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诸多感慨
扶摇阁
事情做成了，心情很好的婉婵娟，此刻正在一处空旷的地方舞剑。
“婵娟。”秋绚音找到了她，唤了她几声，“婵娟。”
“找我何事？”
“你应该会知道我找你，是为了何事。”
“呵，想知道事情的原委，那就先和我过几招如何？”婉婵娟手上的剑招没有停，一边舞着一边回答她，“我们也许久，没有切磋过武艺了。”
“你就非得跟我打一架，才甘心吗？”
“非也，我只不过是想看看，你的武功到底退步了多少。同意的话，我就告诉你我是怎么做的。拒绝的话，那你就可以回去采绿阁了。”
“诶。”秋绚音知道婉婵娟是个说一不二的人，所以就只好走过去，应她之邀，“得罪了。”
“给，接着。”
婉婵娟把手里面的剑扔给了她，自己则是从一旁的小树木上，折下了一根树枝。
两个人只是寻常的比试一番，没有用上丝毫的内力。
秋绚音看着婉婵娟又用出了那套熟悉的剑法，那套她们两个人初次见面的剑法，不知不觉间，内心就涌起了一阵又一阵莫名的感触。
………………………………
好像是十年前的一天，那天飘着鹅毛般的大雪，没有任何要停止的迹象，把所有的生机都给掩盖住了。
入目的，是一片的雪白，还有一片又一片还没有干涸的红色。
只记得，当时的自己受到了很大的打击，窝在一堆死人的身上，只觉得所有的一切都是寒冷的，只想着早些被冻死就能早些解脱了，连一点点生存或者是活着的欲望都没有了。
“喂，你还醒着么？”
这时候，同样是冰冷的一双手，不停的拍打着自己的脸颊，摇晃着自己的身子。
“你是谁。”
秋绚音勉强的恢复了一些意识，抬起眼眸，看着面前和自己差不了几岁的女孩子，问道。
“呵，你不用知道我是谁。”婉婵娟看着她，冷笑道，“真是没用，这么简单的就想寻死。”
“我死与不死，与你何干？”秋绚音不再去看那个莫名其妙的人，闭上眼眸打算再躺回去，“不用你来管我。”
“起来。”
婉婵娟伸出手，就狠狠的打了她一巴掌。
“你……”
秋绚音何曾受到过这样的屈辱？踉跄的站起身来就打算和她拼命。
可惜实在是太过虚弱，以及在雪地里面呆的时间太久了，以至于体力不支，又重重的跌倒在了地上。
“啧啧，看起来，你也是习武之人。可是现在呢？你看看你现在这个样子，连和我打一架的能力都没有。”朔漠修罗拿出自己的佩剑，丢到了她的脚边，“这个东西，不用我说你也认识吧。你不是很想死吗？刚好用这把剑自刎，一了百了。省的还要趴在雪地里面，脏了这一地的白雪。”
“你这姑娘真是奇怪，我想怎么做，和你有什么关系？”水韵萍影看着到这把剑，顿时就失控了，抓起身边的血，就朝她扔了过去，“你给我赶紧走，赶紧走！”
因为，这几日她一直在重复的做着一个噩梦，而噩梦里面那杀人的兵器，就是剑。
“你明明就没有那么的想死，干嘛要做这样愚蠢的事情？你扪心自问，是真的失去了活下去的意志，还是仅仅的因为接受不了打击？”
婉婵娟走过去，捡起了地上的佩剑，往后退了几步。
“你给我好好的看清楚了。”
婉婵娟眉目一凛，就舞起了一套如流水般优雅的剑招。
虽然她穿着一身的黑色，和这漫天白色的雪花格格不入。
但是不知怎么的，秋绚音就觉得她就像是一个，从天上折翼落入凡间的仙子。
一个，来拯救她的仙子。
终于，婉婵娟的一套剑招舞完了，又看向她.
