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两难抉择
“咳咳。”
凡羽漪见玉暮杏半天没有回来，便出来看看是什么事情，结果看到冷幽兰情不自禁的举动，忍不住轻咳提醒。
“羽漪。”
冷幽兰这才松开了自己的手，装作什么都没有发生。
“沐清，答应我的事情可不准反悔哦。那天，我会在寝宫外等你的。”
“不会的。”玉暮杏保证道。
冷幽兰这才放心，心满意足的离开了。
“你，答应了幽兰公主什么？”凡羽漪走上前来问道。
“我答应了，会娶她。”玉暮杏看了他一眼，将令牌放好，“这个答案，你可乐意听？”
“沐清……”
“呵。”
一晃几日，转眼间就到了太后寿宴的前夕，一切都在有条不紊的注备着。
勤政殿
“黍离啊，黍离呦。”
卿如梦依旧是放荡不羁的形象，大大咧咧的就进来了。
“检查的如何了？”
冷黍离也见怪不怪，喝着茶看着书，淡淡的问了一句。
“我做事你放心，绝对是万无一失。”卿如梦往他面前一坐，老来熟的给自己倒了一杯水，“就连那些绣娘绣的花灯，我也一个个的都检查过了，没问题。我敢保证，肯定不会出现，你大婚时候的那种状况的。”
“辛苦你了。”冷黍离将手里面的书翻到了下一页，说道，“你可以离开了，慢走不送。”
“嘿，你这个人，能不能不要求人办事的时候是一种态度，不要人帮忙的时候又是另外一种态度？”
“跟你，黍离还需要见外吗？”
“算了，说不过你。”卿如梦摆了摆手，“良辰呢？作为礼部官员，他不应该过来和你汇报吗？”
“你忘记了，这次的寿宴全权交给玉临风来准备。”繁锦辞梦叹了口气说道，“而良辰这几日过的可真是清闲，天天往小离的‘舍’阁跑。相比之下，黍离过的可真是惨。”
卿如梦抛了一个白眼，“你这话说的可是怪酸呐，你怎么了？谁虐待你了，不照样过的好好的。”
“是是是，那你这劳碌命，可愿意代替我和玉临风，好好讨论一下细节吗，我不会拦着你。”
“切，又想诈我，我才不上当呢。”
“谁！别跑。”
“嗯？”
冷黍离听到外面的声响，丢下手里面的书，就跑了出去。
“等我，等我啊。”
卿如梦放下手里面的东西，也跟了出去。
等二人赶到门外的时候，黑衣人放下一枚烟雾弹，逃走了。
长孙凛见势就要追上去，冷黍离拦住了他。
“不用追了。”
“惊扰陛下了，老奴真是失职。”长孙凛低下头，为自己的无能感到羞愧。
“诶呀，好了。”流年江月搂着他的肩膀拍了拍，哥俩好的劝慰道，“人跑了就跑了，自己人没事就行了。你这一副跟天塌下来的样子是做什么，来，笑一个。”
“如梦别闹了，长孙凛这把老骨头禁不起你折腾。”冷黍离甩袖负背，问道，“长孙凛，这名刺客，可是为了朕而来？”
“非也。”长孙凛将手里面的信封递了出去，“他朝我飞来了这封信，就离开了。之后，陛下就来了。”
冷黍离接了过来，看完信纸上的内容之后，眸色顿变，手指紧紧的捏起。
“里面写了什么？”
流年江月看他半天没有声音，实在是忍不住了，便侧过头去看。结果，也是大惊失色。
“这……陛下……”卿如梦心中的震惊，已经无法用言语来表达了。
“如梦，你去通知锦王爷，让他带着雨阁的人去证实，信上的内容是否属实。”冷黍离把信纸还给了他，沉声说道，“记住，这件事情动静一定要小，尽量不要被其他的人发现。”
“是，如梦明白。”
卿如梦知道事情的严重性，不再拖延，嗖的一下就施展轻功，飞远了。
金波笼月
寝宫的房门被打开，一个身影跃了进来，又关上了门。
房间里面的人，都被她支走了，此刻只剩下她一个人，
解下蒙住面容的黑纱，点起一盏灯走到了梳妆台前，将那把藏在首饰盒中的匕首取了出来。
“冷黍离，这或许，是月夕影最后能为你做的一件事情了。”
没错，那封泄密的信正是出自她的手，也是她特地给冷黍离的。
