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章扇叶飘零
“小姐,这次你又这样,偷偷的跑了出来,要是被王爷和王妃知道了,铁定要挨骂了。”
“挨骂就挨骂,反正这也是之后的事情,只要我现在高兴就成。”某只坐在马背上,不以为意的说道,“你再这番的啰嗦,下回我就不带你出来游山玩水了。再说了,点墨,姐夫把你派来时刻的跟着我,只是让你来保证我的安全的,并不是让你来做我的管家婆的。”
“点墨不敢。”
“好了,我又没说要罚你,走吧,我们先找家客栈,歇歇脚再说。”
这只毫无规矩可言的家伙,是北国一户名门望族的小姐,名为花曳蝶舞原浅熙。
两人又策马往前走了一段的路程,最终在一家名为‘舍’的客栈,停下了脚步。
“点墨,你瞧,这家客栈居然只用一个‘舍’字为名。”原浅熙翻上下马,稳稳的站在了地上,抬头看向挂着的匾额,“是不是特别的奇怪?”
点墨也从马上下来,回答道,“点墨倒是不觉得奇怪,能想出这样一个与众不同的名字,想来这家客栈的当家人也是个不俗之辈。”
“算了,管那个掌柜是不是个风雅之人呢,我们先进去再说。”、
这时,店里的伙计很是周到的跑了出来,牵着她们的马去喂饲料,顺带高喊了一句,“贵客两位,进门喽。”
话音落,点墨和原浅熙刚踏进门槛,掌柜的就从柜面后走了出来,笑着问道,“请问两位是打尖还是是住店?”
“打尖,不过,掌柜的,你们这里有没有雅间?”
虽说原浅熙并不介意,和众人坐在大厅围成一块吃饭,但骨子里的大家闺秀的娇气,还是让她更趋于,选择一个雅间,安安静静的吃东西。
“有,不过我们的公子脾气与常人不同,这要选择雅间啊,必须得对的上,我们家公子写的对联。”掌柜耐心的解释道,“这位贵客不知是否愿意一试?”
“这规矩倒真是奇怪。”点墨也被勾起了兴趣,“不知,要对的对联在何处?”
“小二,去把公子准备的对联拿出来,顺便带上文房四宝。”
“诶,好嘞,马上就来。”
过了一会,两个伙计就拿着东西过来了,一个人的手中拿着一副写着对联的卷轴,另一个人则是端着,放有文房四宝的托盘。
“两位贵客请看,这就是我家公子出的对联。”掌柜拿过卷轴,小心翼翼的把它摆在了,一张干净的大桌子上面,随后,慢慢的把它平铺开来。
只见卷轴上写着的上联是:
“水揽月,水掬月,掬水揽月,月映水,月留水,留月映水。”
“这对联出的还真是……与众不同。”点墨是常年习武之人,对这种诗词歌赋,难免少了一根筋,只好掩饰自己的尴尬,看向站在自己身旁的原浅熙,“小姐,你可有头绪了?”
花曳蝶舞没有说话,只是嘴角勾起了一抹弧度,挽起自己的袖子,拿起毛笔沾了些许的墨汁,在卷轴上写下了自己的下联:
“雪迎松,雪逆松,逆雪迎松,松听雪,松吟雪,吟松听雪。”
落款是一个‘熙’字。
写完之后,原浅熙放下了手中的笔,放下了袖子,笑着问道,“不知,掌柜的可否让我通过了?”
