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子瑜就这么走了,既没有说要送送人家陈茗也没有带着人家出云逛逛,真的就只是跟她吃了个饭,仅此而已。
不过主子的决定楚心玥也不好说什么,走就走吧反正她还正好不想在这儿待呢。至于人家陈茗后来会怎么想,那就不得而知了。
回去的路上沈子瑜可就比来时走得轻快多了,楚心玥要堪堪慢跑才能跟得上他的步伐,见他那么急着回去楚心玥忍不住调侃道:“二少爷看出来了嘛,那个陈家小姐对你可是特别有意思哦。”
沈子瑜慢下脚步回身看了她一眼,他笑了笑:“哦,只一面你便都看得出来?”
楚心玥点头:“都是姑娘自然比较了解,她看二少爷的神情说话时的微微紧张,还有对二少爷表现出的莫名关心,这一系列都说明一件事,她看上你了。”
沈子瑜意味深长的嗯了一声又问楚心玥:“既然把她的神情心怀都观察得这么仔细,那你再说说我呢?”
楚心玥愣了一下,一时没反应过来。
沈子瑜看着她放慢了脚步,道:“说说看,我有没有看上她啊。”
楚心玥囧了个囧,她显然没想到沈子瑜会问这么刁钻的问题,沈子瑜这种原本就极懂得隐藏自己感情的人加之他之前并不怎么乐意来相亲,所以楚心玥猜想他是不满意的,但纵是如此楚心玥也不能百分之一百肯定,毕竟沈子瑜何时的感情流露为真何时为假她真的不太分得清。
在见过陈茗本人之后沈子瑜的心境究竟有没有改变她真的不无从得知,即便是沈子瑜走得这样决绝。
见楚心玥一时被难住,沈子瑜快活的笑了两声摸了摸她的头发道:“好了,不为难你了,不过呢以你家二少爷我的风姿想要迷惑一个小姑娘还是不难的,你说是不是。”
楚心玥暗自吐了下舌头,这算什么跟什么,自恋狂嘛。
沈子瑜难得自恋一番,大概也是为了一解尴尬气氛和之前自己沉重压抑的心情吧,他继续侃笑道:“就陈家小姐那种温温柔柔没见过什么大世面更没见过多少男人的人,啧啧,偶一见我之伟岸风姿自是被迷得一塌糊涂,你不用说我也知道她看上我了。”
楚心玥其实真想反问沈子瑜一句:‘那你呢?你到底有没有看上人家呢?’
不过她终究是没有问,作为一丫鬟她还是守着自己的底线和规矩,即便心里想得知道得发痒。
......
回到沈王府原本按道理来说沈子瑜应该亲自过老太君那边交代一两声的,但是沈子瑜知道老太君必然不肯轻松放他回屋,定要拉着他将相亲过程详情说过两三遍,指不定还要问他对那陈茗的感想如何......
一想到这些再联想到老太君的热情沈子瑜由心底打了个寒颤,他还是躲懒没有过去只将一切推到楚心玥身上,让她回去给老太君报告了。
楚心玥虽然心里叫苦不迭但也没有办法,她不回老太君那儿还能回哪儿呢,这沈子瑜果然会甩锅,说不定一开始指了她跟随前去便已是为此刻不愿面对老太君做了准备,果然是个聪明又奸险的人。
老太君听楚心玥说沈子瑜陪那陈家小姐吃完饭回来甚觉乏累不堪便回去休息了,她倒也没多怪罪沈子瑜,只拉着楚心玥询问了不少关于今天相亲的事情。
而第二天,大夫人便迫不及待的早早来给老太君请安询问相亲情况。
老太君也还没有听沈子瑜亲口说过对陈茗到底是满意还是不满意,但一想到昨天沈子瑜累到了便叫了个丫鬟云沈子瑜那边询问他的意思。
小丫鬟到得沈子瑜这里时,他正闲散的喂着池溏里的那些小金鱼鱼饵,听了小丫鬟来此的目的,他喂鱼的动作顿了一下,深知老太君没有找他过去详问已是法外开恩,若是自己说些不好的话只怕不知要被老太君如何扒皮。
不过这婚事终不是自己乐意的。
沈子瑜两厢为难着,一面是对老太君的孝心;一面是自己内心深处的心意.....