“你难道就不想也像我一样能舞剑？只要你告诉我你想，我就能让你活下去，变成和我一样能舞剑的人。”
“我想。”秋绚音握紧了拳头，看着她，眸子里面不再像先前那般死水无波，而是充满了坚定的色彩，“求你，让我活下去！”
“很好。”
婉婵娟这才收回了自己的佩剑，解下自己身上黑色的斗篷，披在了她的身上，把她从地上拉了起来。
“跟我走，以后，你就是水韵萍影秋绚音了。”
这一走，便是入了夜阁，整整呆了十年。
那一日过后，她一直都在昏昏沉沉的病着，等到能够从床榻上起身的那一日，过往的一切她都记不起来了。
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婉婵娟舞剑的那一幕，永远的印在了她的脑子里面，挥之不去。
后来，她才知道救自己的那个人，叫做朔漠修罗婉婵娟，是夜阁的杀手。
那日，她是刚好完成了任务路过此地，才会遇上自己。
而她也问过婉婵娟，为什么那日要救自己，夜阁的人，不应该是无情的吗？
虽然婉婵娟给出的永远都是冷冰冰的答案，只不过是顺手闲着无聊而已。
而婉婵娟在之后的十年里面，也不曾再对自己笑过温柔过，可是那时不时的温存总会让她铭记于心。
在她的心里面，婉婵娟永远都是她的姐姐，那个给了自己重生的机会，让自己能够再站起来的姐姐。
………………………………
“你输了。”
婉婵娟手中的树枝指着她的胸口，没有再进一步。
“是的，我输了。”秋绚音低头看着树枝，轻轻的一笑，“看来，我的武功的确是退步了。”
“你是根本就没有把心思放在比武上面，你跟我比试的过程中，一直都在出神。”婉婵娟将剑拿了回来，负于后背，“真是不长记性。”
“我本来就是问你中秋节的事情，是你硬要我跟你打的。”秋绚音又继续了之前的话题，“现在，可以告诉我，你是怎么做到的了吧。”
“我只不过是易容装扮成了一个厨娘的模样，混入了御膳房而已。”
“御膳房如果被混入了人，不可能不被察觉。更何况，还是一个陌生的人。”
“为什么不可能？中秋节那日，每个人都忙的焦头烂额，脚不沾地。”“更何况还有多数的宫女穿梭其中，谁会在意到，御膳房是不是多了一个人。”
“那桃花粉呢？你应该不仅仅是混在糕点里面了吧。”
“不错，每道菜里面，我都加了桃花粉，为的就是以防万一。而糕点里面的桃花粉，并不是加在了面粉里面，而是洒在了糕点上面。御膳房有一个菜不过夜的规矩，所以，他们就算是查也无从查起。”
秋绚音这才明白过来，接着她的话说道，“当众人们发现出了问题想要调查的时候，那些剩菜早就被处理掉了。而且，就算你在洒桃花粉的时候，不小心洒在了地上，经过这一夜之后，也完全没有痕迹了。”
“没错。”婉婵娟勾起嘴角，看着远方，“有了端午节的意外作为先例，我看这次，李沐清怎样堵住悠悠众口，逃过此劫。”
“月夕影的死，对你的影响，真的有那么大吗？”
“我一定要帮月儿报仇，也一定要让李沐清，永世不得翻身！”
残荷听雨
“裳儿，我……”
玉锱衣看着正在帮她收拾东西的裳儿，很想说些什么，但是什么也都说不出口。
“锱衣，你什么都不必说，也不必觉得心里面过意不去。”裳儿站起身来，握着她的手，浅笑道，“公主在备受怀疑的时候，你依旧是从一而终的相信她。裳儿都在眼里面的，锱衣也是一个善良的姑娘。”
“我自然相信姐姐的为人，她对每个人都那么好，怎么能就这样被白白污蔑了呢？锱衣，真的觉得呆在残荷听雨的这段时间，很开心，很快乐，不想回去。”
“玉夫人的顾及也不是没有道理的，现在残荷听雨已经变成了失之众地，你留在这里，只会无辜的受到牵连。所以，跟着来接你的丫鬟们回去吧。以后，会有机会再回来的。这里，也会一直为你空着。”
玉锱衣点了点头，说道，“我一定会，再回来这里的。”
