乐蕴和抱着双臂准备看吕恬希的笑话,因为杜城洛的个性,他肯定会把吕恬希推开,不会跟着她胡闹。
就算是给面子,也会很绅士地把吕恬希从他的腿上抱起来,再放回到座位上,然后起身,彬彬有礼地跟她说晚安,离开沙漏。
总之,杜城洛不会像脱了缰的野马,干些莫名其妙又让人心烦气躁的事。
万事皆有可能,乐蕴和忘了这句话。
杜城洛竟然在大庭广众之下,在如刀似剑的目光下,捧着吕恬希的脸,亲了两下。
然后,煞有其事地回应她:“你要怎么狂欢?”
人群中发出窸窸窣窣的议论声,有人说杜城洛是吕恬希的男朋友,有人说他们互不认识,杜城洛白捡了便宜,还有人说他们是王八看绿豆看上眼了,还有人愤愤不平,摩拳擦掌地想上来分开他们两个。
店老板带着保安把人群隔开,他也认识吕恬希,自然也认识刘承泽。在江湖里混久了,见惯了复杂的情况,像这种场景,店老板也是第一回见。
“小和,这事……”店老板低声问乐蕴和,“怎么办?”
乐蕴和想都不想的交待他,“千万别告诉小危,也不能让承泽知道。”她勉强找了个理由,“恬希她心情不好……喝醉了。”
吕恬希的眼睛亮得跟星星似的,怎么可能是喝醉了。
店老板是聪明人,并不追问,而是转身大声吆喝,要那些旁观者离远点,别打扰别人开心。
吕恬希扭头看着那些蜂拥而上的男人们,见他们每个人的眼睛都像长了勾子似的,直勾勾地盯着她,骄傲地抬头挺胸,大声对杜城洛说道:“亲我!”
杜城洛低垂眼眸,春光无尽。他勾嘴轻笑,双手抓住吕恬希的肩头,将她往下按。
吕恬希的上半身矮了矮,两人终于面对面,不再遮掩地相互直视。
“亲我!”
吕恬希喊得很大声,身体并没有停止摇摆,她恨不得把自己的骨头都拆了,随着狂热的音乐,给细胞注入新的活力,重新振奋。
“恬希,别这样。”不知为何,乐蕴和能感受到吕恬希压抑的痛苦,尽管不知道事情的真相,也不知道其中细节,乐蕴和还是相信她这么做是有原因。
只是,发泄痛苦有很多种方法,不是一定要坐在杜城洛的腿上才能让心情好起来。
乐蕴和试图上前把吕恬希拉走,却被被杜城洛挡开。
“恬希疯了。”乐蕴和小声提醒杜城洛,这是她能想到的唯一的最好的解释。
杜城洛依旧举着手,把乐蕴和挡开。“她只是想跳舞。”他回答得很礼貌,然后,也很礼貌地亲了吕恬希的脸颊一下。
乐蕴和捂着嘴,倒退两步。
他竟然亲了她!这个世界是怎么了!他们两个只是促膝长谈了一晚而已,关系怎么会发展得这么快!
吕恬希笑了,她冲着大长腿勾了勾手指,叫嚣道:“你不是很得意吗?有本事,你让他亲你!”
“哼!”大长腿气脸皮发紫,转身就走。
店老板也没有拦她,好声好气地劝了两句,把大长腿送出了咖啡馆。当然,店老板额外付了一笔钱,买下吕恬希穿的那身专业舞服。
这笔钱还是值得的。正常的钢管舞哪里都能看到,女人之间勾心斗角的舞,可是百年难得一遇。因为吕恬希的出现,引得这些男人发疯发癫,酒没少喝,人也越来越多,仅是进场费就翻了两倍。
店老板琢磨着,等事情差不多的时候要开始清场了,否则万一有人来打架,砸烂了桌椅板凳倒是不要紧,影响明天做生意才麻烦。
吕恬希见自己半赢了大长腿,解气地仰头哈哈大笑。
她一笑,那些围观的男人们也跟着笑,就连杜城洛,也笑得很开朗。
吕恬希语不惊人死不休,她伸了个懒腰,露出好看的腰线,然后扭头问那些想围过来的屌丝:“我漂亮吗?”
