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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4章 朝堂之上

但为卿卿故 夕雾未然 4350 2021-04-02 18:45

  慕容曦想着之前要陪荣安公主去林府的事,于是点点头,没多开口,然后转身走到后窗口,动作利落翻窗出去。候在外面的永禄看到慕容曦出来,立即恭敬行礼道:“属下参见郡主,侯爷吩咐属下送郡主回府。”

  慕容曦看他一眼,开口道:“有劳。”永禄恭敬回道:“郡主言重了,属下惶恐。”慕容曦淡淡道:“走吧。”说完,率先跃起身走了,永禄立即起身跟上。两人出去后,慕容曦上了墙角处的一辆青布马车,永禄驾着车朝城东行去。

  清晖园里,慕容曦走后,永福进来伺候萧宸梳洗收拾完,去带了偏厅的人进来。过了片刻,跟着永福一道进来的人赫然是一身玄色铠甲的林铮。

  萧宸站在窗户边,听到动静,慢慢回头,看了永福一眼,永福会意恭敬退出去,守在门外。萧宸语气平静道:“林统领这大清早大驾光临,不知有何贵干?难不成你不用上早朝吗?”?1?3林铮闻言走到萧宸对面两步远站定,沉默了片刻,开口道:“素心死了。”

  萧宸闻言,嗤笑一声:“死了就死了,她就算不死,日后本侯也不会让她好活着。”林铮眉头轻皱道:“你不问问她怎么死的吗?”萧宸眉毛一挑:“无外乎就那么几种,难不成还有什么稀奇的死法吗?”林铮看着对面漫不经心的萧宸,眉头皱得越发厉害,犹豫了片刻,开口道:“你不想知道她死前的供词吗?”

  萧宸眉毛一挑,毫不犹豫道:“不想。”林铮被萧宸直白的拒绝噎了一下,却听萧宸继续道:“你今日大清早过来不会就这么点小事吧?非常情况,你不应该来的。之前说好的,有事传信即可。”林铮闻言看着萧宸仿佛洞若观火的眼睛,有些回答不出来,沉默了片刻,开口道:“时辰不早,我该去上早朝了,告辞。”说完,转身就走,只是背影好似有些落荒而逃的样子。

  林铮快到门口时,却听到身后萧宸听不出喜怒的声音:“你我合作归合作,但她是我的底线。”林铮闻言,脚步一顿,背影僵直了片刻,推门出去。站在窗边的萧宸隔着窗纱看着外面,窗棂在萧宸脸上投下一道阴影,影影绰绰。

  早朝上,朝堂上负责朝廷邦交的鸿胪寺卿突然出列恭敬上奏:“启禀陛下,昨日收到北冥皇帝派人送来的的国书,信中言及月前北冥皇室派了使臣来恭贺太后寿诞以及中秋之喜。还请陛下过目定夺。”说完将国书双手呈上。

  他话音一落,满朝哗然,众臣瞬间议论纷纷,皇帝看了眼元宝,元宝立即快步下去,从鸿胪寺卿手中接过国书,用银针验了没有问题,双手呈到皇帝面前。皇帝伸手接过打开看完,唇角微微有一丝弧度,只是意味不明。

  皇帝扫了眼下面的大臣,开口道:“此次北冥皇帝派二皇子出使我大楚,不知众卿以为我朝应派谁负责迎接招待?”皇帝话音一落,下面众臣的议论纷纷顿时戛然而止,一时鸦雀无声。

  实是这北冥的二皇子不同于旁人,传言其冷血嗜杀,凶狠残暴,又上过战场,是以锋芒毕露,连北冥的太子都要让其三分,不敢触其锋芒。前年鸿胪寺的官员奉命出使北冥,当时就在那二皇子手下栽了个大跟头。所以昨日突然间收到北冥的国书,鸿胪寺上下瞬间人心惶惶,胆战心惊。

  皇帝看着看着下首众臣畏首畏尾的模样,就气不打一处来,刚要发怒,下首一个穿着暗红色官袍的人影突然出列,恭敬行礼朗声道:“启禀陛下,臣有本奏,臣以为景安侯萧宸堪当此大任。”皇帝闻言,眼神微顿,看着下首躬着身子半垂着头的人,神色不明。

