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子瑜大宴宾客庆祝自己成为太子那天楚心玥并没有想象中那样高兴,早早的她就趁着人多离开了沈王府,那一夜都没怎么睡好觉。
晚上跪在母亲的牌位面前楚心玥感触颇多,她让浮萍留了一瓶果酒在旁边就让其下去休息了,她跪在那里手执着酒杯絮絮叨叨说了很多。
“娘,我再也不是从前那个名不见经传的下人丫鬟了,如今虽然我的品阶不高但也是个三品县主,京都贵族中有我一席之地,而且巩县的事情之后大连好多百姓都传颂我是一代才女呢,呵呵,如今也算是衣食不愁,华居美裳了。”
“而且不仅仅是这样,娘,你知道吗,我已经找到了那个真正爱我的人,你认识的就是沈子瑜,他也不再是从前的二少爷了,如今可是大连的太子爷哦。你放心吧,他对我很好,很宠我爱我,对我特别的好。”
“可是……”楚心玥满饮了一杯酒,愁从心来,“也不知道是不是生活变好了,身份变得比以前尊贵了,一切好起来反而要求就越来越高了。今天看到子瑜被那么多的贵女们围着,耳边充斥着那些女子对他的倾慕之意,我真的心里好嫉妒,好不舒服啊。”
“我知道他如今成了太子,就注定这辈子不可能只有我一个女人,不过我以前连嫁给他都没有想过,所以能陪在他身边就很知足了。但是看到他身边围绕着那么多的女子,她们要么品行比我好;要么容貌比我好;要么家世比我好……总之她们什么都比我好,什么都比我出色。”
“看到她们我就觉得好迷茫又好害怕,子瑜即使是再爱我,可天天处在这样的多的诱惑中,即使是是我不怀疑,但也不可能不在意。如果有一天他的女人变得很多很多,在那么多的女人中间他还会不会记得今天的心动,会不会记得今天的唯一,会不会还记得深爱过的我,抑或是,我真的就会变成他的曾经,变成他众多女人中最平凡普通的一个。”
楚心玥一直在母亲的牌位前絮叨到了半夜才醉熏熏的睡过去了,但是在接下来的几天里她都一直没有去过沈王府,她知道陈茗天天都去,天天都关心沈子瑜,也知道很多大臣踏破门槛的想把自己的女儿塞给沈子瑜。
给他说亲的人数不胜数,沈子瑜几乎除了忙政务,其他处理得最多的就是说亲的事了。
但是楚心玥故作不知,她冷淡着沈子瑜,因为她真的有些害怕看到那些出色的姑娘们在沈子瑜面前花枝招展。
而沈子瑜大抵也是太忙了,成为太子之后就没有闲下来过。是以这一来二去的,竟也没有发觉楚心玥的故意冷淡。
两人再次再面是在宴会的十天之后。
沈子瑜带着两个穿着褴褛的少女,看上去大的也就十五六岁,小的也才十二三岁的样子。见到楚心玥的时候因为没有外人他一把抱住了她,只道:“你竟然舍得十天不来看我,好狠的心啊。”
楚心玥推开他酸了一句:“你的家里可从来没有断过美女,别以为我不知道。”
说这话的时候楚心玥的目光越过沈子瑜看到那两个少女,皱眉道:“她们是……”
沈子瑜原本还想反驳楚心玥两句的,听闻她提及这两人这才笑道:“我和几个大臣去吃饭回来的时候路过百花楼见到那里的妈妈正强迫二人进楼接客,一时可怜她身世便赎了回来,原本我是想让他们去收容所的,但是她们说他们什么都会做让我务必留她们在身边好好报恩。”
“我思来想去,想到你府上这不是刚建成也许还缺着人手,所以就给你过来了。”沈子瑜拉着楚心玥又对着两个少女道,“快,还不见过你们的新主子,心玥县主。”
“见过县主。”两个姑娘倒是极大方懂礼的行了礼。
楚心玥点了点头,只道:“你们两个叫什么名字?”