“漂亮!”回答老师问题时,他们可没这么整齐响亮。
吕恬希又问。“想亲我吗?”
“想!”这次比刚刚还响亮。
乐蕴和急了,她怕吕恬希再这么挑逗下去,那些男人会发疯。只有她和杜城洛两个人,再加上店老板和两个保安,是不可能挡得住这几十个饥渴男人的冲击。
乐蕴和不顾一切地张开双臂拦在吕恬希和杜城洛的前面,大声说道:“你们不许乱来,她是有主的,你们不能碰她。”
“喂,你让开!人家男朋友都没有说话,你在这里着什么急啊。”有心急的,不怀好意的男人上前,推开乐蕴和,骂骂咧咧地说道:“是她叫我们亲的,干你屁事!”
“她叫你亲你就亲啊,那万一她叫你们滚,你们滚不滚?”
“你这丫头是从哪里来的,没事找事啊!”
“就是,大男人都没意见,什么时候轮到你这个女的说话了。”有人拨开乐蕴和,要来亲吕恬希。
乐蕴和一个趔趄,额头差点碰到桌角。
店老板急忙扶住她,要把她带出去。
乐蕴和不肯,说:“恬希还在这里呢。”
“我会报警的,放心,我会看着的。”店老板劝她:“你还是先回家吧,只要是酒吧,哪个晚上没有闹事的?这种场面我见多了,早就知道怎么应付。”
“不行!我不能不管恬希。”
就在店老板跟乐蕴和争执时,有个不轨男冲到吕恬希面前,想占便宜。
“谁说我没意见的。”一直保持沉默的杜城洛说得缓慢又大声:“你哪只眼睛看见我同意了你们来亲我的女朋友?”
“想打架是不是!”有人叫嚣。
杜城洛一手揽着吕恬希,另一只手拿起桌上的啤酒,往桌角用力一砸,啤酒瓶应声破碎,尖锐的破口直指不轨男。
不轨男瞅了瞅杜城洛,他够高,够结实,手执凶器时也够狠。
不轨男又看了看自己,个矮,体瘦,没气魄,就算砸了水缸也占不到半点便宜。
无奈,不轨男摸着鼻子,讪讪地退了回去。
店老板见状,又急忙赶来圆场,许诺说会请大家免费喝一轮啤酒,不轨男见有台阶下,这才呼朋唤友的带人离开。
这些人走后,其它人见没啥热闹可瞧的,便又重新回到自己的座位,点酒喝。
店老板立刻给相熟的舞者打电话,请他们来救场。沙漏咖啡馆里又放起音乐,大家集中在中央的舞池里随之律动,很快场子又热起来,刚才好像什么事都没发生似的。
店老板有心,乐蕴和座位上的灯拉灭。咖啡馆里的灯光本就不亮,他们座位上的灯一灭,三人立刻笼罩在一片朦胧的灰暗中。
乐蕴和觉得眼前一暗,心却变得明亮。
“看不出来,他狠起来,还有几分社会中人的感觉。”乐蕴和心里暗自思忖,慢慢挪着步子杜城洛对面坐下。
她见吕恬希还是不肯从杜城洛身上下来,扶额长叹。“恬希,你到底怎么了?你镇静点好不好?”
“我现在很镇静!”
“恬希,我们回去吧。”
“不回去。”
“那你想做什么?”
“不想做什么,我要证明他是个男人!”吕恬希扭头看乐蕴和,指着杜城洛说:“你信不信,他是个男人!”
“这件事并不难判断!”乐蕴和怀疑吕恬希吃了别的不好的东西,变嗨了,“你是女人,他是男人,这还需要证明?”
“当然!”
