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的,两个月就过去了。这两个月中,几路人马都是多方准备,为了太子和太子妃的大婚,也算是准备周全了。
两个月中,黎阂准备好了一切。整顿好了瑾王府的暗卫,并将自己的东西都转移到了汴城。经过这次事件,他已经彻底明白了,纵使决定皇位继承人的权利是父皇的,可以目前的形势来看,已经没有人能够阻止容戒了。就算他现在有信心想要阻止容戒,可是他不能再拿自己至亲至爱的人冒险了。母妃在冷宫住了这么多年,短期内想必也不会如何危险。凤离现在已经暗中重新掌控了天琊阁,再加上他一身绝世好功夫,想来也不会怎的危险的。
现在,所有人,离开的离开,安全的安全。只剩下蒲敏了,这个让他最放心不下的女人。那个女人那么笨,等到接到她以后,一定要好好惩罚她,让她知道自作主张的后果。
是啊,最舍不得的人,一定要亲手抓住才行。
黎阂坐在有些荒凉的瑾王府,暗自沉思。
皇上的身体越来越弱了,现在差不多都是容戒掌管朝政了。眼下容戒的呼声越来越高,他不想等到容戒被所有人支持的时候才退出。既然没有结果,他不会死撑。
所以,置之死地而后生是他容黎阂要走的路。
自古英雄路就没有一条是好走的。现在这样,更好。
今日抢亲后,他就带着蒲敏去汴城,在汴城重新开始。既然在朝堂上斗不过容戒,那么就在战场上见真章吧!
“瑾王殿下好兴致,到今天这个时候了,竟然还在下棋,感春悲秋。”就在黎阂沉思大婚当日行动还有哪些地方有纰漏的时候,凤离穿着一身红衣,一副放浪不羁的样子就走了过来。
瑾王府湖中心的小亭子在傍晚的时候风难免有些大,黎阂瞧着凤离一向风骚无比的身影,竟难得的看出了些萧索。
所以黎阂很是奇怪,便问:“你今日怎么了?”
凤离有些无奈的说:“你一定没有料到,太子和太子妃大婚当日,皇上派了什么样的人做保护。”
黎阂看着凤离这一副难得严肃的样子,忍不住问:“不会是叫天琊阁做保护吧?”
听到了意料中的答案,凤离送给了黎阂一个大白眼,旋即坐在他身边的石凳上,甩了甩手,才说:“我不在以后,天琊阁的人跟着司琴乐,全都变成皇上的手下了。眼下算得上是皇上的一条听话的好狗。不过我已暗中拿回了大权,大婚当日,若我们行动顺利,只怕是天琊阁也不能要了。唉……不过如今这个样子,倒不如毁了的好。沦为皇帝的走狗,只怕他们心中也是憋着一口气的。”
对于这些事,黎阂没有说话。毕竟他不是凤离那个圈子里的人,作为一个外人,对别人的事情还是不要过多置喙的好。
但凡是在皇宫长大的人,都没有随口提问的习惯。因为知道的越多,死得越早。难得糊涂,才是活下去的王道。
黎阂坐在亭子里,暗蓝色的衣服在风中摆动。他望了望天边,说:“明天,就该动手了。我瑾王府的暗卫都已准备好了,该归置的东西也都归置好了。如今算是和这个王府度过的最后一晚了。明日过后。就当真是父子反目,兄弟相残了。盛都这般繁华,却没多少人晓得金絮其外,败絮其内的道理。待明日离开了,也算是解脱吧。在这里斗了这么多年,我当真是很累了。以后,带着蒲敏,逍遥在这山水间,欣赏我朝大好山河,也是人生一大乐事啊!”说到这里,豪迈的饮酒三杯,表达了自己开心的情绪。
没错,为了皇位,他也算是斗争了一辈子。在他人生的十九年中,没有一天不是感受着人情冷暖,没有一天不是计算着皇位。
而现在的他,只想带着蒲敏,离开这里,离开这个污浊的地方。
“凤离,救出蒲敏后,你准备做什么?再开一间天琊阁吗?”乐完自己的乐事,黎阂转而问凤离。
凤离对蒲敏的心思,黎阂很是清楚。所以一定是要弄清楚这个潜在情敌未来的生活的方向的。若是与他和蒲敏的相似,岂不差强人意了些?
