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齐明哲已经吩咐过如玢让她尽快找机会自首,无论是以何种形式但只要给这事一个结尾便可以了。但如玢终究是拖得久了,她估计也没有想到沈王爷竟然插手了此事,沈子瑜可不是个好对付的。
怀着一颗忐忑的心进了刑堂,沈子瑜坐在上面的桌子上而不是椅子上,扫眼看着如玢进来那犹疑的眼神间还真是藏了不少秘密呢。他指着堂下那根白树木红漆的椅子道:“坐下吧。”
刑堂里除了沈子瑜之外也没了其他的人,只是原本就灯光昏暗的刑堂内部自带着一股子阴沉的气息,加之两边墙上桌上那各式各样的刑具放得满满当当的,看着都叫人瘆得慌。
她慢吞吞的坐下连给沈子瑜见礼这样的小事她都忘记了。
“五月二十一号,也就是二姨太滑胎当天你都做了些什么,从清晨起床到黄昏日落一字不落的说一遍。”沈子瑜开门见山直奔主题。
如玢慌了一回神,皆因沈子瑜老神在在的坐在上面看向她的神色甚是有两分冰冷,就如同自己没穿衣服一般,冷不防就会给沈子瑜看个透彻。
“我?”
“说。”沈子瑜沉声追问。
“早上起来便是洒扫院子,并,并没有其他的事,下午打扫了一回两边厢房和耳房以及,以及小厨房,然后......然后也不有其他事了。”如玢眼神闪烁看似是在回忆那天的事但实则却是心虚得紧,“二少爷,这件事婢子是真的什么都不知情,我,我一个小丫鬟也不敢啊......”
沈子瑜双手抱在胸前盯着她,哼,说谎的嫌疑这么重。
“你一天都没有踏足过二姨太的房间吗?”他问。
“没有。”如玢摇头答得干脆。
“但你去过厨房。”沈子瑜身体微微前倾,饶有意味地道。
“不,那是下午的事了,二姨太被人下药是在中午的饭食里,那时候已过了午饭时间啊。”她惊恐的推脱。
沈子瑜微一挑眉看着她,笑了,他道:“中午的饭食里。”
他轻轻重复着这几个字,如玢一脸愣神,她还没有反应过来自己说了什么。
沈子瑜道:“整二姨太院里伺候的丫鬟没有一个知道二姨太是什么时候中的毒,因为大家都只清楚二姨太毒性发作导致滑胎是在午饭后不久。但究竟是午饭有问题还是茶水有问题,亦或是......糕点水果有问题呢。”
“你倒是精明,竟然一下子便指出是午饭里有毒。”沈子瑜冷哼,“大胆的丫鬟还不承认吗?”
沈子瑜一声厉喝剑眉倒竖十分严厉的盯着如玢:“说,你是如何给二姨太下的毒,什么时间下的毒,还有,为什么要给二姨太下毒,是不是有人指使?”
“说”沈子瑜的声音一声大过一声,十分的恐怖莫名。
如玢被吓得泪水哗的一下就流了一脸,她从椅子上摔了下去趴在地上只是抖颤,本能地道:“不,不,不是的,婢,婢子只是猜测,对,婢子只是猜测的而已。”
“是吗?”沈子瑜冷哼,“看来你是不风棺材不落泪了,据我调查得知你入我们沈王府已有两年时间,当初入府为婢便是因家中母亲常年积病不得而治,家里就你一个女儿,父亲又年老体力不堪,实在无法才入的沈王府吧。”
如玢自然没想到沈子瑜已将她调查了个彻头彻尾,自然,她更不会知道正是因为早已证实了如玢的下毒行为所以沈子瑜才将她所有的事早早都调查清楚了。
见如玢没有反驳,沈子瑜又继续道:“入府两年你一直在二姨太院里做一个粗使的下等丫鬟,据查你每月的工钱扣除自己必须花费的其他都交回了那个残破不堪的家里,但纵是如此一个下等丫鬟的月钱也无法支撑你母亲的病药,常年以来你家便债台高筑,入不敷出,即便你入府为婢之后仍是如此。”
如玢无话可回。
“我说得这些可对?”沈子瑜冷冷的问道。
如玢咬牙,点头:“是又如何,婢子家里是穷,但婢子也没有理由去加害二姨太啊,二姨太是婢子的主子,婢子恭敬都来不及又怎会......”
