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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2章 顾泽钦生病

  “我这几天要出去一趟,今天下午的飞机。”第二天吃过午饭,临去上班之前顾顷泽对白秋妍说,“这几天小念就交给你了。”

  白秋妍略微抿了一下唇,好不容易关系才缓和了,顾顷泽却在这个时候出差,心里多少有些失落。

  片刻后白秋妍收敛情绪,问他,“你去几天?”

  “三天或者四天,事情解决了就会回来。”顾顷泽淡淡开口。

  “哦。”白秋妍应了一声,低头看着地板,慢慢说,“我会照顾好小念的,你放心。”

  “嗯。”回应了一声,顾顷泽转身就朝外走。

  “那个……”见顾顷泽迈步,白秋妍心里顿了一下,快速拽住他的袖口。

  顾顷泽回身看她,“什么?”

  白秋妍犹豫了一下才开口,“马上就要做四维彩超了,我……等你回来一起去吧。”

  四维彩超可以显示出婴儿在母体里的实时活动图像,能更加清楚的看见婴儿的模样。

  顾顷泽视线落在白秋妍腹部一眼,浅浅的光线射进他的眼睛里,原本冷清的目光,都柔和了起来,他开口,“我尽快回来。”

  白秋妍松开顾顷泽的袖子,“路上小心。”

  等顾顷泽的汽车消失在视线里,白秋妍还望着他离开的方向没有收回视线。马上就可以看见孩子的样子了,她是很希望顾顷泽跟她一起分享这份喜悦。

  第二天一早的时候,白秋妍就收到了顾顷泽发来的短信——我到了。

  虽然内容十分简短,但白秋妍还是很高兴的,至少顾顷泽愿意跟她报备行踪了,这是之前她连想都不敢想的事情。

  顾顷泽去了德国,这个时候应该是刚下飞机,白秋妍怕打扰他休息,没有给他打电话,也回复了一条短信——

  注意身体,早点休息!

  这之后顾顷泽就没有再回复,知道他的性格,白秋妍也没有失落,不过手机倒是被她握了一整天,就连吃饭的时候都没有离开。

  她不是在等顾顷泽回复,而是在考虑要不要给他打一个电话问候一下,可是又怕影响他工作,所以有些犹豫不决。

  晚上一个人睡在房间里,白秋妍觉得床格外空荡。她自嘲,明明跟顾顷泽同床没几天,她怎么这么快就习惯那个人陪在身边了?

  握着手机一直等到九点,最后白秋妍也没有拨通顾顷泽的电话。她躺在床上,怀着沉甸甸的心情还是睡着了。

  夜里睡到一半的时候白秋妍被冻醒了,身上的棉被毫无意外的只有一半盖在身上,另一半被她踢开了垂在床边。

  顾顷泽在的时候空调温度向来不用调高,他走了白秋妍还是习惯性地调到那个温度,却因为没有人给她掖被子而冻醒了。

  白秋妍半坐在床上怔了很久,顾顷泽总是可以让她不知不觉地习惯他的存在,然后彻底依赖上,想舍去都很难,很难。

  床头放的闹钟指针走动的声音在夜里极为大,每一声都像敲击着人的心房,让本来就动乱不安的心,更加蠢蠢欲动。

  已经凌晨三点了,德国那边才晚上九点吧。

  这个时候顾顷泽在那边做什么呢?白秋妍很想听听他的声音,哪怕是冷言冷语的,也好过身边空荡荡的,一点声音也没有。

  白秋妍拿起手机,微微抖动着双肩,一个数字一个数字按下那个她烂熟于心的号码。

  这个时候顾顷泽还没有睡,他很快就接通了电话,看了一眼腕表问,“怎么还没睡?”

  顾顷泽的声音虽然不带着责难,可是白秋妍还是能想象出那人现在的样子,肯定在皱眉。

  “刚醒过来,之前睡了一觉。”白秋妍解释。

  “有事?”这个时候白秋妍打电话,顾顷泽很自然就会这么想,但听她的口气又不像小念发病了。

  “没有,有些睡不着。”白秋妍说,“你还在忙吗?”

