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二章硝烟势起
“阁主。”
三个人纷纷赶到,单膝跪地喊道。
竹思遗收起了八棱哨,面色沉重,“都起来,随我进去。”
说完,竹思遗直接推门进去,三人紧跟其后。
结果三个人进门之后,都被眼前的这幅景象给吓到了。
“主子!”秋绚音很是震惊,看向竹思遗问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秋绚音,婉婵娟,你们先站在一旁不要上前。月夕影你曾经跟枕骨媚呆过一段时间,应该会知道阵法之类的事情,你帮主子看一下。”
“你怎么断定,主子一定是私自动用了阵法,才会这样的?”月夕影没有走上前,反问道。
“主子不做没把握的事情,唯独对白宁。”独立云容看着她,厉声说道,“还要拖延时间吗?”
婉婵娟这才心下了然,冷哼了一下。
怪不得当初他们五个人,争夺阁主之位的时候,主子会选择竹思遗作为阁主。
月夕影走了过去,先是看了一下源无式的伤势,随后再转过来看慕渊城。
“主子这是私自动用了‘以血换命’的方法,遭到反噬了,情况不妙。”晓别风烟伸出手点住了,慕渊城的几个穴道,转过身看着她们,“先带主子到另外一间干净的房间,而且我需要你们帮我护法。”
“那白宁呢?不需要管他吗?”秋绚音开口问道。
“他福大命大,得主子拼死相救,虽说只是暂时压制住了毒性,起码一个月之内死不了。”月夕影轻描淡写的说道,“让几个暗卫留在这里,看着他就可以了,主子要是问起来,也有个交代。”
竹思遗点了点头,走过去将慕渊城抱了起来,走了出去。
秋绚音,婉婵娟,月夕影也跟着走了出去。
到了另外一间房间之后,竹思遗将黯霄玄翼放在床榻上,随后,单只手撑着他的身子,给月夕影腾出了位子。
月夕影盘膝坐在床榻上,闭上眼睛,运起自身的内力之后,将双手抵在了慕渊城的后背。
婉婵娟,秋绚音,竹思遗三个人,也盘膝坐在地上,闭上眼睛运起内力,给这两个人护法。
源源不断的内力,注入到慕渊城的体内,终于慕渊城的手指动了动,有了要转醒的迹象。
盘膝而坐的四人同时收手,月夕影睁开了眼睛,从床榻上走了下来。
竹思遗走到床榻旁坐下,支撑着慕渊城。
不料月夕影腿脚一软,直直的就往地上倒下去。
“月夕影。”秋绚音伸出手抱住了她,和她一起跌在了地上,着急的问道,“你怎么样?”
“就是内力消耗太多,累了。”晓别风烟淡淡的一笑,脱离了她的怀抱,从地上站了起来。
慢慢的,黯霄玄翼睁开了眼睛,看了一下周围,虚弱的开口说道,“白……宁,如何……了?”
“他一个月内,暂时无碍。”月夕影如实的回答道,“我已经让隐卫看着他了。”
慕渊城点了点头,又吩咐道,“竹思遗,吩咐下去,今晚就启程回慕国。”
“是,主子。”竹思遗应到。
“主子,你为了救白宁,本就损耗巨大,再加上舟车劳顿,怕是吃不消。”水韵萍影劝道,“还请主子三思。”
“秋绚音所言不假。”婉婵娟也赞同秋绚音所说的。
晓别风烟也皱着眉头说道,“主子,现在若是急于回慕国,得不到好的休养,日后定会落下病根,得不偿失。”
“白宁……他,拖……不起。”黯霄玄翼加重了语气,眼神坚定,“回去!朕说的话,你们不听了吗?”
“不敢。”
秋绚音,婉婵娟,月夕影不再说话,低下了头。
“绚音,你是潋妖娆身边的侍女,不宜离开太久,早些回去。”独立云容熟知慕渊城的脾性,于是代他下了命令,“婵娟和夕影一同去准备回宫的事宜,但也要切记,不能暴露了身份。”
“是,阁主。”
行宫,北辰珩的住处
“你是说,那个白宁活过来的可能性只有一成?”北辰珩半靠在软榻上,听着手下传回来的消息,语气慵懒,“呵,看今日晚宴慕渊城的表现,可见这个白宁对他的意义不同一般。虽然很可惜,中毒的不是慕渊城,但是如果白宁死了,想来他也不会好过。呵,呵,足够了。”
“陛下,那你为何不趁机,也将冷黍离解决了?”