吕恬希哈哈一笑,开始跟着音乐扭动身体,她像一条蛇缠着杜城洛,与他的身体摩擦生热。
乐蕴和的眼角余光,不由自主地瞥见了杜城洛的反应。她怕长针眼,撇头不看。
吕恬希也感觉到了,兴奋地说:“我说的这个男人,不是你嘴里的男人。”
“恬希,你再这样,我就走了不理你了。”乐蕴和也不知道,杜城洛今天是不是吃错药了,竟然会容忍吕恬希这样瞎胡闹。
难道只要是男人,都无法拒绝免费上门的女人?
杜城洛听见乐蕴和的威胁,开始有了反应。
他撩起吕恬希的头发,将它们全部拢到耳后,然后凑到她的耳边,轻声说道:“现在心情好些了吗?”
吕恬希放肆地笑了,点头。
“那就别太过分了……小和一直坐在对面盯着看呢。”
吕恬希咬了他耳垂一下,低声轻笑:“是你说的,不想让小和看出你的痛苦。你这么喜欢她,就让我帮你,快点脱离苦海吧。”
“彼此彼此。”杜城洛偷瞟乐蕴和,见她虽然觉得难堪,可还是坚持坐在他们对面,将头撇向一边假装喝咖啡,并没有注意他们之间的互动,这才放心,“她有帅不危,我愿意等。不过我也是男人,你总是这样挑逗,小心出事。”
“我想出事!”
“可是我不想。”
吕恬希终于停下不动,她呆呆地看着杜城洛,略有些尴尬地缩回手,然后不自然地拍了拍他的大腿,努力冷静地赞美了一句:“你的腿,很结实。”
“你的皮肤,很光滑。”
“你的肌肉,挺结实的。”
“嗯,你的身材,很好。”
乐蕴和终于受不了了,低声提醒他们:“这里不是酒店……你们能不能……别这样。”
吕恬希扭身望着乐蕴和,理直气壮:“他,男未婚,我,女未嫁,我们情投意合,为什么不能这样。”
“恬希,你这样让承泽知道,可怎么好。”
“刘承泽,哼!”吕恬希本来都要坐杜城洛的腿上下来,听到乐蕴和的话之后,赌气又重新坐下,莫名其妙地开始发脾气,“他是我什么人?凭什么管我!我今天还就咬住青松不松口,看他怎么样!”
话音刚落,只觉得耳边生风,吕恬希回头一看,刘承泽紧握拳头站在她的身后。
“刘……”吕恬希话音未落,刘承泽已经抓住她的后领,把她拎了起来,随后往身后一扔,吕恬希华丽丽的被甩到地上。
“恬希。”乐蕴和追过去,扶起吕恬希,冲着刘承泽大叫:“承泽,你想摔死恬希啊!”
“摔死了算,不要理他。”吕恬希拍拍灰尘,费劲地站起来,刚想冷潮热讽两句,刘承泽已经跑到杜城洛的面前,挥手一拳。
“嘭”的一声闷响,刘承泽一拳打在杜城洛的脸上。
乐蕴和顾不上吕恬希,又冲到杜城洛面前,拦住刘承泽:“你发疯啊,当众打人!”
“我要打死他!”刘承泽双眼发红,真像得了疯牛病的蛮牛。
“你就是打伤他都是犯法的,更何况是打死!”乐蕴和最不喜欢刘承泽的冲动,他发起蛮来,是不讲道理的,“你打死了他,恬希就会跟着你?你用用脑子好不好!你这么野蛮,哪个女人都不会喜欢你的。”
说完,乐蕴和转身看杜城洛的伤势,这时她才发现,杜城洛的手里一只拿着那破碎的啤酒瓶。
刚才刘承泽打他时,只要他拿啤酒瓶自卫,刘承泽是占不到半点便宜的。
可是杜城洛就这样,生生地挨了他一拳,压根没有半点阻拦和反抗的意思。
“这个……给我吧。”乐蕴和决定先把有危险的东西拿走才行,她试着用两根手指捏着啤酒瓶的瓶口,杜城洛松了松手,她小心翼翼地拿走,交给店老板,“有冰吗?”
