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未来:
也说不上“未来”那么遥远的,只是和你相处的以后吧……
我买了小本子,我想这样背着就不嫌重,随便在哪儿都可以用它打发时间,等你也没那么无聊;
我又剪短了头帘,我想将来见到关宝宝,有相同的发型可聊。女人嘛,还不就是头发衣服的话题可以相谈甚欢;
我把电脑里6G的歌曲全拷到手机里,想着有天导到你电脑里,不要总听北京城有九百万辆自行车。歌再好,总听不得一辈子,何况那歌没多么惊艳的词与调。我也不想知道你为何视它为宝;
再过几天在向阳家拍的写真就可以拿回来了,水月答应给我做一小幅卷轴海报,我还想要找个什么理由挂到你家才好;
默默关注杂志里的男性饰品,想着几个月后你生日时,我送什么礼物能让你戴出去了人人称赞;
我想好好练车,以后你再喝多,载你回家可以不用那么提心吊胆;
我想去学英文,帮你翻译床头那些专业教材;
还想疯狂地瘦下去,有一天遇到赵珂,给她看,没有她,关允一样可以搂着漂亮细腰。
买了十张电影票,我想到年底的贺岁片一定很多。我们看一场,讨论几天,再看一场。结果一场我都没等到……
我不在乎名车代步,环游世界,在乎的是并肩走时,你牵我的手。
我不在乎花园洋房、KINGSIZE的床,在乎的是即使不做爱,你也会将我拥紧的臂膀。
我不在乎节日里收到的鲜花礼物,在乎的是伤心沮丧、烦恼、病痛时,你问一句:好些没有?
我不在乎你是否有大把时间留给我,在乎的是忙到仅剩发一条短讯的时间里,你也会告诉我,想见我。
我不在乎未来,在乎的是此刻,你有没有想到我们的未来。
2009年11月25日
在关允家门外,垂头丧气地捧着一包衣物细软,女人还有比这更狼狈的模样吗?如果能选择,狄双羽宁可此生再不见到关允,也不愿此时遇上容昱。
不幸中的大幸:只有容昱。
“哟,容总亲自操盘。”狄双羽之前一直都不太确定他是否会开车,这回算是见识了,开得还挺稳,两手牢牢把在方向盘上,换档的时候那叫一个乱。看他过路口因紧张而绷起的表情,狄双羽双手提汗,“您这是往哪儿去啊……。”
“你不要一直说话好不好?”红灯前一个硬刹,容昱恼羞成怒地扭头吼她,“安全带!”
要不是恰好那包衣物挤在座椅和工具箱空隙里,狄双羽肯定就撞上前风档了。迅速听令系好安全带,不敢再多嘴——虽然她车下车上才说了两句话,加起来还没超过二十个字。不过容昱的刹车技术比他本人来得更有威慑力,她当下被震住了,不敢反抗。而且没话找话这种事,她本来也不是很擅长,既然他路边揽客上车不是为了陪聊,她正好省事。狄双羽猜测他拉自己上车的动机,估计就是因为手潮,觉得有个人在一边,车开起来能更安心些。
不说话的容昱压迫感没那么强,全副注意力都在前方路况和各视角的镜子上,也无暇顾及旁边。狄双羽大大方方看着他,常说相由心生是有道理的,这人面相就不够亲切,望一眼交通灯眉毛也皱得老深,任何一辆超过去的车子都得到他的瞪视。认识他有几个年头了,大多是在替瑞驰做宣传用的照片画册上细看他五官,难得有机会这么近距离接触实物,她却没什么心情欣赏。只是想着这个歹徒要带自己去哪呢?看他一丝不苟的着装,像是去赴什么正式会议,但就像关允也说的,这人在自家卧室都穿西服打领带。再说这都什么时辰了,和葭子做完手出来就已经9点多,什么正经事儿会安排在后半夜?
车子一路向东,路标变陌生了,狄双羽只知道离她家是越来越远,倒无所谓起来,反正她自己都没个目的地。就这么一路开下去也不错,只要他不觉得困扰,她现在死到外面都不会有人惦记。
她这副模样出现在这里,容昱却完全不意外,是见得多了吧?
想来如此。不就一夜情吗,谁会像她这般天昏地暗?狄双羽也觉得自己挺没劲的,特别傻,怎么会爱上一个玩具呢?刚被惊吓堵住的泪腺又蠢蠢欲动。
“你把那包东西扔后边去,”他突然又出节目了,“过了这路口你来开。”下车换位置的时候还忍不住嘟囔,“怎么总是走神……。”
狄双羽倒觉得他是太专注了,她一上手就发现那真皮方向盘上全是汗,没好意思挤对他,用手背和袖子简单擦了擦,发动车子才想起问:“怎么走?”
他莫名其妙地瞪着她,“你自己家问我怎么走?!”
搞了半天这哥哥是在送自己回家!狄双羽服了,以前参加活动散场的时候他送她回家十几次,就算是旭华开的车,可路总是一起走的,这人什么方向感啊?
