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去见安怡的时候是监狱打的电话,所以我怎么可能给她准备什么毒药?而且我要是真给她药,她会收吗?她只会当场戳穿我吧!”那才是恨她的安怡啊。
她渐渐地冷静下来,再抬眸忘他的时候,第一次这么不确定,这个让她爱了这么多年的男人,他们之间,还有信任吗?
不再落泪,当他再次拥着她的时候,她也不过是轻轻地靠着他怀里,不挣扎,她知道自己现在需要有这样的一个依靠。
他们之间的信任,小醉现在已经很失望。
他们会离婚吗?
在不久前她还是那么的肯定,可是就是这件事之后,她真的突然明白,这世上没什么事情是不可能的了。
中午娘娘又来陪她吃饭,两个女人去洗手间的时候娘娘才说实话:“还是他在的好吧?最起码有个人时时刻刻陪在你身边。”
“让你不要告诉他!”小醉淡淡的说了一句。
当然不会怪娘娘,毕竟人家是为了她好。
不过其实这次她原本也想看看,如果她一直不说,如果他一直不知道,是不是他们就要离婚了?
那几个字深深地在她的心里,留下了再也抹不掉的疤痕。
曾经以为自由恋爱的婚姻该是多么美好啊,他们相爱,真挚的。
他们那么珍惜对方,一定不会像是那些最后有不好收场的婚姻。
但是……
到底经不起考验的。
是婚姻?
还是爱情?
又或者是人心?
“让我看着你自己佯装坚强?什么经历都比这种经历来的让人惊恐,就算你被强了我都可以不吭声,但是这件事,我怕我不说将来会后悔。”
娘娘抓住她的手,洗手间里两个女人轻轻地拥抱着:“醉啊,这一生,我都会是最疼你的女人。”
这话……
小醉笑了,眼却是模糊的。
深青色的装潢里原本有些冰凉感,这一刻却是温暖的。
一个女人对一个女人,把话说到这份上,情分肯定是不需要怀疑的。
小醉是感激的,总算还有人对她全然的信任,总算还有人一直站在她的角度。
洗手间里也是片刻的宁静,当有客人进来的时候看到两个女人抱在一起,吓的移不开眼。
两个女人出去的时候两个男人已经聊了一会儿,看到两个女人都红了眼,禁不住都若有所思,却谁也没问什么。
只是当傅忻寒深深地看着小醉,小醉却只是抬眸对他笑了笑。
傅忻寒看得到,她在微笑着,可是……
终究是受了伤,那么远……
“张恩还记得吗?”吃着吃着,沈彬问了一句。
小醉抬眸:“是!”怎么能忘?
“你有空不妨去见见她,这个女人跟安怡一直关在一起,对死前的一些动态应该是最清楚的人。”沈彬的话不无道理。
小醉其实也想过,但是去见张恩吗?
她其实一直觉得张恩跟她没有半毛钱的关系,如果不是身边这位,不自禁的就看向他,他可以对那么多女人无情,可是,有情又怎样?
不能完全相信,再爱……也是不爱。
心,突然一痛!
他是不是已经不再那么爱她?
就在爷爷跟安怡离开的那天早上,她还觉得他们是相爱的,尽管那时候有点冷战。
可是现在,她的心,越来越沉,爱情,终究只是年少时的一种向往?
又或者一时冲动?
“小醉,一定要去啊,就算不为你自己跟负心汉,也要为了你们的阳阳跟格格啊,可不能让他们小小年纪就没妈妈的陪伴!”
当娘娘没心没肺的这一句,小醉不得不白了她一眼,这丫头,哎!
傅忻寒心里自然有想法,她会去吗?
她那么倔强的性子,不过为了阳阳跟格格,她一定会去的,就算再多的犹豫,一到了孩子身上,她是真的不会有半点的顾虑。
孩子早就成了她身体的一大部分。
见了小海之后她其实是失落的,见张恩……
其实她心里有感觉,还是会失望。
但是下午三点,她已然坐在了那个位置。
张恩倒是比她想象中的更要从容一些,似乎,这次到来她早就想到。
于是小醉不自禁的垂眸笑了笑:“原本我想,张大小姐见了我,一定恨不得吃了我。”
张恩淡淡的笑了笑,一头的短发下包裹着那张素颜,却比曾经妆容太浓更多了几分女人味。
干净的一尘不染的指甲,柔荑捏着电话:“如果是一开始见你,我肯定恨不得掐死你,但是后来……不过你别妄想我会帮你,我很可怜你,但是,我不会帮你的!”