“有。”
“拿毛巾包着冰,冷敷一下应该会好点。”
乐蕴和交待完店老板,才走到刘承泽面前,他还捏着拳头,只是乐蕴和在他面前,他不敢硬来。
“我晚点再跟你算账!”乐蕴和低声骂了一句后,从他身边经过,走到吕恬希身旁,见她还在揉屁股,问她:“有没有摔到哪里?”
吕恬希看了看又重新围过来的观众,气急败坏的说:“没。”
“到楼上去说话吧。”一楼改成了酒吧,二楼暂时没有开放,一时之间也没别处去,只能上楼去。
乐蕴和扶着吕恬希上楼后,刘承泽紧跟着蹬蹬蹬上来了。杜城洛拿着冰敷脸,犹豫了一下,才慢慢地上楼。
他上去时,他们三人各坐一边,成三足鼎立状。
“小和。”杜城洛说:“我上来就是打声招呼,我先走了。”
乐蕴和没想到杜城洛这个时候会做缩头乌龟,想想他不在也好,免得刘承泽又要打人,便哦了一声,说:“路上小心。”
“嗯。”杜城洛又看了看吕恬希,说:“你还不去换衣服,一起回去。”
吕恬希这才起身,嚷嚷着要下楼去换衣服。
“不许去!”刘承泽的嗓门太大,连地板都在震动。
吕恬希轻蔑地瞟他,理都不理他,径直走到杜城洛的身边,挽着他的手要下楼。
刘承泽拉住吕恬希,大声说道:“你是我的人!你怎么可以这样!太过分了。”
“我怎么了?”吕恬希冷笑,“上个床就是你的人了?你是跟你结了婚还是我白花你的钱了?你至于这么上赶着来认女人?有本事你打我啊,你打他算老几!”
“吕恬希!”
“你叫得这么响做什么?我不认识你,麻烦你让开。”
乐蕴和见他们又杠上了,急忙跑来拉住刘承泽,小声劝道:“承泽,恬希的脾气你是知道的,这时候硬碰硬没用,还是先让她回去,等她气消了,你们再好好说。”
刘承泽这才松了手,可一看到杜城洛,又重新抓紧,问:“你跟他住一起了?”
“是的。”吕恬希毫不犹豫的回答道:“我们同居了。”
“不可能!”刘承泽气得吐血。
乐蕴和又劝:“这话你也信?恬希是故意说得气你的。”
杜城洛微微一笑,补了一刀。“恬希是住在我的别墅里。”
“啊!”刘承泽又要打人,这回,杜城洛早有准备,拉着吕恬希避开,然后快速下楼。
刘承泽要追下去,乐蕴和是连手带脚的抱住他,像无尾熊似的,坚决不放手。
“小和,你放开我啊!”刘承泽怕自己一用力,乐蕴和会从楼梯上滚下去,也不敢乱动,急得只能大声嚷嚷。
乐蕴和摇头,问他:“承泽,你跟恬希吵吵闹闹五年了,你们从来没有这样过,你们到底怎么了,告诉我吧。也许我能劝劝恬希,她会回心转意。”
刘承泽颓废地坐下,唉声叹气。
店老板端来两杯咖啡,热热的,还拉了花。乐蕴和的是一朵花,刘承泽的是一颗心。
乐蕴和苦笑,心想这店老板还挺知道兴景的。
“他们开车回去了。”店老板低声告诉乐蕴和,“小危刚刚打来电话,说你不接手机,问我你还在不在店里。”
“哎呀,刚刚忙成一团,都不记得把手机放哪了。”乐蕴和在身上摸了摸,从口袋里掏出手机,十几个未接来电,肯定把帅不危急坏了。
店老板安慰她:“我告诉他了,说你在看钢管舞,音乐太大没听见,叫他别急。”店老板瞥了眼刘承泽,“小危说马上就过来,你们是在二楼吃饭呢?还是……”
“我先回去!”刘承泽瓮声瓮气的说。
乐蕴和怔住,问他:“你回去做什么?”
