了,就好像是一个铺好的陷井就等着沈宏才跳以里面去。大夫人突然感到一股后脊背发凉的感觉,好冷好冷。
沈王爷冷哼:“这会儿才明白过来,你也太愚钝了。”
昨天出事之后沈王爷就觉得奇怪了,怎么会这么巧的在那种场合出现这种事情。后来发生的一切都让沈王爷堵心不已,除了愤怒还是愤怒,不过他还是渐渐的想通了一点,凡事出扭曲必有妖,事情像是每一点都冲着沈宏才来的一样,而打压了沈宏才不就是打压了他嘛。
所以昨天他就知道这件事肯定是有人暗中作祟了,只可惜当时太愤怒竟然下令处置了那两个人妖,不然好好审审总能问出些问题的。
“该死,是谁,是谁这么处心积虑的想害才儿,他碍着谁什么了呀。”大夫人一口血泪涌上心口满满的都是心痛。
沈王爷皱眉,他最见不得妇人这泪语连连的样子,烦人。
他道:“被人着实的摆了一道还好意思嚷嚷嘛,你是不是怕全世界都不知道你的愚蠢。”
“可是老爷?”
“别可是的,识相点就回去好好呆着,韬光养晦才是上策。”沈王爷微微叹了口气,“要是我们大房再出点什么事,只怕老太君那就再也交待不过去了,所以规矩点罢,别再叫人抓着什么把柄。”
大夫人冷笑:“这点你放心吧,才儿是因为一时大意才被人利用了,我你还不知道,不可能让别人抓住什么的,再安全不过了。”
“最好是这样。”沈王爷眯了眯眼。
不过话说回来,这一次敌人来势汹汹,事先他却一点也不知情。他自认为也算是个算计老手了,老奸巨猾极少有人能比得过,即便是齐家家主那老东西也不过是他玩弄于股掌的玩物罢了。
可是这一次,算计沈宏才那幕后之人,沈王爷却完全抓不住头绪了。说实在的他第一个怀疑了沈子瑜,毕竟他是从中得利最多的一个,自然也是沈王爷最看不惯最嫉妒的一个。
不过不得不说,怀疑上他这跟沈王爷的私心作祟有很大的关系。可是撇开这重私心不说,沈王爷又觉得沈子瑜不像是能计划出这样周详恐怖的事情的人,如果真是沈子瑜的话,那事情可可怕极了,身边出了这么一个劲敌,事先自己却毫然不知。
大夫人回去之后也安静也不少,沈王爷虽然左猜右想但终究没有切实的证据。
而此时的沈子瑜和楚心玥已经在开始下一步计划了。
左近传来消息称之前一直在查的步傲儿的事情终于有了着落,沈子瑜和楚心玥都相继出府去了一趟拢翠庄,左近也把查到的所有事情原原本本的跟两人说了,两人很高兴,这事果然跟大夫人脱不了干系,这样一来,下一步计划也就可以启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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