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进攻还是示弱5
“徐岑东,你……”
穆天晚气得脑袋都要炸开,可是她的教养让她骂不出脏话来,只是喘着粗气瞪着他。
章璋突然被打了这么一拳,有些昏头昏脑,可是这会子反应过来,看看脸色越发苍白的穆天晚,再看看浑身都透着一股阴鸷的徐岑东。
眉头一皱,他迅速挣脱穆天晚的扶持,站起来,冲着徐岑东的脸就是一拳。“少在这里喷粪!我不管你脑子里面有什么龌龊的想法,但我告诉你,如果你再在这里诬蔑一下天晚,我绝对不放过你!”
章璋的动作太快,徐岑东生生受了一拳,唇角被打破,一时口腔里充满血腥味。这血腥味让他更为阴鸷,本来明朗的眉眼里,全是雾霾。
他又挥拳袭向章璋,力气之大,虎虎生风。“敢做不敢当?我倒要看看到底是谁不放过谁!”
穆天晚眼看两个人厮打起来,想站起来制止,可是腹部传来刺痛,一时间腰都直不起来,冷汗直冒。
她扶着桌子慢慢站起来,深呼吸,想要去调节这疼痛。
冷不防,章璋被徐岑东一脚,错身不开,碰到穆天晚。刚直起身子的穆天晚一歪,跌坐在地上。疼痛像是从内里往外散发,一层一层,浑身都在蔓延,她痛得浑身颤抖。
可是,看见一脸戾气的徐岑东,她咬咬唇,颤声问他:“徐岑东,你闹够了没?!”
话语里那么多气愤,却因为毫无力道的语气显得淡漠,听起来像是对待不醒事的孩子。
徐岑东被她这副样子气得剑眉紧紧皱在一起,须臾,他揉揉发痛的唇角,竟然笑了。
他笑着说:“好,穆天晚。你真是好样的!”
明明是笑,却冰冷的如同寒冬。穆天晚垂下眼,不去看他大步流星走出去的背影。
章璋的脸在刚才的对打中也受了伤,脸颊红了一片。他对徐岑东向来是不满意的,最初结婚的时候就绯闻不断,后来才好一点。
可是现在,看看他这副样子,吃人一般,他哪里还放心把从小看到大的小师妹交给他。
可他看着穆天晚瑟瑟发抖彷如哭泣的身影,却什么话都说不出口。沉默了半天,才吐出一句,“老了,竟然打不过这些毛头小子了。”
穆天晚没有在哭。即便全身痛得像要把她撕裂,即便心里难受的快要窒息。她也没有哭。
在徐岑东面前,她绝不哭!
她的骄傲,也就只剩下这么一点。
等徐岑东的脚步声彻底从章璋的办公室消失,章璋带着调侃的声音传来,她才抬头。
她想对这个一直爱护她的师兄笑一下,告诉他对不起,还有谢谢。
可是……
泪水根本控制不住,倾泻一般流出来。
“师兄。师兄……”
她极力控制的疼痛在看见章璋那张关心的脸时瞬间更为剧烈。心口,腹部,刀子扎一样。有多痛,她就哭得有多狠。
她想告诉师兄她好疼,她好难受,可是张口却只能不断绝望而无力地重复唤他。
师兄,我好疼。
师兄,我好难受。
师兄……
章璋被穆天晚的样子吓了一跳,自从穆爷爷去世,他再未见过她这样子哭,撕心裂肺,毫无顾忌,声声泣血。哭得他心里针扎一般难受。
他伸手想要抱抱她给她安慰,可是凑近一看,面色大变。
她浑身都在颤抖,一碰都仿佛要碎掉,额头全是冷汗,捂着腹部,身子蜷缩在一起,像是在忍受极大的痛苦。
他这才察觉到不对劲,手在她的背部和腿部用力,直接抱起她。
“天晚,你别说话,我送你去医院。别担心,别担心,有我呢。”
他絮絮叨叨,说话有些语无伦次,一路快跑。
穆天晚双手抓着他的衣角,因为疼痛用力,骨节泛白。她还在哭,像是要把这辈子的泪全部流掉。许是坚持了太久终于到了极限,她能感觉到自己的意识在慢慢消失。
她想告诉章璋,别急,送她去华侨找祁谦佑,千万别去急诊。那样方洁会知道的。
可是她说不口,没有力气了。
意识消失之前,她只模模糊糊记得章璋脸颊的汗珠,在阳光下,晶晶亮亮的。
穆天晚醒的时候,她在打点滴。外面天色已经发黑,她看见祁谦佑站在阳台上,高大的背影,直直地立在那里,像一根标杆。
似乎是听到她的动静,他转身走进来,把床摇起来,让她可以舒服地靠在上面。
穆天晚不痛了,但是感觉好累,像是经历了一次大战。她疲惫地坐起来,这才看清她待着的地方,不像是医院病房。“这里是……?”
“我的休息室。”
“哦。”穆天晚点头,然后眉头一皱,用另一只手捂着肚子问:“孩子是不是……?”