张恩的心里还是不服气的,看着小醉今天依然这么没脾气的样子,她突然想看看小醉要被逼疯的样子。
安怡的死,其实打击最大的是张恩。
张恩看着那些人把安怡拖回牢房,又看到安怡歇斯底里的吐血身亡。
亲眼看着一个跟你已经很熟悉很熟悉的人死,她们一同在监狱里跟那些女人斗心眼,每天一起吃饭一起睡觉,一起出去,而今,她孤零零的一个人。
但是知道这心情的人几乎没有,因为,在牢房里就她们俩关系最好,而那些老油子早就习惯了看人死。
那一刻,张恩抱着安怡,祈求她别死,安怡的手伸向半空,手指上都是血。
张恩在回忆着,那场,她大概一辈子都不会忘。
临死前,那双眼睛瞪的那么大,似是还有好些的心事,她的嘴巴张张合合,似是要喊那个女孩的名字。
但是最后,却只是有泪水滑过眼角,手垂下的那时候,她死在了张恩的怀里。
张恩想着那场面,竟然忍不住攥紧了电话:“你恨她吗?”
声音却是那样的轻。
小醉抬眸,静静地望着她,听她又问:“她到死都要给你这样的劫难,你难道就没有一点的恨她?”
世人都不会明白,她从不会恨一个人超过一天。
当时可能很生气,也会恨,但是过后,就那么烟消云散。
有时候娘娘跟之美说她没心没肺,她以前还不想承认。
但是这一刻,她突然难过的笑了,大概真是没心没肺的。
不然怎么会不恨?
“她死的那天,有些恨!但是现在,没有了!”
她轻轻地声音,低笑着摇了摇头。
人真的是很奇怪的东西,那个人已经死了,带走了所有的烦恼。
留下的这一点烦恼,算什么呢?
如果安怡真的是服药死的,如果不能保住小海,那么最后,她会代弟弟受过。
但是,那是最坏的打算。
她其实心里有个打算,如果监狱的人一直不说出小海,那么,她自然也可以不承认。
既然小海是被保护的,她只要证明药不是她给的就行。
于是,就算张恩不愿意告诉她些什么,其实她也不怪,这一趟原本就没打算有收获。
但是她要走的时候张恩突然叫住她:“你会让我见傅忻寒吗?”
小醉微微抬眸,却还是笑了笑:“见了又能怎样呢?”
张恩没再说话,是啊,见了又能怎样呢?
想着自己现在苍白的样子,脸上没一点颜色,头发也干枯的要命,最后,却是她自我嘲笑了一番。
小醉出了监狱,他在门口等她,看她出来后把车子开到门口:“有收获?”
她坐在他旁边的位子,摇了摇头,然后轻声道:“她好像想见你!”
现在,心里一点都不介意了。
而傅忻寒却滞住,心里像是被捅了一把刀子。
她这样的不在意,都是那晚的那句话。
他想收回,可是,他不会。
而她也不期盼了,事到如今,自己身上这么多的事情都处理不好,跟他的事情,都等他来决定吧。
有些事,再也不愿轻易地触碰。
有些话,再也不愿意轻易地说。
对对错错,现在都不是时候,除非他非要现在有个决断,否则,她想,等这件事情处理好以后。
“先去接阳阳吧?再也有一会儿阳阳要放学了。”
他沉声道,车子出发。
她也点点头,是啊,多陪陪儿子吧,说不定一个不慎自己也真要进去。
到那时候,想见一面都难了。
眼睛总是不自觉地模糊,却再也没有落泪。
路上的风景还是那些,已经看了不知道多少遍。
车子里的人也还是这两个,只是今天的心情又是压抑。
就算是再怎么豪华的车子,这时候,里面都是死气沉沉的。
谁也没有因为车子好不好而心情有异样。
却是因为彼此明明坐的那样近却越来越远的心而继续沉默着。
车子到了学校门口停下,正好苏总也在等着接他家的小萌货放学,这是个称职的爸爸,除非有急事,否则每天都会亲自来接女儿放学。
这么好的男人,那个女人为何要放弃?
