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心好了，这里又不是什么龙潭虎穴，我又不是小孩。你快去吧，把这个带上。”

　　夕君把一袋子东西塞到程晓辉手里，“快去。”

　　走到门口，踌躇一番后，终于落定下心，轻轻扣门。

　　房间里，云娜由医生陪着。

　　云娜长发披散在脸上，抬起手，摞了些不服帖的头发，把它们塞到耳朵后面，抿抿嘴唇，怯怯地问医生：“我的样子，还好吧？”

　　“很好啊。你很漂亮。”

　　“谢谢。”云娜不好意思的笑起来，知道他只是哄自己高兴才这样说的，可听了心里还是美滋滋的。人啊，真傻，就是愿意听好听顺耳的。

　　“让他进来吧。”

　　医生笑笑，小声问：“我要出去吗？”

　　摇头，她只是想见见他而已，单独的话，还是比较尴尬，终究是离了婚的。便何况，自己不知道待会和他说什么？

　　“陪着我，一会就可以了。”

　　“好吧。”

　　程晓辉看到医生向这边走来，为他开门，终于可以见到云娜了，她不知道，好不好？

　　“谢谢。”

　　“你好。”云娜礼貌得像是第一次见到程晓辉。为什么，面前的人，不再让自己激动呢？是药物的原因，还是自己的确是可以放下……

　　她很坦然！在发生了这么多事情之后，反而想开了很多事情，不是自己的，终究不是自己的。

　　“你好……”程晓辉有点为难的开口，却又不知道说什么好，两只手，自然的垂着。

　　“辉，你别怕。”

　　“没有，我没有。你，还好吗？”

　　“我很好。”

　　程晓辉抬头看看，周围是满眼的惨白，这里是医院，住在这里，又怎么会好？她安慰自己。

　　“云娜，我……”诚恳的道歉，“对不起！”

　　望着程晓辉，心里是百般的滋味，深呼吸……

　　程晓辉已经不属于自己了，勉强也是没有幸福，更何况，自己本身就是个有病在身的人，现在，尚能保持一个清醒的自我，应该是可以为自己说过的话，做过的事负责吧？等真的什么都不知道的时候……会不会拖累了身边的人？

　　他是自己这辈子没办法偿还的爱，他是好人，自己不能继续霸着他不放。

　　……

　　从青山里出来，程晓辉开车，开得非常快。

　　夕君坐在副驾驶座上看着他，他的表情很严肃，她想应该是跟云娜有关吧，但她没有问出来。

　　他开得飞快，她有了呕吐的感觉。

　　车子开上了山顶。

　　程晓辉自顾自的下车，靠在车盖上。

　　夕君也只能下车，也靠在车盖上。

　　天色已黑，山脚下万家灯火。

　　程晓辉突然回过头看她，凝视着她，但不说话，然后绕到后车厢打开车盖，从里面取出一束红玫瑰，他单膝跪下，很认真地说：“夕君，嫁给我吧，做我的妻子。”

　　夕君愣住了，太突然了，她完全茫然不知所措。

　　“我不能再忍受没有你的生活，我不能再等了，我要醒来第一眼就看见你。我会做个好丈夫，用心工作，每天下班准时回家，我们可以一起去吃饭，一起看场戏；又或者我陪你在家里看电视，听音乐，到海边去散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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