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莫君清打来电话说晚上有应酬,会晚点回来,让沐暖晴先睡。
沐暖晴早早吃了晚饭,看了一会儿泡沫剧,又练了一会儿瑜伽,洗漱之后,换了睡衣,倚在床头看书。
刚有些困意,手机响了,接通之后,手机那边传来特别奇怪的声音,“沐暖晴,给你看段好东西,别报警,不然后果自负!”
沐暖晴吓了一跳,猛的坐直了身子,嘴巴半张,还没说出话,电话挂断,紧接着响起邮件提示音。
邮件内是一段视频,视频里,一个男人被蒙着眼睛、塞着嘴巴,绑在一个椅子上,椅子摆在一个空旷的房间里。
一个人走到镜头内,挥起手中的木棒,狠狠抽在男人的身上,将男人连人带椅子,狠狠砸倒在地上。
视频很短,几十秒就停止播放,沐暖晴倒回去又看了一遍,像兜头被人泼了一盆冷水,手足冰凉,浑身的血液都僵住——许南月!
被绑在椅子上的人,是许南月!
他有心脏病啊,是谁丧心病狂,那样对他?
她浑身的血液都冻结了,整个人颤抖的厉害。
手机又响了,依旧是特别奇怪的声音,“听我说的做,不然的话,我将他的十根手指一根一根砍下来!”
手机挂断,又是一段视频进来,许南月歪倒在地上,黑衣蒙面的男人按住他左手小指,手起刀落,血花四溅,许南月一根小指被硬生生切了下来。
“啊……”沐暖晴发出一声惊叫,扔了手机,捂住胸口,瞬间大汗淋漓,整个人虚脱的几乎晕死过去。
手机又响了,她跌跌撞撞的扑过去,拿起手机,“你是谁?你想干什么?你放了他,要多少钱我都给,你别伤害他!”
手机那边一阵桀桀怪笑,“摩天酒店十六楼,6606,我等你半个小时,见不到人,明天早上你等着收他的十根手指,记住,不要报警,不要告诉任何人,我已经在你周围安装了监听器,你如果轻举妄动,下一秒他就会死!”
摩天酒店十六楼,6606!
沐暖晴换好衣服,一路飙车赶到摩天酒店。
6606的门虚掩着,她推开门,屋子里寂静无声,空无一人,她在门口迟疑了一会儿,走进去。
身后响起关门的声音,她刚想回头,一只手从她身后伸过来,捂住她的口鼻。
浓重的乙醚气味涌入她的口鼻,她挣扎了几下,很快失去意识,陷入一片黑暗。
她是被痒醒的,脸上像是有毛毛虫在爬,深一下,浅一下,她勉强撑开似乎有千斤重的眼皮,头疼如裂,脑袋昏昏沉沉一片,一个男人正紧紧抱着她,意乱情迷,不得章法的在她脸上深深浅浅的亲吻着。
“莫君清?”她下意识以为抱着她的男人是莫君清,可是很快昏迷前的一幕蹿入她的脑海,她惊出了一身的冷汗,心魂俱裂,毛骨悚然,用力推搡那个男人,想把他从身上掀下去,“你走开!走开!”
那男人充耳不闻,力气大的惊人,灼热到滚烫的人,在她脸上身上不断游移,双手杂乱的撕扯着她的衣服。
“不……不要!”她绝望的哭叫,拼了命的挣扎。
男人用力压制着她拼命反抗的身体,双手不断撕扯着她身上的衣服,她手脚并用,拼死反抗,撕心裂肺的喊:“不要……救命……救命……”
她哭喊的满脸是泪,挣扎绝望间,门砰的一声被踹开,灯光大亮,压在她身上的男人,被人拽着头发,拖到地上,一脚踢飞到墙上。
男人发出一声惨叫,那样熟悉,熟悉的让颤栗不停的沐暖晴瞬间睁大眼睛,倏地往那男人身上看过去。
是……许南月!
刚刚压在她身上,想要强暴她的男人竟然是许南月!
“不……不可能的……”她惨白着脸色摇头,联想到她接到的电话,收到的视频——这是阴谋,是诡计,是陷阱!
许南月绝对不会对她做这种事!
“敢欺负我三哥的女人,找死!”闯进来的男人,将许南月从地上拖起,狠狠一拳砸在许南月的肚子上。
暴怒狠戾的狂喝声,也那样熟悉,是——简司曜!
闯进来的男人是简司曜!
沐暖晴脑袋嗡嗡直响,来不及分析事情的来龙去脉,跌跌撞撞的扑过去,拽抓简司曜的胳膊,“司曜,别打了!别打了!”
简司曜目光狠厉,额上青筋暴突,看都没看沐暖晴一眼,用力将她挥开,沐暖晴站立不稳,摔倒在地,眼睁睁看着简司曜又是狠狠一拳砸在许南月肚子上。
许南月被打飞出去,躺在地上蜷缩着身子忍痛,简司曜怒不可遏,追过去用皮鞋狠踹许南月的身体。
“司曜!别打了!”沐暖晴不顾一切扑过去,将许南月挡在身后,简司曜最后一脚,结结实实踹在她的小腹上。
“啊——”
沐暖晴一声惨叫终于唤回了简司曜暴怒之下失去的理智,看着脚下蜷缩着身子忍痛的沐暖晴,简司曜大惊失色的蹲下,“小嫂子……”
“曜。”沐暖晴挣扎着抓住他的衣服,脸色惨白,额上都是冷汗,“别打他了,他是我哥哥,我们被人算计了,他是无辜的,别打了……”
她有气无力,声若游丝,脸色苍惨白如雪,连嘴唇白的都没有一丝血色,看的简司曜心惊胆战,将她抱在怀中,“小嫂子,你怎么样?”