小醉刚下车就看到他,他正好靠在车身要抽烟,看到她出来便点了点头,小醉也笑了笑。
傅总下车后也是站在老婆身边,看着她额前的碎发有些乱,也是故意要做给谁看:“你看你头发都……”
他的手刚抬起来,话还没说完,小醉却是因着他的动作往旁边一躲。
他的动作滞住,却只是片刻:“别动,头发都乱了!”
却是把那个动作做完。
尽管那一下的躲闪让他心里很难受,但是,知道原因,也不会让她在某些意图不轨的男人面前躲他。
在人前,她必须是他的,这是他一直以为的。
他骨子里的霸道从来不会变,当然,这一生也不会变。
一旦认准,就不会再改变。
但是看着她这样介怀的躲闪,仿佛他早已经不是她爱的忻寒。
心里,怎么会不难过?
苏总站在一旁静静地看着,笑了笑,却不说话。
明白傅忻寒的意思,也没越轨的想法。
除非有天他们离婚了,倒是可以试试。
但是人家既然夫妻感情那么深厚,他当然不会去打扰。
小醉不说话,任由他那么做,他的性子,她早就知道。
却再也笑不出来,只是那么静静地等着。
有那么几秒钟她甚至感觉到煎熬。
但是,心内却是那样的隐忍,她明白,那都是她忘不了他,放不开他。
这些年,从来不知道外面的风景是什么,就算是在国外呆了那么多年,从不曾好好地欣赏过别的风景。
回城后也是,从不知道五年后的城市面貌是什么,满眼,仿佛只为等待他的出现。
想来,突然觉得可悲。
自己,好像完全没有自己了。
一心只为他活着,再也看不见别的。
可是到头来换来的是什么?
抑制住内心的情绪,直到看门的大爷来开门,她才往那边看了一眼,微微笑着。
仿佛,没什么能打扰她那份矜持的恰到好处的微笑。
阳阳还是跟飞飞牵着手一起出来,小女娃一看到她就奔过来:“妈咪,你好久不来接阳阳放学了哦!”
那小女孩仰着头看着小醉,眼神里满满的……希望。
小醉突然想到格格,那丫头也胖嘟嘟的,大概长大后也跟飞飞一样可爱吧。
忍不住弯下身:“你有没有想我呢?”笑着跟小家伙套起近乎,然后又悄悄地看了傅忻寒一眼,但是最后还是很坚定的点了点头,没说话,咬着嘴唇凑上前去在小醉的侧脸用力的吸了一下。
小醉有点受宠若惊的笑了。
感动真的是无处不在的不是嘛。
“她每天都想跟你见面,可是你是我跟妹妹的妈咪呢!”阳阳有点埋怨。
这小女娃后来爱他妈咪比爱他还多呢。
苏总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站在他们身后:“飞飞,跟叔叔阿姨再见了,我们该回家了!”
“哦,知道啦!”飞飞有点失望,走之前趴在小醉耳边说了句:“妈咪,我爸比很喜欢你的哦!”
小醉的脸刷的红了,回头的时候正好看到那样别具深意的一眼。
却只是尴尬的垂下眸,然后阳阳说了句:“那丫头整天想给自己找后妈,不过何醉女士,你可不要站错队!”
这句话站在旁边的傅总听的可是很爽。
关键时候父子俩同心的。
“乱说什么呢?走啦,回家!”牵着儿子的手上车。
自始至终傅总都在娘后跟着。
不怎么说话,也不怎么提意见。
因为这次跟儿子单独跟她在一起,发现儿子其实一直站在他这边。
“妈咪,我们今晚住酒店吗?我好想回家哦!”哪里好都没有家里好。
关键是家里有很多玩具啊什么的,酒店里他已经玩腻了。
“回家?你若是想回去,那我们就回去啊!”
她坐在儿子旁边看着儿子那么渴望的样子不忍心拒绝。
她并没有对家里排斥啊。
只是觉得在酒店的话,吃喝睡都不用自己负责所以才住酒店。
没想到他们爷俩会这么快回来。
阿姨正在打扫院子,看到他们一家三口回来的时候激动的差点哭出来:“哎呦,阳阳回来了哦!”
