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在得到楚心玥的书信通知之后也立刻让人去调查了,证实沈子瑜确实失踪也跟着有些急了,毕竟大连太子失踪这可是会动摇国本的大事,不过皇上还是老练的,他并没有声张出去,而是派出一队御林军在沈子瑜失踪的边缘展开了地毯式搜索。
在皇上派人出去开始寻找沈子瑜的同时,自然也意识到沈子瑜失踪的严重性。他知道这跟沈雄的余党脱不了干系。
所以第一时间皇上就亲自提审了沈雄。
这个时候的沈雄早已在牢中被折磨得人不人鬼不鬼的了,血色囚衣鞭痕累累,披头散发结团堆堆,那浑暗的眼珠看向皇上的时候皇上都不由得一震。
皇上只留了一个血滴子在暗房中保护自己,而沈雄带着手铐脚铐坐在犯人的位置上不发一言,但那满眼的不屑竟是跟刚入狱时一般无二。
看他这般模样皇上更加确定了他野心不改,皇上冷哼:“沈雄,你们家世受皇恩却犯也如此滔天大罪,朕饶你死罪你竟还不知悔改,怎么?该不会还在想着要让你那结所谓的余党救你出去,再搅得大连天翻地覆吧。”
沈雄眸光微动,自己有余党并且潜伏起来默默做事这一点他知道迟早是会暴光出来的,不过他却并不担心,他盯着皇上:“你不用来套我的什么话,到了这个地步我们也不妨打开天窗说亮话,你这样来问我很显然你根本没查清我的余党在哪,不是么。”
皇上微微握拳,真是没想到这个老奸巨猾的沈雄还真是心思深沉,他深吸了口气:“查没查到都不查验,如果朕现在就杀了你,你的那些余党再能翻天也没有用了。”
“你真想杀我就不会来看我了,我知道你想从我这儿知道什么,你不必问了,我也不会说。”沈雄突然咧嘴笑了一下,这一笑犹如地狱煞神可怕至极,“你老了,你的江山终究是坐不稳的,交于稚子还不如交给我,你说呢。”
皇上定了定神,只觉得喉咙里微微一阵腥甜涌来,那里血意,他强忍住了:“是么,那我们就斗斗看。”
看来确实是没有再问他的必要了,而且以后也没有再见他的必要,沈雄死性不改是不到黄河不会死心的,也好,反正一开始就是不死不休之局。既然他这又主动出手了,作为一国之君也没有不接招的理由。
出了天牢皇上立刻通知牢狱加强了对沈雄的看管,至于沈子瑜那边,看来真的是只有靠搜寻了。
而皇上在派人暗中开始搜寻的同时,楚心玥也闲不住了,第二天就也跟着沈子瑜的卫队们一起出京搜寻去了。
七幽劝了很多次,虽然从云青那里知道了沈子瑜去的地方,大致能锁定他失踪的方向,但沈子瑜走前说过绝不能让楚心玥涉险,但楚心玥哪里还听得进去七幽的劝,沈子瑜没有找回来前她是绝对不会回去的。
而且这一次皇上怕因为太子失踪的事情弄得太多令朝野不安,是以根本没有大规模的派人,如果楚心玥再不命令卫队们做点什么,只怕真不知道要到什么时候才找得到人了。
她心如火烧,七幽再劝无用也只好跟着加入了搜寻队伍。
而就在这边四处找人的同时,另一边的水上居却是一派洞天福地般的世外生活。
从第五天之后沈子瑜便慢慢开始练练剑了,虽然中气仍未能得以补全,但也好在他身体底子好,一天还能练个把小时,不过楼明月却并还是不让他离开。
直到有一天楼明月背着背篓回来看向沈子瑜的目光却是有些奇怪,沈子瑜在一旁拨弄着那些草药一边奇怪的看着他,笑道:“你干嘛这样看着我?”
楼明月放下新采回的草药道:“今天我又路过当晚捡到你的那片竹林。”
淡淡一句楼明月虽然还没有说下一句但沈子瑜却已想到了什么,他怔了怔看向楼明月,只听他道:“有一队强壮的看起来就不是什么良善之辈的人在四处寻你。”
“我如何就知道是在寻我?”沈子瑜镇定了一下。
楼明月笑了:“沈子瑜,大太子。要知道我可不是傻子,想骗我至少也得是我师父那样级别的人才行吧。”
这回沈子瑜彻底惊住了,他看向楼明月像看穿一切的目光,沈子瑜不明白,即便楼明月猜中了那队人马是在寻他,但又如何会突然就知道他的身份呢?