出卖自己的组织，固然是可耻，但在背叛和梦魇不成真的选择之下，她毅然选择了后者，无怨无悔。
“既然心中有千万的舍不得，那为什么还要强迫自己去重拾，这柄早已不习惯的武器呢？我说的对吗，慕国的细作。”
淡淡的声音响起，在这黑暗死寂的空间里，显得格外清晰。
“谁！”
月夕影猛地转过身，看着四周。
真是大意，居然连房间里面有人都没察觉到。
来人拿出火折子，也同样的点燃了一盏灯，慢慢的从黑暗中走出来。
“我在这里等候你多时了，可你从头至尾都没有发现我的存在，说明你此刻的心绪杂乱如麻。”
“是你，雨落桐花李沐清。”月夕影看着他，冷笑道，“你什么时候开始怀疑我的，或者说什么时候知道我的身份的？”
“呵，果然是变得不理智了。”玉暮杏轻轻的一笑，“我其实并不知道你的真实身份，刚刚也只是猜测而已，你何必承认的如此之快？”
“明人之间不说暗话，省去那些拐弯抹角的说辞，直说吧。”
“李沐清在遇刺的那天，在黑衣人的身上洒了一把香粉。而今早来金波笼月的时候，我又闻到了那个味道。”
“所以，你才会问我是否熏香。原来，存的是这个心思。”月夕影看着他，似笑非笑，“李沐清，你果然不简单。”
“对月贵妃那位侍女的身份，我的确怀疑过，而且她曾两次想取我之命，对她之印象便是更加的深刻。”玉暮杏有条不紊的分析着，“如果，那侍女是秘密的潜伏在月贵妃的身边，那今早李沐清就根本不可能闻到香味，或者说月贵妃根本没有理由把她藏起来不见人。可惜，事实恰恰相反，我来时月贵妃还特意的让她与我避开，可见你们之间的关系甚厚。”
“就算你推测的很准又如何？那你觉得，你今夜离开的了金波笼月吗？”
“你，不会杀我。于公，动静闹的太大被人发现，那你势必会破坏明日大局的计划。于私，一个心中充满的杀戮的人，会有为他人做事的想法吗？又怎会看着匕首，而犹豫。”
月夕影转过身，把手里面的匕首放在了梳妆台上，从铜镜里面与玉暮杏对视。
“既然知道了一切，那为什么，不去告知众人来制裁我。”
“制裁你，李沐清没有这个资格。但是月贵妃，不管你们慕国有何举动，冷国永远都不会被击败，言尽于此。”
铜镜里面的身影消失无踪，月夕影看着铜镜里的自己，良久良久。
解下头上所有的发饰，让长发顺至腰际，拿起木梳，打开一盒被自己深藏着未用的首饰。
心中的决定，越发的坚定。
装扮过后，月夕影站起身又走了出去，往高楼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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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儿，如果……有那一天，你和你见到你的父亲了……”母亲躺在病榻之上，眼泪纵横，“记得……告诉他，我……一直在等他，从没有……忘过他。”
儿时的月夕影，看着因相思成疾的母亲，心里满是嘲讽和鄙夷。
“母亲，他已经把你给忘记了，何必惦念？而且他除了给了我生命，未做过他事，我为何要认他为父？”
“你……放肆。”母亲挣扎着就要起身，可碍于身体太过虚弱，又无力的跌了回去，不停的咳嗽着，“咳咳，咳咳咳，谁准你……这样说的！”
“哼，我说错了吗？”月夕影不为所动，冷漠的看着她，“母亲，你都把自己弄成这样了，竟然还在想着那个负心汉。真是可笑。”
“月儿，世上感情之事，现在你还不会懂……可是，等到哪一天……咳咳，你就会明白了。”
说完这句话，月夕影的母亲就合上了眼睛，头往旁边一侧。