“奶奶,我好想你!”阳阳跑过去跟阿姨亲热。
小醉不急不慢的走在后面,白色的风衣低下是黑色的沉吟,倒是把她的脸显得格外的好看。
而他伴着她一侧,只是静静地跟随着。
有时候有些话说多了更是伤。
爱上了一个人,谁也没有错,惟一的错是两个人的路上出了岔路口。
不过,不后悔爱过,因为没有彼此,就没有那么铭心刻骨的心情过。
他们一家三口回来,阿姨才觉得家里有了些生气,这阵子他们不在家,总觉得家里一点人味都没有。
一个人守着这么大的房子,以前刚来的时候是被这繁华,大手笔给惊住,后来却是觉得,再大的房子,没有相爱的人住着,便是一座冰城。
“妈咪,你最喜欢吃的笋尖哦!”小萌货早上就给她夹菜,晚上又来。
这么贴心的,小醉心里软软的:“那我们阳阳不是也最喜欢么?”说着也往儿子碗里夹了两根。
小萌货看着妈咪那貌似好说话的样子,又看了一眼一直融入不到他们母子的男人,然后灵机一动又给一直被晾在一边的爸比夹了一根:“爸比,妈咪喜欢吃的,你也要喜欢哦!”
傅忻寒微微眯着眼,唇角浅勾着,随后却是夹起来吃了:“你的话就是真理!”
所以今晚,吃的最干净的就是那盘笋尖。
阿姨还好奇的问了句:“今天这是怎么了?总裁不是一向不喜欢吃这个么?”
他却只是深深的看着斜对面那个女人。
人家连理他一下都不会。
于是轻轻地笑了笑,吃完饭立即抱着儿子去楼上:“去运动一下!”
“这次一定赢你!”小家伙被扛在肩上,却一点都不害怕,而是做了个要飞起来的动作。
小醉在餐厅里坐着,看那爷俩又要去打什么友谊赛,想拦住,终是什么都没说。
不为别的,只是因为不想跟他多说话。
说太多只怕到最后会让自己伤的更深。
不过实际上,爷俩到了楼上,把门一关,爷俩一个直接爬到乒乓球台子上坐着,一个坐在桌沿,拿着乒乓球跟拍子自己在玩着。
傅老大看了儿子一眼,那漆黑的眸子里,小萌货当然耍不过他:“你现在已经不用你妈咪哄你睡觉了吧?”
小萌货想了想,也疑虑的看了爸比一眼,然后还是坚定的,慢悠悠的点了点头:“嗯!”
“晚上让你妈咪回主卧室去睡!”
傅老大千万个算计着,就怕老婆大人从此把他打入冷宫。
小萌货眨了眨眼,一副不解的模样:“妈咪本来不就是睡主卧吗?”你怎么还这么说?
傅老大微微眯起凤眸,想了想:“今天晚上就给你这一个任务,把你妈咪关在主卧里睡,你不会完不成这个艰巨的任务对不对?”
小家伙又开始琢磨,总觉得哪里不对头。
偌大的锻炼室里,只有父子俩在斗智斗勇中。
只开了乒乓球那里的灯光,偌大的房间里,有些角落还是暗的。
小萌货想了想:“能,不过你也要答应我一件事!”
傅老大皱起眉,收了手里的球摁住,然后双手环胸:“说说看!”
其实是不讲条件的,不过如果是小要求,那倒是可以答应。
“如果妈咪生气,我可以说是你的主意!”我是被威逼的。
傅老大的眉皱的更紧了:“不行,这件事不能让你妈知道是我做的。”
小家伙也不高兴的学他拧着眉:“你是不是又惹妈咪生气了?”不高兴,你总让妈咪生气。
傅老大摸了摸自己的鼻梁,想了想:“是有点小矛盾!”不得不承认,又不情愿。
“你干嘛总惹妈咪生气?妈咪那么爱你!”小萌货忍不住替妈咪抱不平。
这话,真是让他挨刀的感觉。
他也知道自己真是罪该万死。
可是若真的死了,那岂不是更对不起她。
唯一可以做的,就是这一生的不离不弃。
退一万步说,就算他们有一天真的离婚了,也不会真的就各自过各自的,他们之间还有俩孩子,他们还放不下彼此。
叹息,然后不得不告诉儿子:“这次我是错了,而且是很严重的错,我现在很想弥补,但是你也看到你妈根本就不理我,所以我才只能出次下策。”
小萌货听着,似乎有点道理,但是不是很明白。
“所以你一定要帮我,你也不希望我在跟你妈分开是不是?我们还有妹妹跟你妈是永远都不能分开的,你说我说的对不对?”
好吧,傅老大那三寸不烂之舌最后还是让小萌货乖乖的帮了忙。
小萌货跟傅忻寒出去的时候小醉已经给儿子收拾好房间,阿姨也在,还问她:“又吵架了?”
