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爸爸看见顾盼的反应奇怪，这才感觉出顾妈妈的表情也不正常。

　　“难道你知道自己是怎么回事？不会是你偷偷去过医院，医生到底说了什么？素霞，你不要瞒着我，有天大的事情都有我帮忙顶着！”顾爸爸脸色变得难看起来，“现在医疗这么发达，有什么病都能治！咱家又不缺钱，你放心，国内没有好的诊治方案我就陪着你去国外......”

　　“大过年的你咒我什么呢？”顾妈妈轻声骂着，瞥了他一眼，“你这人也是没有记性，当年我怀盼盼和培培的时候都是吃什么吐什么。”

　　顾爸爸听见这话一皱眉，看见顾妈妈把手放在小腹上，脑子里突然灵光一闪。他的表情真是来了个大逆转，从担忧到迷惑到错愕，片刻之后才是欣喜若狂。

　　“素霞，你有了？”他一边搓着手一边问着，紧张地盯着顾妈妈。

　　顾妈妈轻轻点点头，脸红的更加厉害。今年她都四十六岁了，这么大年纪还怀孕，说出去她自己都觉得丢人。可这孩子已经投爹投娘的来了，又不能不要这条小生命。

　　“太好了！太好了！”顾爸爸激动的嚷起来。

　　“你小点声。”顾妈妈朝着楼梯瞧了一眼，“别让孩子们听见，丢了老脸！”

　　“这有什么丢脸的，她们姐妹知道了肯定高兴。”

　　“哼。”顾妈妈冷哼了一声，脸色沉下来。

　　“怎么了？我哪句话说错了？”顾爸爸赶忙问着，“你别动气，哪惹着你就说出来，我改就是了。”

　　“你就是嫌弃两个闺女，总想再要个儿子。我可告诉你，别做美梦了，这一胎百分百又是女孩。当初我怀盼盼和培培，反应跟现在一模一样！”顾妈妈气呼呼的说着。

　　“我没有。”顾爸爸赶紧申辩着，“不管男孩女孩都是咱们的孩子，我都喜欢。这么多年以来，你什么时候看见我重男轻女了？两个闺女挺好，知冷知热。再来一个老闺女更好，就有三件小棉袄了！”

　　“口是心非。”

　　“我发誓，我心里就是这么想的！”顾爸爸立即举手发誓，“咱们过了这么多年的日子，你最了解我的为人，我什么时候心口不一过？”

　　顾妈妈的脸色这才好看了许多，刚想要开口说什么又感觉有些恶心反胃。顾爸爸赶忙端了热水过来，轻轻拍着她的后背。

　　“老婆，咱们的三闺女马上出生，为了她的出生合法，咱们该去办复婚手续了吧？”

　　“哦，原来你跟我复婚是为了这肚子里的孩子！”顾妈妈已怀孕，激素失衡，明显有些蛮不讲理。

　　顾爸爸听见这话又开始哄，难为他笨嘴拙腮搜肠刮肚的讲尽了好听的话，这才把顾妈妈哄过来。

　　“你有什么想吃的，我去弄。”

　　顾妈妈想了想，“我就想吃山枣，不要买的那种。就要咱们年轻时候上山摘的那种，小小的酸甜酸甜的。”

　　这可让顾爸爸有些为难了，这个季节大雪封山，哪里去找山枣？

　　“成，你等着，我这就去给你寻摸！”顾爸爸说完拿起车钥匙就走了，顾妈妈在后面喊都没喊住。

　　顾盼站在二楼阳台看见顾爸爸开车离开，忙下楼去瞧。

　　顾妈妈正拿了盆要和面，顾盼见状赶忙接过去，“你就坐着休息，我们来干。一会等爸爸回来，看见你干活还不得骂我们。对了，爸爸出去干什么了？”

　　“没事，去买东西了吧。”顾妈妈转身给顾爸爸打电话，可电话一接通铃声在沙发上响。顾爸爸着急走，连手机都忘记带了。

　　顾盼见了赶忙说：“爸爸这么大的人不用担心，你先去沙发上靠一会儿。怀孕的人容易疲倦，得好好休息。”

　　“怀孕？”培培一愣，跑到顾妈妈跟前，盯着她的肚子瞧起来，“妈，你肚子里有小宝宝了？她会动吗？我摸摸行吗？”

　　“傻丫头，这才一个多月，现在还没正式成型呢。”顾妈妈温柔的笑着。

　　顾培显然有些觉得可惜，“妈，他是弟弟还是妹妹啊?”

　　“你喜欢弟弟还是妹妹？”顾妈妈笑着问。

　　“我当然是喜欢妹妹，她可以穿我小时候的衣服，玩我玩剩下的玩具，还可以跟我睡一个房间。可是我还是希望妈能生个儿子！”

　　“为什么？”顾妈妈不解地问着。

　　培培人小鬼大的回着：“我大伯、三叔、六叔、七叔家里都有儿子，就爸爸生了我们姐俩都是丫头片子。那些年，奶奶总是拿这个说事，明里暗里给你气受。她愚昧不知道生儿子生闺女在男人身上，就说是你没本事生不出儿子来。别看眼下奶奶大变性，可没儿子就是个遗憾。妈，这回你一定要生出个男孩来，给她们都瞧瞧！”

　　顾妈妈从来没想过，一向看起来大大咧咧的二闺女心思这般细腻。看来，那么多年在顾家忍气吞声的做小媳妇，不仅让她心中留下了阴影，对孩子也造成了影响。

　　还不等顾妈妈说话，顾盼笑着说：“这事你跟妈妈说没有用，生男生女从科学上讲是男人决定的。而且你现在跟爸说也没用了，结果已经在妈肚子里。你只能祈祷，九个月之后你会多一个弟弟。”

　　“你们放心，弟弟妹妹都一样。我跟你爸不会重男轻女，其他人的意见根本就没有立场，不用理会！”如今的顾妈妈早就不是以前的她了，对于肚子里孩子的性别真是没有半点期望。能不能生出儿子，对于她来说根本就不是事。只要她想成为顾家的媳妇，谁都阻止不了，她不必把幸福赌注压在这个孩子身上。

　　说话的功夫，顾盼已经和好了面。肉馅是提前搅好的，再剁些白菜兑进去就可以了。

　　晚上八点整，电视里开始直播新年联欢晚会。顾妈妈惦记顾爸爸，站在窗口往外望。

　　快到九点，顾爸爸才回来。他裹着一股子冷风进来，顾不上旁的，从怀里掏出个塑料口袋来。

　　“素霞，你看看这个是什么？”他喜滋滋的说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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