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安然昨天上午发的短信，萧云今天早上开机看到，匆匆忙忙赶过来。
姚斌见她似乎不想回头，发泄脾气似的抓起板凳上的书包，动作大，板凳移了位。
以往萧云来，黏前黏后，现在态度转变太明显，姚安然皱了眉头。
听到啪的关门声。
姚安然有点生气的说：“这小子现在也是拧脾气。”
萧云看了看关上的门，“他是关心你。”
说话的语气还是跟往常一样，可她敏锐的察觉到萧云今天似乎心事重重。
吃完早餐，萧云将桌上收拾好，又去洗手间洗了一把脸，精神了一些。
“你怎么了？是不是有什么事？”
她靠在洗手间的门边，听着哗哗的水声。
萧云拿起她的毛巾擦了下脸，声音有点涣散，“我见到我爸了。”
姚安然一愣，在她有限的印象里，萧云的父亲是个很模糊的影子，只听街坊领居谈起过，有点小钱，但很不靠谱，连过年都不回家，常常都是萧云一个人过年。
她有点心疼，记得那年除夕去萧云家，冷清的没一点人味。
“你爸说什么了？是不是吵架了？”
“我跟我爸见面总是要吵上几嘴，行了，不说他了，你刚刚说跟我有事，是什么事？”
“你跟我去了就知道。”
萧云的情绪被带动，阴霾的心情大好，也没追问，牵着她的手出门。
“今天别开车了，我们坐车过去，直达的。”姚安然拉住他。
萧云看了她一眼，心里还真有点好奇。
出小区，走一站地，102直达。
早上八点，车上都是上班跟上学的人，座位全满，站的地方也很凑紧。
萧云将她护在怀里，一步步往前挪动。
到了一站地，下去一些人，两人终于在窗边占据一席之地。
他的脊背贴着她，隔绝人群，形成一处保护圈。
车窗外的景致一晃而过，刷手机，看视频的声音断断续续在四周响起。
生活化，平稳。
他摸了摸她有点凉的耳垂，问：“耳罩呢，怎么没戴？”
粗粝的触感，她耳朵瞬间泛红，小声的说：“戴着太傻。”
“暖和不就行了，臭美。”
“懒得跟你贫。”
萧云轻笑，下巴搁在她脑袋上，她笑了笑，轻靠在他宽厚的怀里。
他看着窗外，闻着她的气息，她感受着他心脏的跳动。
享受着在一起的每一秒。
到了北环路，姚安然拉着他下车，他也没问去哪，将她的手放在衣服兜里暖着。
慢慢走着，一点也不着急。
温暖的太阳光静静流畅在空气中，路人擦肩而过，一两片树叶飘下来，落在角落。
姚安然停下脚步，萧云抬头看了一眼眼前的建筑，整个人懵了。
有那么一两秒，他似乎感应到什么，心塞的难受。
“我预约了这里的负责人。”
“为什么？”
连他自己都忽视不了的颤音。
建筑上用最常见的吸塑字挂着几个字。
生育研究机构。
其实就是jing子捐赠机构，有钱的人可以在这里买，也有人在这里保存自己的jing子，不管出于什么目的，都有自己的理由。
那姚安然的理由呢？
他努力克制自己的情绪，捏了捏她的手背，强壮的他借着她的力量站稳。
姚安然迎着朝阳说：“你不肯离开杭州，我就等，这个世界上有个词叫万一，我希望永远不要等到那个万一，可我又怕，万一真的发生不好的事情，我就给你生个孩子。”
万一真的发生不好的事情，我就给你生个孩子。
要得怎样的爱才能说出这句话来，绝望又赋满希望。
他何德何能。
萧云猛地将她抱住，忍着哽咽，用最脆弱的力量抱着她。
“我不会死，一定不会。”他坚定的告诉她。
“我知道你会为了我保护好自己，可我还是很害怕，我害怕老天爷残忍，如果老天爷真的太残忍，我希望这个世界有你的延续。”
我希望这个世界有你的延续。
妈的，这个女人怎么专掐住他的心，一阵阵酸疼，又甜蜜。
“我答应你，不过，老子一定会活着，身体力行的让你给老子生孩子。”
“好。”
一系列检查，安装，忙完已经下午，一千元价格，每月两百的保存费，二十年都不会坏死。
萧云将她送回家，抱着她亲的昏天暗地。
他喘了几口气，松开她，“我在城东看了一套二居室，这两天就搬过去吧。”
姚安然愣了几秒就摇头，“我这两天正好看到一家合适的。”想了想说：“我用挣来的钱付房租。”
萧云怔然，明白她的意思，也没再坚持。
“那行，就用你自己的钱。”
“嗯。”
“在家注意安全，别乱开门，有事及时给我打电话。”萧云想到自己手上的好几个电话跟卡，最后决定，拿出姚安然的手机输了一串电话号码。
“你输的新号码？”
萧云说：“快捷号是3，记住，紧急时刻才能拨通，有急事就打这个号码，会有人帮你。”
姚安然听出异样，“谁的号码？”
萧云摸了摸她的脸蛋，“可靠的人。”
她想了想，也不追问，点头说：“我记住了。”
姚安然的新家只花了一天就定好了，上午姚斌请了假，王涛跟兔子都来帮忙搬家。
在杭州待了一年，东西说多不多，说少也不少。
她前天晚上将东西都打包好，一些零碎的物件早上都用箱子装着。
王涛跟兔子是主力，帮着将箱子抬下去，放到搬家公司的车里。
新家在滨海广场附近的一个小区，步行去批发市场只需要一刻钟，省去了坐车的麻烦，价格跟现在的居住房差不多。
以往，王涛是个闹腾的性子，大概都经历了一些事，长大了，也沉默了。
大家默契的不提钉子，也不提萧云。
“涛哥。”
王涛正在厨房摆放锅碗瓢盆，听到呼喊，从柜子里将头伸出来。
姚斌站在厨房门口。
“怎么了？”王涛问这个从一早上就心事重重的少年。
姚斌跟兔子更为熟悉，看了一圈没找到兔子，这才将矛头指向了王涛。
他走进来，靠在梳理台边，低着头，脚尖撵着地面。
“是不是有什么事？你告诉哥，哥能帮的绝对会帮你。”
经过一些心理建设，姚斌借着心里的那把火说：“涛哥，我不想萧哥跟我姐在一起，他......。”
后面的话不用说，王涛也猜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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