“好好,两位楼上请。”
等这两只走进其中的一间雅间之后,才开始佩服这位客栈的幕后者,确实是十分的明智。
甫一进门,便觉此间自有一派古朴、雅致的气韵。入眼陈设虽是寻常,亦是隐现君子德风。偌大一面墙上仅一幅木兰图,图中既无题字也无署名,只一朵似是信笔勾勒的木兰花,纵有孤高傲世之嫌,亦可感其不拘于世的超然姿态。然而如若静观许久,则又生出许多的困惑。想要了解的太多,偏叫人不敢将心中所惑问出口,仿佛一旦说出,便是一种玷污。这一幅留白太过的木兰图,竟如浑然天成,反倒让人无从评说。一如君子品行德性,点点滴滴俱是自然得很,而超越凡俗之处,正是这份无需刻意雕饰的自然,在这份自然之中又更觉超然。待到落座画前,放眼观来,桌椅、杯盏,皆有木兰纹饰,将主人之喜好表露无遗。(此为某只被布袋戏洗脑的妹子所写,偏夸张,非出自作者之笔。)
“原来如此,难怪这位公子会有,对对联这般的心思。”原浅熙坐在了一张椅子上,顺手的拿起一个茶杯倒了水,看向窗外的风景,“若是不懂风雅之人到了这,恐怕就要辜负这番风景了。”
点墨也顺势坐在了她的对面,将手中的佩剑放在了桌上。
待两人点完菜品后,便有一搭没一搭的说着话,打发等菜的时间。
“两位贵客久等了,菜来喽。”
热情的店小二端着菜品走了进来,随后,一边介绍着菜名,一边有序的摆放在桌子上。
“两位贵客的菜品上齐喽,请慢用。”
“等一等。”原浅熙叫住了小二,用手指指着其中一道菜,问道,“这道菜是不是上错了?我记得并没有点过。”
小二解释道,“哦,只要是对出了我们家公子出的题目,都会送上一份公子亲手做的菜品。这道‘扇叶飘零’就是送给两位贵客的,请两位放心享用。”
“有劳了,多谢。”
“两位慢用,小的先退下了。”
“没有想到这公子还会做菜,若是有机会,我倒是想见一见。”花曳蝶舞夹起一块,放在了点墨的碗里,“你也尝尝看。”
“多谢小姐。”点墨放下手中的白瓷碗,也夹起一块,放在了原浅熙的碗里,略带僵硬的说道,“小姐也尝尝吧。”
“点墨是第一次给别人夹菜吧,看来我的运气不错。”
“呵,小姐莫要再取笑我了。”
待两人吃饱喝足之后,下了楼,结完账,便离开了。
“等等,好像有点不对劲。”
刚走出客栈,原浅熙就突然痛苦的捂着胸口,顿时有一种一口气提不上来又下不去的感觉,原本红润的小脸上,出现了一层一层诡异的苍白色,不到一会,便昏死了过去。
“小姐。”点墨从没有见过这样的情况,也着实被吓着了,情急之下,只好把她抱在了怀里,“小姐,我带你去找大夫。”
因为点墨毕竟是第一次到冷国这里来,所以根本就不了解这里的情况。
无奈只好一边问着路人,一边找着医馆。
“什么,你说这里没有大夫!”
好不容易寻到一家医馆,却听到了这般糟心的消息。
此刻,点墨也是急火攻心,顾不得什么掩饰了,直接抽出了自己的佩剑,架在了伙计的脖子上,冷冰冰的说道,“你有胆子再说一遍。”
“小人没有骗姑娘啊,小人说的是实话。”店里的伙计被吓得够呛,颤巍巍的跪在了地上,解释道,“最近冷国在闹瘟疫,这里的大夫都被拨到了郊外的灾区,去救助得疫病的百姓了。”
总算是听到了有用的信息,点墨的脸色才有所缓和,把剑收回了剑鞘中,转过身抱起了,昏迷不醒的原浅熙,往郊外赶去。
北国,颜家
“怎么样,找到了没有?”
“回大小姐,我们在院子里,还有外边二小姐常去的地方都找过了,还是没有看到人。”
“这孩子,老毛病又犯了。”颜染夕又急又气,手里的帕子紧紧的攥着,“这次回来,铁定不饶过她,你们再去找找看。”
“不用找了,我知道浅熙去哪里了。”北辰玦笑沐春风,不急不慢的走了进来,“让他们都先下去吧,一大早的就帮你找人,回来还得跪着,你也不嫌他们累。”
“好了,都先下去吧。”
“是,大小姐。”
“浅熙去了冷国。”北辰玦坐在了一旁的椅子上,也不卖关子,“她知道当面跟你说肯定出不去,所以就来求我了。”
“什么,冷国。”颜染夕像是不相信,北辰玦所说的,“那么远的地方,她怎会想到要去。”
“浅熙的年纪尚小,贪玩是天性。我已经让点墨陪着她了,不会有事的。”
“点墨虽是你信任的人,但她毕竟也不是从小伺候浅儿的,她不知道浅儿……”曲陌孤影适时的止住了话语,没有将颜家的隐秘说出来,“她管不住浅儿的。”
颜染夕走了过去,坐在了他的旁边,一副质问的模样,“那你呢,浅儿走了七天有余,这个时候才来告诉我,是不是跟她串通好了?”
