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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章

流木 吴小雾 3834 2021-04-02 15:04

  第33章第三十二章

  伍月笙对陆领的话半信半疑,到公司整理采访稿时也频频走神。

  吴以添那边甩了几个大包袱,可看到流程编辑调版调得直揪头发,他自己也还是有点烦恼的。昨天那两个项目,虽然他说是让伍月笙作主,但一个是连签了多少期的重点客户,一个是大BOSS钦点,连他都衡量不出该给哪个发版,伍月笙要怎么处理?扭头看看,他的烦恼正叨根小烟卷儿对着电脑很快活地噼啪打字。

  “你冷啊三五?”这丫头在办公室里缠那么大一条围脖干什么?

  伍月笙态度良好地朝他笑:“跟你有关啊?”一说话震落烟灰,慢悠悠地低头吹键盘。

  吴以添眯着眼,怎么觉得这围脖在哪见过?走近来细看,却看见她屏幕上的稿子:“哟,发这个啦?”

  伍月笙不答他的废话,要是发别的,她编这个干什么。

  吴以添抠抠下巴:“那三号怎么办?”

  伍月笙敲完最后几个字,热键保存,帅气地推了键盘托,回头对主编笑:“下期再说。”

  吴以添研究她的语气,不像是破罐子破摔。但她哪儿来的自信确定人家三号不会发飙就此中断广告合同?“你昨儿跟他们老总谈的咋样?”

  伍月笙假状回忆:“很愉快。”李述听了情况说你如果为难,就不要勉强。到她这儿就理解成:“李总自己表示,三号港湾这个月要调动所有资源做一个网上评选,所以纸媒的宣传可以放到下期。”

  越是有活动才越需要全方位宣传,以吴以添多年的行业经验,这种说法当然不可能打发他。

  伍月笙佯怒,非得要她解释,听完了又不信。掐了烟,抱过一卷手纸去蹲厕所。

  估计从她这儿也再问不出什么有价值的消息,吴主编决定自己回办公室打电话问项目推广部。

  厕所大概刚被保洁收拾过,飘着刺鼻的84味儿,熏得伍月笙眼泪都下来了。在洗手池前遇到市场部一个业务经理,正对着镜子补妆。她看见伍月笙,拧回口红打招呼——被吴以添带的,全公司上下都朝她叫三五:“听吴总说你昨天去三号那边儿采李述了。”

  伍月笙纳闷地洗着手:“去啦。”

  那业务神神秘秘:“他见你没什么奇怪反应吗?”

  伍月笙愕然:“什么意思?”

  “前阵子我跟谭总在一个公益晚宴上见过李述,携夫人出席的。真是绝了,我们都瞅着你跟李述他老婆长得特别像。”她把“特”字拉得很长,生怕降低了像的程度。

  伍月笙无聊笑笑:“都是俩眼睛一张嘴,谁跟谁不像啊?”

  业务经理急道:“你别不信。但我一眼看出来那不是你,谭总不经常去你们部门儿,对你脸生,一劲儿问我:‘哎哎那不是吴以添的助理吗。’真像~~我回来还跟吴总说呢,他说有机会一定要见识见识。到时候你千万跟他一起去啊。”

  伍月笙说:“那么像让他见识我不就得了。”心想吴总现在掰不开镊子窝火着呢,还能有功夫去研究这种屁事儿!再说她自己,好不容易编完了稿,清醒的头脑比较适合去想一些有意义的事。

  早上陆领的说法不太合逻辑。但那小子又不可能有智慧编出这种程度的谎话,瞬息联想到一个精于各种行骗技巧的人,疑惑渐渐形成:莫非说陆领消失的这几天,跑立北县取经去了?摸出手机,头一回拨电话的动作有点犹豫。

  陆领电话接得也很慢。在伍月笙耐心用尽快挂机的时候,听筒里一片嘈杂,陆领问:“干啥?……操,别他妈瞎闹。我媳妇儿。”爆起一阵气势强大的起哄声。

  伍月笙顿时忘了打电话给他的目的,讶然问道:“喝啦?”

  陆领点头:“嗯嗯嗯,让这伙孙子给扣下了。你下班来接我吧。”

  伍月笙看看手表,这才过午休时间,扯什么下班?“等你明天醒酒再说吧。”

  陆领呆住,眼前这群人起哄架秧纷纷嚷着要看活的,电话里已是嘟嘟挂线的急音儿。

  在场唯一见过伍月笙的埋伏,一看陆领的大青脸,就差不多猜出咋回事儿了,沉着嗓子张罗:“别、别没溜儿,人家还上班呢,都他妈、跟你们一样臭盲流子呐?”

  有人抗议:“我们也请假过来的啊。海子,你这日子挑得不对噢。”

  东道主郭海搭着老婆肩膀,颇无奈地说:“我老丈母娘给算的日子,今儿就让哥儿几个来捧捧场,真玩的话改天咱再张罗。”

  从靶心位置被转移的陆领,一点也不领埋伏的解围情,反而揪他的字眼:“凭啥不上班就是盲流子!”