“我不会找杜城洛的麻烦,这是我跟恬希之间的事。”难得刘承泽冷静下来讲道理了,“我回家休息,明天还要上班。”
“承泽,你跟恬希……”
不等乐蕴和问出个究竟,刘承泽已经喝光了咖啡,开始下楼。“小和,你别告诉小危,行不行。”他边下楼边叮嘱乐蕴和,“等我跟恬希和解了,我再告诉你原因。”
“好吧。”
送走了刘承泽之后,乐蕴和坐在二楼发呆。
今晚发生的事太多了,乐蕴和也乱成一团,她觉得自己的脑细胞不够用,吕恬希和刘承泽是她最好的两个朋友,可是今晚他们两个一个变成了妖精,一个变成了魔鬼,还有一个温文尔雅的男人一改常态的配合妖精发疯。
乐蕴和真想仰天长叹,质问上帝,这世界到底怎么了!
店老板端着热好的饭菜上楼,见乐蕴和也愁眉不展,拍拍她的肩膀,笑道:“你不适合泡吧。”
“那我适合什么?”
“你适合做乖乖女,住在象牙塔的小公主,人见人爱花见花开的小仙女。”
这是夸奖吗?乐蕴和心里嘀咕着,脸上挤出一个笑脸,说:“我哪有你说得这么好,我连番茄炒蛋都不会做。”
“小仙女都不会做家务。”
“我还不会安慰人。”
“仙女需要安慰人吗?”店老板笑道:“仙子不是只需要拿着魔杖轻轻一晃……”他学着花仙子做了个动作,“一切不就变得美好了吗?”
乐蕴和艰难的控制着自己别把咖啡喷出来,用力咽下,然后大声笑道:“你真幽默!”
“其实,那个男人也挺幽默的,只不过他表达方式不一样。”店老板嘴里说的那个男人,是杜城洛。他们相亲时,店老板见过他一面,只是刚才太乱他也没想起,“你不是跟他相亲吗?怎么的又和吕恬希在一起了?”
“我也想弄明白,我甚至不知道,恬希和承泽分手了呢。”他们是仇人见面分外眼红,就算刘承泽不承认分手了,在吕恬希这边看来,他们早已无关系。
店老板叹气,说:“我本来还担心,他们会把我的店给砸了。”
如果杜城洛不克制住,可能真的就砸了。乐蕴和想起杜城洛紧握着啤酒瓶的手,心中暗自惊叹,他的忍耐力,和事事顾全大局的心态。
“他是个宽容大量的人,不会随便打架。”乐蕴和说:“是承泽鲁莽,他不该一进来就打人。”
“如果我看到别人抱着我的女朋友,肯定会冲上去杀了他的。”
乐蕴和又喝了口咖啡,颇有哲理地说道:“他不是一般的男人。”
“谁不是一般男人啊!”帅不危一边脱外套,一边上楼。
乐蕴和冲着店老板使了个眼色,店老板马上起身离开,说:“刚刚跟小和说你呢。”
帅不危相当然地认为,那个不一般的男人是他,满意地点点头,上前捧着乐蕴和的脸就亲了起来,发出啧啧的声音。
为了弥补这两个小时的迟到,帅不危亲得很用心,但乐蕴和不停走神,被他发现。“怎么了?”
“你不饿吗?”乐蕴和转移话题,“我为了等你,都喝了三杯咖啡,越喝越饿。”
“你应该先吃!”
“你不在,我不想吃!”
帅不危的虚荣心得到了极大的满足,他用力的刮着她的鼻梁,笑道:“都怪我,应该从阳台上直接跳下楼的,不该走楼梯,被他们抓了个正着,冷落了我的小和。”
“我们住五楼呢,跳楼会死人的!”乐蕴和把筷子塞到他手里,说:“你肯定也饿坏了,快吃吧。”
两个人都饿坏了,风卷残云般将桌上的饭菜全部吃完,才有力气说话。
帅不危看了看时间,已经十一点半了,他搂着乐蕴和走出沙漏,问她:“打算做什么?”