“事实确实如此。”沈子瑜笑道,“但二姨太院里的工钱无法支撑你家庭的庞大开销,如果一个主子无法满足她的下人们的基本生活,长此以往这个下人会不会心生怨恨,而如果这个时候又恰好有另一只援助之手伸向你的话,你会不会像抓救命稻草一般紧紧拉住。”
“所我调查所知,就在五月十九号这一天,你家借的所有外债突然都一次性全部被还清了,这还不算,你爹竟然还有余钱为你娘请了城里名声最大的大夫给她看病,别说诊金了,就是抓药的钱我也去查过,那也不是什么小数子啊。”
沈子瑜冷笑:“这些还不算,更让人吃惊的是你爹还有钱开始买肉吃了,除了给你娘买药以外,大把大把的补药也被你爹搬回了家,啧啧。如玢,说说吧你家是怎么突然一夜暴富的。”
恶魔,都是恶魔。如玢心里恨恨道,齐明哲是这样,沈子瑜也一样,他们一个个的都是恶魔,为什么非要跟她一个小小丫鬟过不去,到底她做错了什么,要这样对她。
“呵呵,婢子不知道二少爷说这些是什么意思。”如玢咬牙就是死不承认。
“原本看你是个姑娘,不想给你上刑。”沈子瑜转身坐回,“毕竟姑娘家身上留下些伤痕可不是什么好事,但如今看来却是不必了,既然你不愿说是谁指使你下毒,那就要来说说这里的十八般刑具你喜欢哪一样,我们便上哪一样,如何?”
说着沈子瑜已移身过去站在那些刑具面前,一会拿把刀在那儿比划,一会又拿根长鞭在那儿甩来甩去......
如玢早已吓得脸色苍白,她低了低头,原本就是要死的难道还要死得这样凄惨?
看来真的是瞒不下去了,到了时候了吗。如玢心中一片冰凉,若是早些时候自首会不会好一点,也不至于到了今时今日已无回旋之余地,毕竟看沈子瑜的样子明摆着就是冲自己而来,他怕是早就调查清楚了些什么。
但是齐明哲的交待仍犹在耳,她若供出他来,那自己的父母亲就不仅是要承受丧女之痛了,未来的日子只怕只能在地下相遇。
她咬牙抬头恨声道:“是又如何,二少爷不必拿这些来吓唬婢子,若二姨太早早看到我的努力勤奋,又何至于给别人可逞之机。”
她声泪俱下:“为什么有的人只凭两片嘴便可以得到主子的青睐,而我不辞辛苦的劳作,两年了却还只是个下等丫鬟,我不甘心我不甘心呐,比起那些只会说好听话的丫鬟为什么主子们就是看不到我的努力我的辛苦,二姨太滑胎怪不得别人,要怪就怪她自己识人不明。”
沈子瑜微挑了下眉,这算是承认了。
虽然如玢是承认了,但她也没有要供出齐明哲的打算,更何况以她的说辞更是对楚心玥这样靠嘴皮子上位的丫鬟恨之入骨,加之她知道齐明哲明明之前就认识楚心玥,这样的差事他不找楚心玥顶锅却找上她,她恨,恨齐明哲,恨二姨太,恨沈子瑜,更恨楚心玥。
她低头冷笑了一下,即便是死她也要拉一个垫背。
“二少爷不必问我谁是幕后凶手,我现在不会说,我要求见二姨太,我要当碰上她的面说。”她倒是沉静了不少。
到了这份上沈子瑜也只有依了她。
于是沈子瑜便将一切告知了沈王爷,沈王爷没想到沈子瑜这么快便揪出了真凶十分高兴,立刻便带着沈子瑜去了二姨太那边。
当着二姨太的面沈子瑜将一切又重述了一遍。
二姨太一听竟是自己院里的丫鬟吃里扒外当时那个恨啊,立刻便让沈王爷着人去刑堂将如玢提来,即便是如玢不提说要见她,她也是亲自见见这个丫鬟是谁给了她狗胆竟敢加害于主子的。
而如玢加害二姨太的事也很快就流传开了,楚心玥也是一片讶然,没想到竟是那个尖锐的丫鬟,一时心有悽悽。
沈王爷着了两个小厮立刻便去刑堂那边提人了,二姨太一干人也坐在正屋厅堂之上好整以暇的等着。
但是,没过一会儿小厮回来却是一脸的焦急之色,只朝沈王爷呈上一片带血的白布,回道:“如玢咬舌自尽了。”
沈子瑜霍的一声立起身来,心下立刻明了事情要糟,只怕是查不出真凶了,该死,果然该着人将她看严的,没想到那丫鬟竟是个如此恨意滔天的人,大意了。
“这是?”沈王爷和二姨太也是脸上一僵,但看着呈上来的一大片血色白布,又是心里一阵恶心。
小厮回道:“这是在如玢自杀的身边捡到的,似乎是她撕下自己衣服沾了自己的血在上面写了什么。”
血书?!
沈子瑜眼神凝重的看向沈王爷手里那片布。
沈王爷当即展开布,众人看罢心里皆是一片冰凉。
如玢指出幕后真凶竟是楚心玥!
喜欢通房丫鬟擒夫记请大家收藏:(321553.xyz)通房丫鬟擒夫记艾草文学阅读网更新速度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