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稳稳没在K市呆几天就回去了，临行前特意找到林霖涛，问他身体状况。

　　“我知道你最近在看心理医生，效果怎么样？”

　　林霖涛冷然：“这你也好意思问！”

　　“我有什么不好意思的，你是我弟弟，我关心你身体。”

　　“别关心了，你走吧。”林霖涛根本不想跟稳稳在一个空间里共同呼吸，冷言冷语地将她赶走。

　　林稳稳无奈，想着如果还是治不好，就从国外找更好的心理医生过来。

　　返程来得及买飞机票，林稳稳带走天赐和思思坐飞机回去，上了飞机后，给林霖涛和顾向仁分别说了一声，然后关机。

　　飞机是下午三点到B市，顾向仁还在工作，就让程仲去接机。

　　下午两点半的时候，林霖涛的电话突然打过来，顾向仁当时正在开会，就挂断了，结果林霖涛一直不停地打。

　　顾向仁只得到阳台接电话：“你最好有天大的事情，否则——”

　　“够了！别耍你大少爷脾气了。”林霖涛哀戚绝望地咆哮，“让姐姐回K市来吧，爸，爸出车祸了。”

　　顾向仁心头一跳：“你说什么？怎么样？情况严重吗？”

　　林霖涛哽咽：“你让姐姐回来就是了，把天赐和思思留下，来回奔波太累了，别累着他们。”

　　“好！”顾向仁满口答应下来。

　　他只当是林霖涛心疼天赐和思思，却不知林霖涛不想看见顾向仁，所以把天赐和思思留下来，拖住他。

　　林稳稳下飞机后刚打开手机，顾向仁的电话就进来：“稳稳，有急事。”

　　“怎么了？”林稳稳问，手机在手里不停震动，看来坐飞机期间错过了不少电话。

　　顾向仁为难：“你把天赐和思思交给程仲带着，你回K市吧，你爸出车祸了。”

　　“什么！”林稳稳一个踉跄差点跌倒，失声叫，“你开什么玩笑！爸，爸他怎么会出车祸，我来的时候他还好好的呢。”

　　顾向仁沉声说：“你别担心，再打电话问问霖涛。霖涛怕孩子累着，让我在B市照顾他们，想来应该没什么大碍。”

　　林稳稳缓过劲来：“但愿！”挂断电话，脑子有一瞬间放空。

　　思思扯扯妈妈的裙子：“妈妈——”她敏锐地感觉到，发生了不好的事情。

　　天赐也眼巴巴地看着稳稳：“妈妈，你很难过吗？不要难过——”

　　林稳稳蹲下身子，轻抚他们的小脑袋：“舅舅说外公生病了，妈妈去看看外公，你们跟着程叔叔回家找爸爸，好吗？”

　　思思别别扭扭地低下头，不说话。

　　天赐对程仲比较熟悉，犹豫了一会就答应了：“好的，妈妈。”

　　林稳稳艰难地笑笑：“好孩子，照顾好妹妹。”

　　天赐紧抿着小嘴点头，走了两步又说：“妈妈，你早点回来。”

　　“好。”

　　当天没有去Z市的飞机了，林稳稳转道飞去了S市，又从S市坐高铁到了Z市，再坐汽车回到K市。这一番折腾得她精疲力竭，只恨自己没有生一双翅膀。

　　到达医院时已经天光大亮，林稳稳尽力挥动疲惫的双腿，匆匆奔向病房。

　　病房外，李丹正等着她：“姐姐，你来了。”

　　林稳稳抓着李丹，气喘吁吁地问：“爸怎么样了？到底是怎么回事？”

　　李丹痛苦地说：“过马路时，被一辆电瓶车撞倒了，原本也不过是皮肉伤，谁知道一检查，查出了脑瘤，恶性脑瘤。”

　　脑瘤！林稳稳感到一阵阵眩晕：“怎么会是脑瘤！爸身体不是一直很好吗？每年也都做全身检查，怎么没有查出来。”

　　每年的检查侧重的都是中老年人易得的心脑血管疾病，血脂血糖之类的检查了不少明目，却没有检查脑瘤。如果不是这次被撞倒，磕到了头，恐怕还不会检查出来。

　　林霖涛出来病房，也是神色憔悴：“姐姐，你进去看看爸吧，记得别说漏了嘴，现在还不能让爸知道。”

　　林稳稳应声进去，林玉成的样子不可谓不惨，头上包着纱布，左腿也被层层纱布包裹着，左臂打了石膏，也绑着。

　　“爸！”林稳稳忍不住哽咽，跪在病床前，“爸你怎么这么不小心！”

　　林玉成摸摸林稳稳的头：“别哭了，多大的人了，哭得跟个小孩子似的。哎，爸爸听你的话，走红路灯过斑马线，没想到还是被撞了，那个骑电瓶车的没有遵守交通规则。”

　　“呜呜。”林稳稳伏在病床上哭，“都怪我，非要让你走斑马线。横穿马路那么多年都没事，一走斑马线就出了事情，怎么会这样！都怪我！”

　　杜桂兰从外面进来，也眼眶红红的：“好了，别哭了，本来没事的都要被你哭出事儿来了。”向林玉成，“你也别怪孩子，你过斑马线都能被电瓶车撞，谁知道你横穿马路会出什么事情。好了，这事不怪谁，是咱倒霉，遇到了一个不守交通规则的。”

　　林玉成苦笑：“我什么时候怪稳稳了，也是我有福，又可以享几个月清闲了，小兰你可要照顾我。”

　　杜桂兰又红了眼眶：“照顾你，当然得照顾你了。”还能照顾你多久呢？本来以为这一辈子可以跟你一起到老呢，结果你要丢下我自己走了。

　　将空间留给杜桂兰和林玉成，林稳稳出去找医生问病情。

　　“是中期，还没有恶化。”医生说，“治疗的话，费用比较高。”

　　林稳稳说：“不计费用，一定要治疗呢？还能——”还能有多久？

　　“五六年吧，不过我们医院治不了，要去B市或者S市的大医院。”

　　林稳稳点头，心里下定了决心：“我知道了，谢谢医生。”

　　把去B市医院就医的事情跟林霖涛讲了之后，没想到他一口否决：“不行，爸心脏不好，怕是撑不过那样的手术。”

　　林稳稳近乎歇斯底里：“不是妈妈心脏不好吗？怎么爸心脏也有问题！这些年的体检都是走过场吗？”

　　林霖涛沮丧地蹲在地上：“爸有冠心病和心肌缺血，一直在治疗。但是你知道的，心脏病哪里治得好，只能维护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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