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郡主说笑了。”二皇子闻言笑了笑,他将茶杯轻放下,朝着慕晴,一字一句地说道:“我不过是为了跟郡主做个交易。我将茗悦小姐的骨灰给你,你告诉我,韩国夫人与太子的合作进展到哪一步了。不知郡主意下如何?”
二皇子一双眼眸直直盯着慕晴,心中是志在必得。京中无人不知无人不晓,韩国夫人可是将慕晴这个侄女疼到了骨子里,慕晴是一定知晓韩国夫人的动作的。而慕晴与茗悦交好,为了茗悦,她一定会同意这件事。
果然,不出二皇子所料。慕晴毫不思索便应下了这件事:“我答应你。”不过,慕晴说着伸手道:“殿下还得先将那木盒给我。”
“郡主是个爽快人。”二皇子微微一笑,便从侍卫那处将盒子递给了慕晴,他只看着慕晴,一张脸上仍温和的笑意,丝毫不担心慕晴会翻脸不认人。
“太子的目的,向来殿下是知晓的。我对此事一向不在意,不过我可以告诉殿下,那便是你所担忧的事情,必定不会发生。”慕晴自然不会将事情全盘托出,她只挑了二皇子最在意的事情。
果然二皇子闻言面上便露出了喜色。他在这已是坐不住了,只要想到太子这事办不成,他心中便是十分欢喜。达成了目的,二皇子便赶紧离开了。
慕晴在一旁瞧着二皇子匆匆离去的背影,眼中闪过一丝兴味,她对皇室这自相残杀的大戏十分感兴趣。也不知最后鹿死谁手。
不过随即慕晴一双充满光彩的眸子瞬间又暗了下来,她捧着手中的木盒,明明没有什么重量,她却觉得沉甸甸的。
“滚!”
紧接着,一道清脆的声音响起,随后而来的便是侍女的求饶声:“世子饶命!世子饶命!”
“拖下去!五十大板!”男子狠厉的声音传出,紧接着便是“咚咚”的磕头声,还伴随着求饶声。
慕晴站在门外,听着里头的声音,着实是于心不忍,她上前一步,将卧房内推开,一旁的侍卫也不曾拦住她。
“表哥!”慕晴盯着卧房中满脸青黑,一脸胡渣子的何于归,心中便是无限感慨。
何于归见了慕晴依旧没有好脸色,他冷哼一声,眸中满是讥讽,道:“你来这,难不成是为了看我笑话?”
“表哥,我不过是来瞧瞧你伤好了没有。”慕晴见何于归这副模样,心中酸涩,却也只能道一句自作自受。若不是何于归欺瞒茗悦在先,茗悦也不会这般疯狂。
何于归闻言摆了摆手,他脸色十分难看,却也顾忌着韩国夫人对慕晴的感情,他只恶声道:“如今我已是个废人了,有什么好看的!”
说着何于归便令人将房门关上,慕晴站在房门外,叹息一声,却也离开了这,往韩国夫人卧房去了。
自何于归出事以来,韩国夫人对其他事情便提不上什么兴致。终日待在卧房中品茶,今日听闻慕晴来了,她面上才露出几分笑意:“快些请她进来。”
慕晴忧心忡忡的进了卧房,她向来在韩国夫人面前随意惯了,眼下神色便清楚的让韩国夫人瞧见了。
这一瞧,韩国夫人便是露出几分怜惜,她拉过慕晴双手,轻拍劝慰道:“这是出了什么事情?”
慕晴像是这才反应过来一般,她愣了愣,随后嗫嚅道:“我今日去瞧了表哥……”
韩国夫人闻言面色顿时阴沉下来,方才温和的笑意已不见踪影。她要强了大半辈子,在意的也就几人,其中何于归是最重要的。如今何于归这副模样,她心中怎能好受。
慕晴见韩国夫人这副模样,便知她心中在想什么。于是慕晴此时装作不忍心道:“姑姑,那日我去瞧了茗悦,她说这一切,都是安乐公主指使她的。安乐公主不愿嫁给表哥,又无意间知晓茗悦与表哥之间的纠葛,她便使计让茗悦去纠缠表哥,就连茗悦送您的那支玉笛,都是安乐公主给茗悦的。”
“难为你了。”韩国夫人知晓慕晴与茗悦关系较好,如今她能够说出茗悦的话,足见一腔真心。韩国夫人轻拍慕晴双手,目光温和地看向慕晴,“你所说的,与我派人去查探得来的消息一模一样。那时我还不能确定,如今有了你所说,我可算是能够确定了。晴儿,你有心了。”
慕晴闻言低下头去,心中却是冷笑。当然一模一样了,这可是自己令白沐去做的,齐国公也在暗中出了不少力。只是为了让韩国夫人相信自己所说的话是真的。
韩国夫人向来谨慎,若不是自己查到的事情。哪怕是自己说的,她也不会全信。
当夜,韩国公府内灯火通明。何于归静静地坐在床榻上,眼中神色不明。韩国夫人站在他跟前,气急败坏地说道:“此事足见安乐公主心里深沉,这样的女人,万万不能进我韩国公府的大门!”
