樊云庆见此状况,惊惶万分,冷汗从头往下流。
白世贤猛地抓住他的领口,逼问:“最好乖乖地回答,我们都很清楚,一只耗子不可能价值一百两!”
樊云庆怯懦的问:“大人,你们究竟想知道什么?”
丽芳立即说:“知道婉常在给你银子的用意。”
沉闷的呼吸声,穿破人的耳膜。
“卑职……卑职……”樊云庆欲言又止。
这是一间四面不通风的暗房,即使在白天,也暗如薄暮。是白世贤的主意,知道这么一个地方,又知道丽芳的念头,所以陪着她把这里充当可以审问诡秘者的地方。
他没有勇气背叛那个金主,丽芳领会了这一点,自腕上褪下一只玉镯,白世贤用眼神阻拦,没能管用。
“这个价值五百两,随便你拿去做什么。”丽芳递给他。
樊云庆甚觉眼花缭乱,咽了口冷气,低头道:“小人不敢!娘娘请收回。”
“据本宫所知,”丽芳赏玩着玉镯,“婉常在身份寒微,在后宫备受冷落,拿出这么多钱,绝对是非常重要的事!”
最后,最后樊云庆为让自己好过一点,告诉他们:“为了肖良娣的死——我也不明白为什么,她只让我兜揽此事,然后尸位素餐,过几天再告诉皇上,结果只那两种。”
一种是丽芳杀了她,一种是她自尽嫁祸丽芳,难道还有第三种吗?
樊云庆不知道,他们也不知道!
离开暗房时,她腹部突然剧痛,连走路也不能了。
“娘娘!娘娘没事吧?”白世贤本在意避嫌,她的状况,却不允许他离开。
“好痛……好痛!”
抱着她回紫霄殿的路上,偏偏撞见南宫砚,可想而知,他为看见这个情形,以为自己耳聋眼花了。
“陛下,芳妃娘娘不好了!”白世贤被动的叫道。
丽芳沉吟道:“陛下……”
南宫砚两眼发直,大声的发号施令:“快带她回房!”整个人,都混混沌沌,魂不附体了。
白世贤将丽芳带回紫霄殿,秀文等人吓得不得了,南宫砚已宣来太医,只听她在里面痛吟。
听她喊叫声些微减弱,白世贤才回过神,慌忙走到门外,南宫砚在那凭栏远眺,实际上在眺望一个人的心。
“陛下!”为表示忠诚,他单膝跪着,像所有忠士对君王的尊崇。
“你与芳妃从哪儿来?而且,”南宫砚应该学会看轻这种打击的,禁不住,眉心依然拧了把汗,“她身边就你一个人!”
如何解释?告诉他事实么?他又该认为她多疑了!
“为什么不说?”南宫砚等不及。
白世贤心头乱战:“陛下,卑职在附近巡逻,碰巧看到芳妃在那里挣扎,就马上把她抱了回来!”
“真的?”
“真的。”万事总有开头,却没有比撒谎更容易的了。
南宫砚抚抚心胸,暗自喃喃:“朕是一国之君,没必要跟这些人斗气!”遂回身走进紫霄殿,白世贤也起身跟了去,薛太医喜色洋溢的拱手说:“恭喜陛下,贺喜陛下!娘娘有喜了。”
“有喜了?”惊天动地的好消息,南宫砚喜之不迭,“朕是不是听错了,芳妃有喜了!”
薛太医点点头:“陛下,娘娘已经怀胎两个多月了,应注意饮食,合理休息,心理上的过重负担也会产生腹痛。”
他坐过去握着她的手,百般怜惜:“阿芳,你听到了,朕又有儿子了!这段时间发生许多事,你事事操劳,实在是太辛苦了。一定要听太医的话,好好休养,不要乱跑乱动。”
丽芳露出甜美的笑容,“嗯”了一声,这是她的愿望。
白世贤却感到身体里忽然少了点什么,不悲不喜,无动于衷。
宫里的妃子怀上龙种,地位会陡然提升,太后对她的态度,简直是天翻地覆的转变,让她不适应。
望着马上就能下地走路的小阿哥,她有种无法抑制的冲动,走过去,伸手问:“能让本宫抱抱吗?”
奶娘忙看太后,太后又看皇后,皇后笑着:“上次有惊无险,就不说了,这次芳妃是双身子,怕就更不方便抱小阿哥了。乱踢乱抓的,万一有个什么闪失,可怎地是好?”
太后便附和道:“没错,哀家也是这个意思,芳妃,等你诞下龙种,想抱多久就抱多久。”
丽芳赧颜道:“是的,皇额娘。”临转身,又瞥了下南宫轩,又瞧瞧太后,心有不忍,低头离开了。
兰皇后没事找事的说:“皇额娘,您觉不觉得芳妃哪里不对劲?”