容昱观察下她的表情,若有所思地问:“你不回家吗?”刚才看她明明是从关允家出来的方向。
“回,但我还是先送您吧,回头我自己打车走。”
“没必要,我不着急。先开到你那儿,我再开回来。”
“别呀,我也不急,让容老板给我当司机那多说不过去。”
她是成心逗闷,不想他却把脸一凛,“别没意思。”
狄双羽对这种程度的训斥已免疫了,冒着被骂的风险直言道:“我说实话吧,您刚那两下子,我实在放心不下您一人开回去。”凭他对北京城道路的独特理解能力,不得天亮了还在路上晃着。“华子呢?”
“腿折了。”他心不在焉地答。
狄双羽大惊失色,“啊?!”
他想了想,补充道:“踢球崴了,得要养上一阵子。”
差点被他讲话方式噎死,狄双羽心落回原地,“那你怎么不打车啊?”
容昱没说话,一肘抵在车窗上,手撑着额角,眼珠横瞟了她一眼。
估计他又要倨傲:我怎么可能打车!狄双羽忙说:“……当我没问。”看他的疲态猜道,“跟客户吃饭才回?”
“唔。”似是而非地应一声,不知在闷着想些什么。
狄双羽心说好吧我是司机我安心开车,总之有事情可做就好,不用东想西想最好。其实和容昱相处的时候,她一般时候不会有闲心想别的。容昱不是话痨,但也绝非沉默寡言者,并且相当自我为中心,喜欢做众人焦点,你的话题你的人必须围着他转,否则给他察觉了就没好脸子。今天倒真是反常,除了接过两通电话,几乎不出声。想和他说几句的时候,他却突然深沉了,让人又纳闷又扫兴。
“喂……。”
“容总……。”
两人同时开口,狄双羽让出优先发言权,“嗯?”
容昱语速也比较快,“什么事?”
声音又搅成一团,狄双羽笑道:“好乱。”
他侧过头看她,“叫我干什么?”
“您到底住哪儿?”狄双羽问得很无奈。
容昱犹豫了一下,问:“我开车真那么烂吗?”
狄双羽只笑不答。很多人都喜欢拿了自己的缺点出来问,迎合做批评是要分对象的,容昱属于绝对不可以迎合的那类。狄双羽总结此人有个最大的谎言就是“你说实话我不生气”,事实是她要当真傻乎乎地说了实话,一准儿触怒雷神。
容昱又不笨,能理解她的默认。“那这样吧,”他说,“你送我到家,然后把车开回你那儿好了。”
狄双羽知道拒绝有风险,还是不能痛快答应,华子养伤,他别再抓她当司机。“我不干,明早还得去接你。”
他果然面色不善,“不用你接,我坐公共汽车。”
狄双羽不好再刺激他,“我的意思是,明早接您一趟问题不大,但我明天也得上班。”她转着眼睛一脸狡猾的委婉,“那么您就得早点儿起来是不是?我怕您休息不好。”
容昱难得耐心地听完了她绕来绕去一长串的诡辩,脸上居然露出一个类似于笑容的表情,只是类似,那笑容实在让人没法形容。狄双羽头皮都麻了,“要不我直接把车送去公司,钥匙给前台……。”
“六点半吧。”他突兀地打断她的话,“明早六点半过来接我。”
狄双羽讷讷地,“……好早。”
“送我去机场,我出差这几天车子都给你用。”命令下达完毕,他又恢复之前以手撑腮的闲适姿态。
狄双羽在镜子里冲他翻白眼。
“这能上二环吧?”
“并不过去了,下个口吧。”
“可以。”
“然后怎么走?”她问得没好气。
容昱倒不介意,“你随便开开吧。”
随便开开的意思是——“你早上六点半去机场这会儿还兜风?”
他理所当然道:“我路上补眠。”
言外之意我又不用开车。狄双羽磨牙,她被他刚才扮出的忧郁范儿唬到了。
“你着急回家吗?”他好奇地问。
狄双羽不跟他客气,“着急。”
他点点头,“长安街这么顺,转一圈下来也没多久的。要不是遇见我,你现在还在等出租呢。”
狄双羽狠掐着方向盘,“对。”心里一巴掌一巴掌抽自己。该!让你唱反调!送你先回偏说不,让你直接把车开走又罗嗦。这下舒服了!
容昱是蛇精,眼镜蛇,又狠毒又阴险狡诈。又不需要冬眠。
狄双羽一觉睡到蛇精的模拟考打过来,迷糊着问时间,他答:“6点半。”狄双羽一骨碌爬起来,心说闹铃怎么不响,又听他说:“不要迟到了。”被挂断的手机屏幕上显示5:01。
在他建议下游了半宿车河,到家已经快1点了,睡不到4小时就被亲切唤醒。狄双羽望望纯黑天色,喃喃道:“有没有点人性?”呸!跟条蛇讲什么人性?敌不仁我不义,比精力是吗?她正当妙龄还会输给他个三字头的不成?