“走吧，我送你出去。”裳儿拿起床上的包袱，就走过去打开了房门。
“锱衣。”
“二小姐。”
采薇和依柳也在门外，等候她多时了。
“二小姐，你总算是出来了。”采薇看到锱衣的人，才算是松了口气，生怕残荷听雨扣着不放人，“马车已经在宫外了，我们快些回府吧，别让夫人着急了。”
“来，披上吧。”依柳把手里面的披风，系在了她的身上，没有多言。
“裳儿，我会想你的。”玉锱衣转过身，挥了挥手，“劳烦你，帮我跟姐姐转达了。玉锱衣并不是不告而别，让她莫要挂怀。”
“我会的，你自己也保重。”
“采薇姐姐，依柳姐姐，我们走吧。”
玉锱衣跟着采薇和依柳，走出了残荷听雨。
踏出门槛的时候，玉锱衣又忍不住的转过身，看着宫殿上的匾额，百感交集。
没想到，她就这样离开了。
“玉小姐。”
给玉暮杏送药的凡羽漪，刚刚好也到了宫殿的门口。
“原来，是凡羽漪。”琴瑟和鸣笑道，“又来给姐姐送药了？”
“是。”凡羽漪点头，看到她身后拿着包袱的采薇，问道，“玉小姐这是，要离开了？”
“嗯，娘亲一定要让我回去。”
“玉夫人是对的，你现在呆在沐清的身边，的确不是好事情。”
“为何连你也这样说？你就不责怪我，无情无义吗？”
“玉小姐，朋友之间，会需要解释吗？”凡羽漪也是微笑着，“玉小姐的为人，凡羽漪还是有把握的。”
“多谢你。”玉锱衣也看到了他腰间，挂着她绣的荷包，脸上一红，“你……一直挂着这个荷包？”
“嗯，很好用，所以就一直挂着了。”
采薇在后面催促道，“二小姐，时候不早了，我们得快些回府了。”
“羽漪，就此别过，告辞。”
“请。”
春风阁
“怎么还没回来，怎么还没回来。”求凰站在屋子里面，坐立不安，时不时的往门外看去，“不会是被扣在‘残荷听雨’里面，不让回来了吧。”
“夫人，您别还着急。玉府离皇宫有很长的一段距离，来回没有那么快的。”一旁服侍的丫鬟，也实在是看不出去了，便开口安慰道，“总归是要费上些功夫，夫人才能见到二小姐。”
“那也不可能那么慢啊，再派人去门口看看。看看接二小姐的马车回来了没有，实在不行，再派人进宫去打听一下消息。”
“娘亲，娘亲，我回来了。”
就在求凰心急如焚的时候，乍闻熟悉的声音，紧接着玉锱衣带着依柳就含笑走了进来。
“锱衣，你可回来了，终于回来了。”求凰跑上去，就抱住了她，那架势似乎是怕她丢了一般，“娘亲等你等了好久了，你怎么现在才到，知不知道娘亲可担心死了？”
“娘亲，这马车就算再快，也不可能那么短的时辰就能到。”玉锱衣拍了拍求凰的后背，“更何况，玉府离皇宫还那么远。锱衣身上又没有翅膀，怎么可能飞回来？只是，让娘亲担心了。”
“好好，回来了就好，来，坐到这里来，让娘亲好好的看看。”
依柳帮锱衣接下披风，又给她到了一杯茶之后，才带着房间里面丫鬟都出去了，顺便关上了房门。
“娘亲，只是一段时间不见，你怎么变得这般谨慎小心了？”琴瑟和鸣伸出手，握着求凰的手，心疼的说道，“大家都好好的，都没事，娘亲也不用担心了。”
“都是中秋节上出的事情，想想都让人后怕。”求凰用手捂着自己的胸口，身体还在微抖，“你既然也心疼娘，那就答应我，以后别再进宫去了，而且一定要离那个杏公主远远的知道吗？虽然你这次冒险救了她，而且还为此得罪了你父亲，可难保她不会忘恩负义。”
“杏公主不是那种人，这些都是误会而已。”
“人心隔肚皮，现在没有，以后就一定没有吗？听娘亲的话，知道吗？”
“是，锱衣知道。”
玉锱衣知道，任凭她再怎么解释，求凰也不会听，干脆不再多说。
姐姐，你一定要平安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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