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岩愣在眼前的画面里,慢慢的睁大了眼睛,他不敢相信这是真的——大片大片的鲜血,渗透了她的裙子,把褐色的布料染成了暗红色,触目惊心。
“这……这是怎么回事?”仿佛过了许久,白岩终于从震惊中苏醒过来,他抓住她的肩膀,颤抖地问道。
而夕君却在他的质问里垂下了头。
“你倒是说话啊?”
面对白岩的逼问,夕君张了张嘴,最终还是什么都没说。
就在这时,白岩看着目光闪躲的夕君,脑海中突然闪现过几个零星的画面,前几天莫明其妙摔破的玻璃杯,台灯,还有摔坏的椅子和闹钟,随后,无数种猜想不可抑制的涌现出来,他再一次抓住她的肩膀,漆黑的瞳孔开始剧烈的颤抖。
“别告诉我,昨天打破的那几个玻璃杯上的血,是你的……”
夕君知道再也瞒不过,只好沉默地点了点头。
“那摔坏的椅子和花瓶呢?”
“也是我的。”她说完,痛苦的闭上眼睛。
“夏夕君,你想死啊?我跟你讲过多少遍,不要自己练走路,你为什么就不听啊。我现在算是知道了,你就是想整死我是不是?是不是啊?说话啊?”
白岩跳起来冲着夕君吼,他双眼通红,泪水在眼眶里闪烁着愤怒的光。
“阿占……我不是故意的……对不起……”夕君慌张地说着,她伸出手想抱住他,却扑了个空。
“你分明就是故意的。我拼命的想你好,你却拼命的作践自己。夏夕君,你故意跟我作对是不是?你告诉我,你到底想怎么样啊?”
“我不想怎样,我只是不想你那么累。”夕君歇斯底里的吼完这句话,仿佛用尽了所有力气一样重新跌坐到床上,她慢慢的把脸埋进掌心里,眼泪顺着他骨节分明的手,一点一滴淌下来,滴在她的伤口上,生疼。
“我不想你那么累,我不想你那么累啊……”她一遍一遍的重复着,声音越来越弱,最后弱到听不见,只剩下了一片无助的啜泣。
而站在她面前的白岩,愤怒早已一点不剩,他看着她颤抖着的肩头,心疼她。
虽然他们已经分手了,但是这亲不代表,他能够狠下心肠眼睁睁地看着她受罪。
怒火渐渐平息下去的时候,白岩慢慢地走到夕君跟前,他蹲下身,把双手轻轻的覆在了她的膝上,“你别哭了,别人以为我们在杀猪……”
“阿占……”夕君听见白岩的声音,再次匆忙的伸出手,这一回,她终于抓住他了。
她开心得像个孩子一样,用沾满泪水的手指,笨拙而温柔的抚摸着白岩的脸,她摸过他嘴边浅浅的胡茬,摸到他坚挺清秀的鼻梁,最终,她摸到了他眼角的泪,心里像是被一把锤子狠狠的凿着,她把脸深深的埋进他的臂弯里,小声说了句,“对不起!”
“好啦,不要哭啦。我带你去医院啊。”白岩抬起头,擦了擦脸上的泪,伸出手去扶她,却没想到,竟然被她躲开了。
“我不去医院。”她擦掉脸上的泪,倔强的说。
“夕君,你别闹啦,你不去医院,伤口怎么会好呢?”他蹲下来,耐心的劝道。
“可是我不想去啊。”
“为什么?”
“楼下有个门诊,你叫个护士来帮我包扎一下就好了,我真的不想去医院。”说到这,她摸索差抓紧了白岩的手,“我怕。”
听到这话,白岩诧异的抬起头,他看着一脸惶恐的夕君,心里再次紧揪起来——这么多年,他没见她哭,见过她崩溃,见过她低声下气的求人,可就是没听她说害怕,从来没有。
他总是以她是任何暴风雨都撼不动的大树,她脆弱的表情,猝不及防地直击入他的心里。
“阿占?”见他久未回答,她不安地叫起来。
“我在。”白岩嘴里应着,反握住他的手,终于说了声,“好。”
也许,只有重见光明,她才能恢复自信。从前他总觉得她太爱奔忙,任何事都做到极致,无可挑剔,可真当她静下来,将所有的缺点都暴露出来时,他反而怀念以前那个事事追求完美的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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