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别太早搞出小生命
车子拐弯,后视镜里年家大宅彻底消失不见。
商商瘫在车后座,哀怨的叹一口气又叹一口气,满心惆怅之际,口袋里手机震动了下,有短信进来。
是年西顾。
——别太早搞出小生命,书包夹层里的东西,你懂的。
他什么时候在她书包塞了东西?
商商下意识伸手进去,夹层里塞得满满的,她没能摸出个所以然。
更加好奇。
才要抓一把出来看看,注意力却被车载广播吸引。
‘下面插播一条消息,十八时左右,慕礼私立医院发生严重医患纠纷,据悉医院某高层被人连捅五刀,生命垂危……’
医院高层、生命垂危。
商商被这些恐怖词语缠绕,慌了神,脸色煞白,“王叔,我们去医院!”
慕礼私立医院。
两天前送来的车祸重伤患者没能熬过观察期,抢救无效死亡,晚上家属醉酒找了帮混混过来闹事。
打伤好几个医护不说,门诊大厅更被砸得一片狼藉。
闹事的人系高官后代。
警察来了,又碍于慕礼的年家背景,左右为难着,以致那帮人更加猖狂,闹得整个医院人心惶惶。
之后只好通知年慕尧。
为首闹事的那个他认识,D城盛老将军独子的遗孤盛辰安。
年慕尧赶到时,盛辰安正将主治医生按在地上,拳头雨点一样砸下,理智被暴力驱使,双眼通红。
一拳,两拳……
整层楼都能听到他困兽般的嘶吼,“庸医!你不是说她已经没事了,怎么可能……为什么又说她死了?庸——”
倏地,预备再次砸下的拳头半路受阻。
凝着一脸暴戾抬头,冷不防撞进一双似是寒冰雕琢的黑眸里,猛地一个激灵,醉意都跟着消散几分。
背脊发寒。
下一秒,年慕尧嗓音更显冰冷,震慑力十足,“盛辰安,安分守己这个道理,你爷爷似乎没有教过你。”
气场使然,高低立见。
见状,边上几个医护人员连忙将被殴打到昏迷的医生抬走治疗,眼见一场剧烈纠纷被他轻易平息。
只是还有余恨难平。
盛辰安低着头,也不知想到了些什么,回神,卯足了力挣扎,可惜体力流失太多,根本不是年慕尧的对手,
这边,盛辰安受制于人。
那边,受他雇佣的几个小混混下意识面面相觑。
片刻功夫,变故又起……
商商一路小跑进来,气息不稳的对上满地狼藉,心底慌乱更甚,下意识四下搜寻,直到找着那道熟悉身影。
年慕尧安然无恙!
她拍拍胸口,脸色才算缓和了些。
只是一口气还没松完,四下静寂里,年慕尧斜后方有人冷不防捡了地上的玻璃瓶,目标直对他后脑勺。
“小心!”紧要关口,商商脑袋空白一片,尖锐嗓音未落,身体却更快一步不管不顾扑了上去……
‘哐啷——’
玻璃炸开的声音刺得耳膜生疼。
眼前一阵发黑,却被凌厉疼痛吊着并未晕死,可尽管意识还在,恍惚却又觉得自己已经出现幻觉。
否则年慕尧脸上怎么会有种近乎绝望的惊慌失措?
很疼……
疼得呼吸都倍感困难。
睁着眼,试图看清他脸上表情,却有汩粘稠沿额角一路往下,撩得皮肤发痒,之后眼睛里只剩血红一片。
意识跟着流失。
彻底跌进黑暗之前,耳朵里有人嗓音似困兽嘶吼,“傅商商,不许睡!”
‘傅商商,不许睡!’