“肚子疼……”她拧紧双眉,死死拽着简司曜的衣服,“司曜,我们是被算计的,他什么都没做过……他有心脏病,答应我,看好他……他要是有什么意外……我不会原谅你……”
“小嫂子,你别说了,我送你去医院。”简司曜冲着门外大叫:“来人,来人……”
时候不大,况延霄和况蔚蓝跑进来,身后跟着酒店的服务人员。
况延霄皱眉看简司曜怀中的沐暖晴,“司曜,这不是表哥的老婆?怎么在这里?她这是怎么了?”
“别说了,帮我把那个男人送医院。”简司曜看了地下已经昏迷不醒的许南月一眼。
况蔚蓝忽然发出一声尖叫:“哥哥!哥哥!”
她尖叫着冲过去,将许南月抱进怀里,用力摇晃,“哥哥,哥哥,你怎么了?”
她扬起小脸看简司曜,满脸是泪,“司曜哥,你快告诉我,我哥哥这是怎么了?”
简司曜被弄的一脑门浆糊,含含糊糊的说:“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我进来时,他正压在小嫂子身上,我以为……所以……““呜呜呜,哥,你怎么这么傻?”况蔚蓝抱着许南月大哭,“我说过我会帮你撮合你和暖暖姐的,你怎么做这种傻事,哥——”
简司曜被他她哭的心烦意乱,“行了,别哭了,先送医院。”
沐暖晴腹内绞痛,疼的整个人意识恍惚,可况蔚蓝的话还是一字不落的钻进她耳朵里。
是她吧?
是她做出这一切吧?
为的是让简司曜亲眼抓奸在床,她和许南月就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她看起来那么单纯可爱,一颗心怎么那么狠呢?
许南月可是她亲生哥哥啊!
她疼的眼睛都睁不开,更无力为自己辩驳,简司曜抱着她匆匆跑下楼,她忽然觉得腿下流出一股温热。
一个可怕的念头将她席卷,她心痛如绞,陷入更深的绝望,整个人都被那种痛苦折磨的痉挛了。
是孩子吗?
是她和莫君清的孩子吗?
怎么会这样……
她被推进了手术室,耳边一片嘈乱,嗡嗡直响,像是离她很近,又像来自遥远的天边,一片嘈杂声中,她听到一声遗憾的叹息,那样清晰,“孩子保不住了,准备刮宫吧。”
孩子……
一颗心像是被冰冷的手抓住,死死的攥紧攥紧,疼的无可收拾,无法忍受的绞痛中,她终于失去了全部的意识,晕死过去。
等她再醒来,宽敞的房间,雪白的屋顶,身上盖着医院特有的白色床单,她身子刚一动,莫君清按住她的手,“别动,医生让你卧床休息。”
她下意识去摸自己的肚子,莫君清将身子往她身侧凑了凑,将她的手掌覆在他脸上,“没事,我们还年轻,以后想生个七八个都没问题。”
“都是我不好……”她哽咽了,大颗的眼泪顺着脸颊滑落,“我都不知道他已经来了,是我太大意了……最近发生好多事……我该做个早孕检测才对……”
她哽咽着,哭泣着,语无伦次。
莫君清坐到床上去,将她揽进怀里,用力摩挲她的身子,“好了好了,别哭,以后我们还会有,你想生几个我们就生几个……”
“可我好想要他。”沐暖晴搂住他,放声大哭:“我想要我们的孩子,我无数次想过给你生一个孩子,他像你也像我,我哪怕什么都不做,也会好好守着他,教他走路教他说话,可他还没来得及见我们一面,他就没了,我好痛,好痛……”
“好了好了,没事了……”莫君清反复安慰着他,一向幽深淡漠的目光里,也泛起了潮湿的雾气。
他又何尝不想要一个他们的孩子?
一个像他也像她的孩子。
有了孩子,他们就是不可分割的一个整体,他们之间就有了斩不断的联系和牵挂。
只可惜……
“暖暖,昨晚你怎么会在摩天酒店的房间里?”
昨夜,守在走廊里的简司曜,听医生遗憾的告诉他,病人肚子里的孩子保不住了,想到他狠狠踢在沐暖晴小腹上的那一脚,简司曜整个人都傻了。
即使当然将严希晨打的重伤昏迷,他都没有那样懊悔过。
他又怎么忍心苛责?
劝简司曜回去休息,简司曜充耳不闻,只是呆呆冲着墙角站着。
况延霄解释道,昨晚他们去摩天吃饭,简司曜撞到许南月和沐暖晴在床上,简司曜才会失控,原本简司曜那一脚是踢向许南月的,是沐暖晴奋不顾身用身体去挡,才会伤到她腹中的孩子。
况延霄没有明说,可话里话外的意思,都是沐暖晴和许南月在酒店里厮混,被简司曜当场撞破。
可莫君清不信,他和沐暖晴认识那么久,沐暖晴是什么人他最清楚不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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