“我本想在她走时就告诉你,奈何……”隐锋致道苦笑了一下,“近日朝堂上的事务繁多,光是堆积成山的奏折,就让我难以抽身。我今日能来你这里,还是特意跟皇兄告假,才有这会子休憩的时候。结果啊,某人非但不领情,还冤枉我,真是可悲。”
“我错了。”颜染夕脸上一红,低下了头,绞着手里的帕子,小声的说道,“我也不知道,事情的原委如何,所以才冤枉你了。”
“好了。”北辰玦伸出手,牵着她的手,笑着说道,“浅熙都叫我一声姐夫了,那我自然也要护着她一些,而你早已是澈王府上下认同的王妃了,我又岂会怪你?”
“父母尚未允许你我的婚事,谁是你府里的王妃了?不知羞。”
北辰玦刚要开口说些什么,就被打断了。
“澈王爷,皇上让奴才带您回宫。”
宫里派来的人,站在门外说道。
“好,我知道了。”北辰玦站了起来,看着颜染夕,又叮咛了一句,“浅熙有点墨跟着,不会有事情的,你也无需太过忧心。”
“恩。”
“那我便先回皇宫了。”
“好,那你自己也不要操劳过度了。”
隐锋致道听到她的这句话,笑意暖暖,“恩,我会的。”
郊外
换好男装的玉暮杏,看着铜镜里的模样,确定没有纰漏之后,才准备出去。
“绣儿,你收拾好这里的东西之后,先回府吧。”
“那怎么行,老爷说了,要我寸步不离的跟着小姐的。”绣儿想都没想,一口回绝,“小姐可别想,甩了绣儿。”
“傻绣儿,这里认识你的人太多,很容易曝露我的真实身份的,就算能瞒的过太医院来的人,也瞒不过季怜亭和卿如梦的。”
“诶,都怪绣儿平时煎药的时候,总喜欢不带面纱,那绣儿就听小姐的话喽,不过,小姐自己要小心。”
“好,杏儿也听你的话。”
玉暮杏宠溺的笑着,伸出手刮了一下她的鼻梁。
谁曾料想,刚走出去,就看见了季怜亭和点墨兵刃相对的场面。
“让开,否则,我就不客气了。”点墨急着找大夫,招招狠厉,只为早点摆脱这个难缠的家伙。
“这是重地,岂容你说闯就闯。”季怜亭也是一脸的严肃,手中的招式不断,“不说明来意,就别怪刀剑无眼了。”
点墨本就因为赶路,耗费了大多的体力,现在还要一边应付着季怜亭,一边护着原浅熙不受伤害,一心两用之下,难免受了伤。
“住手。”
玉暮杏弹出一颗石子,隔开了两人,随后一个旋身,挡在了两个人的中间,逼得他们不得不停止战斗。
季怜亭放下了手中的剑,打量了玉暮杏一下,问道,“你是。”
“太医院院士李沐清。”
“方才,太医院的人来时,并未见到你,你有何证据,证明你是太医院的人?”
玉暮杏从衣袖里面拿出一块令牌,上面刻着太医院特有的花纹,以及个人的姓氏。
“如何?”
季怜亭也有听说过李沐清这个人,这才将手中的剑,收回了剑鞘之中,而半跪在地上的点墨,也收回了手中的剑。
“若是我猜的没错,姑娘可是来寻医的?”
“是。”
“我看看。”玉暮杏也半跪在地上,抓着原浅熙的手腕,伸出两根手指,搭在了她的脉搏上,“真是算这位姑娘命大,若是再晚一些,谁都救不回来了。”
说完,秋风画扇就要动手去解开原浅熙的衣衫,才发觉季怜亭这只木头还站在身后,没有离开。
“不知季大人是何意思?”玉暮杏面无表情的站了起来,看着他,“难道是不放心我?”
“非也,而是这两个女子的身份未明,我不能冒险。”
“既然季大人这样说,那沐清也不绕弯子了。要为这姑娘救治,需要解开她的衣衫,露出上身。我是大夫,自然不需要避嫌,反倒是季大人,难不成想娶了这一位美娇蛾?”
雨钟旧案这才明白暮杏所说的意思,脸上一红,赶紧转过身。
“季大人,请允许我为她们治疗,若是出了事请,沐清以死谢罪。”
“这里有空的房间,我可以带你过去,因为这毕竟是一位姑娘。不过,我会守在门外,也希望李院士理解。”
“沐清知晓,劳烦季大人带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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