斗志昂扬的人总能激发出非凡效率,狄双羽丢下一床凌乱被子,开车到容昱家楼下的时候,比约定时间足足早了一小时。拨通电话听到他沙哑的声音时那种快感别提多棒,“容总,下楼吧,我在小区门口候着呢。”面对他接下来的吼声,狄双羽台词都想好了:您刚说6点半,我表都来不及看就冲过来了。
结果容昱只是淡淡应了声“好”,跟着又说,“你这么快?我刚跑完步还没冲澡。”咕嘟嘟的喝水声过后,嗓音立即恢复正常,“要不你在附近转转吃个早点,我九点的航班,不堵车的话7点出发也来得及。”
狄双羽斗败的小公鸡一样瘫在车里,又被整了。
四顾一周,环境之熟悉让她一点闲逛的胆量都没有。容昱的家就在瑞驰办公楼隔两个路口的位置,离关允家也不算远,狄双羽不想试运气,她还记得关允也是今天一早要出差的。托蛇精的福,失恋当天这个最难熬的夜晚,她一夜无梦地睡了过来。就冲他这个无心插柳的行为,狄双羽决定不与他多做计较,还好她睡眠不足眼干,早上出门戴的镜架眼镜,这会儿可以回个笼。将空调调至适宜温度,放平座椅,刚昏昏欲睡,窗子被砸响,微微张眼就看到容昱一脸暴怒地站在车外。狄双羽吓坏了,不确定是否为一场噩梦,打开车门冷风袭进的感觉真实无误。
容昱额际青筋直冒,“你这么睡在里面会死人的!”幸好他及时想到这点跑了下来。
狄双羽缩着肩膀,不知是被风吹的冷,还是被他吼的慌。
他是又气又怕出了一头汗,手在她身上横过去抽取座间纸巾擦了擦脑门。
神智渐渐苏醒,狄双羽看懂了他的紧张,破天荒地感觉这句吼声很亲切。跳下车做几个伸展运动,向他努努下巴,“将军,上马。”
容昱怀疑地斜视她,“睡醒了吗?”
狄双羽微笑,“咱们用人不疑,好不好?”
他嘀咕了一句什么,然后说:“先去吃点东西吧。”
狄双羽没有胃口,看看时间确实太早,也只得跟去,“您是真能折腾人。”
容昱如获嘉奖,笑道:“还可以。”背着手阔步在前。
“哼哼。”狄双羽也跟着笑,唇在笑,眼在翻白。忍过这一时,未来外出频繁的几日可享私车福利,不用缩在冷风中等出租。除了这个说法,她想不出别的理由安抚自己。
看不到她表情,也听得出那笑声的虚伪,他说:“你别不领情,狄双羽。”
她一怔,脑中有敏感的联想:他在关允家门前拾到她,却未探听一二,是已猜到发生什么事?昨天到现在她以为误打误撞的拯救,是刻意为之?可怜她?还是,收买她?“把话说清楚车室。”
他回头轻瞥,“巴菲特午餐50万美金,我的早餐也有明码实价,你赚了。”
狄双羽崩溃了,“对,林志玲的晚餐也明码实价的。”他这嘴怎么这么欠!
曾经离开关允的行为,她想想都要哭,可真正分开的第一天,被那无厘头的老蛇精给折腾得困乏交加,完全没有体力去伤感。不管他是有心还是无意,这个人情,狄双羽还是领的。
送走一尊瘟神,狄双羽回到公司补眠,休息室的躺椅上眯了近一个小时,同事才陆续打卡上班。狄双羽精神状态不佳,所幸一整天没什么紧要事。傍晚天擦黑,没来由又想起关允。
通常这光景他在北京的话,会在QQ上发消息给她:还不走?
狄双羽会说:领导不懂加班为何物。
他则回复:我的白发就是加班的结果。
其实近两个月狄双羽都很少加班了,以前她会把白天的大半时间以不在工作状态为由浪费掉,然后带着工作晚上回家打发时间。和关允在一起后,能见面的时间只有下班后,他又不习惯熬夜,她的时间,便全部为他作出调整,稿子会挑在他出差的几日里疯赶。工作时间把活儿干完,6点一到准时开溜,和他到瑞驰楼下一家快餐厅吃晚饭。
她每次只点酱油炒饭。关允则换吃各种米饭面条,他喜食肉类,但不吃太油腻的。大多时候,他会记得提醒服务员,酱油炒饭里不加葱头。
有时吃过饭后,他还要回公司处理一些公事,把钥匙交给她让先回家。狄双羽只会在转角茶座等,他什么时候回,她什么时候回。他拿她也没辙,有时就会带一些电脑文件回家做。
晚餐他常会有饭局,但基本都在和她吃过饭后再去,他说和那些半生不熟的人吃不饱饭;如果是非常熟的人,他会带她去,然后两个人都喝很多酒回来,疯狂上床。
周末他去看宝宝,她会去找吴云葭,吴云葭也住上地附近。狄双羽每次都是到了楼下才给她打电话,五次有三次人不在,带着小云云和阿米约会或者去做美容了。狄双羽就在附近找家咖啡店看杂志,接到关允准备回返的短信,再到葭子家小区门口等他的车。
谈不上什么牺牲,她只是希望他的时间里,有大量她的标记,进而成习。
因为他说过:喜欢,就是一种习惯。
他说:习惯的力量是复利形式积攒起来的。
可惜,两个月PK两年,她的复利力量微乎其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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