“二少爷?”那小丫鬟提醒了一句。
沈子瑜却仍旧发着呆,只恨这偏偏来问话的不是楚心玥,若是她,那丫头定还能给自己出出主意的,她那样的能说会道,想来无论如何总可以编出些花样来哄哄老太君,如何既可以不用跟那陈家小姐成亲,又可以不得罪老太君,伤了祖孙之情。
但如今想这些也是无用,他知道有些事是逃不掉的。
他手里捏着鱼饵淡声道:“陈小姐知书达理,温柔贤慧,是个不可多得的好姑娘。”
他客观的说着,虽然自己内心是拒绝这婚事的,但也不能因为自己私因而毁坏人家待字闺中的姑娘家,陈茗是个好姑娘这也是事实,这一刻他也只能毫不带感情的客观的说一说对陈茗的评价了。
只但愿老太君能体会他的心思,莫要逼他真的去成亲就好。
这样说了一句沈子瑜又觉得不能再夸了,说多了会造成不必要的误会,便对着那小丫鬟道:“就这样了,其他的也没什么的。”
小丫鬟轻施一礼便退出了院落。
沈子瑜沉重的呼了口气,说不出是什么感觉,其实当面去跟老太君说清楚也没什么吧,可是沈子瑜这时候有些怕面对老太君,一看到她那么积极热情的为自己的亲事忙活,而自己却一早心里就有着排斥之心,总觉得有些对不住老太君。
先就这样吧,沈子瑜无奈的一叹。
然而,沈子瑜却漏算了一个人,那便是大夫人。
虽然这后来看似都是老太君更为积极主张,但实则暗中操作的还有大夫人,虽则是在沈子瑜面前露面得少了,但并不代表她就不参与了,别忘了这件事一早可是她提起来的。
所以一听到丫鬟传回来的话,大夫人也不管沈子瑜心里到底如何想反正只管将这婚事往好了里的说。
“知书达理,温柔贤慧,不可多得。”大夫人死死咬着这些字眼,满脸堆笑的对老太君道,“老太君我可从来没听二少爷用这么多好的字眼评价过哪个姑娘的,可见他对这陈家小姐着实是喜欢得紧呢,指不定这会儿是害羞了才不好意思过来直接说的吧。”
老太君本来便对那陈茗很是满意,如今得了沈子瑜这话,加之有大夫人在一旁推波助澜自是更加满意,一个劲儿点头道:“嗯,子瑜能这样说想来必是个好的。”
“可不是,事关自己的终身大事,又是自己亲眼去看过的。”大夫人继续吹嘘,“二少爷若是看不上人家也不会拿自己的婚事开玩笑吧,所以必然那是个好的他才如此夸奖,实则心里肯定是不愿错过这陈家小姐的。”
楚心玥站在老太君身后微有些皱起了眉头,有吗?沈子瑜真的是这么想的吗,为什么楚心玥听到小丫鬟那回复只感觉到了满满的无奈和不情愿呢,难道老太君就丝毫没有察觉出来么?
老太君听了大夫人的话觉得这事可行没什么问题可挑,便也就点了头道:“嗯,这次办得不错,那你就拿着子瑜的八字去跟陈家好好合合日子,把婚事张罗起来吧。”
大夫人等的便是这句话,老太君一说她便一连声儿的应着,赶紧站起来点头哈腰:“是是,媳妇这便去办,一定让老太君满意。”
楚心玥一听这话心里有些发慌了,她觉得沈子瑜定是不乐意娶那陈茗的,虽然只是自己一厢情愿的猜想但楚心玥不想看沈子瑜难过,便在大夫人走后也借口出来悄悄将老太君要张罗给沈子瑜办婚事的事告诉了他。
沈子瑜显然没想到自己仅一句话就可以让大夫人编出恁多的花样,虽然自己没说陈茗的坏话但怎么就代表了他是对陈茗有意思呢,这婚事若真办起来可不得了,沈子瑜可不想被大夫人这样摆布,虽则是不太愿意以这事去面对老太君跟其争吵,但是此刻也不得不去面对了。
这天下午沈子瑜便早早等在老太君处,但因楚心玥说老太君午休了,沈子瑜立在太阳下足足直等到老太君起来。
瞧着沈子瑜晒的那个样子老太君心疼得不很,直让人叫他进屋来。沈子瑜坐在老太君下首冲她温和地笑着,他尽量让自己说话的声音听起来软一点低一些。
他道:“今天上午老太君让个丫鬟来问孙儿对那陈家小姐的意思,我怕孙儿没说得明白所以才一下午早早的又过来跟老太君再说说。”
老太君怔了一下,这么忙不迭的过来就是为这事?
她笑了:“我知道你对那姑娘满意得很,所以已经......”
“老太君,您何以见得我对她满意?”沈子瑜赶紧温柔打断老太君的话,尽量不使自己急躁起来,他道,“陈家小姐未与人议过亲,又是待字闺中,我是男子自然不能随便说人家的坏话毁人名声,那些夸奖之言不过客观之实。”
“此话怎讲?”老太君听出话里不对便皱起眉来问他。
“孙儿不愿娶她为妻。”他郑重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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