  埋伏贴了个冷屁股,只说:“嘿,比喻,比喻。”

  不是他脾气好,而是为了收拾自己闯的祸。今天他开车把苏亮送上班了才过来,到的时候,男男女女已经齐齐码了两大桌子。竟然看到陆领也在场。陆领是个公认的“会儿”,无论什么人都能交往到一块儿去。今天借开业张罗哥儿几个聚会的郭海,本来是埋伏的高中同学,三来两往不怎么也跟陆领单线搭上了。屋里这些人有几个连埋伏都叫不出来名儿的,居然莫名其妙地跟陆领都很熟。

  听吴以添说六零结婚证都领了,就差选日子拜堂。所以一阵儿没见面,埋伏还以为他让三五那头母豹子咬死了,着面了忙不迭揶揄他。哪知道才问一句六零没带媳妇儿来啊,就弄炸了庙。陆领还在傻乐,满屋子眼睛都把他瞄住了。

  这些很久没有乐子的闲人一听:六零出了这种事儿都没跟大伙言语!

  陆领瞧他们的反应,很是惊讶,埋伏这解说员的嘴,没把他的事说出去?

  陆领的这种以主观判断他人行为的行为,忽略了两件事:首先,埋伏根本搞不清陆领的朋友圈,就连今天在郭海这儿见到他都感到意外。第二,素有“史上最慢前锋”之称的埋伏,芳龄已达三十又三,眼下正奔着成家使劲儿呢,连自己的夜店都不待太晚,恨不能全天候守着美女苏亮,也是很久都没出来厮混了,根本没机会解说六零的感情生活。

  这样一来,对他的传播能力过于看好的陆领,很无心地违背了兄弟间“苟富贵,勿相忘”的不成文法则。众人皆指责他有喜不报,把他按住了猛灌酒,说啥让打电话把人叫来相相。埋伏知道伍月笙,那是不可能说叫就叫得来的主儿。嗑巴巴地打圆场,说今儿是海子买卖开张,改天再单黑六零吧。

  这郭海也是个精细鬼儿,一收着埋伏眼色就心明大概,接茬儿说:“就是就是,今天老子的局儿,你们穷搅和别的干啥?成心拆台是吧?”一个两个踢过去,大部分都老实了,个个儿在心里猜着,究竟是怎么样个媳妇儿,让六零这号人物都不敢自作主张。

  这一疑问,在几小时之后,某些坚持跑完全天场的,有幸见识到答案。

  在这非节假日出来喝酒的,除了陆领这种无业的、埋伏这种自创业的,大半还是上着班,午饭后就陆续退了场。跟着玩到晚上的,又要考虑第二天上班,早早回去了。其实还有一些人,虽然也是打工的,但属于中高级管理层,能自己给自己的工作时间做主。吴以添就列属这一群体之中,而且这哥们很会搞气氛很能玩。郭海眼看着人丁越来越稀薄,正为自己没选好日子懊悔,听埋伏这么一说,赶紧催他打电话找人。陆领喊埋伏:“给伢锁也整来。”埋伏嘟囔:我是你们家使唤丫头啊。还是口齿不很俐落地负责给人凑台子。

  吴以添正召杂志部加班,确定最终上版稿件,接了埋伏电话,不动声色,没多久就散会。收拾完东西出办公室,伍月笙还没关电脑,慢条斯理点烟呢,他催促道:“快快,收拾!走。”

  伍月笙不知道他是叫她同行,瞅他着急赶场的模样:“又嫖去?”

  吴以添笑:“那我能领你吗?再说有六零在,我们都玩不到那么高层次的。”

  伍月笙小小诧异:“刚才是他电话?那你可加小心了,白天他说喝多让我去接他,我没管,这又找上你了。”

  吴以添鬼祟地四下瞅一圈,同事们各自忙下班,没人注意这边,他双手撑在伍月笙桌子上,倾过身子小声问她:“哎,你真跟六零结婚了啊?”

  伍月笙纳闷地往后靠了靠:“反正证儿是领了。你贼眉鼠眼地干什么?”

  吴以添连连摇头:“咋看咋不像。”这俩人见面就掐,那可不是传说中的打情骂俏……微微侧头,不着痕迹地瞄伍月笙肚子:“出啥事儿了吗?”

  伍月笙散了头发,叨着烟含糊说道:“你一会儿自己问他吧。往哪边儿走?捎我一段。”

  吴以添说:“往哪捎你啊?一起吧,挺多人的,埋伏他们都在。这伙人都吵吵要看你呢。”

  伍月笙想说看我干啥啊,我跟他们也不熟。再一想白天给陆领打电话时,他那边男男女女的起哄声,明白他们是要看六零的媳妇儿。

  吴以添问:“你怕啥啊?”

  伍月笙本来也不怎么抗拒,听他这话忍不住挑眉:“你别将我。我还真没功夫搭理他那些驴马乱子。”

  吴以添暗暗叫苦,这丫头果然跟正常人思维不太一样。“得得得,你不去就算了,反正六零也没提把你领去,你真去了他整不好还得骂我。”

  伍月笙冷哼,跟在他身后出办公室,听见身后门禁落锁,心里也一咔哒:“主编?”她很认真地求教:“我问你一件事儿。”

  吴以添总觉得她这表情是要损人的表现,就很防备,装作没怎么在意地应了一声。

  伍月笙整理一下语序:“就是……结婚证没了一本,还能离婚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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