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这个男人的敌人,是悲哀,也是幸运。
真正自信强大的人,并不怕遇到和自己旗鼓相当的对手,而是怕遇到不战先败的懦夫!
一支烟抽完,贺景深将烟头捻灭在烟灰缸里,动作优雅而迷人。
钱云起不禁又起了调戏的心,走过去在他对面坐下,翘着二郎腿,一只手随意地搭在沙发的靠背上,说:“又没女人,对着我做这样的动作不合适吧?”
贺景深一抬头,眼神像刀子一样砍了过来,“你不变态会死么?”
“哈哈――”钱云起大笑,“好了,给个确切答案吧,要是你说不用,我就叫人回复一下。”
“不――”贺景深忽然也笑了起来,只是那种笑,让人看了就觉得心慌,预感非常不好,“你不但要聘用这个人,而且要将他用得恰当。”
“怎么说?”
“你们医院什么部门最忙?”
钱云起一愣,皱起了眉头,饶有兴趣:“你问这个干什么?”
某人白了他一眼,“什么部门最忙,你就安排他到什么部门,他身边的助手,一定要你亲自挑选派过去,明白吗?”
“我靠!阴险小人!”钱云起自然也非一般人,立马就反应过来了贺景深话里的意思,大呼他心机深重。
贺家大少爷面不改色,甚至是语气十分诚恳地说:“谢谢夸奖。”
“……”
叶无双一觉睡醒还在直升机上,许是因为紧绷得太久,忽然放松下来,整个人就显得特别特别地疲惫不堪。
她动了动自己的手脚,反正是动哪里,哪里就疼。
离开酒店的时候什么都没有带,所以现在想联系谁,也联系不上了。
不知道贺景深的人发现她失踪没有,现在是不是已经在找她了?他一定很生气吧?
低着头,正无奈地笑着自嘲自己,冷不丁走进来一个人,对她说:“叶小姐,马上就到了,你准备一下。”
她怔怔地抬起头,本能地点头,却在那个人走出去之后才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自己要准备什么?
什么都没带,自然什么都不用拿下去。
如果说真的有什么是需要准备的,那也就是自己的心情了。
是的,她应该收拾一下自己的心情,以便在见到裴弈城的时候,可以稍稍地平静一些。
随着直升机落地,舱门打开,她被扶着下来,一抬头就看到了站在不远处的白衣少年。
此时阳光正好,裴弈城穿着白衬衫,黑色西裤,不远不近的距离站在日光里,脸上挂着温润笑意,一切的一切都似乎和当初一样。
可是,当初的怦然心动,此刻又变成了怎样?
叶无双屏住呼吸感受自己的心跳,虽然有些加快,但和十五岁比起来,已经相差甚远了。
她的白衣少年,整整用了八年的青春来爱、来怀念的心上人,如今见到,怎么会没了当初的热烈?
有人说过,女人的一生,一定会遇到一个非他不嫁的男人,但最后,真正如愿嫁了的,其实没几个。
并且,嫁了还能幸福的,就更少了。
而嫁了还能幸福,最终携手到老的,简直就是凤毛麟角。
叶无双在十五岁的时候也曾坚定地认为,自己这一辈子,除了裴弈城,不嫁别人。
可是当岁月过去,当那些炙热的青春离我们越来越远,社会的现实磨平我们的棱角,我们终是学会了忍耐和接受。
忍下那些你从前一触即发的情绪,接受那些你从前宁死不屈的悲哀。
叶无双陷在自己的思绪里不能自拔,整个人恍惚得看不清周围的事物,直到裴弈城握住她的手,声音回荡在她的耳际:“无双?你怎么了?”
这个时候,叶无双才堪堪恢复意识,眼神聚焦,看着面前的人。
裴弈城的心一紧,一股不好的预感迅速在蔓延,他极力压住,保持着一如既往的笑,抬手摸了摸叶无双的脸,声音温柔似水:“一切都没事了,不要怕。”
他说完,轻轻地将她搂在了怀里。
一直以来,他对她,都是这样温柔的,待她如珍宝一般。
叶无双心中渐暖,可脑子却完全不受控制,想起了贺景深,想起了他那未遂的一巴掌。
心中暖意顿时荡然无存!
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拿裴弈城和贺景深比,两人根本就没有可以相比的地方,就如同自己和姑苏静书一样,不用比,因为你们不在同一个人的心里。
叶无双忽然悲哀地想,不如就离婚吧!
离了,他和他的姑苏静书去过,而自己……
白衣少年不是回来了么?就让自己自私一次吧!如果裴弈城还愿意和自己在一起,那他们也可以牵手过完这一生啊。
可是、可是……
明明离了婚对谁都好,明明自己也把一切都想得这么周到,为什么还会被离婚这两个字刺得这么痛?