连阿姨都看得出来,虽然阿姨笑着,她却更是尴尬的低了头:“也没什么!”
似乎是习惯性的这么说。
阿姨笑着摇了摇头,无奈叹息:“你们俩啊,真是一对冤家。”
小醉抬头看阿姨,冤家那俩字,她的心头一颤,可不是嘛,从十八岁开始爱他到现在,要十年了。
这十年,有六年多他们都是分开的,重逢后经历的,一场场更是那么的惊心动魄。
直到那晚,才算是画了个感叹号,对于他们的爱情,终于,在他那一声我们离婚吧的声音中,在那场大雪的夜里,有了一个判定。
“妈咪,爸比找你说有话要跟你讲!”
小萌货探进头在门口,看着妈咪跟奶奶在聊天突然说道。
小醉转头,看小萌货那么神神秘秘的:“嗯?你爸比人呢?”
小家伙指了指外面,然后又回头解释:“在你们房间啊!”
小醉点了点头然后才起身:“那你先跟奶奶在这里,我一会儿再来哄你睡觉!”
小萌货乖乖进去:“好!”
那么乖乖的答应着,站在阿姨身边。
却在她走后悄悄地跟了出去。
“阳阳,你妈咪不是让你在这儿等……”
阿姨看小萌货出去说道。
小萌货转头,一根手指压着可爱的嘴巴:“嘘……”
吓的阿姨不敢再说话,只是站起来跟着他出去。
小醉走到门口,竟然不自禁的紧张,深呼吸一口气,然后才轻轻地把门打开。
屋里没人,她推开门后看着床上空空如也,沙发里也没。
想着他大概在洗澡,虽然有些尴尬却想到两个人已经老夫老妻,正好顺便给自己找睡衣,免得待会儿再过来。
却刚走进去打开橱子,衣服还没等拿出来,就听到门口传来的钥匙查到锁孔的声音。
一滞,随后转头看去。
阳阳正在锁门,咬着半片嘴唇,实在是不太熟悉这个活。
阿姨在旁边看着还疑惑的问:“阳阳,你这是干什么呢?”
阳阳却锁好后把钥匙拔出来:“嘘,别让妈咪听到,快走!”
阿姨吃惊的张大了嘴吧:“什么?”
阳阳却已经抓着阿姨的手往外走:“快走啦!”被妈咪抓到可就不好了。
小醉当然已经听到,那声音其实并不小。
把橱子关上然后缓缓地走到门口,果然,门已经打不开了。
那小子竟然敢玩她?
“阳阳,你给我开门,阳阳……何阳……”
不服气的开始拍门,叫人。
阳阳早就跟阿姨走了,走廊里一个人也没有。
“何阳,你这个小混蛋,谁让你锁门的?”她气急,柔荑用力的拍打着门被:“何阳?何阳?何阳你听到没有,再不把门打开我真要生气了?”
气的肺都要炸了。
直到浴室的门被打开,她听着那扇门被关上,心里也咔嚓一声,转头,看着他穿着一套银色的睡衣出来。
“怎么了?”傅老大一副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问道,擦着头发往沙发里走去。
“哦,那个……”突然想骂人,不知道该怎么说。
他坐下后又看了她一眼,意思是让她继续说下去,她气馁的叹了口气:“门被反锁了!”
冷冷的一腔,他微微扬了扬下巴,一副吃惊的样子,做的滴水不漏,让人不忍怀疑。
他微微皱眉,然后很无辜的样子:“又是那臭小子搞鬼?”
小萌货要是听到,该多冤枉啊。
她没说话,靠在门口一下子不知道自己该往哪儿站,仿佛这不是自己的家。
“不过,你这么晚不睡觉还打算去哪儿吗?”刚刚打算把门给拍破的样子。
她无语,忘了他一眼,然后无奈沉吟:“我去洗洗!”
