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领了证又在教堂举行了简单婚礼后,夏曲和齐一川没有大摆酒席,他们只是和齐一川爸妈一家人一起吃了顿午饭。这天下午,他们就要坐火车到距离A市最近的某座海滨城市度蜜月了。
那年代外出旅行还不像20年后那样是家常便饭,因此夏曲虽然已经有过出国旅行的经历,但在公婆面前还是表现出很激动兴奋的样子——因为旅行的钱是公婆出的,说算是他们给儿媳妇的一点薄礼。
下午四点多,齐寂买了张站台票,把夏曲和齐一川送上了火车。
一切安排妥当后,夏曲催促着齐寂赶紧下车,又啰啰嗦嗦叮嘱他一个人在家要注意饮食和作息。夏曲的唠叨齐寂其实一点儿也没听进去,从中午开始他心里就一直在纠结一件事。
……今晚是他们的新婚之夜,那件事……究竟要不要提醒一下“姐夫”呢……
虽然之前夏曲对齐一川说过她在另一个时空里曾与40多岁的齐一川结过婚,但她并没有把这件事讲得太清楚,比如婚后她还是一直住在学校并没有搬去齐家,比如她现在其实还是处女……
齐寂纠结的就是——是不是要告诉夏曲的现任丈夫齐一川这些实情?是不是应该在他们洞房花烛夜之前,让齐一川了解真相,了解夏曲的清白和纯洁……
因为担心齐寂来不及下车,夏曲心焦地一个劲儿地催促他赶紧离开,她并不知道他此刻的心思。不过齐寂的犹豫倒是被齐一川看在眼里了,他察觉到齐寂似乎有话要说,于是便借口送齐寂下车,两人一起下了火车站在站台上。
“怎么了?是不是有事要对我说?”齐一川开门见山地问道。
见自己的心思被发觉,齐寂苦笑一下,心里暗想果然是父子,有某种心灵感应吗……
既然被问到,齐寂索性也不再纠结了,“是有件事,我觉得还是提前让你知道一下比较好,一来或许会让你感到欣慰,二来……”他停顿了一下,最终还是说出了后面的话,“二来对夏曲的身体或许也有好处……”
对20年前的父亲说到这个尴尬话题,齐寂有生以来第一次觉得脸颊有点发烫。
……真是服了!为什么我要为那家伙操心到这种程度?我又不是她亲爸……说到底我还是怕她在洞房花烛夜里不好意思事先坦白自己是第一次,结果被弄疼弄伤,或是留下什么心理阴影……唉!上辈子我究竟欠了那家伙什么啊这辈子要这样还她……
齐一川眼睁睁看着齐寂脸颊有点泛红,他觉得有点不可思议——对他来说,能让齐寂这孩子害羞的事情在这世上应该是不存在的,而且刚才齐寂的后半句话他也没能理解……什么叫做对夏曲的身体有好处?
尽量不让自己的好奇表现在脸上,齐一川淡淡笑了一下,“直说好了,是什么事?”
……真的可以直说吗……
齐寂觉得面部表情都有点不受控制了,长这么大,这种对别人问题“难以启齿”的情况真的非常罕见。眼看火车发车时间临近,他知道自己不能再犹豫了,于是心一横,硬着头皮说道,“我那就真的直说了,是这样——夏曲她在那个时空和我父亲结过婚的事你是知道的,但有个细节她大概没好意思告诉你……”
望着齐一川纳闷又好奇的目光,齐寂厚着脸皮一口气把重点都讲了出来,“当年我爸觉得她毕竟是刚穿越过去,又突然面对已经变成40多岁中年人的恋人,心理上恐怕还不能完全适应,因此为了留给夏曲一段心理过渡期,他们虽然领了结婚证,但并没有住在一起——夏曲她婚后还是回学校住……也就是说……她跟我爸什么都还没发生,结果我爸就突然病逝了……她一直……一直守身如玉到现在……”
如齐寂所预料的那样,齐一川在听到这个“劲爆新闻”后顿时瞪大了眼睛,满脸不可思议表情。他张了张嘴,却好久才说出话来,“……抱歉我有点失态……因为这消息确实太出人意料……”
“可以理解……当年我知道真相的时候也是同样的感受……”由于最艰难的话已经讲出来了,因此齐寂觉得身体轻松不少,“真的很令人惊讶……当然,惊讶过后就是深深的感动……从小到大和父亲两个人相依为命,我一直认为自己明白父亲对夏曲这个人的感情有多深,但是在知道这件事后,我这才醒悟——父亲对夏曲的感情恐怕要远远超出我的理解和想象……”
瞳孔中涌动着情感复杂的光,齐一川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自己被自己感动这种话说出来或许显得有些妄自菲薄,但我现在确实被感动了……没想到另一个齐一川竟对她情深至此……”说着,他伸出手拍了拍齐寂肩膀,“木耳,谢谢你告诉我这些……你和你父亲一样,都是真心爱护夏曲、不舍得看她受一丁点委屈的人。虽然这么说有点矫情,不过我还是想让你知道——我发自内心地感谢你和你父亲,谢谢你们在另一个时空代我照顾夏曲……”
“照顾她这种事,我责无旁贷,一家人不用这么客气的……”齐寂目光真诚地望着齐一川。
“木耳!一川!你们俩缠绵够了没?火车马上要开了呀!”夏曲从不远处的车窗里探出脑袋来,着急地催促道,“一川你赶紧上来吧!”