看沈子瑜那满眼惊愕的模样楼明月耸了耸肩,解释道:“我在竹林里遇到他们的时候遭到他们的严厉盘问,不过还好我有医技傍身看出他们中有一人在荒野里中了野兽的攻击,内脏受伤严重,所以就顺带救治了一下。”
沈子瑜翻了个白眼,这个楼明月还真是黑道白道什么都混得开。不过话又说回来那些人也真是小心,居然事后还到荒原却求证自己到底死透没有,大抵是发现荒野内没有半点血迹留下,所以起了疑吧。
“也因为此他们便也没有怀疑我什么,不过我倒是故意跟他们套近乎得知原来他们在寻这个人。”说着楼明月扔给沈子瑜一张画纸。
那纸上所画之人俨然就是沈子瑜啊,楼明月接着又道:“他们还说这个人身份尊贵,若是我遇到并告诉他们的话,他们必有重谢。”
“他们这样说你怎么就知道他不是我的亲人而是我的敌人呢?”沈子瑜冷笑,“还有,为什么凭此就知道了我的身份。”
“第一,我说过我不傻,那些人身上戾气太重与你的磁场严重不符;第二,对于你确实的身份我也只是猜的罢了,京中的贵族我虽不完全知道但多少还是知道一些的,特别是近年来名声显赫的太子爷。不过倒没想到你认得挺干脆。”
之所以认得干脆是因为沈子瑜知道到了这一刻瞒也瞒不住楼明月,既然楼明月在遇到他的那些敌人时没有出卖他,那就说明楼明月值得深交和信任,且这么多天的相处多少沈子瑜还是有些了解楼明月的。
“那片竹林,你不能再去了。”沈子瑜在沉默之后给出了告诫。
楼明月叹了口气:“这一点我比你清楚,虽然我不知道他们为什么要杀你,但牵涉到朝事必无小事。那些人一看就是有武功没什么脑子的人所以才会在我小施恩惠便相信了我,但他们若回去把今天之事告诉了他们上面的人,只怕那个人就没那么好骗了。”
楼明月说的也正是沈子瑜所担心的,那个豢养这群杀手的人一定也是后来下令必须找到他尸体的人,所以这些人才会折回来继续寻他。若知今天之事必会知道楼明月有问题,毕竟一个过路人见到这么多凶神恶煞吓也吓软了,谁还会没事救人,甚至还问那么多奇怪的问题。
而且楼明月又正好是大夫,又正好经常路过那片竹林。如果说这个大夫在之前一次路过竹林时救了身中剧毒的沈子瑜,也实在太合情合理不过了,所以那片竹林楼明月再也去不得了,而且,还不止如此,只怕……
“只怕,我也已经被你拖下了水,那些人在此之后也不会放过我,再见到我时必会想法诛杀。”这时,楼明月也已说出了沈子瑜心中想法。
沈子瑜点头:“没错,只要他们一旦确认你真的有问题,不管是否真的跟我有关系,按照那些人宁可错杀一千不可放过一个的行事风格,你如今也跟我一样危险了。”
“所以,这一次我这个人救得啊,还真是不值。”楼明月啧嘴。
“这里只怕不能住了。”
“这点你倒不用担心,我的水上居可不是任何人都能找得来的。”楼明月又笑了,“你尽管住着好了,不过在此之前得跟我好好说说到底你这个堂堂太子是因为什么被追杀,也好让我跟着一起想想办法吧。”
沈子瑜点了点头,到了这个时候确实没什么可瞒的。
……
楚心玥他们一直搜寻了八九天却一无所获,楚心玥天天晚上都睡不着觉整个人都开始有些癫狂了,甚至经常命令卫队们没日没夜的找,好在七幽强行劈晕了她两次才让她有了一点休息的时间。
但所有人的担心都是一样的,沈子瑜一天没找到这颗心始终是放不下来的,而这个时候皇上那边的御林军又传来消息他们将会撤回一大批人,只余几个下来暗中查访。
皇上对此给楚心玥的解释是查访的人太多会引起怀疑,而且宫中御林军也不能一直缺着那么多人,若让朝臣们动荡不安又不知要引来多少祸事。
但如楚心玥这般聪明者也看明白了,皇上撤人,只留几个下来意思意思,这还不明显嘛,皇上他失望了,他不愿意再查找下去了。
也是沈子瑜虽是英年有才,但又如何呢?他终究不是皇上的亲生儿子,勉强算是他舅舅,但皇家最轻的就是亲情了,失了一个沈子瑜但皇上不会为他再失一个大连国,这种账,皇上还是会算哪方更重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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