然后往浴室里走,走到门口又想起没拿睡衣,又去拿了条睡裙然后往浴室里走去。
门被关上的时候她还烦躁的不行,忍不住双手祸害那柔软的黑丝,睡衣不小心掉到地上……
某人刚刚走过的脚印,还留下了水。
她惊呆的看着那一幕,然后整张脸都气白了,地上她的睡裙在一点点的被湿透。
他正在看新闻,刚好今晚的某网站新闻上有一条是说安怡的死,还有她。
事情竟然被曝光了。
打开那个横条,刚要看下去就看到她低着头出来,那一副烦躁的模样,像是刚刚吃了一鼻子灰。
他好奇的看她,她却像是完全忘了他的存在,又随便扯了一条睡衣就又进去了。
深邃的黑眸再度眯起,被她那完全不知道身在何处的模样搞的,最后摇摇头无奈叹息,习惯了,她有时候就是这样傻气。
在低头,眼神重新盯在电脑屏幕上,新闻上竟然还覆上那次小醉去看安怡监狱门口那张早就被用过的照片,字字句句全是针对小醉,说监狱的相关人员透露,安怡死前说是何醉逼她,并且有遗书为证,但是遗书现在在警察局里所以他们无法拿出。
他的心狠狠地抽了下。
为何这件事情好似就是冲着他老婆来的?
真的是安怡那么说?还有那份遗书,谁识的安怡的字迹?
现在是仅凭监狱的一面之词。
这样的说法明显是不公平的。
小醉洗完澡穿衣服的时候才发现自己拿了一件这么撩人的睡衣。
哎!
真是心一乱,什么都乱了,完全忘记自己是什么状况。
但是总比光着出去给他看的好吧?
不然他还以为她是故意。
她出去的时候他利索的关了电脑。
她还吃惊了一下,就是啪一下子就关上了。
仿佛时间上有点太恰好,她忍不住好奇的问了一句:“怎么了?”
他却只是神秘的看着她,那漆黑的深眸,似是要把她的身上看出一个洞来。
小醉终于想起些什么,眼睛缓缓地垂下,然后懊恼的想去换衣服又觉得自己太做作,他什么没看过?
房间里一时的安静就让她受不了。
偌大的沙发里他还是那么如一个王者一样坐着,就那么深深地看着她,如猎豹在审视自己的猎物到底可不可口,哪里可口?
“对了,阳阳说你有话要找我说,是什么事?”她突然想起来,也想打破尴尬的气氛。
说着已经转身往床上走。
直到她上了床把被子打开给自己盖上,他这一刻悬着的心才尘埃落定。
“有吗?我没说过!”傅老大多么会装啊。
那个无辜劲,小醉抬头,真是又被那小子骗了,可是那小子为什么要骗她?
“他大概是想让他爸妈在一块睡,所以才故意那么说!”他说着已经起身:“不过儿子也是好意,你不要怪他了!”
说着已经往床边走去。
小醉就那么呆呆的靠在床头,然后渐渐地眼前有些暗下去。
他高大的身子还是上了这张床。
好吧,大冬天的,她还没有虐待别人的习惯。
只是感觉着他的身子渐渐地靠近,掀开被子要过去抱她的时候,不自禁的还是躲了。
转身去拿遥控器把灯关掉,然后侧躺在一旁:“晚安!”
他的手刚要伸过去搂她,却被这样的拒绝,虽然很委婉,但是,他还是难免失落了。
他只是想抱着她睡,然后……
但是,前者都不能满足,心里叹息着,却忍不住看着她的背影发呆。
“明天会有不好的新闻传出来,不过,那些都不是事实。”
他还是抬了手,轻轻地放在她的胳膊。
她的身子一颤,在听到那段话的同时,身上的压力也让她不自禁的紧张了一下:“嗯!”
可是最后却是那么轻轻地一声,闷闷地答应下。
他还想说些什么,但是她似乎并没有跟他多说的想法。
他便静静地等待着,具体等什么他其实不知道。
只是,她能这么静静地睡在他的身边,最起码没非要跟他分居,他已经很感动。
为何今天没有推开他?想到她上午在8185趴在他肩膀哭成泪人的模样,忍不住心里沉吟了一声。
她在想,今晚到底是谁的主意?
那小子真的能看出他们在吵架?