太后只顾欢喜:“这怀孕的女人跟没怀孕的时候当然不一样,皇后也多关心关心芳妃,皇上日理万机,有照顾不到的地方,你可得经心。”
说的兰皇后七窍生烟,唯唯应诺:“臣妾知道了。”
那良贵人自以为比婉常在得宠,每日打扮的浓妆艳抹,在御花园走来走去,像孔雀在炫耀自己的屏。皇后看了讨厌透顶,将其拉到凤靑宫,让婉常在动手,强迫的在她脸上用簪子划一道口子:“不要脸的贱人,有皇后娘娘在,轮得到你耀武扬威么!”
自那一刻起,良贵人对她们的仇恨根深蒂固。
面对着铜色的梳妆镜,镜中的美人儿我见犹怜,只可惜又颊上多了道疤痕,“怎么办,我不想一辈子毁在这上面,芳妃,你一定要帮帮我!”良贵人牵着丽芳的衣袖,哀求道。
丽芳抚慰的说:“亏得你信任本宫,本宫会穷尽所能的。”
良贵人说:“姐姐替皇上弄好了心病,那可是太医都没有速方的,自然可信!”
丽芳亲自动手调药,一面低沉的问:“本宫一直以为,妹妹是皇后的跟班,就跟婉常在一样。她们对本宫存在严重的偏见,你好像也是那样人。”
良贵人踌躇良久,稍作保留的说:“其实你误会了,我跟她们不是一种人,否则我不会来找你。”
“你的伤怎么来的?”调好药,注视着她的眼睛。
良贵人略显退缩:“臣妾不是说过了,走路不小心,擦伤的。”
她异常沉静:“你撒谎。”
“不!”良贵人惊惧发出冷笑,“没有说谎!”
丽芳捏着手里的药瓶,轻轻地说:“之前,本宫被太后打,脸上有好几道伤疤。皇上怕留下痕迹,特地拿九月玫瑰露给本宫用,本宫用了,第二日就痊愈,没有一点痕迹。”
“这个岂非就是玫瑰露!”良贵人睁大双眼,伸手去拿她手里的药瓶,她缩回去,威胁似的:“这是最后一点了,如果你不说实话,本宫就把它倒了!”真的弯起手来,朱红透明的玫瑰露蔓延至瓶沿。
良贵人不得不做定夺:“慢着!”
她挑挑眉:“是不是皇后下的手?”
她紧盯着玫瑰露,咬咬下唇,捏了把汗:“对,是她们!是她们!”
“为什么这样对你?”
“因为……”她既得意,又觉可悲,“我得到了皇上的宠幸。”
丽芳又一次感到冷风沁骨,良贵人眼中缀满血丝,水雾起伏:“还有之前,你是对的,她打我!是皇后!”
“为什么?”丽芳追问。
她哽咽着:“因为我对皇上透露了事情的真相!真正在你药里下巴豆的,不是别人,皇后是主谋!”
丽芳白了脸,捏紧手指,额上渗出粒粒细汗,一下坐下去,还好有张椅子接住她,但玫瑰露摔到地上,碎了!
“天哪!你在给我开玩笑么!”良贵人气急,往地面摸索,液体沾到手上,再擦到脸上的伤痕。
丽芳拉她:“不要抹!那是假的。”
“假的?”良贵人面无人色。
“那是本宫自己调制的,而真正的玫瑰露需要的是时间,所以,”她走到壁橱前,打开柜门,拿出玻璃瓶装的,里面盛着同样颜色的液体,“这个才是皇上拿的。”
良贵人自爱的,把玫瑰露倒在手心,轻轻地匀在伤口上,丽芳说:“很快就会好的。”
良贵人不无感激:“多谢姐姐。”
丽芳无心的笑笑,走到窗子前,极目远眺,深深地思索着:“皇后果然跟婉常在有所勾结。”
至晚,白世贤早分配好自己的工作,守望在紫霄殿门首,一棵古树下,在等什么?他不知道,只觉有种强大的力量牵引着,自己的灵魂。往何处去?不晓得。
良贵人自里面走出来,丽芳送到门首,欲回身进去,听见有人叫“娘娘!”回过头,吃惊的微笑:“快进来!”
秀文不懂丽芳为何跟这个男人来往慎密,悄悄地躲在门后,听他们谈话。
只听白世贤说:“娘娘身子不方便了,下面的事,就交给卑职去处理。”
“不行,”她逞强,“哪有不方便?才两个多月而已,待到五六个月,才称得上不方便。”
“卑职有义务为娘娘办事。”白世贤忠恳的说。
丽芳遂问:“有没有找到花狼?”
白世贤耸耸肩:“整个行刑的过程中,他都没有出现。”
丽芳吸了口气:“再等等吧,应该很快就有结果。”
“卑职单独找了婉常在。”他说。
“她有没有透露什么?”
“没有。”
“不用她透露,本宫应已经可以确定了,”丽芳拿起盘子里的芙蓉糕,一点点咬啮,一壁吃,一壁说,“真正有施行计划权利的,不是婉常在,是皇后。”
白世贤诧异:“谁告诉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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