“呵,冷黍离早之前就已经做足了准备,打的朕措手不及。”北辰玦紧紧的握着,手里面的茶杯,青筋凸起,“莫说解决了,刺杀的人连他的身都近不了。”
“来日方长,陛下总有机会讨回来的。”
“皇兄。”北辰玦走了进来,没有顾及君子礼节,反而是拳头紧握,显示出他此刻的怒气。
“你先下去吧。”
北辰珩挥了挥手,黑衣人就行礼退下了。
“什么事情,大晚上的要跑到朕这里来?”玉京焱雪从软榻上起身,走到桌子旁,将手里面的茶杯放下,“发那么大的脾气,是谁又招惹你了?”
“皇兄,这次晚宴上出现的意外,是不是有你的安排?”
“你说错了,不止朕,还有慕国的慕渊城。”北辰珩坐在了椅子上,“怎么的,你不去找慕渊城评理,倒是先来质问朕了?”
“皇兄,当时在一旁的时候,我看的清清楚楚。是你先起的暗号,让人袭击两位国主。慕国主安排的刺客,本来是针对冷国,与北国无关。”隐锋致道平静了一下情绪,“而今,你却让人用‘三牵梦引’伤了北国的白宁,这等同于是让北国和慕国,处于水火不容的状态。”
“够了!”北辰珩忍无可忍,重重的拍了一下桌子,站了起来,“玦儿,你不要忘记了,朕才是北国的国主,你没有资格来教训我。”
“皇兄放心,我从未忘记过自己的身份。玦儿也只是为了,北国的安危考虑。”
“北国的安危?冷慕两国如今在暗地里势如水火,岂有余力顾及北国?”玉京焱雪冷笑了一下,“玦儿,北国如今要做的,可不是像以往一样独善其身。你既然身为北国的王爷,就应该知道什么该做。”
“玦儿如今该做的事情,就是阻止皇兄一错再错!”北辰玦看着眼前,被利益蒙蔽了双眼的兄长,心下黯然,“慕国白宁被北国所伤,以慕国主的性子和作风,岂会善罢甘休?皇兄可曾想过,万一北国和慕国两国交战,我们可有胜算?况且,就算北国不独善其身,冷国和慕国会觉得北国是威胁吗?”
“正是冷国,慕国两个国家不曾将北国放在眼里,朕才更加坚定了,要在晚宴上安排刺杀的决定。我就是要让他们知道,小看北国,是他们愚蠢。”
“慕国主和冷国主,为何要高看北国?”北辰玦看着北辰珩,缓缓说道,“北国的实力到底是名副其实还是金玉其外败絮其内,想必皇兄比我更加的清楚。”
“难不成,你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国家,被其他两国的铁骑践踏,沦陷。这就是你想看到的了?”
“就算上了战场,以北国现在的实力,也只有失败的份!”
“啪!”
一声声响,北辰玦往旁边一偏,白皙的脸庞上出现了醒目的红色。
“朕竟然不知道,什么时候,你这位澈王爷也学会了说这些丧气话。”北辰珩慢慢的放下了扬起的手掌,眼眸里满是失望,“好,很好!非常好!”
“玦儿说的是事实。”隐锋致道倔强的抬起头。
“哼,北国自百年前的先王起,就毫无建树,导致在三国中一直屈居末流。三国祭祀这样的大事,冷慕两国就掌握着北国从不曾有的权利。”北辰珩的心里起了杀机,“冷黍离今日对朕频频羞辱,唯独对你另眼相看。这就足以表明,在他们的眼中,你北辰玦比我北辰珩,更适合作为北国的国主,不是吗?”