  “不忙。”顾顷泽淡淡吐出这两字。

  其实他马上要睡觉了,刚从浴室出来就接到了白秋妍的电话,今天下了飞机顾顷泽并没有回酒店,而是直接就去工作了,一直到现在才忙完。

  “为什么会睡不着?”顾顷泽问,声音听不出任何疲倦,但事实上他已经超过二十四个小时没休息了。

  孕妇是嗜睡的,几乎每次都是白秋妍比他先睡着,顾顷泽不明白怎么她就突然失眠了。

  “可能白天睡的多了,所以现在不困。”白秋妍没有把真正的原因告诉顾顷泽,停顿了一下,她问,“工作还顺利吗?”

  顾顷泽坐到了床上说,“还好。”

  听见那边关灯的“吧嗒”声音,白秋妍才意识到顾顷泽要睡觉了,她忙说,“我也没什么重要的事情,你早点睡吧,下次再聊。”

  白秋妍正打算挂断电话的时候,那边的顾顷泽却突然开口了,“聊一会儿也没事,反正现在也睡不着……如果你困就算了。”

  白秋妍怔了半晌才挤出两个字,“不困。”

  感觉自己的话太过生硬了,白秋妍咳了一下,“我不困,白天的时候睡了一下午。”

  那边淡淡“嗯”了一声,之后白秋妍就感觉词穷了,不知道该说什么了,空白了几秒她有些如坐针毡,生怕顾顷泽会挂断,不断在脑海里搜索可以跟顾顷泽聊的话题。

  白秋妍正思索的时候,顾顷泽开口了,“小念怎么样?”

  “他很好。”白秋妍连忙接话,把今天小念做了什么原原本本跟顾顷泽说了一遍。

  顾顷泽很少开口,但每次没有话说的时候,他总是会挑起一个新的话题,就这样他们不知不觉聊了一个多小时。

  德国那边马上就要十点半了,白天顾顷泽还有工作,白秋妍也不好意思打扰他太晚,又聊了几句她就挂断了。

  挂完电话白秋妍又重新钻回了被窝里,刚才跟顾顷泽打电话是一时冲动,没想到他们竟然能聊这么长时间,简直不可思议。

  白秋妍把脑袋埋进被窝里,嘴角忍不住弯了起来。最后还是抵不住困意,带着愉悦的心情睡着了。

  第二天醒来被子还是没老实的盖在身上,白秋妍坐了起来叹息。她睡觉特别不老实,以前在孤儿院的时候还没有这么夸张,因为大家都挤在一起根本就没空间让她动来动去的。

  离开了孤儿院自己一个人在床上睡的时候,她才发现这个毛病。现在还算好了很多,之前有一次她甚至从床上滚到了地上。摔下来的时候被子垫在身下,所以她根本就没有惊醒,反而睡得很安稳。

  白秋妍揉了揉有些刺痛的太阳穴,昨晚她只睡了几个小时,根本就没有睡足,到现在还有点困,虽然如此白秋妍还是起来了。

  下午的时候白秋妍总是忍不住去瞄手机,午觉都没有睡好,她总是觉得手机响了,稍微一些动静就能让她惊醒,可是看见安静躺在一旁的手机,她也只能抿抿唇,躺回去继续睡。

  吃完晚饭顾顷泽打了一通,算算时间那边应该是午饭时间。小念跟他讲了半个小时,白秋妍在一旁安安静静的听着他们聊天。

  最后小念还是把电话给了她,白秋妍心里一阵惴惴,为了压制那种情绪,她的语速十分缓慢,生怕顾顷泽听出她声音的异样似的。

  “吃饭了吗?”白秋妍问。

  “刚吃完。”顾顷泽回复的十分简练。

  “哦。”白秋妍的调子拉的很长,故意在拖延时间,终于被她想出一个话题,她忙问,“德国那边……”