  旁边的一众官员也愣愣看着中间的人影,有些回不过神。若是举荐萧宸的是旁人也就罢了,可这人偏偏是季太傅的幼子,暂代兵部的小国舅季明逸。满朝皆知季太傅与景安侯萧宸势同水火,可这季太傅的幼子季明逸的行为着实让人摸不着头脑。

  都知他是个不学无术的纨绔子弟,可陛下竟然随意地就把兵部交给他暂摄,本以为能看到笑话的众臣,却没想到季明逸去了兵部竟然丝毫没有平日里的纨绔作风,不过几天,反而将因为兵部尚书被撤职的一众心里忐忑的兵部官员收得服服帖帖,让兵部照常运作。众人心里都有些震惊,隐隐有些忌惮,毕竟前有萧寰不显山不露水,一鸣惊人,后有这小国舅扮猪吃老虎,出人意料。

  现下季明逸突然举荐与其父不合,且刚被皇帝停职的景安侯萧宸,实在是让他们心里不得不多想,这小国舅该不会是以公谋私,为了其父对景安侯萧宸秋后算账吧?毕竟景安侯萧宸可是明里暗里针对季太傅多次了。

  皇帝却不管下面众大臣心里的弯弯绕绕,看着下首的季明逸,语气不明开口道:“明逸,你难道不知道景安侯被朕停职了吗?怎么还敢当朝跟朕举荐他?”黎明逸垂着头,看不清神色答道:“回陛下,臣以为再没有比景安侯萧宸更合适的人选了。”顿了下,微微抬起头,脸上丝毫没有平日里的吊儿郎当,面无表情道:“平日里,陛下常教导明逸,看人做事不能以一言以蔽之。景安侯虽然前些时日在朝堂上冲撞了陛下,可不能因为其性子傲气,便否认了他的能力。再说了景安侯身份高贵,是荣华长公主的嫡子,父族又是东郡大族萧氏,因此臣以为由他来负责接待北冥二皇子再合适不过了。”

  季明逸话音一落,鸿胪寺卿和鸿胪寺的官员头一次觉得这小国舅是个颇有见识的。景安侯萧宸谁的面子都不给,连当今陛下的面子都敢在金銮殿上毫不留情顶撞回去,更何况区区一个北冥二皇子,他北冥二皇子再是嚣张,只怕景安侯萧宸比他更霸道。

  这么一想,鸿胪寺卿只觉季明逸越看越顺眼,立即出列恭敬行礼道:“启禀陛下,臣觉得小国舅所言甚有道理,景安侯虽然犯了错,可景安侯统领监察卫数年来,劳苦功高,功过相抵,还请陛下三思,恩准景安侯担此大任。”鸿胪寺卿咬着牙根找着词语夸奖萧宸,可怎么找都找不出合适的,实是景安侯名声太差,平日里都颇为忌惮他,与他并无交情,只憋出这么几句干巴巴的话出来。

  皇帝看着下首脸色纠结的鸿胪寺卿和鲜见严肃的季明逸,没说准,也没说不准,反而眉毛一挑,和下首一脸云淡风轻的顾风对视一眼,看向旁边的季太傅,开口道:“不知太傅对此事有何高见啊?”

  季太傅闻言缓缓出列,行礼道:“启禀陛下,高见臣不敢当。不过臣适才听二位大人所言,各有各的道理。只是二位大人却只说了景安侯负责此事的优点,忽略了显而易见的弊端。”

  季太傅话音一落,季明逸快速抬眼看向季太傅,恰好季太傅也微微抬眼看向季明逸,父子二人瞬间目光对视,两人目光刚一接触,两人都快速别开眼,季明逸眼中眸色不明,季太傅混浊的眼中越发晦暗不明。旁边的大臣愣愣看着季太傅和季明逸,怎么也没想到这两父子居然会唱反调。

  皇帝看似漫不经心,可是到底居高临下,季太傅和季明逸虽然动作不过眨眼之间,可还是被皇帝尽收眼底。皇帝看了看二人,按着龙椅侧边的龙头,手指微微用力,突地轻笑道:“太傅既然与他两人有异议,何不说来听听,到底有何弊端?”