迷糊间那道沉冷命令刻在脑袋里一样,商商挣扎着试图从混沌中脱身,意识也是断断续续的,却真的不敢睡熟。
哗——
商商只感觉头顶灯光刺目。
之后被动的翻了身,耳朵里声音也是断断续续的,“患者头上、肩上的伤口都需要做缝合处理……”
“嗯。”是年慕尧的声音。
“那我叫梅医生过来。”
匆匆脚步声,远去。
商商双眼虚弱半睁着,不安嘤咛,“慕尧”
年慕尧就在边上,闻言身体微倾,淡淡应了声。
“我怕……”感觉到他的气息,伸手拽住他衣服下摆,眼底泪水要掉不掉的,模样很是凄惨,“不想要别的医生……”
小型手术台上。
她脸色惨白的血色全无,带着哭腔的虚弱嗓音更像受了天大委屈般。
边上,年慕尧呼吸一紧,心脏像是被人狠狠揪住,不可否认,那种感觉即使微弱,可的确是心疼无疑。
这些年,见惯了各种血淋淋的骇人伤口,向来自持冷静。
此刻却头一次生出种恨不能代替她躺在这的感觉。
她到底和别的患者有所不同……
可这种不同意味什么,一时又难以理清,害怕深想。
出神间,护士已经领了梅医生进来,“年院长,这位患者交给我,保证不会留疤,您先出去休息会。”
经验老道的中年女医生戴上手套,片刻功夫都不耽搁。
可年慕尧还没回应,衣服下摆被人拽得更紧,她闭上眼睛,虚弱的难以反抗,却娇滴滴的挤出几滴泪珠子。
而后,嗓音愈发委屈,“我想回家……”
“……”年慕尧有些无奈,叹气,“还是我来吧。”
闻言,台上的人又哼哼唧唧了阵子,这才一脸心满意足,末了不忘交代,“小叔你轻点,我怕疼……”
后半夜。
麻药散了,疼痛愈发难忍。
身体像是沉入水底,呼吸不畅,双手胡乱挣扎着,终于如愿拽住了什么,死死扣着,恍如救命稻草。
睡梦,仍旧不安。
那些不好的画面断断续续。
年慕尧背后,有人抡起酒瓶,巨大喧嚣将玻璃瓶在他头上炸开的声音冲淡,罪恶的猩红瞬间四溅。
“小叔——”
病床上,商商突兀痛呼一声,猛地睁开双眼。
不好的画面瞬间消失,心跳才算平复。
幸好,是梦……
但还是很痛。
还没完全清醒,下意识伸手试图触摸头上又疼又痒的地方,手才伸到半空,手背一暖,像被另一只大手包裹住。
“再睡会,不要乱动。”
耳朵里,熟悉嗓音少了些惯有的冷漠,隐约透露一些关切却不自知。
随即,被子被他掀开一角。
商商有片刻恍惚,以为自己又跌进另一片梦境之中,等她回神,脖子以下已经全都严严实实捂进被子里。
深夜,病房里只开了盏昏黄壁灯。
彼时暗淡光线里头,年慕尧完好无损的坐着,即使他脸色并不好看,可商商仍觉得前所未有的满足。
甚至还有隐隐骄傲。
如果不是她,那么躺在这的就是他。
这伤是替他受的,竟疯魔了似的就连疼痛都觉得是蜜糖味的甜。
想着,嘴角忍不住的上扬。
“傅商商,这种时候你还笑得出来?”可惜,年慕尧脸上温度直线下沉,眸底有团愠怒愈发厚重。
反观商商,这会却迟钝得厉害。
不知想到什么,唇角笑容更深,眉眼间的虚弱都暗淡几分,“亲也亲了,看了看了,这要在古代,我是不是就非你不可了?”
“……”
蓄了力的一拳头根本砸进棉花里。
她不痛不痒,他受了内伤。
年慕尧瞥她一眼,冷笑,“我手里的女病人数不胜数,照你这个说法,非我不可的已经遍布全球了。”
“……”骄傲个屁!
商商强逼自己冷静,这个时候先乱就输了。
沉默开去。
瞧出她眼底那点藏不住的狡黠,为防又出什么新花样,年慕尧率先命令,“要么睡觉,要么起来复习,自己选。”
某人唇角那点灿烂,瞬间蔫了。
眼见他就要关灯,屈辱妥协,“复习!我选复习!”
她有伤在身,她就不信他真忍心让她挑灯夜读。
可年慕尧根本是个丧心病狂的,闻言,关灯的手动了动,半空中改了方向,开了另一盏灯,光线明亮。
之后手臂顺势一带。
下一秒,不远处沙发上的书包已经被他拎了过来。
“也对,你连补习的酬劳都付过了。”顿了顿,替她摇高病床,抬头看她,“是该争分夺秒的。”
“……”
他一副公事公办的口吻,说话间已经拉开她书包拉链,伸手进去,“29分那张数学试卷带了吗?”
替他受伤,被说成是补习酬劳,商商气不打一出来,扯了被子整张脸埋进去。
声音闷重,“烧了!”
“17分那张英语试卷也烧了?”仍是副不咸不淡的语气。
“……”商商刷的掀开被子,纠正,“我考的是25分!”
“有区别?”
“……”
分分钟被虐的体无完肤,商商险些岔过气去。
她还蛮好奇年慕尧讲试题的样子,索性老实交代,“上次的考试试卷全藏在我书包最里面的小夹层里。”
年慕尧点头,伸手翻找。
夹层里塞得满满的,触感不大像是试卷,皱眉,下意识拽了几个出来,随即四五片调料包大小的东西呈现在他手心。
一屋子光线明亮,像是瞬间被人按了静音键。
他手心,包装袋上那几个英文字母,明晃晃的,叫人满脑子无限遐想。
哄——
商商脑袋里四分五裂炸成渣滓。
感觉她命里所有的狗血都要在这个晚上用完了……
她书包里怎么会有这种东西?
又为什么好死不死的,偏被年慕尧拿到了?
别太早搞出小生命,书包夹层里的东西,你懂的。
是那条短信……
才想起,当时因为突然被广播里插播的慕礼医患纠纷打岔,以致她彻底将短信的事里里外外忘得彻底。
年西顾……
根本就是猪一样的队友!
在心里狠狠将他践踏一遍,可该面对的还是要面对。
回神,鼓起莫大勇气才敢重新直视他手心里的东西,却仍不敢面对年慕尧脸上急转直下的沉冷墨黑。
她要怎么解释?
怎么解释都是无力!
煎熬……
口干舌燥的,掀动唇角都很艰难。
对准了目标,只想一鼓作气的毁灭物证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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