  白秋妍还没说完,顾顷泽那边就突然冒出了一个男声,好像是在跟顾顷泽讲话,对方说的是德语,她一点也听不懂。

  顾顷泽的德语很不错,跟那个人说了一句什么,那边才停止了声音,然后白秋妍就又听见顾顷泽的声音了,“我这还有点事情。”

  白秋妍略微愣神后,连忙说,“好,你去忙吧。”

  挂断了电话白秋妍握着手机怔了很久,他好像真的很忙,吃饭时间都这么短。人们只能看见顾顷泽的成功,可却没人注意到他背后付出了多少。

  就算是有钱,那也是他付出努力挣出来的,还真的无可厚非什么。

  第二天一早洗涑完白秋妍就意外接到了顾顷泽的电话,她万分错愕,要知道这个时候德国已经凌晨了,顾顷泽竟然还没有睡!

  白秋妍接通了电话,也没等顾顷泽说话,她就先开口了,“怎么还没有休息,工作很忙吗?”

  顾顷泽摁了一下突突直跳的太阳穴,淡淡的声音有些倦意,“刚忙完,准备要睡了。你之前不是有话要说吗?”

  听出他的疲倦,白秋妍略微抿唇,片刻后她才讷讷说,“没什么事情……累就要休息,小念我会照顾好的,你不用这么拼的。”

  估计他连倒时差的时间都没有,就投入到工作了吧。每次顾顷泽出国出来就一副很疲惫的样子,大概是担心小念的病情,可是工作上又是非他不可的事情,所以只能快点解决然后赶回来。

  白秋妍语气透着关怀,还有连她都难以察觉的责备。

  顾顷泽神情微顿,不过一瞬他就恢复了常态,“这边已经没什么事情,如果不出意外明天晚上就可以回去了。”

  白秋妍动了动唇,胸口涌动着很多情绪,可她也只能涩涩说了一句,“嗯。”

  挂断电话,白秋妍喃喃重复了顾顷泽的话,“明天晚上……”

  明天晚上就能见面了吗?才不见几天而已怎么就那么想见到他呢……大概是顾顷泽在她看不见的地方,如此疲倦,让人心疼。

  这之后顾顷泽就没有再打电话过来,白秋妍也没有主动联络他,生怕因为她耽误他本来就不多的休息时间。

  因为惦记着顾顷泽回来的事情,第二天晚上白秋妍十点都没有睡下,想要等着顾顷泽,可是到了凌晨他还是没有回来,手机也在关机状态,最后白秋妍握着手机睡着了。

  她本来睡得就不太踏实,稍微一些动静就能让她醒过来。迷迷糊糊中感觉有什么人靠近她,手里一空,手机也被人拿去了。

  白秋妍睁开眼睛,大脑还没有反应过来,下意识就叫出了顾顷泽的名字,“顷泽?”

  “睡吧。”顾顷泽弯腰给她掖了掖被子,黑夜里他的声音低的厉害,隐约有些哑。

  白秋妍意识还有些模糊,听见他这么说,就要闭上眼睛,可是看见顾顷泽转身走了出去,她伸手就拉住了顾顷泽。

  真实的触感,倒是让白秋妍清醒了一下,她不明所以的问,“你不休息吗?”

  “我去客房睡。”顾顷泽拨开白秋妍的手,“你好好睡吧。”

  说完就走了出去,直到房门关上了白秋妍才彻底醒了过来,但还是有点没反应过来。

  看顾顷泽刚才的样子也不像排斥她,可是为什么他要去客房睡?白秋妍坐了起来,有些想不通这个问题。

  明明之前还好好的,怎么回来之后就不愿跟她同房了?这中间发生了什么事情?这下白秋妍是真的睡意全无了。

  白秋妍想了半天也没有想通,有些害怕她跟顾顷泽的关系再回到从前那样,最近她实在太草木皆兵了,稍微有一些异常就让她方寸大乱,因为她一点也看不透顾顷泽是怎么想的。

  空坐了半个小时也没有任何头绪,突然她想起一件事情,刚才她拉住顾顷泽时,对方的体温好像有些高,而且他说话的时候嗓子都是哑的。

  难道是感冒了?