  季太傅闻言恭敬回道道:“是,陛下。”顿了下,不着痕迹扫了眼旁边的季明逸和鸿胪寺卿,语气如常道:“臣以为适才两位大人虽然言之有理,可却忽略了凡事有利必有弊,景安侯虽然文治武功颇为出色,办事利索,可是之前陛下将其停职是为了什么想必满朝文武没有不知道的。景安侯性子张扬,平日里就嚣张跋扈,抢了林统领的犯人不说,还敢玩忽职守,以致逆贼莫言至今下落不明,且在这金銮殿上就敢顶撞陛下,若是让其负责迎接招待北冥的二皇子,万一一言不合,景安侯随心所欲,不管不顾,由着性子来,那恐怕会坏了两国的邦交。此乃臣的浅见,具体如何还要陛下圣裁,臣不敢妄言。”

  “太傅未免言重了,北冥狼子野心,昭然若揭。年前蛮夷之战时就曾大批集结了军士在北冥和我大楚交界处,意图帮着蛮夷牵制我大楚将士,若不是我西北将士拼死苦战,灭了蛮夷,恐怕北冥现下就不是出使我大楚了。再者北冥皇帝太过目中无人,不知礼数,举凡国书均需提前三月告知,可现下距离中秋十日不到,北冥的国书才姗姗来迟,摆明了是想看我大楚手忙脚乱出丑,落人话柄。其用心险恶,令人发指。若是负责迎接招待之人不能将其震慑,扬我大楚之威,那有何用。臣以为景安侯虽然性子略微直接了些,可其忠君爱国之心可昭日月,这些年景安侯统领监察卫除了前几天的意外,其余的从无冤假错案,桩桩件件,办得极为漂亮。且景安侯有皇室血统,负责迎接北冥的二皇子再合适不过了。故臣以为太傅所言不妥。”开口的竟然是在朝堂上向来除了礼部事宜从不多言的礼部尚书叶端,叶端面无表情,语气平淡,丝毫不假思索。

  叶老学士抬眼瞥着前方的儿子,眼睛微眯,随即低下头,直接视而不见。

  叶端说完,季太傅眉头紧皱,刚想反驳,就听到自己的儿子,季明逸朗声道:“叶尚书所言甚是,臣深以为然,太傅所言,臣不敢苟同,还请陛下明鉴。”季太傅闻言垂在两侧的手不自觉紧紧攥在一起,青筋暴起。旁边的大臣更是傻了眼,没想到季明逸如此明目张胆一而再再而三与其父季太傅唱反调,都有些紧张。

  鸿胪寺卿也是垂着头,尽量降低自己的存在感。皇帝看着下面僵直,互不相让的几人,眼中冷光闪烁,扫到最前方的顾风仍然是一副云淡风轻,端着架子看笑话的模样,心里有些无奈,换了个姿势,轻轻敲着手下的龙头,貌似漫不经心无奈道:“众位卿家各执一词,且各有道理,不知顾爱卿觉得哪位大人所言有理?怎样处理妥当?这几日上朝顾爱卿都一言不发,朕颇觉不适啊。”

  顾风闻言,拂了下袖子出列,似乎是无意,却恰好站在季明逸和季太傅中间,行礼道:“回陛下,臣觉得几位大人所言都甚为有理,不过臣想说几句题外话,还请陛下恩准。”皇帝眼中闪过笑意,痛快应道:“爱卿但说无妨。”

  顾风淡淡道:“多谢陛下恩典。”顿了下,开口道:“臣幼时曾经养过一只鹰,每次打猎,都会将其带上,它也从不让臣失望,次次帮臣捕获猎物,从无空手。可后来有一次却突然失手了,到手的兔子竟然跑了。臣年轻气盛,大怒,就想杀了它,因为臣认为它已是无用之物。可臣的祖父却拦住了臣,告诉了臣一句话‘月满则亏,水满则溢,世上本就没有十全十美。人和事如此,动物亦如此。’臣听了祖父之言,留下了那只鹰,后来它又帮臣猎回无数猎物,其中甚至有一只白狐。”

  顾风说完,朝着皇帝恭敬行了一礼,道:“臣的话说完了。”然后直接回到原位站定,眼观鼻鼻观心,目不斜视。

  皇帝看着下首众臣,眼露一丝嘲讽,语气平静道:“如何?可有人听懂顾相的题外话?太傅学富五车,顾相又是太傅高足,不知太傅意下如何?”季太傅垂着头,面色抖动,咬着牙开口道:“回陛下,老臣年纪大了,怕是听不太懂顾相的高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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