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让钟灵在帐外等一会儿,我进去通报。掀开帘子,我家的大块头顿时抬眼望向我,那种相顾生情的眼神,真是……这辈子就只有本夫人可以拥有啦。
我几步走上前,温声道:“谢长风……帐子外头有个叫钟灵的漂亮姑娘要找你。”
谢长风眉目一皱:“钟灵?”
我继续解释:“这姑娘看着也不像什么坏人。她自称她来自千银山,来军中找一位故人……可能你是军队中的老大,她要找人,还得先拜访你一下。”
谢长风放下书本,抬起头来朝外道:“钟姑娘,请进。”
就在钟灵进帐子的一刹那间,小姐我就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快速探看两人的眼神。钟灵的眼神依旧清澈明亮,看到谢长风之后也没有什么太大的变化;谢长风的眼神不带什么温度,从钟灵进来的那一刻,眼里就波澜不惊。还好还好,这两人明显相见不相识,本夫人也就安心了。
“你说你来自千银山?”
钟灵点点头,将那枚玉佩交给谢长风过目,解释道:“这玉佩名唤毓秀,自小便跟在我身上。我从千银山出来已经有三个月了,爹他派了很多暗捕来追我,我很不容易才来到的南疆,不想没有收获就回去。”
我突然觉得钟灵真是情深义重,果然我大月国的女儿都是很英勇的。
谢长风淡声道:“钟姑娘,你那位故人,叫什么?”
“他叫亟临!”钟灵突然激动起来,眼中泪光闪闪:“他跟我在一起的岁月将近两个月,可是,我除了他叫亟临,我什么也不知道……我是不是很失败?当年的我真是个傻子……”
我连忙起身去拍拍钟灵的背,以此来安抚她。同为女人,本夫人深切感受到钟灵对亟临的思念。如同当初我千里迢迢来到南疆,心中支撑我坚持下来的,便是我要找到谢长风,我不要他死。
“姑娘所提的这位亟临公子,恕我尚不得知他是谁。至于军营中有没有这样一个人,一时半会儿也是找不出来的。但姑娘若不嫌弃,大可放心住在军营。我会派人寻找这样一个人,姑娘不用太着急。”
听罢谢长风的安排,我满心欢喜地点点头:“是啊是啊,军营里虽然男人多,但他们都是很正直很好的人!再说了,有我这个将军夫人罩着你,你也不用怕的!”
军营里姑娘本就没有什么,除了欢欢姐,我几乎是个把月都没再见到过雌性活物。
于是钟灵安心在军营中住了下来,她的帐子就在我帐子的旁边。
夜晚,我看着这南疆的夜空漫天繁星,就在外多逗留了一会儿。面瘫吴胜似乎是出来小解的,见到我,他面无表情地奔过来,朝我小声道:“夫人,听说你们今日收留了一位来自千银山的美丽姑娘?”
我瞪瞪吴胜:“人家漂亮是漂亮,心中已经有人了,你就别再打她的主意了啊。”
吴胜面上没有什么表情,但是我从吴胜的眼神中就看到他满心欢喜的意思。吴胜却摇摇头,道:“夫人说笑了,吴胜哪里敢娶一个千银山的姑娘回家哦……”
我一听,有些好奇:“嗯?为毛?”
吴胜开始面无表情地向我描述。若是换做别人面无表情,夫人我一定会毫不留情地踹他到千丈远,但介于吴胜是个面瘫,小姐我就大发慈悲地原谅他了。
吴胜告诉我:在大月国,千银山是个非常特别的存在。
任谁听到千银山这三个字,脑海中景象立刻缩影成一道惊雷劈过,只剩下一片白花花金灿灿的光景。千银山中只住一户人家,那就是因为富才名扬四方的钟氏。作为大月国第一富商,钟氏到现下这光景的富裕程度已经难以考究,不过,富得流油是有的,家财万贯是有的。
“……”
原来钟灵说要赐大月国一座金山,是真的……
自从大湮走了之后,我获得奇闻异事的途径就是吴胜。可吴胜是个面瘫啊,他总是给我讲一些令人激动的事情,语气是那么的强烈,可是面部冷冰冰的没有表情,真是让人感到违和。每每都是如此,我总是想提起脚踹飞吴胜,可又深知他的面瘫是病,我要真踹了,有损我英明的形象啊。
大湮一番话讲完之后,我无暇多赞叹这千银山的富裕,伸手捏了捏吴胜的脸颊,看到吴胜眼中警惕,我叹了口气,说道:“吴胜啊,你这面瘫,是病。得治!”
吴胜一本正经地回答我道:“夫人,吴胜已经放弃治疗了。”
我有些不解:“为何?莫非是没钱看病?军营里有个现成的神医,我去跟他说两句,你这面瘫就能治!”
我似是一下子说到了吴胜的痛处,吴胜一把揪住我的肩膀,“夫人,真的吗!”
我自然是点头,如今扶桑那小子已经被夫人我收得服服帖帖,对我唯令是从。还真是继承了谢家对内以女为尊的优良传统啊。
吴胜只差向我下跪了:“大湮说的没错,夫人果真是女中豪杰!”