齐寂回头看了夏曲一眼,然后低声对齐一川说,“刚才那事你心里有数就好,不用再问她,免得她这脸皮薄的家伙又害羞不好意思。”
“明白。”齐一川笑着又重重拍了下齐寂肩膀,“那我上去了。我们一周后回来。”
“走吧。一路顺风。”齐寂目送齐一川上了火车,又大声叮嘱道,“她乳糖不耐受不能喝牛奶!海鲜也让她少吃!另外她玩儿得高兴了会得意忘形,你得看着她点让她注意安全!对了还有!她是旱鸭子,在有水的地方一定看紧她!”
齐一川站在车门口耐心听着齐寂的“啰嗦”,直到女列车员板着脸把车门“嘭”的关牢。
火车终于缓缓开动了。
“木耳!我们走了啊!”夏曲恋恋不舍得冲齐寂挥手告别,“你一个人在家里乖乖等我们回来!做饭后液化气阀门一定关好!按时吃饭别熬夜!我会给你带礼物回来的……”
夏曲的声音已经带着哭腔,齐寂不敢再说什么惹她伤感的话,也不敢再跟着列车往前追,他只是微笑着站在站台上,向着被列车带走渐行渐远的夏曲挥手。
如果说上午在教堂把夏曲交给齐一川时,齐寂的“放手”感还有点如梦似幻的话,那么此时此刻目送她和她深爱的男人一起离开,他终于真切感受到了这样一个事实——她真的已经不再“属于”他了,也真的已经不再需要他的照顾和保护了……
她重新找到了那个能陪伴她共度今生的可靠男子,因此他终于得以安心,但那欣慰和放松背后,是否还飘散着一丝淡淡的,但却挥之不去的失落呢……
……父亲嫁出宝贝女儿时的心情或许大抵如此吧……明明知道她有了更长久更安稳的依靠,却还是无法完全释然……
列车已经驶出了齐寂的视线,他做了个深呼吸让自己的情绪恢复常态,然后头也不回地离开了站台。
……
车窗外飞逝而过绿色的田野,夏曲靠在车窗边,心情一直没能从低落状态中恢复过来。
“木耳一个人在家好可怜……我们真应该带他一起出来,把孩子一个人扔在家里的父母都缺乏责任感……”接过齐一川递过来的苹果,夏曲只是小小咬了一口就没有胃口。
齐一川安慰道,“之前我不是跟他提过吗?说一家三口一起旅行也不错,但他还是拒绝了,说一来他不希望街坊邻居说我们闲话,二来公司事情多他也走不开。你不用太担心,木耳他会照顾好自己的,而且我们一周后就回来了。”
“一周啊……”夏曲心中暗想这没有木耳的一周时间可真够漫长的,不过她不想扫了齐一川度蜜月的兴致,所以忍住没将这话说出口。
把苹果放在小桌上,夏曲做着自我暗示,“算了,也让他一个人锻炼锻炼,小孩子不能太娇宠……一川,我们找点事情打发时间吧。”说着,她拽过自己的鼓鼓囊囊的背包,从里面掏出个不小的“本子”来。
“相册?你出来还带着相册?”齐一川难以置信望着夏曲。
夏曲笑嘻嘻解释道,“嘿嘿,因为这一周都见不到木耳嘛,所以我就事先给他拍了好多照片,都洗出来放在这本新相册里了,来吧一川,我们一起看木耳照片吧!可是各种版本的木耳呦~~”
齐一川苦笑着凑到夏曲身旁,果然,那厚厚一本相册里全部都是齐寂的照片!
