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桓没动。
恩窈像只调皮的小猴子一样,瞪着碌碌的大眼睛看着他,眨呀眨的。
皮的很。
“是。”他干脆的回答。
恩窈反而愣了一下,迅速的回归原位。脸上是猛猛的热了起来,“呃……”她犹豫了一下,心想刚才那举动,实在是不怎么妥当……她突的打了一个嗝。
这下恩窈被自己吓了一跳。
急忙抬手捂住嘴巴。
又一下。
“哎呀!”她叫起来。这是怎么回事儿!她猛拍着胸口。
郑子桓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逗得笑起来,“深吸气、缓缓的来。”他说。
恩窈又是拍着胸口,又是憋气,又以手当扇,呼呼的扇着,脸上热的很。
子桓看着她——即便是这样闹乌龙和狼狈的时候,也是这样的可爱——他忽然靠近她。
恩窈吓的一下子停住了所有的动作。
暖暖的路灯光下,郑子桓的面孔近在咫尺,她张着嘴巴,几乎看的清楚郑子桓有几根睫毛……该死的郑子桓的睫毛又长又卷,是这么的好看!
“你……要干嘛……干嘛……”她结结巴巴的,两只手都不知道要放哪儿去了。
郑子桓眨了眨眼,忍住笑,轻声说:“不干嘛。我听说,打嗝的时候,被人忽然吓一跳,就忘了,然后,就好了。”他又眨了眨眼,问道:“你看,是不是?”
恩窈啊了一声,“真的哎!”
郑子桓将运动服上衣脱下来,围在恩窈身上,说:“好了,这就回去吧。”
“我不要。”恩窈拎了他外衣的袖子,“又不冷。”
“你看你这一头的汗,回头感冒了呢?”子桓站起来。有点儿好笑的看着恩窈。
这个怎么也不会装柔弱的女孩子。这个习惯自己照顾自己,却照顾不太好自己,还总是担心着别人的女孩子……他不能不叹气。
“那你感冒了呢?”恩窈的动作停住。子桓脱了外衣,里面只剩下一件圆领衫。现在,可不是夏天。
“你要是真担心我感冒,那就让我快点儿送你回家。”子桓转身,催促恩窈,“走啊。这里没车,得走出去。来吧。”
“哦。”恩窈跟在他身后。薄薄的圆领衫下,他的肩膀宽宽的,从后面看过去,轮廓鲜明。这是个很让人有安全感的肩膀吧。她叫他,“子桓啊。”
“嗯。”郑子桓应声。
她叫了一声,又没了下文。
子桓慢慢的走着,问道:“怎么不说话了?”
“你会做饭嘛?”恩窈闷闷的问。
两个人走到了大路上,站在马路牙子上,恩窈仰着头,等着子桓的回答。
“不怎么会。”子桓老实的回答。
“不怎么会,都会什么?”恩窈又问。
“煮碗方便面是可以的。蒸一锅米饭也是可以的。”子桓慢慢的说着,“煮几个白煮蛋也行。”
“这样啊……”恩窈声音细细的。
子桓招手叫车子,一辆海蓝色的出租车停了下来,他开了车门让恩窈先上,上车说了地址,见恩窈仍是在出神,微笑着,问:“怎么了?”
恩窈想了想,说:“那我妈要是问你会不会做饭,你先告诉她你会啊。我想想,她总不至于第一次见面就让你下厨炒菜吧?不过我妈……”
“恩窈。”子桓听着,“你在胡思乱想什么?”
“我跟你说,很认真的啊。”
“我知道你很认真。”子桓微笑,他伸手过来,隔着衣服,握住了恩窈的手腕子,轻轻的,怕碰到她的伤口,“但是我不准备对你妈妈撒谎。”
“你会不会太老实了啊?这不是撒谎哎,以后学会一点儿不就行了?你就是会炒一碗蛋炒饭、会炒一碟子蒜蓉油麦菜都不算是胡扯对不对?煮面蒸米饭难道不算会做饭啊?也算啊……”恩窈的舌头仿佛恢复了活力,那些酒精都消散的差不多了。
子桓点点头,“算。而且,以后,我也可以学。这不是很难的事情。不过,恩窈,我是什么样子的,我希望你知道,也希望,从一开始,你的家人就知道。你明白我的意思?如果他们能接受我的状况,同意我和你交往,那是再好也不过的事情;但如果他们不同意……”
“你要怎样?”恩窈沉静的问。
车子停下来,在唐家的大门口。那大门宽阔。子桓看了一眼。
“恩窈你知道你的家庭和我的家庭差别很大。”子桓说。
“我知道。”恩窈点头。
“你的情况和我的情况差别也很大。”子桓又说。
“对。这简直是废话。你要和我一样的,我还不如去找庹西溪登记结婚。”恩窈说。
子桓没笑,看了恩窈几秒钟,才说:“按说你能看上我,我应该感激。特感激。”
“你到底想说什么,郑子桓?”恩窈的手腕子被子桓握住在手心里,她一动不动,子桓也一动不动。
“我想说的是。我不打算感激你。既不打算因为你看上我的人感激你,也不打算因为你没嫌弃我结过两次婚而感激你。我想我要和你继续走下去,能走到哪一步我不敢说,我这样,只是因为,我对你有好感。”子桓清清楚楚的说着。
恩窈没出声。这大概是她认识郑子桓以来,郑子桓说过的最直白的话了。
她眼眶子有点儿酸。
“你安排好了时间,告诉我。我会郑重的拜会家长。”子桓说着,松了手。恩窈反手握住了他的手。
“好。”恩窈说。
“现在回去好好儿休息。明天睡到自然醒。我回了基地会给你打电话。”子桓微笑了。
“嗯。”恩窈看了子桓一会儿。
“去吧。”子桓指了指她身上的衣服,“穿着吧。我马上就到了。”
“好。”恩窈笑了。
她开了车门,站在外面,她想起来什么,问道:“你没问我今天和谁喝酒哎。”
子桓笑笑,说:“一个喜欢用BV古龙水的男人,不会是你的菜——我有必要问嘛?”
隔着车窗子,两人相视而笑。
恩窈进了门,子桓才跟司机师傅说:“麻烦您,海关集训中心。”
他松了一口气。一整晚,他的神经绷的其实都很紧。这会儿,才稍稍放松一下。他捏了捏眉心。
电话响了起来,他拿起来,“喂?”
“桓儿,出来喝酒吧。”林方晓在那边说。
“庆功啊?”子桓活动了一下腿,“我看了报纸了,你今天上头条……”
“庆个P功,我刚被停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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