护士小姐为夕君包扎完伤口后,天色已经暗下来了。
白岩站在一桌凉透了的饭菜面前,愁眉深锁。
“怎么啦?占?”
他久未出声,令她不安。自从她的眼睛看不见了以后,她最怕的就是屋子里一片寂静,她宁愿将门窗全部打开,听听外面的人声车声,也不愿意忍受这种寂静——因为她怕,她需要捕捉到一些声音,来证明自己还活着。
“饭都冷掉了。”白岩有些沮丧地说。
“那……叫外卖好了。”她舍不得他做家务。
“外卖没营养。”
“那,怎么办?”其实她心里甜丝丝的。
“那你就饿着吧,反正我是不会重做的。”他容易嘛,他第一次做饭,只因为她。
“我又没有让你重新做,你带我去厨房啊。”夕君小声建议着,生怕惹他生气。
“去厨房干嘛?”白岩没好气地说。
“当然是做饭啊。”她不满的反驳着,赌气一样把身上的被子扔到了一边,“难道是去跳舞啊?”
白岩不屑地撇撇嘴:“去!跳舞,你想得美?还有,你刚刚说什么?做饭?我说小姐,你不要玩了好不好?你这个样子还做饭?把厨房掀了还差不多。”
他第一次心情好得跟她开起玩笑来,记得他们刚相识的时候,也是这样毫无顾忌地开玩笑,但后来,他们的相处不知怎么的就越来越严肃,最后,相处变成了履行义务,那,就没有再在一起的必要了。
“我有那么水嘛?”她虽然不是什么贤妻良母,但一顿饭还是能做出来的。
“不水!我是怕你要是去了,不光那些盆啊碗啊的没命活,连我也没命活。”他恶狠狠地羞辱完她,然后倒在沙发上,直直地望着墙上的油画,幻想着上面的印花图案可以直接摘下来吃。
而此刻,夕君心里却是暖暖的,只要他陪着她,他在她身边,怎样都没关系。
她叹了一口气,抚着墙壁,痛得呲牙咧嘴的站了起来,“你不带我去,我自己去总可以了吧?”
说着,她摸索着旁边一切能扶住的东西,一瘸一拐的向前走去。
白岩斜她一眼,没说什么,收回目光继续和那幅油画对峙。她还是那么爱逞强,就让她逞好了。
但出乎意料的是,夕君也没再说什么,她只是一步一步慢慢的往前挨,竟然自己走进了厨房。
“喂——”白岩才要出声,就听到夕君跌倒的声音,他的心里一沉,“你想死啊?”
他骂完,最终还是冲了过去,一把将跌倒在地的她扶起,冷着脸说:“我扶着你啦,你想做什么,你说就行,我帮你。”
听到这话,夕君轻轻的笑了。她心里非常清楚,白岩只是口硬心软罢了,如果他还愿意理你,还愿意骂你,那只能说明,他还在乎你。这样就够了。
“笑什么笑啊。”白岩瞥一眼笑得像白痴一样的夕君,扶着她继续往前走。
“到了。”他说。
望着那正静静的躺在桌子上,像极了睡着了的夕君一样可爱,他走过去,拿起一根黄瓜啃起来,把没睡着所以不可爱的她晾在一边。
“阿占,你看看冰箱还有什么菜?”她扶着灶台,颇吃力地说。
“哦,好。”白岩应一声,回头瞄一眼痛苦的夕君,“你右手边大约两步的地方有个椅子,你先坐下来啊。”
夕君点点头,顺着白岩说的方向摸过去,慢慢的坐了下来。
“我看一下啊,这里还有黄瓜,洋葱,土豆,西红柿,瘦肉,还有鸡蛋。说吧,你想让我帮你干嘛?”
他放下一个鸡蛋,转身看着夕君,他双手抱在胸前,像是个准备接受任务的特工。
但接下来的几分钟,那位帅哥特哥的小脸在夕君仿佛来自地狱一般的声音里面,逐渐煞白煞白,面如死灰。
“嗯……你先把瘦肉起片,黄瓜切片,土豆去皮切丝,洋葱放水里泡一下,这样切起来才不薰眼,把米淘干净,把油盐酱醋全部打出来,再打两个蛋,然后……”
“还有?!”白岩回光返照一般叫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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