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灵眼神亮了亮,更是端正了身体,目光一刻也不离开本夫人。
“当一个男人在追求你时,你可以矜持娇淑,欲擒故纵。但是当那个男人不喜欢你,你又想追求他的时候,那你只能不要脸了。”我摇头晃脑显得自己很高端,话音刚落,钟灵也站起身来。
钟灵娇羞地笑着:“夫人一番话,钟灵很是受用。不过这不要脸,我要怎样才能不要脸呢?”
夫人我很满意钟灵的表现,接着说道:“诶,你这就问对了。不要脸呢,不是一件急于求成的事。首先,你得每天在他面前晃,嘘寒问暖、体贴入微,最好还能黏着他;其次,抓住机会就问他对自己的心意,也是很不要脸的;再一个……”
太阳已经在西落了,阳光在下午的时候才能照进帐子,日光把帐子里照得亮堂堂的。与钟灵交谈了两个时辰之久(两时辰就是四小时哦~所以到下午了),我已然与她在擒夫之道上结下了深厚的友谊。人都说道不同不相与谋,我与钟灵道同,且她深得我心,若以后能当我的弟妹,结成一家人,那真真是极好的。
谈话结束时,我幽幽地叹了口气:“本夫人很想你能进谢家门,但是你们两人能不能好上,就看造化了。”
钟灵再三道谢,踌躇满志地踏出我的帐子,一溜烟跑着走了。
我伸了个懒腰,出去看了看中午晾晒的衣服,摸上去,此刻已经干透了。于是我收了衣服,叠好摆在榻上,静默了一会儿便去找谢长风。
他正在打点自己的行装。我刚刚临门时就看到他颇为生疏地叠自己的衣服,袖口都没叠好,看得夫人我直直叹息。于是我三两步跑上前去,颇贤惠地说道:“亲亲夫君,这些女儿家做的事就让我来吧。不过你也真是的,连衣服也不会叠……学着点儿啊。”
我认认真真仔仔细细地叠衣服,就连上面的皱子都抚平了才继续叠。当我大费周章地叠好他一摞衣服的时候,我拍了拍手,抬起头一看,谢长风那小子竟然是在盯着我,而不是在看我的手活儿。
我有些不乐意:“你怎么不看我叠啊?”
他仍是看了我一会儿,再悠扬缓缓地开口:“从你眼眸中也看得到。”
这……这说得夫人我太娇羞了。
我垂着眼睛纠结着,我给钟灵传授的知识是女方不要脸,可谢长风和我之间,明明是男方不要脸……这可让夫人我怎么以身作则……
我忧郁满满地抬眼,却一头扎进了他满是Chong溺的英俊眉眼中。
那、那个疯娘们……怎么又来了!!
扶桑觉得自己有些流年不利,这明明都快在南疆熬出头了,就要回青陀了,怎么半路就杀出个母老虎!
扶桑表面上波澜不惊,他这晒药晒得好好的,乍一抬眼就看到母老虎披着美丽的面皮朝他燕雀一般奔来,他内心千般翻江万般倒海,凸显在面部唯一的变化就是——他的眼皮跳了跳。
钟灵这几天来得是愈发勤快了,不知道是受了什么刺激还是得了什么病。扶桑很想给她开点药治一治,可是开药就得有肌肤之亲……扶桑思来想去,还是放弃了悬壶济世的念头。
钟灵脸上突然笑容褪隐,换上一副可怜兮兮的模样,把一只手摊开伸在他眼前。扶桑下意识地闭上双眼,这母老虎不能离他这么近啊,他会受不了的!
她、她果真是有病!过去也有病,现在还是有病!
没错,他的确与钟灵有过前缘……
如今想来,他真是脑子进屎了才会跟她一起共患难……
亟临不叫亟临,亟临叫扶桑。亟临是扶桑在外游历时信手拈来的假名字。扶桑有一个很抠门的大皇兄,自从他父皇离世,他的大皇兄就接了皇位,掌管整个大月国。
他的大皇兄登基没几年,由于常年跟周边小国打打闹闹,军费开资庞大。家里一共有六个兄弟,大皇兄、三皇兄,再轮到他这个老四,他下面还有七皇弟、八皇弟、十皇弟。扶桑的三皇兄行军作战常年在外,家中除了当上皇帝日理万机的大皇兄,就他最大,管三个孩子。老七老八老十一个十一岁、一个十岁,还有一个不到七岁……哪能行事?
三年前的大月国,表面上一派财大气粗,实际上国库已经穷得响叮当了。
这个问题着实很棘手,某一天,他抠门的大皇兄竟然摆了一桌酒席,宴请他和几位皇弟来喝酒。
酒是上好的佳酿,却不多。不知道这是大皇兄抠门抠成这样的,还是大皇兄考虑几位皇弟年纪尚小不宜饮酒才这样。那夜,大红灯笼高高挂起,月色与灯笼漫天的红色之中,天地空灵。
大皇兄与他们吟诗舞剑,快意恩仇。酒过三巡,大皇兄那双被酒熏得雾蒙蒙的眼睛精光一闪,如同狼眼发出绿色幽光,在扶桑的脸上扫了一遍。
骤然脸色大变,酒杯一摔。
“扶桑你这成天只知吃喝的家伙,国库都没钱了,还喝酒呢!赶紧去钟氏那里给我借钱去!”