祁谦佑去倒了杯水递给她,“目前还没事。”
穆天晚放下心,接过水杯,抿唇笑了一下,“谢谢你。”
她确实渴了,一杯水很快喝下去。转头看看休息室,并没有看到师兄,问祁谦佑:“我师兄呢?”
祁谦佑面无表情地接过她喝了几口的水放在桌子上,“我让他去给拿你饭了。”
穆天晚哦了一声。沉默下来。
醒来之后,疼痛和那些悲伤似乎被那样肆意的泪水冲刷了个干净。尤其看见祁谦佑在,心里竟觉得安心。
“方院长陪徐司令出国了,两天后到T市。”
穆天晚被祁谦佑这句话惊住,猛地抬头看着他。
“章先生送你到医院,成主任给你做的检查。”
成主任?那就怪不得了。穆天晚呆滞了一会儿,手握拳深吸一口气。她不怕了,经历了这样的疼痛,她还怕什么。
她谁也不再怕了。
“你的身体很不好。不易再情绪太过激动,否则你和孩子都会受不了。我先去看书,你液体输完了,叫我。”
祁谦佑说完想去外间,才一回头,顿住。站着不动了。
穆天晚错过他的身影,看见徐岑东,脸上的表情有些僵硬。
祁谦佑没想到来的人是徐岑东,眉微蹙,转头问穆天晚,“需不需要陪你?”
徐岑东站在那里,眼角和嘴角全是淤青,看起来一片狼狈。听到祁谦佑这么问穆天晚,他眼光沉沉地盯着穆天晚,不知道在想什么。
穆天晚笑了一下,祁谦佑的好意让人觉的意外了些。“不用。谢谢。”
确实不用。徐岑东来的正好,她需要和他谈清楚。
今天的事情,过于糟糕了。她不想提及。可是,以后的事情,她必须要说清楚。
她不想她身边为数不多的几个人因为她受到苛责!
祁谦佑见穆天晚这样说,深深看了她一眼,越过徐岑东走出去。
这一眼看在徐岑东眼里,竟像是带着绵绵情意的。
他心里咯噔一下,死死盯着穆天晚。
她什么时候和祁谦佑这样熟,他竟然不知道!
“徐岑东。离婚吧。”穆天晚已经想的很清楚。这样的日子,绝对不是她想要的。“我介意你和薛晴天,你胡搅蛮缠。我们两个,就算不相爱,也回不到最初的相亲如宾。还是离婚吧。”
“穆天晚,到底谁在胡搅蛮缠?!”徐岑东斜靠在门槛上,冷笑,“离不离婚还由不得你决定。先是章璋,现在是祁谦佑,你还有多少我不知道的?”
他的声音像寒九的冰,刺骨得冷。
穆天晚听得心一缩,微微发麻。她偏了头,不去看和他声音一样冰冷的眼。“我会给爸妈说清楚。如果你担心的是这个,我觉得没什么必要。你可以和你的晴天好好在一起。”
话音未落就听见有女子焦急的声音和急促的脚步声传来,还有祁谦佑劝阻入内的声音。
那声音,即便急成这样也自有一番婉转,穆天晚听过,忘不了。她回头,对上徐岑东的眼,轻轻笑了一下。
“徐岑东。我成全你们。但我没那么好脾气看你们在我眼前腻歪。如果你让她进来,我不敢保证我会做什么!”
她的声音这样淡,但听在耳里却偏偏显得激烈如大火,马上就要蔓延开。
可是,徐岑东显然没注意到,他的剑眉皱着,视线已经转移到踉跄进门的薛晴天身上,“怎么了?”
“心儿……心儿……”薛晴天颤抖的手握住徐岑东的手臂,泣不成声,“帮我看看心儿,心儿她……”
徐岑东一听晴心出事了,眉头皱的更紧。那个孩子,有多不容易,这几年他亲眼看着她一步步艰难走过来,即便当时对晴天有多恨,他对着她还是心里还是软软的疼。
他看了一眼满脸泪珠的薛晴天,眸子里墨色重重。如果之前,他看到晴心的艰难,那晴天呢?
在被逼出国的那些日子,她是不是也像此刻一样无助?
他回头望望转头不去看他们的穆天晚,再看看晴天。眼睛一闭,再睁开时已经成了那个头脑清明,处事圆滑的徐总。
他对上祁谦佑,虽然内心不喜向他求助,可是他毕竟是T市最好的心脑血管专家。
“祁医生,麻烦你去看看心儿。”
祁谦佑束手站在门口,看着冲进去的薛晴天,再看看侧靠在床上,偏着一半身子的穆天晚,眉间蹙了蹙,“心内科今晚是张主任值班。你们可以去找他。”
许是真的急了,薛晴天不管不顾地拉着徐岑东的手往出走,“岑东……我们快……”
徐岑东深深看了祁谦佑一眼,跟上薛晴天。
穆天晚听到徐岑东开口求助祁谦佑的时候,就握紧了手指。心里到底是不甘,回了下头,可是只能看见徐岑东急匆匆跟上薛晴天的身影,一晃,就从门里闪过去。
她握着的手,骨节泛白。
祁谦佑看见,走过去,伸手把她的手扳开,“小心,回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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