  在白秋妍记忆里顾顷泽是很少生病的,她只见过两次,就算生病顾顷泽也跟正常时候没什么区别,看不出一点病态。

  他总是那么强势,就算生病了也不肯露出半点虚弱的样子。

  那个人啊,是该说太要面子了,还是意志力太强?

  最后白秋妍还是披了一件衣服走出了房间,站在客房门口她迟疑了一下,还是推门走了进去。

  白秋妍并没有开灯,打开手机的手电筒照亮。她轻手轻脚走近床边,看了一眼熟睡的顾顷泽,在心里叹息了一下。

  这几天肯定没有好好休息,不然他不会听见开门声还不醒,顾顷泽睡觉向来很轻。

  白秋妍伸手覆到了顾顷泽的额头上,手下的肌肤很烫,她连忙打开房间最暗的一个壁灯,这才看清楚顾顷泽脸上不太正常的红晕。

  光亮让顾顷泽不舒服的皱了一下眉,但是长时间连续没有得到充分的休息,让他最终也没有醒过来。

  白秋妍拿着手机走了出去,去客厅找到医药箱,从里面找出体温计,在顾顷泽的耳廓里测了一些体温——三十九三度。

  其实在德国时顾顷泽就开始不舒服了,登机回来的时候他的体温就已经达到三十九度了,但是顾顷泽表现的跟常人没有什么区别,安检人员在完全不知情的情况下,让他这个病号搭乘了飞机。

  看着电子体温计显示的数据,白秋妍有些犯难地看了一眼顾顷泽,不知道该不该把他叫醒去医院吊瓶,这个数据已经是危险值了,如果不处理再烧下去就危险了。

  白秋妍从医药箱拿出退热贴,贴到了顾顷泽的额头上。给顾顷泽又盖了一条棉被,空调的温度也被她调到最高。如果半个小时顾顷泽体温还是这么高,她就只能打电话叫救护车了。

  这么一番折腾,顾顷泽就算再困也醒了,感觉额头有些什么东西格外清凉,他伸手碰了一下。

  见顾顷泽睁开眼睛了,白秋妍连忙凑近他,“怎么样,很不舒服吗?你等着我去给倒杯水喝。”

  还没等顾顷泽开口,白秋妍就已经走了出去,再回来的时候她手里端着一杯水和退烧的药,“把药喝了吧,如果你觉得难受我们就去医院。”

  “不用。”顾顷泽坐了起来,声线十分哑,所以显得格外低沉。他接过白秋妍递过来的药和水,喝了下去。

  看出顾顷泽还是很累,白秋妍从顾顷泽拿过水杯,放到了一旁的桌子上,“时间还早你再睡会儿吧。”

  虽然生着病,但是顾顷泽的眼睛还是很清明,他看了白秋妍一眼,对她说,“只是普通的感冒而已,睡一觉就好了,你回房去休息,我没事。”

  白秋妍没说话,坐在他旁边,垂着眼睛静静看着隆起的腹部,很长时间之后她才开口,“你睡吧,我就在这里待半个小时。”

  如果顾顷泽的体温还在上升,她也能及时发现送他去医院,不然就算回去之后她也睡不着。其实不是不知道,顾顷泽不想她留在这里,是不想传染给她,可是……

  她也担心他啊!

  顾顷泽的手倏地攥紧了,最终他还是什么也没说。

  退烧药里有安眠药的成分,再加上顾顷泽本身就很疲倦,没一会儿他的意识就有些朦胧了,最后还是睡着了。

  看着睡熟的顾泽顷,白秋妍很用力的抿着嘴唇,才能忍下心里的酸涩。她慢慢的靠近顾顷泽,低头很轻很轻的在他嘴角落下一个吻。

  他的唇很烫,那种温度灼的白秋妍心很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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