“……”
在大月国,千银山钟氏是一个特别的存在。
任何人听到千银山或者钟氏这几个字,脑海中绝对只剩下白花花和金灿灿的土豪景象。作为大月国第一富商,钟氏的富裕程度已经难以考究。他们富啊,富……
但是,如果要给世上最难办的几件事排一个名,向钟氏借钱这件事若是排第二,那绝对无事敢排第一。如同大皇兄一般,大皇兄拥有整个大月国,不能说穷,但是他抠。钟氏富可敌国,但是他们也很抠。作为第一抠门大户,钟氏从不借钱给别人。
皇帝许是见扶桑面色不太好,于是软了口气又说了几句:“扶桑啊,你是朕的得力助手,又是朕的好兄弟。你看你下面几个弟弟,一个二个都是废柴,你又是内阁总管,管国家财政。向钟氏借钱这事儿,怎么也跟你脱不了关系啊……”
于是谢扶桑被他的大皇兄钦点为借钱大使,担当起向大月国第一抠门大户借钱的重任。
第二日,扶桑王爷就肩负重责,换了身干净的平民衣裳,带上一般人看不到的贵重礼物,主动积极地来到千银山,去敲钟氏大门。于是,即使他如此郑重其事,还是不可避免地、被扫地嬷毫不留情地扫出门。
扶桑王爷虽然一开始就没想过成功,但是这般光景被赶出来,他还是觉得颜面上过不去。毕竟他在钟家没坐上半柱香的时间就被扫了出来,再创史上向钟家借钱失败赶出门时间最短的新高。丢人啊!为了皇家的荣誉,扶桑决定采取措施,掩盖真相。
于是他决定坐在钟家门前坐到太阳落山,这样就不会有人知道他真正被赶出来的确切时间了。
扶桑王爷觉得自己甚是聪明机智。
千银山有个大名鼎鼎的败家货。
当扶桑嘤嘤委婉地表示自己是来借钱的意图时,那败家娘们正在千银山边的大城镇中疯狂采购。
这个败家娘们姓钟,单名一个灵,是钟家唯一的女儿。
钟灵有病,名为狂购症,顾名思义,这个病症就是她看到什么都想买,无论自己缺不缺。而且病情会随着季节的变化而变化,波动幅度大。
钟灵的病没有根源,而且莫名其妙。每隔三五天,钟灵就如同脱缰的疯狗在城镇中大肆购物,如同涨潮的大河泛滥一般一发不可收拾。
钟灵的老子被常人称为钟抠门。钟抠门一开始很担心女儿的病情,四处寻医。可当他逐渐意识到钟灵无药可救后,他安慰自己:反正女儿迟早都是要嫁出去的,既然狂购症改不了了,那就留着以后祸害仇家吧。于是钟抠门对自己的女儿放弃治疗了。
扶桑借钱,钟灵购物。同一时间,扶桑在借钱的重任上风中凌乱,钟灵在挥金如土中春风得意。
钟灵正在城中的红楼败家,红楼掌柜清点好钟小姐的货物,一脸谄媚地笑问:“钟小姐,马上就有一批新款到店,钟小姐是否要像往常一样预定一打呢?”
钟灵张口,差点就要答应,可如今她的光景不同往日,所以……
“最近手头紧,老爹不大开仓救济我。”
掌柜闻言琢磨出一丝变故,依旧端着伪善的笑容:“这样啊……那就先不订,不过以我们的交情,我倒是可以给你预留一批。对了,钟小姐,你看这都要到月底了,您赊账的程度也差不多了,明天就来结个账,您意下如何?”
钟灵一直是这家店的常客,但她的心眼怎么能敌得过老谋深算的老江湖,她当即口头答应了。
几日后,忙着逃命的钟灵对当日下的诺言后悔不已。
钟灵买爽以后就在一帮仆人陪同下回家了,仆人们个个都是双手不闲着,全是钟小姐今日狂购的成果。未到亥时,天色还不算暗,扶桑王爷到这个点儿时已经在钟府门前站了足足三个时辰。
扶桑伪装刚被赶出来的年轻人已经那么久了,觉得有些疲惫,是时候收摊撤退了。谁知他刚一转身,就与刚买东西买得太过瘾而刹不住脚的钟灵撞了个满怀。
这一撞,并没有撞出话本里的天雷地火,两人站稳后都是本能地往后退了一步。
扶桑和钟灵相视一笑,互相理解般点点头,各自走开。
钟灵迈着流星大步走向自家门前,扶桑走了几步,转身欲言又止好几次,终于定住脚步,忧伤地喊着:“小姑娘,你这么大阵仗要来借钱吗?别白费力气了,钟抠门太抠,我借了一天都没借到分毫。”
扶桑久居宫廷,对外头的事也不甚理解。他把对方当成和自己一样来借钱的主儿了。只是扶桑看对方是个小姑娘,怕她吃亏,就提醒一下。扶桑那时哪里知道,眼前这个姑娘就是钟抠门的宝贝女儿。
钟灵闻言愣了一下,很快就明白扶桑的来头。他是来借钱的。钟灵下意识地打量打量扶桑全身上下,仔细地瞧了瞧他,只觉得扶桑英俊潇洒,整个人拾掇得干净利落,看上去就给人一种人品优良的感觉。这样一个好小伙子,老爹怎么可能不借钱给他呢!借钱这事儿多大点啊?!芝麻大小的事儿有那么难吗?!她每天都找老爹借钱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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