“回家吧。”
“回我家,还是你家?”
“还是回我家吧。”乐蕴和确实没什么心情跟帅不危温存,她不太会撒谎,又不懂得如何隐藏,她怕自己会露马脚,“这么晚了,再不回去,爸妈肯定会着急。”
帅不危有些失望,不过他还是答应了。“也行,一起回去吧,到时候就说我去沙漏找你一起回来的。”
“嗯。”
乐蕴和与他肩并肩往家走去,路上遇见了几个熟人,他们跟她打招呼,乐蕴和都没看见,低着头,咬着唇,踟蹰前行。
来到家属楼,走进单元门,乐蕴和拾阶而上。
这是W大学的老楼,红砖墙面上,爬满了绿藤,黑暗中,幽静安宁。没有电梯,楼梯上装着老旧的感应灯,非要大声咳嗽才能亮起。
乐蕴和脚步轻,帅不危也没有故意跺脚,他们一直走到三楼,一盏感应灯都没有亮。
只有月光,如柔柔流水,洒在台阶上。
“小和!”拐角处,是月光所不能及的地方,帅不危把乐蕴和压在墙角中,身体重重压下,顶着她,“小和,发生什么事了吗?”
“唔,没有。”乐蕴和感觉到他炙热气息,硬硬的身体,还有急促的呼吸声。
“你骗我,你明明有心事。”帅不危抚着她的脸,亲啄两口,半哄半骗,“有心事一定要说出来,否则憋在心里会生病的。你知道的,我最怕你伤心。”
乐蕴和睁大眼睛,嘟起小嘴,似嗔似笑。眸光流转,似水年华全都蕴含在她这摄人心魄的眸子里。她认真地看着帅不危,在黑暗中寻找他的眼,他的鼻,他的唇,每一个细节都没有放过。
许久,乐蕴和才缓缓说道:“小危……男人和女人上床后,是不是就会……变得……变得凶恶。”
帅不危差点笑了,他用力憋住,怕乐蕴和会因此觉得他不够正经。
“小和,你好好的怎么会想到这些?”
“我……我就是等你的时候觉得无聊,突然间想到的。”
帅不危突然将她抱起,乐蕴和双腿离地,全身都靠他的双手支撑着,吓得紧紧抱住他的颈,不敢放手。
“夹住我的腰。”帅不危提醒她。
乐蕴和立刻乖乖的用双腿将他的腰夹住,帅不危把她往墙面上按,她就像一张纸片被图钉按住似的,死死地钉在了帅不危和墙面之间。
“小危,你是这在做什么?”乐蕴和不敢大声,她怕声音一大,感应灯会亮。
“我不喜欢你有事瞒着我,快说,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乐蕴和瘪着嘴,犹豫着到底要不要说。在彻底弄清楚吕恬希和刘承泽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摩擦之前,不能让帅不危踏入这浑水。
乐蕴和只好随便编。“也没什么,就是等你的时候看手机,看到一个贴子。上面说男人没有得到女人之前,千般好万般宠,一得到手,就原形毕露,要多凶有多凶!”
“这样的贴子你都信?”
乐蕴和点头。她都亲眼看见刘承泽吼吕恬希,还有什么不相信的,哪怕这个贴子的内容是她编出来的。
帅不危想了想,狠狠拧了乐蕴和一把,痛得她吡牙咧嘴,差点哭了。
“小危,你干嘛掐我?”