痛什么?为什么痛?舍不得么?那又舍不得什么?
叶无双觉得自己快要被自己逼疯了!
裴弈城察觉到自己怀里的人似乎情绪不对,拍了拍她的背,没问什么,只说:“别怕,跟着我就好。”
他说完,直接就弯腰将叶无双打横抱了起来。
多年前他在操场上背着她迎风奔跑,风声里坚定地说:我一定会娶你。
多年后他将她公主抱,可是,这一刻她却已经是别人的妻子。
说心里一点都不介意那是不可能的,他裴弈城是个男人,他有他自己的自尊和骄傲!
可是,太爱了,爱到愿意为了她放下自尊和骄傲,愿意不顾一切。
只要,你还愿意来我身边。
叶无双知道自己这样其实是不对的,自己嫁了人,是名正言顺的贺太太,是贺家的少奶奶,怎么可以如此安心地靠在别的男人肩头?
可是她好累,她好难过,她什么都不想去想,她甚至愿意当一只鸵鸟!
裴弈城眼神一暗,将怀里的人抱得更紧了一些。
叶无双回到这个城市的消息很快就传到了贺景深那里,彼时已经是晚上十一点多,唐仑冒着生命危险打了电话过去,那边的人话语之间没有半分睡意,十分清醒:“什么事?”
“贺总,少奶奶回来了!”
贺景深当时正在抽烟,闻言一愣,手里的烟竟然滑了下去,掉在了自己的裤子上。
烟头温度很高,身上的裤子很快就被烫了个洞。
贺景深低头看了烟,捡起烟头捏了捏,声音愈发清醒:“什么时候的事?”
“我接到消息,少奶奶是被人用直升机接回来的,下午到的,现在就和那个裴弈城在一起。”唐仑说完捏了把汗,果然――
贺景深的声音霎时沉了下去,也更冷了,“下午的事你现在才来告诉我?”
“贺总,对不起!”
作为一个合格的手下,不论是什么理由耽误了老板的事,第一要做的不是辩解,而是认错!
贺景深其实已经大动肝火,他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只要一碰到事情和叶无双有关,他就根本无法控制自己去理智处理。
咬牙忍了一会儿,他才说:“只此一次,下不为例。”
唐仑跟了自己多年,做事极有分寸,想必如果不是万不得已,他不会把事情拖到现在才说。
唐仑还以为自己死定了,突然听到这么一句,惊呆了!
这是――自己不用以死谢罪了么?
贺景深等了好几秒都不见电话那头有反应,他还等着唐仑说地址呢,立即又凶神恶煞了起来:“唐仑!”
“在!”唐仑一个激灵,连忙说:“裴弈城现在住在金沙花园6幢606。”
话音落下的一秒之内,电话被挂断。
唐仑长长地呼了口气,接着又忍不住摇头。
作为贺景深的手下,他向来不敢八卦自家老板的感情,之前贺景深和姑苏静书在一起,他从不多问多想什么。
但是这一次,他不止一次地多想了――
他觉得,自家老板似乎对这个明着爱理不理的少奶奶动心了。
如果一点不在意,这么紧张干什么?
贺景深拿到地址之后就驱车去了金沙花园,那边布局很规矩,找6幢并不难。
此时已经是半夜,电梯也很空,他一个人很快就到了六楼,走出电梯往左走了没几步就看到了606,房门紧闭,里头很安静,站在外面听不到一点声音。
走廊的灯是声控的,他一直站着不动,没一会儿灯就灭了。
黑暗里,贺景深站在606门口,忽然听到自己的内心有个声音在喊:贺景深你疯了?!一个自己不爱、也不爱自己的女人,大半夜跑来找她干什么?
管她是自愿还是被迫和别的男人呆在一起,管她现在和睡在一起,管她和别人在做着什么,和你贺景深有什么关系?
紧接着,又冒出另外一个声音来:怎么没关系!就算不爱不在乎,至少现在她还是你贺景深名义上的老婆,你想戴绿帽子?!
两个声音吵得不可开交,各说个有理,贺景深头痛欲裂,正要转身走人,606的房门忽然从里面被人打开了。
开门的人是裴弈城,并且,他的身上穿着睡袍,松松垮垮,一看就是刚刚着急套上去的。
门打开走廊的灯就会亮,裴弈城自然也就看到了站在门口的贺景深,先是一愣,接着就笑了起来。
他没出声,贺景深亦是没有出声。
两个男人,一个站在门内,一个站在门外,彼此看着对方,眼中各有深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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