我扯了个哈欠,满心欢喜地回去睡觉了。
第二人天刚蒙蒙亮,这钟灵就起了床。她起了床就算了,她还死扯死扯将本夫人也扯醒了。夫人我很想告诉她礼仪之道,忽然又想起她家财万贯的背景,想来大多数姑娘放在家中都是富养,一富养呢就容易忽视礼仪教化。既然她家爹娘都教不好她,我瞎掺和什么。
“姐姐,姐姐,你能陪钟灵一起去找亟临吗?”她睁着亮晶晶的眼,我看了半天,愣是没从她眼睑中发现眼屎。想来她已经梳洗过了,可我没有梳洗!于是我立马低了头,丝毫不拖泥带水地抹去我两眼眼睑边的眼屎,用小绢帕擦干净,一系列动作完成后我又抬起头。
我干笑两声:“这个……钟姑娘不觉得现在天时尚早,大家都在休息吗?军中的汉子也不是什么太讲究的人,睡觉啊,都不喜欢穿衣服!你真要一个帐子一个帐子寻找你要找的人?”
语毕,钟灵两颊红了起来,声音也低如蚊嗡:“对不起……是……是钟灵唐突了。夫人继续歇息吧,我早餐过后再去找人。”
我看着钟灵落荒而逃的背影,揉了揉眼睛,有些怨念……你都吵醒我了,还让我怎么睡啊。
于是乎,我不得安生休息,别人也不得安生。我穿好衣服洗漱完毕便蹑手蹑脚去了谢长风的帐子。
我在帐外还有一两步的距离,正要带着邪笑掀开他的帐子之时,一根棍状物从帐中飞快地射出来,倏忽之间,从我左颊擦边而过,那棍状物被人蓄了力气,我顿时倍感生疼,伸手捂住左脸,眼泪吧唧一下就流了下来。
“谢长风,你这是要害人命啊……”我一边哭诉一边捂脸进了帐子,
谢长风一见是我,眼珠子陡然瞪大了一些,他三两步跑到我跟前,掰开我的手,问道:“刺疼了?”
我眼泪汪汪地瞪着他:“要不是我身手好,你怕是要守寡了!”
要不是你射偏了,你就真守寡了……
谢长风看起来也没多心疼我,他帮我呼呼了两口,正了脸色严声道:“谁让你,这天都没大亮地就四处乱跑,还跑到我这里来……”
我深知自己若是不编个谎话,他一定会教训得更厉害。于是我狠狠拍了一下他的手:“你干嘛教训我!呜呜,人家做了噩梦,睡不着了,想来跟你一起睡还不成啊!”
谢长风终于是拿我没辙,叹了口气将我拥入怀中,伸手轻轻拍打着我的肩。我将下巴抵在他肩膀上,差点没笑出声来。然后我听得他柔声道:“那这样吧,以后就都跟我睡。”
我如小鸡啄米一般点点头:“遵命!”
这对本夫人来说是再好不过了,简直就是宣布谢长风所有权的一大途径。虽说我知道钟灵姑娘心中已经有人了,可是我家谢长风那么优秀那么英俊那么帅气那么潇洒,万一她一下子就被我家大块头的气势所迷惑,移情别恋到谢长风身上,我可怎么办呐?夫人我这也是没办法的办法……
“轻柳,你梦见什么了?”他一遍又一遍地以手梳顺我的头发,柔声问道。
夫人我觉得,不管我有没有做噩梦,他这样问都是不对的。于是我毫不留情地指出他的错误:“我做噩梦已经很是吓住我了,你还要我回忆一遍噩梦……那岂不是还要吓我一次?!”
他又叹了一口气:“你知道我的意思。”
我将他轻轻推开他一些,小小地笑了下,然后踮起脚在他额头上蜻蜓点水般吻了吻,再夸奖他一番:“亲亲夫君对我最好,这我是知道的。好啦,其实我就是睡不着罢了。”
最后我还是抵挡不住瞌睡虫的威力,赖在谢长风床上又睡了一会儿。倒是他,被我吵醒之后就不再睡觉,搬起一本兵书坐在床头一心一意地阅着。
我再醒来时天已是大亮,睁开眼就发现谢长风垂眸看书,如玉般的俊脸看了这么久还是觉得不腻,一缕发丝慵懒地垂下,身后阳光温暖洋溢,衬得他格外超尘脱俗。
我觉得躺着瞪大了眼这样看他有些累,于是我干脆翻了个身,以单手撑住下巴,微微偏头就能看清他的脸。
这样柔软的时光并没有持续多久。帐子外面忽然传来一阵吵闹的声音,有男声、有女声,那男声似乎是正在被狼追才能做到的嚎啕大叫;那女声似乎是你若无心我必逼你有心的决绝震撼。我的吸引力顿时被这喧闹声给牵了过去,正当我坐起身,准备更好地听外头的人在干嘛时,帐子忽然被人掀开,一个庞大的东西连滚带爬似的翻了进来。
“亟临!”我立马就认出了,这如同黄莺出谷的叫唤声是来自钟灵。
亟临?!
我心中念这两个字念得百转千回,然后我一个激灵般望着瘫倒在地的……扶桑。
怎么会是扶桑?!
我按捺不住地“咦”了一声,紧接着扶桑转过头来向我求救:“王嫂王嫂救命啊,这个女人她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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