“想让你有个可以对比的标准值。”帅不危笑道:“你要是不听话,以后我要凶你,就是这个力道。”
乐蕴和想到刘承泽凶吕恬希的场景,想到他扬起的拳头,骂人的声音,如果全部转换成疼痛感,大概就是这个力道吧。
帅不危见她抿着嘴不出声,又拧了她一下,乐蕴和立刻眼泪汪汪地看着他,别提多委屈了。
帅不危叹气,平时他太宠她了,舍不得动她一根毫毛,怕她痛,怕她痒,怕她不舒服会生气。
现在他只是拧她而已,既没骂又没吼的,也没说伤人的话,她就委屈成这样,真是让他没办法下手了。
“好了好了,以后再凶,也不会超过这个力气,你放心了吧。”
“这比上回打屁股还痛呢。”
“那就改打屁股。”
“不要!”乐蕴和尖叫一声,感应灯亮了。
角落一下子变得明亮,乐蕴和的脸红得要滴出血来,一双眼睛亮晶晶,像两颗露珠,反射着阳光的七彩光芒。洁白贝齿,用力地咬着软软小唇,有一处已经咬破皮,才能制止从心底的冲动,眉头轻蹙,痛苦中带着丝丝享受,光洁的额头,细汗密布,颈上,青筋跳动。
她是嫩芽,还未长成,透着粉粉的红。她是清浅河流,柔软,干净,一尘不染。她是他心尖上最鲜红的那滴血,蕴含着无限生命和力量。
帅不危如获至宝,吻住她,将她的惊呼全部吞入腹中。
感应灯在乐蕴和哭出第一个音节时,暗了。
帅不危的耳畔,他是她碎碎的呼吸声,和无法表达的澎湃情绪的回荡。
“小和,我会疼你一辈子,绝不会让你受半点委屈的。不管之前还是之后,都不会改变。”
乐蕴和低低的嗯了一声,嗓音如优雅的大提琴被拨动了琴弦,沉沉的满足,缓缓的抒发。
帅不危放开她,见她娇羞如花,明艳动人,更加愉悦。
“小和喜欢谁?”
乐蕴和睁大双眼,轻轻点头,朱唇轻启,动人悦耳的嗓音断断续续的响起。
“喜……欢……小危。”
“谁是小危?”
乐蕴和不解这个问题,茫然地看着他。
帅不危又亲了她一下,在她嘴角轻叹,一字一句教她:“说,帅不危是我的男人。”
“不要。”
帅不危又掐了她胳膊一下,痛得乐蕴和直咧嘴。
“说不说,不说再亲你,然后掐你。”帅不危软硬兼施。
这时,楼下传来细小的声音,听起来,有人在开门,是钥匙在门锁中转动,撞击着单元门,发现的声响。
乐蕴和拉着帅不危的手,求他:“先回去吧,回去再说给你听。”
“不行,现在说。”
“我……我说不出口。”
“那就让他们看我亲你。”
楼下的声音越来越近,已经上了二楼。
乐蕴和哭着说:“小危是我的男人。”
帅不危抽这才满意,将乐蕴和打横抱在怀里,如猎豹般无声的跑上了五楼。
很快,四楼响起了开门声。
乐蕴和靠在墙面上喘气,幸亏是四楼的住户,否则,让他们撞见了,肯定羞死。
好一会,帅不危恢复了平静。
乐蕴和窝在他的怀里,羞得抬不起头。
“小和,下来整理一下裙子吧。”
帅不危实在是太满意乐蕴和今天的穿着,长长的裙子配着笨笨的运动鞋,只穿了短短的棉质运动袜,修长的双腿光滑如绸缎,又白又好看。
他放下乐蕴和,帮她拉她衣服,贴身的裙子被他弄皱,乐蕴和尴尬的扯着,将露出来的小腿盖住。
“你今天很漂亮。”帅不危表扬她。
乐蕴和打了他一下,说:“以后再也不理你了,你玩偷袭。”
“是你说男人凶恶,我就演示给你看嘛。”
乐蕴和瞟了瞟帅不危的手,恨不得拿刀子剁了它。
帅不危立刻把手缩到身后,催促乐蕴和开门。
乐有年夫妇已经躺下休息,两个蹑手蹑脚地进去后,又在房间里小声打闹了一阵子。帅不危被她逗得哈哈大笑,一扫阴霾,这才松了口气。
又哄了一会,乐蕴和睡下,帅不危才离开她的卧室。
乐蕴和醒来时,帅不危已经出门了。
很久没有享受这样轻松的早晨,乐蕴和伸了个懒腰,赖床不起。
“小和,醒了吗?”曹雨苏在敲门。
乐蕴和坐卢身,说:“我起来了,妈。”
曹雨苏推门进来,见乐蕴和还在赖床,坐到她身边,摸了摸她的头,说:“懒猪!跟着小危出国玩,可不能这么懒。”
“出去旅行,不就是放松吗?难不成我还带着电脑每天朝九晚五的搞翻译?”乐蕴和不以为然。
曹雨苏就知道她会找这样的理由,无奈地摇摇头,说:“也就只有小危才能受得了你,不知道做家务,也不会照顾别人,也只有他,才会把你当宝贝看,当女王供着。”
“妈,你一大早来找我,不会就只是为了说这个吧。”直觉告诉乐蕴和,曹雨苏来者不善。
果然,曹雨苏说出她的真实目的。“你帅伯伯和琳达听说你们要去瑞士滑雪玩,很开心。爷爷高兴得能说话了,托我来问你们,还需要准备什么?”当然,这不是重点,重点是最后一句,“定好酒店了吗?定了几间房?”