何于归只低着头,沉默良久,他才说道:“娘亲,我还是想娶她……”
“你莫不是给鬼迷了心窍!”韩国夫人闻言却是大怒,她看向何于归,却瞧见自己平日里意气风发的儿子,如今却像是暮年一般死气沉沉的。见此情景,韩国夫人叹了一口气,最后还是没说什么便离开了。
第二日一早,韩国夫人便换上一身隆重的宫装,径直去了宫中。宫门的侍卫识得她,再者韩国夫人手中有令牌,便一路畅通无阻地去了齐皇殿中。
承德殿中,齐皇正在与皇后用膳,听闻宫女的通报声,他愣了愣,随即便想到韩国夫人前来所为何事。他无力地挥了挥手,道:“让她进来。”
韩国夫人一进大殿,便直直地跪下了。齐皇见她这副模样,赶紧伸手将她从地上拉起,一面还埋怨道:“你我是什么情分,哪能动不动便下跪!”
“皇帝哥哥!于归如今还躺在床上,我着实是于心不忍啊!他心心念念的,都是要娶安乐公主,我也只能拉下这张脸,过来求您了!”韩国夫人说着,便红了眼眶。她本不愿让安乐公主进门,可何于归却是非安乐公主不娶。再者何于归如今那副死气沉沉的模样,她也着实是于心不忍,便只能进宫求齐皇下旨赐婚了。
齐皇与韩国夫人一向交好,却从未见过她这副模样,一面是自己唯一的女儿,一面是至交好友。齐皇一时间竟不知如何是好。
皇后极为了解齐皇,如今见他这副模样便知他心中极为纠结。作为一个母亲,她自然是不愿让自己女儿嫁给一个断腿之人。可想到韩国夫人手中的兵权,她又是一阵眼热……若宛如嫁给何于归,那韩国公府的兵权,便是子程的了!
这般想着,皇后便道:“皇上,如今上下官员大都知晓了于归与宛如一事,您若是因着于归断腿一事,而不将宛如嫁给于归,那岂不是言而无信?”
皇后知晓齐皇此人最是看重面子,如今自己这般说,他必然会有所动摇。果然不出她所料,齐皇原本纠结的神色顿时松动起来。不过到底是涉及到慕宛如的终身大事,齐皇心中再动摇,却也没有松口。他只应下韩国夫人,说要好好想想。
可宫中另一侧,清凉殿中,却传来一阵清脆的响声。
慕宛如将梳妆台上的瓶瓶罐罐全都扫在了地上,瓷器破碎的声音终于让她冷静下来。她盯着一片狼藉的大殿,手紧紧攥紧,指甲狠狠的陷入手心,一阵疼痛传来,她却恍若不闻。
等了半响,慕宛如这才反应过来,她不顾宫人劝阻,提着裙摆便往承德殿跑去。
“父皇!”慕宛如一进承德殿,泪珠便如断了线的珠子一般缓缓落下,她眼眶发红,泪眼朦胧地看着齐皇,低泣道:“女儿不想嫁给何于归!”
“你是不是还惦记着楚洛轩?”齐皇虽是心疼慕宛如,但他却也知晓慕宛如的心思,于是便问道。
慕宛如闻言迅速垂下眼眸,掩饰住了眼中的惊讶之色。她攥紧了双手,这才抬眸看向齐皇,声音颤抖着说道:“父皇,其实何于归断腿一事,是我导致的!如今韩国夫人与何于归定已知晓了此事,我若是嫁去韩国公府,指不定还要受两人折磨!”
“放肆!”齐皇闻言看向慕宛如,一双眼眸中满是怒意,随后他又缓和了神色,语气温和道:“你说,何于归断腿一事,是你导致的?”
慕宛如闻言点了点头,将自己指使茗悦一事一五一十地说了出来,最后她又惶恐道:“我本想救她出来,却不曾想到她是那般刚烈的性子!父皇,我若是落到了韩国夫人手中,她定然不会放过我的!”
齐皇沉默片刻,却并未给出答复,他只摆了摆手,示意慕宛如退下。慕宛如心中虽然焦急,却也只能够退下了。
慕宛如缓步走出大殿,她眸光冰冷,嘴角噙着一抹冷笑。好在茗悦早已死去,如果不然,自己今日,怕是还打动不了父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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