“一川你看!这是工作中的木耳,我偷偷溜到他公司拍的,结果还被他当着员工的面臭骂了一顿,超级没面子……不过这张抓拍得很不错吧?嘿嘿!白衬衣神马的木耳最帅了!颠倒众生的男神有木有?”
“这是吃晚饭时的木耳,没开闪光灯,光线有点暗,不过这种效果有点像是用美图秀秀调出来的怀旧色调吧?呃,美图秀秀啊,那是个美化处理照片的电脑软件……”
“这张绝对经典啊一川!我凌晨4点偷偷潜伏到木耳房间,就是为了抓拍到他睡醒时的瞬间表情——你看!简直萌得溅我一脸血啊!这迷离无辜又会放电的深邃眼神!尤其配上这种方格睡衣!好可爱啊好可爱~~哦……你想起来啦?对,就是他生气把我耳朵揪红,然后满房间追杀我那个早上……话说一川你那天一早的课没迟到吧?”
“嘿嘿这张照片可是好不容易才拍到的呢……我不是觉得照片里的木耳很少笑嘛,就想让他笑一个给我拍,但是木耳那家伙一点演技都没有,死活笑不出来!我实在没辙了,只好使出杀手锏——我用东北话给他模仿了个小沈阳的段子,结果他真的笑了,我赶紧抓拍呀……小沈阳啊,那是个后来一夜爆红的笑星,嘿嘿,下次想逗木耳笑,我再模仿郭德纲试试……”
此时,夏曲刚才的低落情绪已经烟消云散,她兴致勃勃地一张张给齐一川讲解照片背后的故事,丝毫没有察觉到齐一川的目光和心思其实并不在照片上,而在她身上。
其实最初,要说齐一川心里对齐寂和夏曲的“亲密”一点嫉妒都没有,那是自欺欺人,毕竟他们两人年纪相仿,在不知情的外人看来,他们俩才更像是“情侣”。不过随着这奇妙“三人同居”生活的继续,那嫉妒的小小心魔早已从齐一川心头消失殆尽。
对于在那个时空里夏曲和齐寂多年的相依为命,齐一川虽然只能听她描述,但却依然可以想象出他们两个是如何互相扶持着一路走来的。其实即便夏曲什么都不说,齐一川也能够感受到她和齐寂之间无法割断的深深牵绊……
不为别的,就为齐寂工作再忙也记得夏曲每月的特殊日子,他会在她早晨捂着肚子走出卧室时,递给她一杯温热得恰到好处的红糖水……
不为别的,就为齐寂为了不让夏曲发现她养的花草枯死了,总是会悄悄买来同品种的花草移植到花盆中,让她为自己的“园艺技能”而得意洋洋……
不为别的,就为夏曲总是在齐寂洗澡的时候因为担心他煤气中毒而坐立不安,每过两分钟她就要跑到卫生间门口喊话,直到听到他没好气并略嫌烦躁的回答声后她才能暂时安心;而两分钟后,一切就再次循环起来……
不为别的,就为夏曲担心齐寂创业之初操劳太甚、用脑过度,她擅自买回家几大袋核桃、松子等坚果,一颗颗剥开为他准备好,哪怕她的指甲已经磨秃,甚至手指不小心被锤子砸伤……
真的,很多时候两个人之间感情的深重与否,不在华丽誓言,而就静静藏在这一点一滴的生活琐事之中——齐一川明白这一点,所以他能体察到夏曲和齐寂之间令人动容的深情……
“一川,你觉得这张照得怎么样?我趁他回头时抓拍的……”
夏曲的话把齐一川的心思又拽到了现实世界,他轻轻揽住夏曲的肩膀,和她一起看着相片中的齐寂。
……木耳,谢谢你这些年来对她的照顾……我发誓,我会以她后半生的幸福来回报你此前为她的种种付出……