“皇兄,谣言终究是谣言,不会变成事实。玦儿只遵循父王的遗诏,不该有的非分之想,玦儿不会去想,更加不会去做。”
“记住你说过的话,现在你可以给朕退下了。”北辰珩又躺回了软榻上,半闭上眼睛,“回去之后,好好的想一想,今日你说的话,到底对不对!”
北辰玦没有多呆,在他下了逐客令之后,就直接离开了。
“王爷,你的……”在外等候的尹凄寒,看到他这幅模样,忍不住问道,“你和陛下发生了什么事情吗?”
“凄寒,先回住处再说。”
“是,王爷。”
隐锋致道单手负背,一路走回自己的住处,尹凄寒一直跟在他的身后,隐隐觉得不对劲。
王爷,从来没有像今日这般,如此的凄凉。
到底出了什么事情,才让王爷有这样的转变?
回到住处之后,尹凄寒先从衣袖里面,拿出一瓶药膏,涂在他的脸上去肿。
随后,走到净面的地方,将帕子放入水中浸湿。
而这期间,北辰玦也将他和北辰珩之间发生的事情,从头到尾讲完了。
“凄寒,你说,我和皇兄两个人,到底是谁错了?”
“不明个中缘由,我也没有立场资格妄作批评。”尹凄寒拿着湿帕子走过来,按在了北辰玦的脸上,“我不知道王爷如何想,也不知道陛下如何想,但有一点是相同的,终归都是为了北国。只不过王爷和陛下的做法,以及你们想法出现分歧罢了。”
“是啊,确实没有争论的必要。各执己见,哪怕争到老死方休,想必也不能搞清楚孰对孰非。”北辰玦轻笑了一下,“凄寒,你总能将事情看得透彻,将我从泥淖中救出来。”
“王爷过奖了,只不过是当局者迷旁观者清。以后,若是凄寒身陷囹圄,也希望王爷能够伸出援手。”
今日,他看到了那支镂空发簪,没想到数年不见,她越发的秀丽动人。
若不是她还留着这支发簪,想必他也不能认出她来了。
心,乱了。
“凄寒一向淡泊自在,能够让你方寸大乱的事情,想必……”北辰玦对他的事情略有耳闻,试探的问道,“你遇到了那位女子?”
“是,祭祀晚宴上我看到她了,可惜她已嫁做人妇。”
“扣,扣。”敲门声响起。
尹凄寒走过去,打开了门,是北辰珩派来的人。
“陛下有令,连夜赶路,回北国。”
“我知道了。”
“何事?”北辰玦将帕子放回了架子上,问道。
“王爷,陛下让我们晚上就出发,回北国。”
“离开也好,劳烦你去准备了。”
尹凄寒点了点头,就出去了。
行宫,冷黍离的住处
“果然如你所料,慕国和北国已经连夜离开了。”尘无依抿了一口茶,说道,“他们这是对自己做过的事情,不打自招了吗?”
冷黍离只是看向窗外出神,似乎没有听到尘无依说的话。
“陛下?黍离?”
“呵,我听见了。”冷黍离回过神,笑了一下,“这不是不打自招,而是表明着要冷国,给他们一个交代。”
“真是可耻,两国暗算而冷国只是出于自保,竟然反要我们给出交代。”
“各为其主,立场不同,有何好争?而今黍离担心的是,这次的祭祀过去之后,三个国家怕是更加的水火不容,三国交战,势不可挡。”
“既然免不了一战,那我们也要尽快做好准备。”尘无依眉头微皱,“我们也早些回去吧,莫要在回程的路上,又多生事端。”
“明日便启程。”
轻舟泊寒点了点头,又喝了一口茶,突然想到了什么,又开口问道。
“对了,我忘了问,源无式这小子如何了?伤可有大碍?”
冷黍离也正在为这件事情挂心,只能善意的瞒着他,“他……这个黍离不能告诉表兄。”
“他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不测?”尘无依隐隐觉得,冷黍离有事情在瞒着他。
“不是,他没事了。是源无式自己说,反正以后见面的机会还多着,等表兄以后见到了他,就知道他好不好了。”
“再见面,也不知道是何时了。这小子,就是心思多。不过,知道他无碍,我也放心了。”
尘无依也看向窗外,嘴角略微勾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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