想起那小子今天一直给他们俩夹菜,说好话的样子,貌似是某人说的那样。
不过这种事不是第一次发生了,她总觉得是父子合谋,可是……
想着想着反而什么都想不起来了,或许是身后靠的太近,或许是身后气息太温暖,竟然不知不觉的睡着了。
后来不自禁的就转了头,想去寻找那个温暖的胸膛。
而他,这一刻终于知道自己在等什么。
静静地继续那么侧躺着,任由自己麻了半只手臂,另外的却还是抬起来,轻轻地抚开她脸上的乱发,露出她在这个冬天温暖的,粉粉的小脸。
眼里尽是疼惜,尽是懊悔,尽是对她的想念。
忍不住轻轻地把她拥在了怀里。
那一刻,是窃喜,窃喜她睡着的时候还是会想要找他在身边,还是会想在他的怀里。
感动,感动着无论如何,她其实从来都是爱他。
就那么轻轻地抱着她,看着长睫下那粉扑扑的小模样,垂眸,低首在她额上轻轻地落上一个吻,却是久久的。
终于也睡着了,心里踏实了以后,才会有了睡意。
小萌货也睡了,睡的很踏实,偶尔的嘴里还是会喃呐着要妈咪。
但是最终还是留着口水睡着,谁知道他是想妈咪,还是想妈咪的……
清晨,并没有阳光。
是个阴冷的天气,又要下雪了吧。
阳阳似是在期待着下雪,趴在窗口看着,阿姨拿着牛奶过去给他:“阳阳,在看什么呢?”
“飞飞说下雪的时候她就会成了白雪公主!”
好吧,人家在幻想着白雪公主是多么的迷人啊。
而窗外,果然不多久就飘雪了,虽然很细微的。
而那个窗口的大床上,两个人还眷恋着被窝里那温暖的气息,谁也不舍的醒来。
恨不得一直睡下去,仿佛这些日子一个人睡着的时候,都是那么的冷漠,那么的无助。
仿佛这一刻的暖意,会成为永恒。
不过她的生物钟一醒来,漂亮的长睫就缓缓地掀开,那好看的明眸像是透亮的宝石,当感觉着脸前的温暖,当渐渐地看清了眼前的一切。
当知道自己是在他怀里,缓缓地抬眸,那温暖的感觉让她不舍的离开。
他还在静静地睡着,这一刻,她像是能把握住两个人的幸福。
不自禁的失笑了一声,然后又靠在他的怀里静静地安顿着自己。
偌大的床上,一个穿了银色的睡衣,一个是紫色的丝裙,搭配起来倒是很惊艳。
只是当她想起他昨晚睡前说的话,今天的新闻会说什么?
她大概已经猜到,这件事已经这么久,大概会被公布,正是立案后以后会多很多麻烦,不过,事情发生了就要面对。
这时候他说的那句话就特别的有抚慰感。
那些都不是事实!
所以,最终事实会让这一切都水落石出,她是清白的,就总会清白的。
于是抱了电脑又到床上,实在是沙发里太凉,一时的贪恋,就坐在床上盖着被子打开了电脑。
昨夜他根本就没关机,也没有来得及关的网页。
当眼前屏幕上更新的画面,她突然知道他昨晚为何那么说。
禁不住转头去看他,却是心里一荡。
他已经醒来,只是那么静静地望着她,恰好她转头,便撞进了他那似浅似深的眼神里。
“什么时候醒的?”轻轻地问。
似乎声音稍微大一点就会惊了这一室的安宁。
他的声音也很沉静:“刚刚!”刚刚你掀开被子下床的时候。
她踮着脚踩在地毯上的背影,明明地毯上不会有什么声音,可是她还是那么轻轻地怕打扰了他。
就是她那样时时刻刻为他着想的心,他再次把自己骂了一千遍一万遍。
她想到些什么,小脸一红,然后又转头看电脑屏幕。
她不知道她刚刚踮着脚,抬着手轻轻走路的样子有多么让他爱怜,差一点就忍不住跳下床去抱住她把她融入自己。
但是最后,还是静静的看着,没去打断那段美丽的景色。
他也坐了起来,一只腿弯曲着膝盖,手腕搭在上面,另一只竟然不自禁的抱住了她的手臂。
她的心又是一荡,眼睛却还是悄悄地看了一眼他的大掌,然后又盯着屏幕。
难道要像是躲瘟疫那样躲着他?
小醉心里其实并不矛盾,她知道他想要安慰她,她也知道自己并不是一点不需要他的安慰。
只是两个人的感情淡了怎么办?
任由他抱着,继续把那个新闻看完:“我今天可以去找张恩谈谈,如果她真的……说不定会说出些什么!”
小醉这才抬眸看他,如黑宝石般的眸子里多的是疑惑,偌大的床上,两个人就那么相望着,似是都在试图证明什么。
那么温暖的卧房,气息竟冷漠。
素净的男子与散着一头长发的洁白女子那么对立坐着。
相爱,会成灾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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