……
火车抵达终点是在第二天下午。
因为这是和齐一川重逢后两人的第一次单独旅行,所以夏曲兴致高涨。晚饭的时候她不顾齐一川的劝阻,贪嘴吃了不少海鲜,结果回到旅馆不久就开始突发高烧、上吐下泻。
齐一川心急火燎的把吐到快要虚脱的夏曲送进医院急诊,结果医生诊断是急性肠炎。
拜那顿海鲜所赐,夏曲人生中最重要的新婚之夜不得不在医院急诊室里一边输液一边度过了……
躺在急诊室的临时病床上,夏曲悲催地望着一滴滴缓慢滴下的药水,后悔得撞墙的心都有了。
“一川,对不起……”她气若游丝地向守在床边的齐一川说,“都是我太任性,要是听你话少吃点就好了……”
齐一川无奈地深深叹了口气,“唉,咱们俩都得记住这个教训……看来还是我心太软了,如果木耳也在,他肯定不管你如何哭闹都会帮你管住嘴巴的。我以后不能太宠着你太由着你性子来了。”
因为心虚,夏曲没有反驳,她只能内疚又幽怨地望着齐一川,“呜呜呜……一川我对不起你,这原本算是咱俩的新婚之夜的,可全被我搞砸……”
夏曲没能继续说下去,因为她略显苍白的嘴唇被齐一川轻轻吻住了。
“别说对不起我这种话,是我对不起你……”齐一川深深凝望着夏曲的眼睛,“是我没有保护好你,才会让你失踪那么多年,才会害得你爸妈伤心欲绝那么早就离开人世……所以这句对不起应该是我对你说才对。”
“一川……”夏曲眼角溢出一颗晶莹泪珠。
齐一川用手指轻柔地帮夏曲拭去眼泪,“我已经等了你十年了,怎么会在乎所谓新婚之夜迟一天还是早一天?两情若是久长时,又岂在朝朝暮暮。”
夏曲深情望着齐一川,没有再开口,因为她生怕自己一张嘴,壅塞在心头的满满感动和深情就会不受控制地宣泄而出,扰乱这夜晚急诊输液室的宁静……
……
病来如山倒,病去如抽丝,这句老话说得不错。
夏曲这次突然发病令她元气大伤,虽然高烧终于退去,上吐下泻的症状也被控制住了,但这场来势汹汹的急性肠炎让她整个人都不好了。
按照医生的叮嘱,她在接下来的几天里都只能吃清淡流食或是软食,还要尽量卧床静养。于是,夏曲期待许久的蜜月之旅就变成了华丽丽的“养病之旅”——齐一川为了夏曲的身体,取消了各项游览观光计划,每天都在旅馆里逼迫夏曲休息,而且为了不给她现在较弱的肠胃增添负担,他狠下心来一点荤腥都不让她沾,到了第三天,夏曲已经馋得两眼冒绿光直想吃人了……
当然了,忍饥挨饿和不能观光游览都对夏曲来说,在某件重要大事面前都是浮云!眼看返程的日子一天天临近,让夏曲纠结万分却又不好意思对齐一川说的是——难道她还要以这处女之身结束蜜月旅行回到A市吗?这也太让人崩溃了吧?!且不说她自己觉得这事寓意太不好,考虑到齐一川她也觉得无比自责内疚。
……呜呜呜怎么会这样……上次和一川结婚就没结“彻底”,婚后还是处女这事肯定没少被木耳他们嘲笑,呜呜……难道这种狗血经历还要再来一次吗?不要啊……
痛定思痛,夏曲决定这回不能再坐以待毙!她作为从20年后穿越而来的“新时代女性”,必须要厚着脸皮想办法把这事完美解决掉!誓死不能再给自己和齐一川留下遗憾!
