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很努力地想要忘记生活的不幸,可是生活没有想要轻易地放过我们。
“我说不用你们管我的事情。”少年的语气中尽是无情。
“我们怎么可能不管。”周彦柯对于事情的来龙去脉不是十分清楚,但是他已经大概知道了发生了什么。“许渭我一直以为你是个聪明人,现在看来你真是愚蠢透顶!”
“蠢与不纯我不需要你们来定论,总之有一点我不需要你们来管我的事情。”
少年的脾气微微收敛了一些,“如果,如果你们当我是朋友,就请完成我最后的唯一的心愿?”
周彦柯抬起头来,目光冷酷:“你唯一的心愿?那沈倾城呢?到底为什么,我倒现在都不明白你妈是自杀的,你为什么承担这样的罪责!”
许渭的沉默让周彦柯更加生气,“你有没有想过你这样的举动,对她对我是什么样的伤害?沈倾城的话没错,你有没有想过就连你母亲都不会愿意看到你现在这个样子的!你自己傻自己蠢,好,我可以不管你。你凭什么让沈倾城陪着你哭陪着你痛。”
“好了,不要再说了。”她转过头去看着周彦柯,“为他担心难受是我心甘情愿的,就算我累死痛死也和他没有一点关系。”
周彦柯真是无话可说,许久之后,“服了,服了,真是服了你们两个,还真是天造地设的一对,一个个那么关心对方却又死撑着,好,好,随便你们。”
“许渭你记住,你!我是一定要救你出来的额,无论你是恨我也好,怨我也好。我们再说。”
“我不会给你们这样的机会的!”
周彦柯反击之前,沈倾城开了口,“这里不属于你,我们会让你回到属于你的地方去。”
“属于我的地方?”少年冷笑,“这个地方哪里会有属于我的地方。”
她心中的答案清晰明了,他不属于这里,也不属于她身边。他属于每一个闪光的地方。原来潜藏在她心中的惴惴不安来自这里。因为无论他在哪里,他永远不属于她身边。
周彦柯觉得胸闷一个人先出去了。他告诉沈倾城他在外面等她。
周彦柯的离开让原本寂静的空气显得更加冷清。
“奶奶临终前说了什么?”
少年陷入了沉默,他没有忘记了奶奶的过世,只是忘了这与她有关,潜意识里竟然觉得这是平行时空互不干扰的两件事,他忘了她经历着多么巨大的苦痛。而他们之间的不可能变成了一条更加宽广的河。
“只是些不可能的话。”他总觉得自己的冷酷无情可以打击她所有的积极。
她期盼地看着他,“那你拒绝她了吗?”沈倾城很清楚奶奶过世前会和许渭说些什么,她只是想知道许渭有没有在奶奶最后的时候让她留下遗憾离开这个世界,应该不会吧!
“嗯。拒绝了。”
她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
“我不知道奶奶快要不行了,所以实话实说了,包括我坐牢的事情。”
“够了!”她深吸一口气,“如果你想用这种方法让我讨厌你,那你就错了。我相信你一定不会做这种事情。”
“凭什么?”他是不是该为她的相信感到高兴,许渭在心里自嘲的想。
“凭我的心相信你。所以你说的这些我不会相信。今天我们就先走了,有时间再来看你。”
她转身离开视线却避开他,因为她害怕看到他的脸会不舍,会难受,这样说再见就会变得很难。
“等一下。”他喊住她,声音近似于乞求,“能不能让这件事情到此为止,拜托你了。”
鼓起所有的勇气,她对上了少年的眼神。那双漂亮的眼睛里写满了诚意。
她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沉寂在心里的怨气一下子就蓬勃出来,除了怨气还有无穷的眼泪,“许渭,你不觉得你很过分吗?你明明知道你对我而言的意义,却让我眼睁睁地看着你毁了自己。明明是你要先开始的,你凭什么这样对我?”
她的眼泪换了的是他带有歉意的沉默,“对不起。”
“我要你不是对不起,而是你可以回到你自己的生活。”即使那个生活了没有我,我只是希望你还坐会那个闪闪发光的许渭就好了。
“沈倾城,忘了我吧!然后重新开始你的生活,忘了你曾经遇到过一个叫许渭的人,忘了你曾经爱……把你和我过去都忘了吧!”
“你怎么会变得这么自私,我是机器吗?说格式化就可是什么都忘了。那你从一开始就不应该出现啊!”
“是我不该闯入你的生活,是我不该爱上你,是我不该把你拖入我不堪的生活。都是我的错。”
她哭得更凶了,“许渭!你告诉我到底为什么?你情愿毁了你的一生待这里,你倒是说呀!”
沈倾城知道自己只是在无力取闹,她没想过他会真的说。
少年看着她,似乎又变成了她熟悉的温柔。
“那天晚上我看你睡着了,所以一不小心说出了所有的事情,那是第一次也是唯一的一次我会再次提起这件事。如果不是因为我,我妈根本就不会想要杀死许为民。如果不是我,我妈根本就不会死。”
“这不是你的错。况且你已经很努力的想要阻止这件事情了。所以……”
“可我还是失败了。就算我很努力想要去忘记,可我还是一直的记着我妈妈因为而死,最可笑的是,许为民没死。”
“你不要这样。”他的神情让她看着心疼。
“你知道为什么第一次见你我会把你留下来吗?我那么想死,可是你却说了和我妈一样的额话。其实我早就不想活了,可是我妈的话一直在我耳边。我妈拿出了她的全部生命只是为了让我好好活下去,我有什么样的理由去结束的自己的生命。”
“所以你一直在等一个意外,放弃你本能,想去结束你的生命?”
“没错。”他笑了笑接着说,“可是每一次都被你不小心给截断。到后来干脆放弃了这样的想法。”
“可是继续待在这里,你觉得你妈妈不会难过吗?”
“会啊,她肯定会难过。可是我管不了这里多,如果我把所有的真相说出去,那我妈不就是那件案子的凶手吗?那她不就犯下了杀人未遂的罪吗?许为民那么该死,可是老天我和我妈,他没有死,死的是我妈。在我所有的记忆里,我妈妈就没有过过一天的好日子,没有哪一天,脸上不是青的,肿的,没有一天不会被许为民打的头破血流。该死的是他许为民,不是我妈。现在凭什么让她死了还来承担这样的罪名,这样对她不公平!”
“那对你就公平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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