“因相思而死，月夕影不会落得和你一样的结局，母亲你看着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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层层叠叠的回忆，此刻都变成了笑柄，从前不屑一顾嗤之以鼻的感情，当真正落在自己身上的时候，一切都不按照他决定的那样发展了。
火红的身影，火红的嫁衣，晃亮了黑夜的一际。
这是母亲的嫁衣，母亲的首饰，一样一样都是当年与那所谓的父亲，成亲的那一夜佩戴的。
原本带入宫来，只是想提醒自己不要犯可笑至极的错误。
没想到，当真正穿在自己身上的时候，眼泪不停的滑落。
母亲，没有想到，月夕影最终也会落得和你同样的下场。
伸出手抚摸着冰冷的砖瓦，一块一块都是对过去的回忆，一步一步登上高楼，踏出的都是一场场的梦碎。
夜风呼啸着吹动着嫁衣，衣玦翩翩，使得月夕影整个人如同在烈火中焚烧一般。
可她，凤凰没有涅槃重生的机会了。
“夜来桂影惊霜寒，月隐飘渺疏云烟。
芳华无缘空隐羡，叹罢良宵赴黄泉。”
呵呵，呵呵，呵呵呵呵呵，呵呵呵呵呵呵呵呵呵。
太医院
在宫外躲避许久的沐之离，总算是想到要回来了，因为越是想躲，心中的思念越深。
那倒不如，光明正大的看着她的模样，哪怕……
正在沐之离沉思之际，一道黑色身影从天而降，猛地看到他回来，转身就想跑。
他，今夜怎么突然回来了。
而自己原本又是当值，所以太医院里没有他人就……真是失策。
玉暮杏琢磨着不能让他发现是自己，想着他没有武功，就打算离开。
而沐之离错识了他的身份，以为是慕国的人，便扣住了他。
“想走，没那么容易。”沐之离运起内力，不留情的一掌，拍在了他的身上。
玉暮杏猝不及防，踉跄了几步，单膝跪地吐出一口鲜红。
“咳咳，咳咳，院判大人原来也是这般的深藏不露。”
秋风画扇从那一掌就知道他武学深厚，自己不是他的对手，干脆解下面纱露出了真容。
“你。”沐之离本想再出手，看到真容之后硬生生的止住了。
“院判大人，我们扯平了。”玉暮杏吃力的站起身，擦掉了嘴边的血迹，“我的秘密已被你知晓，而你会武学之事，李沐清也自然会保密。”
“你真的只是李沐清，那么简单？”
虽然承认对她，他控制不住自己的感情，也不想去伤她失去她。
可是，当今冷国和慕国的处境势如水火，而她又是这样的一副装扮，让他不得不谨慎处理。
但他又怕听到她说，自己的身份是慕国的细作，如果真的是这样，那他……该如何？
“那你呢，只是沐之离那么简单吗？”
玉暮杏被他那一掌伤的颇重，又忍不住的吐了一口鲜血。
“院判大人，你我皆有难处，皆有过往，想要李沐清坦然相对之前，请你先做到坦然相对。”
暮杏只觉得自己的眼皮越来越沉了，在快要昏倒之际，她逼着自己说完了这句话。
“李沐清所做……无愧于心。”
“杏儿。”
白兰坠露伸出手扶住了她，将她搂在自己的怀里，鲜血也从嘴角流出。
“杏儿。”
轻轻的将她抱起。飞回了‘雨中百味’，走回了自己的房间。
“师傅，你回来了。”
原本守在灯烛旁的明礼，听到了声响，迷迷糊糊的醒了过来，揉着惺忪的眼睛。
“明礼。幸苦你了，回自己的房间去睡吧。”
“嗯。”
明礼完全没注意到，他家公子是抱着一个人进来的，连连打着哈欠就走了。
将残花丸喂她服下之后，沐之离伸出手抚摸着她的容颜，心念一动和衣睡在她的身边。
搂着她，感受着她身上的温度，沐之离很快也进入了睡眠的状态。
从受人刺杀的那日开始，他就没有像今日，睡的这般安稳深沉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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