终于到了离开前的最后一个夜晚,因为这两天夏曲的身体和精神状态都有明显好转,所以晚饭后,齐一川带她到海边散步。一路上,夏曲一直在纠结如何提醒齐一川,虽然都是成年人了,而且已经结了婚,但她发现要想张口说出这种害羞的话题还真不容易……
“怎么了?又开始不舒服了吗?那我们早点回去吧,晚上海风凉。”齐一川见夏曲总是一副心不在焉的奇怪状态,便把随身带的给她御寒的薄外套披在她身上。
咽了下唾沫,夏曲决定豁出去了,她清清嗓子然后拉住齐一川的手,故作随意地说出自己提前瞎编好的话,“那个一川……根据20年后美国某科学家的研究,发现如果在蜜月期怀孕的话,将来生下的孩子会更聪明一些呢……”
齐一川愣了一下,但看到夏曲满脸羞涩垂下眼帘不敢看他,他立刻明白了她的小心思。笑着拍了拍夏曲脑袋,齐一川尽量语气自然不让她觉得尴尬,“是吗?20年后有这样的研究结果啊,那样的事情我是不清楚,不过有件事我倒是很肯定——女性在生病用药时并不是最佳的怀孕时机,把身体调养好了再要孩子,那样对孩子将来健康发育更有好处。”
“呃……是、是吗……呵呵我也觉得……”夏曲碰了一鼻子灰,只能这样讪笑着回答。
望着夏曲一脸悲催的表情,齐一川心里只觉得好笑,他温柔揽住夏曲的肩膀,安慰道,“傻丫头,你的小脑瓜里在想些什么啊?如果是觉得对不起我,那我可以告诉你,我根本不介意——和洞房花烛夜相比,我更在乎的是你的健康。我们还有大半辈子时间在一起,以后的日子还长着呢不是吗?”
幸好夜色掩盖了夏曲的满脸绯红,她扑到齐一川怀里,把发烫的脸埋藏在他胸前,打算“不要脸”的做最后挣扎,“……可是……就这样结束蜜月回去了……也太、太奇葩了吧?就算别人不知道,我也觉得会被嘲笑呜呜……那个……我、我觉得身体已经好了……不要紧……”
齐一川没忍住笑出了声,他怜惜地抚摸着夏曲头发,“何必这么在意呢?”
“就是在意嘛……”夏曲语气撒娇又纠结,心里暗想……上次和你结婚就留下那么大的遗憾,这次我可不能再重蹈覆辙了……要是让木耳知道我回家以后竟然还是处女,他肯定会嘲笑我一辈子,那我这个做麻麻的将来还怎么在儿子面前抬起头来……
既然这么“色情”的话题已经被展开了,夏曲也只能把矜持羞涩暂时抛到脑后,她抬起头撅着嘴撒娇地央求齐一川,“不管你是不是觉得我是个色情的人,反正我这么告诉你吧——我不要就这么回家!你现在觉得我放荡不羁也来不及了,咱俩结婚证都已经扯了,你就认命吧……”
夏曲的表情虽然故作严肃,但还是让齐一川差点笑场,他拼命稳定情绪,认真的反问道,“就这么回家真的会让你很在意吗?”
“嗯!”夏曲目光幽怨地用力点点头,“这么丢人的事我会在意一辈子啊……世界上有几个新娘因为胡吃海塞生病,结果蜜月结束后还是处女啊……”说完最后两个字,夏曲惊觉自己“说漏了嘴”——她以前都没好意思告诉齐一川这件事……
虽然之前已经从齐寂那里知道了这个“秘密”,但此刻亲口听夏曲说起,齐一川的心还是立刻被一种感动和怜惜情绪包围了。他把羞得不知所措的夏曲重新紧紧抱在怀里。
“……那就……如你所愿吧……”
“……嗯……”夏曲把脸颊贴在齐一川胸口,倾听他带给她安全感的有力心跳,因为害羞而僵硬的身体终于慢慢在他体温的温暖下放松下来……
薄云被风吹散,一轮圆月悬挂在星空之中,清澈月光无言照亮了这对相拥爱人面前的暗色海洋。
……
齐寂看看日历,明天就是夏曲和齐一川返程的日子了,后天傍晚他们就能抵达A市。走到窗前,齐寂一边活动肩膀,一边抬头望向天空中的那轮满月。
……也不知道她怎么样了?那么个容易害羞的家伙,真不知道一切是不是进行得顺利,不会被吓坏吧……
……受不了,我干嘛要为她瞎操心?!反正是她和我爸两个人的事,我就别杞人忧天了……睡觉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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