说到底,黎阂是准备在彻底安生下来之前,排除一切潜在情敌。
凤离也感受到了黎阂对自己那若有若无的敌意,不由得很是无奈。没想到事情还没做成,他就已经惦记上以后了。
所以,为了让黎阂有个心理准备,凤离正色道:“黎阂,你要想清楚了。这件事的后果,就如上次你帮蔚嫔娘娘私奔一般,一旦失败,你与蒲敏都是万劫不复的下场。甚至,蒲敏还可能受到如蔚嫔娘娘一般的对待。司琴乐那个女人,嫉妒心很强,且手段毒辣。我并非是说这次行动一定会失败,但是我希望你可以做好失败的准备。”
“我知道,”黎阂收敛起方才有些夸张的笑容,沉默了片刻,“这几天我与蒲敏通信,也说了这件事的后果。看眼下的情形,我们倒真如蒲敏想的一样,学着蔚嫔娘娘与洛奇,做一对亡命鸳鸯。我记得那时蒲敏要帮他们,在动手之前,他们也是相互通信的。”说道这里,黎阂笑了起来:“现在看来,历史果真是惊人的相似。不晓得我与蒲敏的结局,会否如他们一般,是那样的壮烈?”
说到这里,凤离也沉默了。
蔚嫔娘娘和洛奇从一开始就确实有些像黎阂与蒲敏,现在他们二人也面临了蔚嫔和洛奇曾经面临的情况。
如此推演,这个故事的结局,也许就如历史一般……。
几乎是同一时间,所有人都想到了一起。
在董颚府等待第二天婚礼的蒲敏,坐在梳妆镜前,听着身边的老嬷嬷唠叨各项礼仪,也是回忆着蔚蓝。她记得自己当时还在想,若是有朝一日,和蔚蓝面临同样的境况,自己只怕是会难过死吧?可如今到了这般境况,才晓得,也不是如何难过的。毕竟,有心爱的人在一起,不论多难的处境,也会变得甜蜜。
想必,当时的蔚蓝,也是怀着甜蜜的心情面对死亡的吧?
忽然的,蒲敏就明白蔚蓝的心情了。也明白,之前自己在他们死后,太过钻牛角尖了,只要能和心爱的人在一起,不论生死,都已经无所谓了。有些事情,也只有身临其境的时候,才能真真切切的明白那种心情。
现在的蒲敏,虽然晓得明天也许会死,也确然是很害怕死亡的。可是如果这死亡是和黎阂一起面对的,也就变成了甜蜜的恩典。
没错,容戒是想要拆散他们。可是容戒永远都不会成功的。因为他们就算是死,也会死在一起,就算投胎,也是在一起投胎。
在这样的时候,已经没有人能够再次将他们拆散了。
不论生离或是死别,他们都无惧无悔。
出嫁前的最后一天,奕淼也是意料之中的来看她了,用名真言顺的身份,不再是混进来的了。
“明天就是大婚了。”趁着老嬷嬷和丫鬟们不注意,何奕淼悄悄对蒲敏说,“明日穿衣服的时候记得自己做点手脚,不然逃跑的时候不太方便。”
“嗯。”蒲敏点头。
这种事情,不成功便是万劫不复,所以每个人都是无比的认真仔细,生怕有一点错误,就会拖累所有人。
何奕淼继续小心的说:“大概情况大抵瑾王殿下也对你说了,不过有一些地方还是要略做改动的。毕竟这件事确实危险,多些谨慎还是好的。”在这之前,何奕淼就用真实身份来过董颚府几次了,每次也都说过一些和计划相关的事情。只是与黎阂在信中提及的不大相同。这中间的区别,蒲敏也是晓得的。所以总是默不作声的听何奕淼说。
“明日在你们进皇宫行大礼之前,我们会动手。尤其是在皇宫门口的时候,只怕是防卫最松懈的时候,也比较好得手。到时候会有人进花轿带你走,你不必多问,跟着那个人走便是了。尔后黎阂会在城外三里处的一个小凉亭等你,那里有最好的千里马。只要离开盛都,你们便是海阔天空任鸟飞了。这大概就是最后确定下来的计划,你记得住吗?”
蒲敏眼中略含笑意,似乎已经看到了自己和心上人驰骋江湖的场面了,所以开心的回答:“记住了,你也记得回去告诉黎阂,叫他一切小心,千万不要受了伤。”
于是,两个人就开心的交谈起来了,沉浸在私奔的喜悦中,全然不曾注意窗外一闪而过的黑影。
不久,那黑影一路飞奔,来到了东宫,跪在太子容戒面前,一五一十的禀报了何奕淼和蒲敏两个人的谈话内容。
容戒听着这些话,眼中杀气愈盛:“好你个董颚蒲敏,本宫待你不薄,不料你竟还是这般讨厌本宫。既然如此,就不要怨本宫心狠手毒,棒打鸳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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