“定了一间……”乐蕴和说到这里,就恨铁不钢地拍了自己脸一下。真笨,这么快就上当受骗了。
曹雨苏露出一个古怪的笑容,大概是她也没想到这么快就能打听到核心消息。“有没有别的朋友同行?”
“没。”乐蕴和放弃抵抗,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去瑞士又不是坐的士,说走就走没那么容易的。”
“嗯,也是。不过,在瑞士滑半个月的雪,会不会闷了点?”
“我整天搞翻译,看书,写论文,头都快炸了。小危要做实验,管理公司,处理乱七八糟的事,也很辛苦。我们只想找个地方住一段时间,舒舒服服的看风景,吃东西,睡觉休息而已。”
“那……”
乐蕴和怕曹雨苏还会问出更隐私的问题,马上打断了她的问话。“妈,你要带什么东西吗?化妆品还是巧克力?手表太贵,我买不起。”
“别打岔,妈还没问完呢。”曹雨苏说:“你跟小危……是不是已经定下关系了?”
“妈,你又来瞎打听!你知道我不会告诉你的!”乐蕴和直接灭了曹雨苏的想法。
曹雨苏碰了一鼻子灰还特别高兴,她又问:“那个杜城洛,已经没希望了,是吧。”
“他啊……”乐蕴和突然想起昨晚的事,还有他的邀约,“我跟他只是朋友,没别的关系。上次他请我去他的外语培训机构上班,做外语老师,我还没考虑好,还没答应呢。”
“小危的意见呢?”
“这是我自己的事,干嘛要问小危。”
曹雨苏见打听得差不多了,满意地点点头,退出卧室,来到书房里,悄悄给陈琳达打电话,把乐蕴和的话原原本本地告诉了她。
陈琳达在那边兴奋地大叫:“我已经跟瑞士那边联系过了,他们说,小危订了一间蜜月套房呢,我还纳闷,小和知道了会不会不答应,原来他们两个小孩早就商量好了,要去瑞士过二人世界呢。”
“蜜月套房,会不会太隆重了点?”
“当然不会,接待我们帅家未来儿媳妇,怎么样都不过分。”陈琳达比曹雨苏还心急。“雨苏啊,我们什么时候见个面,可以谈谈婚礼的细节了。”
曹雨苏笑道:“婚事先不急,等孩子回来了再说吧,希望他们能玩得开心,别吵架才好。”
“我家小危为了小和做牛做马都心甘情愿,不可能吵架的。”陈琳达越说越兴奋,“我现在就告诉伯言去,我们准备准备,等他们从瑞士回来,我们马上就回W市!来你家提亲!”
“琳达,孩子的终生大事还是等他们……”不等曹雨苏说完话,陈琳达就挂了电话。
乐蕴和躲在书房外面,听到曹雨苏的话,莫名的心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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