大的那个赶紧出来回话道:“婢子名绮罗,这是我妹妹叫绮丽。”
楚心玥继续点头,但是她却敏感的发现这个叫绮罗的姑娘说话时一双眼睛总是有意无意的瞟向沈子瑜,那炙热的光线跟那些贵女们看沈子瑜的模样简直无出其右啊。
原本楚心玥这段时间就正因为沈子瑜身边的花蝶越发多起来而感觉不爽,所以对姑娘们看沈子瑜的样子总是很敏感,但却没想到沈子瑜竟然连刚认识的小姑娘也能无声无息的俘获,看来她真的任重而道远啊。
她对着一旁的浮萍的笑道:“带他们两姐妹下去梳流教引一下,就安排工作吧。”
“是。”说着浮萍便领着二人出去了。
出门时,绮罗还回头看了一眼屋里的沈子瑜,见沈子瑜只顾着拉着楚心玥的手说话一时酸从心来。原本被沈子瑜救下她就知道自己的命运终于转折了,她是识得沈子瑜的,那一天沈子瑜跟楚心玥从巩县回来,百姓夹道欢迎,后来皇榜下发知道他被立为了太子。
她做梦都没想到自己会被当朝太子救下,而这个太子是那样的风度翩翩,气宇不凡,她只一瞬神就被沈子瑜深深迷住了。但听闻沈子瑜要送她去什么收容的的时候她却慌了,为了能留在他身边哪怕将来只做一个暖床的她也甘愿,所以她说她什么都会做。
但没想到这最后沈子瑜还是没有把她留在自己身边,却把她送来了他心爱的女人这里,那个叫楚心玥的县主,她也有点印象,百姓都称之为才女,呵,可是绮罗自认自己梳洗打扮一番不会比楚心玥差,除了身份不如楚心玥,她觉得她什么都比楚心玥强。
只稍假以时日,她相信沈子瑜一定会更喜欢风情万种的她的。
……
绮罗是个极度聪明的姑娘,长得也很有几分姿色,加上妹妹绮丽也十分的可爱,又话少不讨人嫌,没出半个月两姐妹就在左府里混身很熟了。
浮萍常常在楚心玥耳边笑着说府里哪个小厮又送了花给绮罗,哪个丫鬟又跟绮罗玩得很开心之类的,楚心玥倒不在意这些,左府就她一个主子,下人们的差事倒也闲得很,无事的时候丰富一下闲余时间她也不介意。
不过很快,绮罗就夺得了浮萍的喜爱,并且还成为了浮萍的左右手,在楚心玥的房里她也能常常见到绮罗的身影。
后来绮罗知道楚心玥隔三岔五的便要给沈子瑜送些吃食,而且只要楚心玥不亲自去便都是浮萍去送,是以每每浮萍送时她便总是抢着帮浮萍送,浮萍想着她原本就是沈子瑜送过来的人,倒也是识得沈子瑜的也没什么,便叫她送了。
一来二去的又是数月,很快就到了年下。
这天楚心玥裹着一件纯白毛领的锦衣坐在窗下的案前画窗外的红梅,浮萍拍着一身的白雪进了门,她在火炉旁烘着火道:“县主,我这段时间发现了个奇怪的现象。”
“说来听听。”楚心玥没有抬头一心专注着手中的画。
浮萍道:“那个绮罗,刚开始给太子爷送东西的时候还挺正常的,可我发现这最近两个月每次她送东西过去就总是会待大半天才回来,甚至有时都黄昏了才回来。也不知道是不是我多心了,但上次县主去看太子爷的时候你还记得嘛,你在一旁给太子爷研磨,太子爷则认真的坐在一边看书,我无意中瞟到绮罗竟然用一种很奇怪,很难明说的眼神盯着你们呢。”
从绮罗进入左府的第一天开始楚心玥就知道她喜欢沈子瑜,不过她也没有介意什么,反正沈子瑜身边的女人那么多,难道还在乎多她一个诱惑么。
“那又如何?”
“县主,她眼神那么轻浮,做事如此不妥当只怕是别有所图,可得小心些。”
楚心玥抬头看向浮萍,不得不说,虽然浮萍平时是被绮罗收卖得服服帖帖,但却还把持着自己的原则,这很好。
笑了笑她道:“放心吧,我心里都清楚。只要她没做什么过分的事便行了,其他的睁只眼闭只眼就算了。”
对于楚心玥这样的大度虽然浮萍有些捉急,但也不好再说什么,毕竟楚心玥是主子,最后做决定的自然应该是楚心玥。
但是让楚心玥没想的是,她想安安静静过个好年,也不想再去多想那些沈子瑜身边的狂蜂浪蝶,但却偏偏就是有人不想让她安静过年。
几日后的一个暖冬下午,外面的雪停了,不过楚心玥还是裹着一身厚厚的衣服,她坐在暖榻上手里拿着管家抄过来的年货要置办的东西的单子,管年也躬身立在一边看着她过目。
原本这是个很安静恬适的下午,却被浮萍的一声惊雷般的叫声打破了。
听到浮萍大叫,楚心玥吓了一跳只怕是出了什么事,急忙扔下手中的单子进了里屋,因为那时浮萍正在里屋收拾她的妆龛。
屋里一切都很正常并没有什么不妥。浮萍却一脸急色,只道:“县主,你那只鎏金累花发钗还有并蒂网状额饰、翠玉缠丝耳环都不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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