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瑾城被她的问题搞得哭笑不得,想说自己为顾曼娆守身如玉二十几年,除了分手的时候自甘堕落,平时洁身自好得很。可又怕她生气,但若是骗她,恐怕后果更严重。
就这样纠结着支支吾吾,连他自己都没注意,两个不得已“凑合”在一起的人,倒比热恋的情侣还腻歪。
他看着方旖诺不问清楚誓不罢休的样子,想着如何周旋应对,好在,不论生意还是法律,讲究的都是攻守有道。既然不能直接应对,干脆以攻为守,把厚脸皮进行到底。
“旖诺,我们回家吧。我忽然想起了很重要的事情要做。”林瑾城正色道,连东西也不买了,拉着她就往商场外面走。
方旖诺不明所以,还以为他是借故逃脱,满脸地不高兴,一路都不再跟他说话。
车子开得不慢,若不是念着她有孕,他还想开得再快一点。
回到家,旖诺就进了房间,想着他要是装模作样去了书房,自己一定要狠狠哭一场。
她自己也不知道怎么了,可能是借着有孕,所有情绪都不用遮遮掩掩,生气就是生气,吃醋就是吃醋,比不上也要比一比,反正她肚子里有孩子,他的孩子,她争一争又怎么了。
这在以前,是高冷矜持的方旖诺连想都不敢想的。
可林瑾城却跟着她走进了卧室,一进屋便把门关了。他脸上的笑意渐浓,像是一个温柔的陷阱,直接把她抱在腿上坐好,哄着问到,“你最近这是怎么了?非.礼来,轻.薄去的,是不是在暗示我什么?”
方旖诺的心一下子跳得极快,她是想他多在意自己一点,可也没想到竟引得他这样想。两个人自酒醉之后根本没有什么亲密的举动,出门互相扶着也都不过是为了孩子,怕她摔了而已。
天知道,谁家扶孕妇,要这个样子?
两个人自欺欺人久了,都忘了真心是什么样子了。
还好,那点子最原始的欲望最诚实,无爱不欢。
低头吻上她的唇瓣,林瑾城的手开始不老实起来,方旖诺脸颊通红,略带担忧地说到,“会伤到孩子的。”
这话放在以前,他会觉得她是拿孩子当借口,不愿跟他亲近。
可两人也生活在一起三个多月了,所有的拘谨和距离一点一点被打破,有些事早就不那么避讳了。比如他会陪她产检,会摸她的肚子,会对着孩子说话,也会亲吻她的手背和脸颊......
那些为人父母会做的事情,他们一样不落。可那并非是因为爱孩子而做出的戏,而是因为彼此相爱,才自然流露的天性。
所以如今,他信她是真的担忧。“不会,都三个月了,医生都说可以了。”
“你还问了医生这些么?”脸羞得更红了,他总不会连这些都打听了吧。
“你第一次去产检时,医生说首尾三个月不可以。”
“所以你就记着了?”
“特意记着了。”
“林瑾城!”
她之后要说的话都被他截了回去,那原先本末倒置的感情,像沙漏一样,正在一点点逆转回去。
不知道什么时候,他已经将她推倒在床上,虽然她肚子还没有突显得厉害,可他还是怕压着她,所以姿势极其别扭,手撑着床久了,又酸又麻。
“我不想做。”旖诺从他细密的吻下寻了个缝隙,赶快说出一句话来。
“为什么?”这次换林瑾城有些不高兴。身下女人因着怀孕的原因,胸前风光格外美好,身上的肉稍微多了一点,摸起来手感更好了。“你勾.引完我,又不负责?”
“谁勾.引你了,是你自己想入非非的。”方旖诺抗议,这男人简直恶人先告状。
“你看看你现在的样子,细腰丰臀,本来就诱人得很。”林瑾城伸手覆上,方旖诺咬着唇都没忍住叫出声。
“不要脸。”骂完他,复又小声嘀咕着,“你不觉得我现在又胖又丑么?你是不是审美有问题?”
林瑾城笑笑,声音都有些哑,他实在按耐不住,可还是解释着,“不是我审美有问题,是你们女人认知有偏差。任何男人都喜欢丰臀酥胸,不喜欢瘦的一把骨头的纸片人。”
“那你是不喜欢我以前了?”嘟着小嘴儿,好像他说什么,她都不满意。
“你以前也不是纸片人啊。”
“可我以前比现在瘦啊。那你就是不喜欢我以前瘦的样子。”
“我喜欢。你胖瘦我都喜欢,好了好了,瘦成纸片人也喜欢,像这样丰满一点也喜欢。”
“那你是更喜欢现在的我,还是以前的我?”
“都说了都喜欢。”
“以前也喜欢?”
“喜欢。”
“你以前也喜欢我?”
“喜欢。”
把喜欢以前的我,换成以前也喜欢我。方旖诺在床笫间和林瑾城玩着文字游戏。虽然她知道她在自己骗自己。男人床上的鬼话怎么能信。
可是这一刻,她愿意听,愿意信。这样的情话,哪怕是虚假的蜜语,靠不住的海誓山盟,只要是他说出来,说给她听,她就满心欢喜。
爱一个人,本就未必是两个人的事。
这样单纯美好的爱慕,倾心托付,哪怕只是独角戏,都好过和不爱的人相守终生,如牢笼一般彼此折磨。
林瑾城丝毫没有注意到她的小心思。可他答的却是实话。
他喜欢她,不论她什么样子,他都喜欢。
现在,以后,他都想和她在一起。哪怕知道自己已经做出了选择,因着这个选择,两个人可能不会有未来,但在此时此刻,他私心里,只想成全自己。
成全自己片刻的圆满,连同那些以前,也加上她的身影。
也许连他自己都不知道,这以前的喜欢,也是真的。像是生长周期缓慢的种子,比别的植物,破土地晚了些,却并非从未存在。
总有一些人,彼此间的缘分绵长,却要在相处很久之后,才擦出火花。然后后知后觉地发现,原来,以前就喜欢。
原来,你一直在我身边。不论周遭人事如何更替流转,唯有你,一成不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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